冰火九重 第五章 藏劍廬.遺物

作者 ︰ 老鳥想飛

當萬太初悄聲無息的破開冰雪霧靄遮掩著的禁陣之後。

天擎峰與劍寒崖相連的五百丈炫鋼鎖鏈就駭然在目了,蒲小梵望了望對面的劍寒崖頂,心情激動,難以自己。輕輕一步躍上鏈橋,從漫天的冰雪霧靄中一步步走了過去。

蒲小梵雙腳剛剛踏上劍寒崖,周邊便涌出了一絲絲輕紅薄霧,散發著如蘭似麝的香氣,慢慢的越來越濃,直至伸手不見五指……

原來蒲小梵已經身處陸清盈祖師的輕煙浣花大陣之中了。

陸清盈的陣法造詣在棲霞的神老祖之中是最厲害的,等閑化神老祖想輕易破開她的輕煙浣花大陣簡直是難于登天,除非化神期老祖全力強行毀滅性破陣,才有進入的可能。但這一來,恐怕會驚動棲霞上上下下,到時如果開啟了太元上人設在棲霞的護山大陣,任他化神老祖通天修為,也無法逃出生天……

不過這一切對于小梵童鞋卻不成問題……

因為蒲小梵有蒲天闕傳授于他的禁陣法訣,所以不過盅茶功夫,便找到了的輕煙浣花大陣的七個陣眼。

待得蒲小梵穿過如夢如幻的輕煙浣花大陣的重重禁制,眼前便顯出了一副如詩如畫的美景。

劍寒崖頂之上,一片數十里方圓的萬年楓林,燦如焰火在茫茫積雪中燃燒。紅白分明,煞是矚目,這便是名揚天下的棲霞奇景寒楓緋雪。

在這簇形似火焰的楓林環繞中央,坐落著一間被竹林環抱的青玉竹廬,這便是大名鼎鼎的棲霞天闕真君蒲天闕的道場藏劍廬!

近在咫尺的藏劍廬在一片輕柔雪花飄飛圍擁下,青玉與雪花青白分明,一明一暗,一剛一柔,甚是震撼心神!蒲小梵伸手一觸,就感到了一股極其冰寒的無色屏障護罩著藏劍廬,護罩一動,整個藏劍廬的景色便扭曲起來,原來是蒲天闕設置的飛雪凝冰陣余威猶在。

蒲小梵中指激出一滴精血,落在飛雪凝冰陣的透明護罩上,護罩宛似有靈性似的融出一道一人高下的口子,蒲小梵抬腳走了進去……

蒲小梵自小在棲霞長大,卻從未上過劍寒崖,更遑論進入藏劍廬了。

霜寒楓葉紅,

劍廬寄孤峰,

飛絮繞青竹,

月冷兆初冬。

此時的他,站在藏劍廬外,望著月光下兩樓一底的青玉竹廬,心中五味陳雜,百感交集,一時間竟未覺得眼角中一滴清淚,順頰滾落……

「這便是我那名震天下的老爹的故居嗎?楓木為梁,玉竹為壁,素樸無飾,卻方正剛直,大氣嚴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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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蒲小梵憑吊傷感之際,識海中,玄霜、冰煞雙劍便意志強烈的要求蒲小梵放他們現身出來。

蒲小梵心中一動,玄霜、冰煞變透體而出,化成兩個風采非凡的少年男女,屈膝雙腿跪在蒲小梵面前。

「哎,別跪別跪,以後跟著我無須這麼多的俗禮!」

「少主!玄霜、冰煞受主人所令,只要與少主回到了藏劍廬,我倆就須得助少主完成一件事……」

「完成什麼事?!」蒲小梵總算免疫了他無所不能的老爹給他帶來的層層驚喜,開始能鎮靜著說話。

「請少主把藏靈戶鑰取出來罷!」

蒲小梵取出了裝著藏靈戶鑰的玉盒,剛剛將藏靈戶鑰拿出來,青玉竹節做成的藏靈戶鑰就迎風招展,化成一個劍鞘。

劍鞘上刻著宛如斑斑淚痕的銘紋,鞘上有名,曰藏靈。鞘內有一雙可容雙劍的刃槽。

「少主,藏靈戶鑰原本是主人用天擎峰劍廬外的萬年青玉斑淚寒竹煉制成的劍鞘,听主人說過,棲霞開派祖師莫天元選擇此地作為山門之時,那片青玉斑淚寒竹林和楓林就存在,而且靈氣非常充裕,只是此地冰寒之氣太重,與太元仙的金、木靈根相沖,所以才將道場選在了清微峰。」

玄霜、冰煞說罷,便化成兩道劍光,嗆的一聲插入到藏靈劍鞘中,復又縮小成一把碧如青玉的三齒密匙,︰「少主,接下來你就用我們插進門上那把玄鋼隕金鎖里即是……」

「玄鋼隕金鎖?在哪?我怎麼瞧不見?!」蒲小梵望著眼前渾為一體的青竹劍廬,連門開在哪里都不知道,更遑論門上的玄鋼隕金鎖了……

「哦,少主!門外還有幻陣禁制,你需得再用精血射入才能看到大門和門上的玄鋼隕金鎖!」

蒲小梵癟了癟嘴︰「老爹,你未太謹小慎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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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聲,藏劍廬的竹門徐徐開啟……

劍廬底樓,簡陋異常,除了地上一對蒲草編織的蒲團外,就只余對門竹壁上掛著的兩幅畫了。

左首畫中人大袖飄飄,鳳表龍姿,雍容閑雅,宛若乘風而去的仙人,正是棲霞始祖東臨太元仙。

右首畫中人人昂藏七尺,虎背熊腰,一臉正氣,不怒自威,正是上任棲霞掌門厲玄易。

「老爹,你心中最敬重的二人,一人升仙,一人身歿,真是反差太過強烈……造物弄人,如果老爹您不是為了這件事,恐怕也和太元仙一樣,遲早位列仙班,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哎,我為何感傷如斯,生死由緣……若無老爹一逝,何來小梵一生,我也算是老爹生命的延續罷……」

蒲小梵在一樓稍作停頓,便抬腳走上了二樓……

二樓是一個書房,除了樓梯一側,其余三面都是書櫥,書櫥中空空如也,蛛塵滿布。室中有一楓木書案,書案上積灰盈寸……

蒲小梵走到書案邊,伸袖一拂,一陣微風乍起,將書案上的積灰吹得干干淨淨,但亦是空無一物。

「看來老爹在這層房間沒有給我留下什麼東西?!」蒲小梵說罷正欲移步到三樓。

「少主稍等,這里有主人布下的幻陣,你尚未看真切!」

玄霜、冰煞從蒲小梵手中所持的藏靈劍鞘中飛出,化成人形,對蒲小梵恭聲說道。

「……?!老爹,你的陣法修為也忒強了罷,我現在已是金丹修為,,靈力之強,堪比金丹後期巔峰。天眼通也修煉至五重境界,以天眼通可以看穿比自己高過一個境界的逆天功用來說,我是應該能瞧穿元嬰期修士的禁法的……可是面對老爹的神通,小子還是差之甚遠哩!」蒲小梵心中對蒲天闕的禁陣神通心折不已,殊不知蒲天闕的禁法修為習至棲霞第一禁陣大師陸清盈老祖。

「那要怎麼才能看穿我老爹設下的禁陣呢?」

「很簡單滴,就是再來點你的金丹丹血就可以了……」

「我……老爹!不帶你這樣玩人滴,血流多了會貧血滴,而且會嚴重影響身體發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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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陣消失,三壁書櫥中的各類書籍琳瑯滿目,各種術法神通,禁制陣法,層層疊疊,多不勝數……

蒲小梵神識一探,還未來得及出聲,就听見識海里無忌散人尖叫起來︰「哇,小梵!小梵!快去取來……東側書櫥第六層第三排第十二冊,那本莫太元親著的禁法要訣,我可是傾慕了上萬年了,今日終得一見,真是三生有幸……」

無忌散人話音未落,識海中先後響起了郝老鬼、鳳千劫、螣天行三位師父驚喜的聲音︰「快……小梵,西側書櫥第三層第九排第二十七冊,那本煉丹精要,太牛逼了……」、「小梵!快取東側書櫥第十一層第十五排第二十一冊那本太玄經,那可是守衡修為和心性絕佳功法……」、「小梵!南側第九層第十二排第八冊的馭獸大全,看看這莫太元是怎麼收復我們妖族的?!」

「尼瑪幾個老家伙,平素里都假裝睡覺不理我,一看有好東西比誰都醒得快,靠……」蒲小梵心里對四個師父老大的鄙視。

「用得著這麼急嗎?」蒲小梵神識一掃,將整個三壁的所有書籍裝進了乙木神殿︰「以後有的時間讓你們看!」

住在乙木神殿里的青木靈高興得白胡子翹上了天︰「呵呵,以後幾個老家伙想進乙木神殿看書,可須得小梵和我的同意方可,這下子老青我賺大發了,呵呵呵呵……」

蒲小梵紫府內的郝老鬼、鳳千劫、無忌散人和螣天行一臉愁苦,鳳千劫悄悄傳音給蒲小梵︰「玄外孫兒,你我感情可不比其他幾人,你可得幫忙給小青通融通融……」

「那是當然,您老人家是我高外祖,我胳膊怎麼也不能朝外拐不是,我馬上給青老說說,您需要什麼書籍就讓青老傳識給您就成!」

「呵呵呵……」鳳千劫表情雖然依舊和其他三人一般焦眉愁眼,心中卻樂開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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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劍廬三樓。

天闕真君的寢居。依然簡陋。

東側窗邊,一張青玉竹幾,兩把楓木椅。

西側靠壁擺著一張青玉竹床。

靠窗的檐下,掛著一串玄冰凝就的風鈴,旁邊飾著片片緋紅楓葉,卻因陣法掩護無風而來,發不出半點聲響。

蒲小梵行至窗前,嗺唇一吹,玄冰風鈴便叮叮當當的發出聲聲脆響,蒲小梵沉重的心情也隨著鈴聲響起變得開始輕松起來。

蒲小梵的舉目看去。

窗外,青竹、紅楓、白雪,在皎月下交相輝映,疑似仙境。

一直跟在蒲小梵身後的玄霜、冰煞出聲道︰「少主,請你將懸在窗邊的玄冰風鈴取下來罷!」

「咦,吹都吹得動,怎麼伸手卻夠不著?」蒲小梵聞言伸手去取窗邊掛著的玄冰風鈴,但風鈴看似近在咫尺,手卻始終夠不著,蒲小梵行前一步,還是相差一段距離……

「再走就只能跳窗了……老爹呀老爹,這可是您第三次玩我了,您兒子本身就貧血,您還狠心如斯!哎……」蒲小梵話雖這樣說,但對老爹的謀算心中還是十分佩服的。

當蒲小梵同學再一次大量流血之後,忍著頭暈眼花、耳鳴目眩的難受感覺,有氣無力的對玄霜、冰煞問道︰「這是什麼東東,竟然花了本少這麼多精血,難道真的只是一串風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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