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一名門嫡女 049︰連環毒計

作者 ︰ 娑苡

被眾人逼視之人明明是她風輕晨,可風輕語卻感覺自己就像被一雙眼神銳利的野獸盯上似的,好似自己若是妄動,那尖銳的爪子,鮮血淋灕的利牙就會咬上她的脖子,戳穿她的肉骨!

她心頭一凜,眼神不由自主有些閃爍,在不經意間躲避風輕晨那看似溫和實則冰冷淡漠的眼神,卻在下一刻,看見那救了她的遠方表舅對她使了個眼色,她連忙打起心神,冷冷無懼的回瞪了風輕晨一眼。

她在心里反復對自己說,自己期盼多年的一切就在眼前,只要她按表舅策劃的去做,這計謀定會成功,她風輕晨不過是個仗著有幾分小聰明的女子,哪能跟表舅精心籌謀的布局相比。想到這,風輕語又多了幾分底氣。

風輕晨蓮步款款走到空淨大師的面前,對著他身後的風輕語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放低了聲音溫柔的對她說道「三妹妹,你怎麼了?我是大姐姐啊?你是不是又夢魘了?來,大姐姐帶你回房休息可好?」她轉頭望向空淨大師,眉宇間帶著幾分愧疚之色道,「打擾大師了,我這三妹妹打小就染上了夢魘的毛病,偶爾夜里會無意識的走動,想來是昨夜換了地方她睡不習慣又犯夢魘了。」

空淨大師眼底閃過一抹異色,微微頷首,歸根究底這都是將軍府的家事,若能不涉及自是更好,道了句佛號後說道,「只要這位女施主平安無事便好,這夢魘之癥老衲也曾在一本手札上見過,改日老衲將那本手札尋了出來送給女施主,望女施主能按那手札上記載的法子將這位女施主的夢魘之癥治愈。」

風輕晨笑了笑,柔聲道,「那小女子在此先謝過大師,他日有緣相遇,小女子定將設下一桌素宴答謝大師。」

見她將謊話說得如此冠冕堂皇,竟是連這白雲寺的住持大師都受她蒙蔽,風輕語眼底蒙上一層怒意,幾乎是下意識的看了門邊的和尚一眼,又立刻收回眼神,眼淚婆娑的抓著空淨大師的僧袍,啜泣著開口,「我…我沒有夢魘,我打小也沒那病癥,大師要是不信可問我二姐姐,可問打小伺候我的丫鬟小燕,我真的沒有夢魘之癥,這一切都是她!」風輕語臉上滿是激昂與憤怒,指著風輕晨的手指不停顫抖,緊咬下唇,臉上帶著無法掩飾的傷痛,「都是她編出來的謊話,她要把我帶回去找機會除掉我滅口,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還請大師救我一命!」

說到最後,風輕語‘噗通’一下跪在空淨大師跟前,重重的叩了三個響頭,求他救上自己一命。

空淨大師眼底精光一閃,心中暗道,這富貴人家的後院果真家宅難寧,今日之事他也看出些端倪,這風家大小姐與這風家三小姐才是此事的重點,這兩位小姐年紀雖小,手段都不可小覷,他如今是騎虎難下,盼只盼此事不會遷怒到寺里才好!

「阿彌陀佛!女施主快快請起,據老衲所知,幾位女施主都乃將軍府的千金,都是自家姐妹,女施主為何會說那位女施主有心加害于你?此事可有何憑據?女施主你又怎會出現在這供桌之下?不知女施主可否將此事的來龍去脈說個仔細?」

空淨大師在世人心中乃德高望重的高人,他此言句句在理,在場之人紛紛點頭,就連風輕語也認為空淨大師所言有理,唯有風輕晨眼底閃過一抹嘲弄,看向空淨大師的眼神多了幾分深意。

風輕語眼淚婆娑的站在來,雙眸緊緊的盯著風輕晨,似陷入某種回憶般,眼神略微有些游離,緊鎖著眉頭緩緩道來,「昨晚半夜,我在屋里輾轉難眠,憂心今早能不能燒得那頭一炷香,突然間我腦中閃過一個極為大膽的想法,就是趁夜偷偷進這殿里藏起來,今早只能燒得那頭一炷香,我也知曉這做法有些不妥,但為了幫祖母祈福,為了家宅安寧,我猶豫再三還是這麼做了。」

「然而,當我剛進這殿內不久,卻听見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我一時情急便躲在那供桌下,誰知卻讓我逃過一劫,卻也見到了她——風輕晨,我的好姐姐那惡毒殘忍的手段!」

空淨大師微微皺了皺眉頭,睿智的眼底閃過一道異色,轉瞬即逝,那一瞬間的轉變沒被任何人看見,一直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風輕晨是個例外,風輕晨很了解空淨大師,無論是他的睿智,還是看似慈悲實則狠辣的手段,任誰也不會想到,這聲名遠揚的空淨大師會是七皇子的人,前世奪嫡之戰時擔任軍師重任,手段之狠辣徹底顛覆他那仁慈的假象。

「我親眼看見她將昏迷不醒的二姐姐和上官公子帶到這殿宇之中,她親手月兌光了二姐姐身上的衣裳,讓她跟上官公子抱在一起,我親眼見她從懷里取出一個瓷瓶將二姐姐的容貌變成這幅模樣,我還听見她對那丫鬟說一定要找到我,她要在這佛門淨地毀掉我們姐妹二人,讓我們永無翻身之日!還說我們不過是庶女,死了也就死了。」風輕語聲淚俱下的講訴昨夜所見的一幕幕,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她眼底一片灰暗帶著重重的哭音。

眾人是越听越震驚,道道不可置信的眼神紛紛落在風輕晨身上,風家大小姐如今貴為郡主之尊,背後靠山一座比一座強大,她本身更是尊貴無比,自是沒想到她會做出這等殘害自家姐妹的事來。

這風家大小姐,美則美矣,卻心如蛇蠍,毫無容人之量,這風家兩位庶出小姐真是可憐啊!

他們一個個心中已經偏向了楚楚可憐的風輕語,腦中浮現出風輕晨仗著自己嫡女身份凌虐庶妹,最後更是見不得兩位庶妹生得美麗,竟是想出這等毒計謀害她們。若非風輕語孝順,想來這燒上頭一炷香為家中長輩祈福,恐怕還沒人發現她的惡毒行徑。

越是這麼想,他們就越是同情那命運坎坷的風輕蓮與風輕語兩人,之前因風輕蓮和上官裕褻瀆佛祖的怒火也逐漸轉移到風輕晨身上,在他們看來,若非她的歹毒心腸,又怎會有這褻瀆佛祖之事?歸根究底,此事都應該怪到風輕晨頭上,而非身為受害者的風輕蓮。

風輕晨看了眼風輕語,只見她臉色略帶紅暈,未干的淚痕掛在臉上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雙眸低垂,有意無意間躲避著風輕晨的眼神,臉上帶著一絲後怕的驚恐,肩膀一聳一聳嘴中發出小聲的啜泣。

空淨大師心中對風輕語的話並未完全相信,風家大小姐並非那等愚蠢之人,豈會用這等手段殘害庶妹,她若真有心害她們,以她的身份與智慧有很多種方法可以不動聲色的除掉她們,還能將自己撇得干干淨淨讓人不會懷疑到她身上,沒必要將自己扯進這其中,唯一的解釋就是,她在將計就計!

「阿彌陀佛!女施主,口說無憑,不知你可有何憑證證明你所說句句屬實?」考慮到風輕語的身份,空淨大師並未將自己心中所想說出來,而是神色慎重的問道。

「這是她走後我在二姐姐發梢拾到的,應該是她不小心遺落的。」風輕語攤開手心,一只色澤飽滿光澤的紅瑪瑙耳墜出現在她手中。

眾人往風輕晨身上一看,她左耳上的確是少了一只耳墜!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人證,物證齊全,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落在風輕晨身上,緊緊的盯住了她。

風輕蓮眼底帶著灼人的殺意,冷笑著看向風輕晨,這一次之事肯定是風輕晨所為,她毀了自己的名節,無論如何她也不會讓風輕晨全身而退,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即便是死她也要拉上風輕晨一起,黃泉路上做個伴。

「風輕晨,想不到你竟如此狠毒,我跟三妹妹不過是府中庶女,哪里比得上你身份高貴,你為何就容不下我們,非得處心積慮的除掉我們?如今我落到這個下場你滿意了?風家因我而蒙羞于你而言有何好處?當年你母親下毒害了我風家數名族人,如今你又殘害姐妹,你們真是一對好母女,我風輕蓮就是死也要為自己討還個公道,還請大師與諸位為小女子做個人證,他日公堂之上能不懼去強權的說句良心話,小女子在此謝過諸位了!」

風輕蓮的話猶如一把雙刃劍,傷人傷己間還帶著一絲決絕的殺意,空淨大師心中一驚,知曉這事不可能善了,風二小姐能說出這番話意味著她與風輕晨的關系已到那不死不休的地步,她一個尚未及笄的少女遭遇這等事,也著實可憐,只是她似乎尚未看清目前的形式,被人當槍使了也未曾發現,平白便宜了他人。

娘毒害風家數名族人……

難道這就是這些年娘甘心受老夫人欺壓,從不回擊的原由?

她不相信以秦氏那善良無爭的性子會對人下毒,而且毒害的還是風家人,這其中必有內情,她定會將事情查個清楚。

風輕晨冷冷一笑,恍若未曾听見風輕蓮的話般,雙眸如兩汪深不見底的幽譚望向風輕語,嘴角微微上揚彎著一抹極為美麗的弧度,緩緩開口道,「三妹妹,你可知有句話,叫人算不如天算,許多事任你機關算計,也是徒勞無功。」

風輕晨這番話一出口,許多人都露出疑惑的神情,紛紛猜測,這其中莫非還有內情?

她蓮步款款走到空淨大師的面前,淡淡一笑道,「大師,我等今日本為燒香祈福而來,誰知卻發生這樣的事,無論是否巧合都對貴寺造成一定的影響,我在此向大師說聲抱歉。」她扭頭把目光落到風輕語身上,雙眼微眯說道,「三妹妹你說那只耳墜是我的,不知可有何證據?」

「證據?這對紅瑪瑙耳墜乃是前些時日大姐姐生辰,我特意買來送給大姐姐的,這乃我親自去貴寶齋挑選,我自己送出去的東西我自是認得,這對耳墜不少人見大姐姐戴過,不知這可算得是證據?」風輕語听到風輕晨那柔和的聲音,將手中那支耳墜捏在手中讓眾人看得更清晰些,話語中隱隱有幾分得意之色,卻被她很好的隱藏起來,未曾被人發覺。

「不錯,這對耳墜我見她戴過,而且她耳朵上也的確少了一只耳墜,你若說這只耳墜不是你的,那你把另一只拿出來給大家看看。」風輕蓮冷聲道。

听了風輕語及風輕蓮的話,風輕晨的行為無異于垂死掙扎,眾人看向風輕晨的眼神帶著幾分看戲的意味,此時此刻這殿中幾乎無人相信風輕晨是無辜的。

除了君夢與睿智的空淨大師外,還有那神色難看幾番欲言又止的小沙彌戒言,他擔心的眼神多番落到風輕晨身上,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時機未到……

他腦中出現那張俏麗的嬌顏,她那柔聲細語的聲音在他耳邊回響,將他的沖動一次又一次的壓回去。

「兩位妹妹可是覺著姐姐我是個沒腦子的傻子呢?」風輕晨勾唇一笑,溫柔的聲音卻帶著一股刺骨的涼意,「且不說這首飾一類的東西有多少一樣款式,你們覺得憑我這雙手能將他們兩人從我們住的院子帶來這里?」風輕晨伸出她那雙柔弱無骨的芊芊玉手,嘴角帶著淡淡的嘲諷。

「世人皆知,那上官裕在我生辰之日做出有辱我名節之事,被我爹爹打傷扔出將軍府,試問,這樣的情況下,我跟他是不是敵對的關系?我哪里還能將他請來毀二妹妹的名節?是你們太高估我的本事,還是將我看得太蠢。」

上官裕的臉色有瞬間的僵硬,他沒想到風輕晨沒急著解釋耳墜之事,而是先追問他為何會來到這白雲寺,好在他反應夠快,略微失神後急著開口說道,「明明是你說要為那日將軍府之事向我道歉,才將我請到這白雲寺,我念在風將軍與我父王同朝之誼不想將兩家關系弄僵才來赴約,你如今怎能……」

風輕晨淺淺一笑,「那日我爹當眾將你打傷,還將此事告到皇上面前,皇上下旨讓你禁足三個月,你禁因我這一句話就擯棄前嫌,不惜抗旨來這與我見面,你的行為著實讓人感動。」

見她這幅雲淡風輕的模樣,上官裕眼底閃過一抹恨意,咬著牙瞪著她說道,「風輕晨,你好心思,好算計!你先是將我騙到此處,趁我不備將我打暈,而後將同樣遭你毒手的風二小姐放在我跟前,你應該還想用同樣的法子打暈風三小姐,好一招一石三鳥之計,只是你沒想到風三小姐會逃過你的殘害,還恰巧目睹了你陷害我們的全部過程,如今人證,物證齊全你竟還想抵賴,還想將火往我身上引,看來你真是窮途末路了。」

「事到如今,風輕晨,你還有何話可說?枉我平日對你百般尊敬,當你是親姐姐,而你卻如此待我,將我推到這生不如死的境地,你好歹毒的心腸,我…我…」風輕蓮咬著下唇,那如餓狼般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風輕晨,好似隨時會撲過來咬斷她的脖子般,凶光乍現。

「二妹妹,你…唉!」風輕晨搖頭輕嘆,極為失望的看了眼滿臉恨意的風輕蓮,朱唇輕啟緩緩開口道,「上官裕對我心懷不軌,用盡心思設計陷害毀我名節,他會如此陷害于我,我毫不意外,但二妹妹你所言著實讓姐姐我寒了心。」

「的確,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說得再多都沒什麼用,在你們看來不過是垂死掙扎,徒勞無功而已,在絕對的證據與事實面前,再多的解釋都是無用之舉。」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風輕晨仿若無事人般風輕雲淡的說了這句話,接著不待眾人有何反應,扭過頭對空淨大師身後的小沙彌說道,「小師傅,勞煩你將適才發現的事說出來!既然他們不相信我所言,那就讓事實來說話。」

風輕晨眼神冷冷的掃過在場數人,最終將目光落到那個叫戒言的小沙彌身上,向他微微頷首,眼底閃過一抹異樣神色。

聞言,戒言渾身先是一震,緊繃的肩膀終于慢慢放松了幾分。

終于可以說了——

戒言深深的呼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在眾人矚目的眼神中站了出來,低聲說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空淨大師不愧是以睿智著稱的高僧,僅憑風輕晨這一句話便想到許多,看來他還是低估了這個女子,她的聰明智慧遠遠超出他的意料,「戒言,你若是知道什麼就說出來吧,記住,出家人不打誑語,阿彌陀佛!」

這個小沙彌竟然知道些什麼?

風輕語眼底閃過幾分慌亂的神色,不禁把眼神看向門口的那個和尚,卻見他也神色凝重的盯著戒言,她心中意識到什麼,頓時有些急了。

風輕蓮與上官裕震驚的看著毫不起眼的戒言,不相信他竟能鈕鑽局面,但見到風輕晨那副自信滿滿的模樣,他們心中也搖擺不定,只能把眼神放在戒言身上。

顯然,他們哪刀子般的眼神並未給戒言造成任何心理壓力,他明亮的眼神並未因此有絲毫變化。

戒言自小在白雲寺長大,心性極為純善,加上年紀尚小只是不知那些後院的陰謀爭斗,今日听見這風輕語三人一同指責風輕晨,他心中不免有些動怒,他剛才去風輕晨院子發現的東西讓他相信他們口中之事並非風輕晨所為,而是有人刻意栽贓陷害,而他出于對風輕晨的承諾,又不能開口幫她辯解,這一來,可把性子直率的戒言給憋得不輕,如今她終于讓自己開口,方丈住持也點頭應允,他哪還顧得上風輕蓮幾人那刀子似的眼神,念了句佛號便將自己發現的事一一開口道來……

「今日小僧奉住持方丈的話去請這位女施主前來,誰知去了院子里叫了很多聲也無人應聲,小僧一時情急,擔心女施主有何不策,便自作主張推開了女施主的房門,誰知卻聞到一股濃郁的迷煙氣味,而這位女施主則是昏睡不醒,小僧趕緊將門窗打開散去屋內的迷煙氣味,將女施主叫醒,小僧平日有跟寺中師傅學習醫術,從而幫女施主號脈得知小僧若是晚去一炷香的時間,女施主便有性命之憂,如此情況,她又怎麼可能去做那害人之事?」

上官裕一听戒言這話心中一緊,眼底迸出一道凶光,「小師傅此言差矣,若真如你所說,那她此刻應是一幅病懨懨的模樣,豈能如此精神抖擻,小師傅心思純善,莫不要被這惡毒女子欺騙了才是。」

「上官裕!」風輕晨瞪大了眼楮,望著眼放凶光語帶威脅的上官裕,厲聲道,「你口口聲聲說我心腸歹毒,說我設計陷害于你,你又有何證據?試問,你上官裕的腦子就真的如此蠢笨不成,明知我與你勢同水火,明知這是場鴻門宴,你還非要來赴約,你當真就如此傾心于我?當真就失了理智不成?」

風輕晨凌厲的話語逼得上官裕啞口無言,風輕晨根本不給他反駁的機會,目光溫和的看向戒言,語氣柔和許多的說道,「小師傅,你繼續說,勿要听那等小人威脅,在佛祖面前大可坦言無懼。」

戒言感激的看了風輕晨一眼,清秀的臉上還帶著幾分憤怒,他說的本是事實,卻被人開口威脅,還是在佛祖面前,這讓他感覺自己被人羞辱了,眼中多了幾分委屈,倔強的撇了撇嘴,「佛祖在上,弟子所說句句屬實,若有虛假死後必下那十八層地獄,永受地獄之火的灼燒,永世不得超生!」

誰也沒想到,這小和尚性子如此倔強,竟當著佛祖的面發下這等毒誓,風輕晨眼底閃過幾分異色,心底的某些地方被人觸踫到,暖暖的,很溫暖。

「這位公子,如今小僧當著佛祖的面發下誓言,不知公子可是還認為小僧的話有假?」戒言雙眼含怒的望著上官裕,清秀的臉上一副倔強。

上官裕先是被風輕晨一陣厲喝,又被這小沙彌堵得說不出話來,整張臉氣得成了豬肝色,頸間青筋高高冒起來,看著極為嚇人,空淨大師看了他一眼微微搖頭,上官裕這三個字被他在心中輕輕劃去,此子心胸如此狹小,難成大業。上官裕自是不知,他今日之舉令他失去了一個飛黃騰達的機遇。

戒言氣鼓鼓的瞪了眼說不出話的上官裕,看著風輕晨繼續說道,「方才那位公子所說正是小僧想解釋的,想必大家都听說過蔽寺的大還丹,當時情況緊急小僧便將前些時日師傅賜予的大還丹給這位女施主吃了。要是有人不信可以去女施主的房間看看,那紙窗上還有被迷煙管戳破的小洞。」

為了讓眾人信服,空淨大師當即讓他師弟空靈帶著兩個弟子去風輕晨所住的院中查探情況,風輕晨見著自己一直注意著的和尚似乎打算趁機溜走,她給君夢使了個眼色,君夢便悄悄從佛像旁的後門離開。

片刻後,空靈臉色鐵青的回來,身後的兩名弟子手上壓著那名穿著僧袍的和尚,風輕語臉色一變,瞳孔不由得緊了一下。

「空靈,這是怎麼回事?」空淨大師稍稍皺眉,望著那不停掙扎的僧人,開口問道。

空靈和尚是個火爆脾氣,性子直率,被空淨大師這麼一問,狠狠的瞪了那名被壓住的僧人,冷哼一聲,甕聲甕氣的開口說道,「這個混蛋竟然想偷襲我,還好我反應快及時把他制住,方丈師兄,我早說過此人偷雞模狗的行當做多了品性不良,不能留在寺里,你偏生不相信,依我看來,這次的事八成跟他有關系。」

「戒痴,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此事當真如你師叔所言你對他出手?」空淨大師從他那閃爍的神色中已經得知答案,心中略微有些失落,卻還是給他個坦白的機會。

戒痴听空淨大師這麼一問,知道這主持方丈心腸慈善,當即甩開兩個制住他的小沙彌,噗通一下跪在空淨大師面前,聲淚俱下的喊冤,「方丈師傅,弟子是冤枉的,弟子只是想跟著師叔過去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弟子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跟師叔動手啊!」

「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的成什麼樣子?戒法,戒貪,你們把他抓起來帶到刑堂,這事稍後自會查個清楚。」空智瞪了戒痴一眼,示意兩個弟子把戒痴帶下去,這件事他也看出些眉目,此事必然是一個針對風家的陰謀,其中設計布局錯綜復雜,可是萬萬不能將白雲寺牽扯進去。

偏偏事與願違,在兩個弟子與戒痴拉扯間,從戒痴懷里掉出一個東西,戒言離得最近,他便彎腰將東西撿起來,打開外面的那層布,他臉色瞬間一變。

不只是戒言,所有白雲寺的和尚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戒言手中那件東西,若是平時這也就是一截竹管,偏偏今日這截竹管意義非常,更別說那根竹管上濃郁的氣味,這才是戒言變臉的真正原因,這氣味,跟他在風輕晨房里問到的迷煙氣味一模一樣。

空淨大師本就為今日之事極為頭痛,偏生還在身為白雲寺弟子的戒痴身上發現這件東西,如今白雲寺若是不想被牽扯進去,放棄戒痴是唯一的方法,何況此事本就與白雲寺無關,他更是不用顧忌任何情面。

「來人,將戒痴抓起來,稍後送去將軍府,交由風大將軍處置。」空淨大師心中一動,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厲聲喝道。

說罷,幾個身形壯碩的武僧過來抓住他往外拖,戒痴這才意識到方丈大師要把自己送去將軍府,如今自己落下個謀害風家小姐的罪名,若是送去將軍府必定有死無生,他求救的眼神落到風輕語身上,沖她大聲喊道︰「風…啊——」

戒痴的話還沒喊出口,突然,他不知哪來的力氣甩開兩名武僧的鉗制,伸出雙手掐住自己的脖子,眼耳口鼻之中慢慢流出鮮血,雙眼鼓得快要掉出來似的,那兩個武僧趕緊放開他,他便倒在地上伸腿蹬了幾下,便一動不動了。

那武僧趕緊過去將手放在他鼻息前,發現他已經斷了呼吸,「他死了。」

一句話,引起了極大的躁動,這人剛才還好好的,說死就死了,這未免太蹊蹺!

戒痴的突然猝死,使這件事成了一個迷,他臨死前曾開口叫出一個‘風’字,但奈何他並未說完就突然猝死,眾人沉默的看著戒痴的尸體,沒人開口說話。

風輕晨注意到那個武僧說出那和尚死了的消息時,風輕語緊繃的肩膀似乎松了一下,好似松了一口氣般,風輕晨眼底閃過一絲陰鷙,而君夢則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再次回到她身邊,她低聲讓君夢去把那只裝著迷藥的竹管要了過來。

沉默許久後,風輕晨低聲一嘆,蓮步款款的上前兩步,看著風輕蓮與風輕語二人,臉上帶著幾分怒意,「如今看來我們姐妹倒是成了別人算計的對象,二妹妹,三妹妹,你們可還是懷疑此事是我所為?」

她此言一出,風輕蓮與風輕語兩人臉色一變,她們知道,風輕晨這是在像她們示威,在逼她們道歉,即使明知這件事就是她風輕晨所為,她們不能把她扳倒不說,還得反過來跟她道歉,這無異于是狠狠打她們兩人的臉。

尤其是風輕蓮,她不僅被毀了名節,臉也變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經過剛才的事她徹底跟風輕晨撕破了臉皮,而現在卻要向她道歉,風輕蓮緊咬下唇,口中嘗到絲絲腥咸的味道,渾身發抖,臉上卻還得扯出一抹笑容。

「大姐姐,此事是妹妹莽撞,黑燈瞎火的竟是連錯將別人認成大姐姐的模樣,險些鑄成大錯,妹妹無顏面對大姐姐,還請大姐姐責罰妹妹,無論要打要罰妹妹都心甘情願,還請大姐姐原諒妹妹的無知,勿要因此事傷了我們姐妹之間的情誼才好。」相較于風輕蓮的痛苦糾結,風輕語卻是聰明了許多,她心計深沉為人自私,深知能屈能伸這個道理,今日她勢不如人她便屈就道歉,若哪日她比她勢強,就是她狂肆報復之日。

風輕晨一看風輕語那副神色就知道她心中所想,也不在意,她們此生注定不死不休,左右風輕語都恨極了自己,多一點少一點也就無所謂了,「三妹妹果真好口才,之前若是姐姐沒找出證據,只怕就不是這等形式收場了,如三妹妹所言,好在未釀成大錯。這打啊罰的也就免了,都是自家姐妹,打來打去豈不傷了感情。不過三妹妹下次可得睜大眼楮仔細看清楚了,這人啊,還是得認清楚才行,這話,也不能亂說,孰知禍從口出。」

風輕語咬緊牙關,斂去臉上的恨意,扯出一抹牽強的笑意,「多謝大姐姐提醒,妹妹知道了。」

「妹妹冤枉了大姐姐,還請大姐姐責罰……」

面對兩位好妹妹的道歉,風輕晨接受得極其自然,在別人眼中這是姐妹情深,妹妹做錯事險些冤枉了姐姐,而姐姐則是大度的釋懷,眾人眼中的風輕晨形象瞬間被美化了不少,今日後處處有人說她風輕晨性子溫和善良大度,她一躍竟成了帝都名人,這是她始料未及的。

此刻的她眼中看見的是她們的恨,她們的怨,而她則是全盤接收,當她眼神落到上官裕身上時,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上官公子,今日之事我定會求皇上還我個公道,是非曲直相信皇上自有判斷。」她這說話的語氣極其溫柔,但說出來的話卻如千里冰雪般,那股冷寒之意直入骨髓。

鬧出這麼一檔子事,這香自然也燒不成了,更何況風輕蓮那張臉如今這幅模樣,定要立即回府找大夫來瞧瞧,也是風輕蓮如今還未瞧見自己那張臉的模樣,否則她一定會不顧一切的沖上去跟風輕晨拼個你死我活,毀容,這對風輕蓮而言比殺了她還嚴重。

她們回到府中時,已經過了晌午,風將軍恰好下朝回府,听風輕晨將此事的來龍去脈講訴清楚後,勃然大怒,當即讓管家請大夫來給風輕蓮診治,而他自己則是騎上他那匹寶馬,怒氣沖沖的去了皇宮。

約莫到了用晚膳的時候才回來,回來後他臉上的怒意已經消了一大半,據他所說,皇上已經下旨將上官裕貶到邊關當了個小小的副將,讓他這個拿筆桿的人改行拿刀上戰場,雖沒有直接賜死他,也等于變相的要了他的命。

風輕晨得知上官裕的下場後,勾唇冷笑,別人不知道上官裕的底牌,她可清楚得很,皇上這算盤怕是要落空了,不過這的確是一件好事,對上官裕而言,剝奪了他繼承王位的權利,比殺了他還痛苦。

「晨兒,你在想什麼呢?莫不是被嚇著還沒收魂,要不回頭請個道士回來給你收收驚。」用過晚膳後,秦氏見著風輕晨獨自坐在一旁,臉上表情極為怪異,時笑時怒的,著實有些嚇著她了。

風輕晨回過神來看著秦氏那張擔憂的臉,心中涌出一陣溫暖,伸出雪白的手覆在秦氏的手背上,微微一笑,「娘,我沒事!被嚇著的是二妹妹跟三妹妹,我只是在寺里睡了一覺而已,雖說有些委屈,不過她們都跟我道歉了,都是自家姐妹,過去了也就算了。」

想到風輕蓮跟風輕語兩人的處境,她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據大夫說,風輕蓮那張臉是輕微灼傷沒什麼大礙,好生休養個半個來月,也就無礙,最麻煩的是她的眼楮,石灰這東西遇水則發熱,若是當時她立馬用清水洗淨眼楮也就無事,偏生她被灼痛了就一直流淚,還用手去搓揉,如此一來卻是傷著了眼楮,雖不致瞎掉,卻也落下個看東西模糊風一吹就流淚的病根。

對于風輕蓮的下場,風輕晨絲毫不同情,這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如若不然此刻自己的處境會比她更慘上百倍,她絲毫不懷疑風輕語的手段,那是絕對的殘忍血腥。

至于風輕語,她雖不至于像風輕蓮這般毀了名節傷了臉,還險些瞎了眼,但她冤枉風輕晨卻是事實,偏生風嘯是個武將不若文官那般心眼多,去皇上那告狀的時候連帶著把風輕晨說的那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給了皇上知道,這皇上本身便極為注重嫡庶正統,何況這風輕晨還是他前些時日剛剛賜封的郡主,竟然被一個小小的庶女給騎在頭上,險些背了這天大的黑鍋,這等于是打他這個皇上的臉。

于是乎,皇上一怒之下把上官裕趕去了邊關的同時,也想下旨將風輕語送去廟里當姑子去,風嘯見皇上動怒後才反應過來,趕緊為風輕語求情,說什麼年紀小不懂事啊,被嚇壞了什麼的,最後還是搬出風輕晨那句︰「自家姐妹,過去便過去了,她們也不是有心的,道過歉也就算了!」皇上一听,心里的怒氣頓時沒了,他最注重的就是手足之情,當年若非那人為了手足之情主動離去,他也不會坐上這皇位,如今听風嘯這麼一說,對風輕晨更是喜歡。

皇上這怒氣一消,對風輕語的懲罰也就免了,讓風嘯帶來好些賞賜回去好好安撫受到驚嚇的風輕晨,還側面提醒風嘯好好管束家中那些庶子庶女,以至于風嘯回府後直接往風輕語院子一站,一句話讓哭著準備跟他哭訴的葉姨娘閉嘴了,一旁的風輕語險些暈過去,臉色蒼白無血色,豆大的眼淚啪啪往下掉,倒是想張嘴說些什麼來著,被風嘯一句,「你是去祠堂住到過年,還是想去廟里當姑子,自己選!」

說罷,大手一揮,去了風輕晨的院子,把皇上賞賜那一堆東西給她送了過去,風輕語得知後,對風輕晨的恨意又加深了幾分。

老夫人知道風輕語被風嘯罰去祠堂後,跟他大鬧一場,最後風輕語被她以安華居中也有佛堂,將她留在了安華居中,風嘯拗不過老夫人,便也就這麼應允了,風輕語也就從她那冷冰冰的祠堂搬出來,住到了老夫人的安華居。

這安生日子剛過沒幾天,向來安分的四姨娘院里又出事了……

這日,剛用過午膳日頭正好,老夫人便讓風輕語陪她一塊去後院的亭子里說說話,風輕語笑著將一杯剛煮好的茶遞給老夫人,稚氣未月兌的臉上帶著絲絲期待,卻又不失大家小姐的氣度,笑著說道,「祖母,您嘗嘗語兒這茶煮得如何?」

老夫人寵溺一笑,細細的品了口她遞上的茶,道,「語兒茶技果真大有進步,這壺碧螺春清香四溢,口感略帶清甜,入喉後帶著絲絲苦澀,若是用純淨的山泉水烹煮,口感更佳。」

「那語兒改日便差人去取那山泉回來給祖母煮茶,語兒知曉祖母近日眼疾又犯了,听大夫說用晨曦的露水每日洗眼便會有所改善,這里面是語兒今早去後山采集的露水,祖母明早可試試效果。」風輕語取出一個綠色小瓷瓶放到老夫人跟前,不經意間路出雪白玉手上的傷痕,趕緊收回手藏在袖子里,朝老夫人嬌憨一笑。

「好好好…語兒真是個孝順的孩子,祖母沒白疼你,乖…」老夫人心下感到一陣欣慰,當目光觸及她手上的傷痕時,笑容頓斂,「語兒,你手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風輕語搖了搖頭,眼神閃爍支支吾吾的開口,「沒…沒事,被後山的野草劃到而已,過會兒抹點藥就好了,祖母不必擔心。」她越是支支吾吾,老夫人越是心疼,當即牽起她的手,看見她雪白的手背上那道道紅痕後,布滿皺紋的臉上滿是心疼。

當老夫人不經意瞧見她縴細雪白的手臂上那道道淤青,臉上立馬變得很難看,「語兒,你手臂上怎會有這麼多淤青?你告訴祖母,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這些淤青一看就是被人打掐造成的,從傷痕情況來看,絕非意外造成,語兒是她最疼愛的孫女,竟然有人對她下此狠手,簡直太過分了!

「沒…沒人欺負語兒……」風輕語神色閃爍,吞吞吐吐的說道。

她越是這樣,老夫人越是篤定有人虐待她,還威脅她不許告訴自己,心里怒極,正欲從她嘴中逼問出是何人對她下此狠手之際,管家老楊急促的身影出現在她們跟前。

「老夫人,四夫人院子里出事兒了,一個丫鬟突然發瘋了把院子里的人都給打了,四夫人被她推倒動了胎氣現在大夫正在幫四夫人把脈,陽少爺也被那丫鬟打傷了……」楊管家急急忙忙的走過來,皺著眉語氣焦急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什麼?真是反了天了,那秦氏呢?發生那麼大的事她怎麼處理的?」聞言,老夫人臉色一變,猛地站起來臉上滿是焦急之色。

「夫人今日同老爺出門還未回來,老奴才來請老夫人過去瞧瞧,老夫人福緣深厚興許四夫人沾沾老夫人您的福氣身子就立馬好了起來……」管家盡是挑些老夫人愛听的話說,左右就是要把老夫人請去四夫人院子瞧瞧,今兒個老爺夫人都不在府中若是四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有個萬一他可擔待不起。

「語兒,走,隨祖母去那院子瞧瞧,可不能讓你弟弟被那丫鬟傷著了。」說來說去,老夫人最看重的還是府中的子嗣傳承,她在疼愛風輕語她終究是個女子日後要嫁出去,只有孫兒才是日後風家的希望,孰輕孰重她心里清楚得很。

*

*

而此刻四姨娘院子里正亂成一團,一個蓬頭垢面滿身污泥的少女手中拿著一把掃帚胡亂揮舞,見人就打,那些個想來制住她的丫鬟小廝們都被她打得不敢靠近,整個院子都響徹著這群挨了打的人叫喊聲…

「冬雪,你別發瘋了,快下來…」

「啊——你別打我,好痛啊——」

「呀,你踩著我了…冬雪我是月紅,你快醒醒啊…」

……

「你們這些壞人,別想欺負我,我打…我打死你們這些壞蛋…」壞人,這些都是壞人,他們都想欺負她,都是壞人,打打打…打死壞人!冬雪雙眸通紅,發瘋似的追打著那些人影。

風青陽晌午過來給娘請安,瞧著那麼些人都聚在一塊鬧騰得厲害,他一時好奇也湊了上去誰知打紅了眼的冬雪瞧見有人過來,掄起手中的掃帚就亂打一通,風青陽本能的伸手擋住頭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痛得他眼淚直流,趕緊隨著這群下人不停的躲閃,唯恐在挨上一下。

看著院子里那混亂的一幕,一扇微微打開的窗戶又慢慢合上了。

「四夫人,外面正鬧騰得厲害,管家怎麼還沒把老夫人請來,等會冬雪那藥性要是過去了可就不精彩了。」陳媽媽瞧著外面那群人鬧騰得挺厲害,看戲看得高興之余又不免有些擔心起來。

四姨娘慢慢的抿了口茶,臉上不見絲毫慌亂擔憂之色,淡淡一笑道,「不急,老夫人那性子你還不知道麼,即便是沒親眼所見她也會信了大家的說辭,靜靜等下去便是。」為了這她連兒子都利用上了,若是不成那陽兒豈不傷得冤枉!

當年嫁入將軍府實屬無奈,這些年她心中一直另有所愛,她本以為此生不會再見到那個人,誰知他卻突然憑空出現,還交給她這麼一個任務,打碎她多年的平靜生活。也罷,既然他想要做,她便助他一把,幫他掃平那些阻礙物,讓肚子里的孩子日後能見到他爹的威風英姿。

「陳媽媽,待會兒把陽兒帶來我屋里讓我瞧瞧他身上的傷,可別真的傷著了,那孩子心細著呢,我若不關心關心他又該鬧脾氣了。」想到陽兒那倔強的性子,四姨娘淡漠的臉上多了幾分無奈,他的性子跟他爹真是一模一樣。

「唉,老奴記住了。」

任由它屋外亂成一片,屋內的四姨娘絲毫不為所動,即便知曉她兒子風青陽在外面隨時可能受傷,她也不曾想過讓人將他喚到屋子里來,陽兒是這府中大少爺,這將軍府日後的當家的,若是連這點傷痛都無法承受如何當家做主?她要麼不爭不奪,要麼就力爭到底,當那唯一的贏家!

過了沒多大一會兒,老夫人踏進這院子瞧見這好好的院子亂成這幅德行,尤其當她瞧見她的大孫子陽兒那副狼狽的模樣,當即怒了,讓人把發瘋的冬雪拿下,心疼的把風青陽叫過來百般安慰。

「四夫人,老夫人帶著三小姐一塊來了,這會子正在安慰陽少爺呢!」

外面吵鬧的聲音結束,四姨娘就曉得老夫人來了,點了點頭算是應了陳媽媽的話,默不作聲的從櫃子里取出一根手腕粗細的 面杖,眼底寒光一閃,右手拿起 面杖狠狠一揮,重重的打在自己縴細白皙的手臂上……

「嗯——」

她咬著牙忍住手臂上的傳來的激烈痛楚,在陳媽媽的攙扶下去了床上躺著,剛躺下沒一會兒老夫人就牽著風青陽進來,瞧見四姨娘蒼白的臉上冷汗直冒,哪還顧得上其他,趕緊差人去找大夫,可不能讓她的孫兒出點什麼意外了,卻忽略了床上那人看見她焦急時臉上露出絲絲陰笑。

風家這池水越渾越好,她要的就是風家徹底亂起來!

而此刻,風輕晨院子里又是另一番景象,旭兒不知從哪里抱來一只剛足月的小狗,雖是剛足月也有旭兒半人高,風輕晨瞧著那狗渾身白毛沒一點雜色,那雙眼楮水汪汪的看起來極有靈性,她見著挺喜歡,也就答應旭兒養在她院子里,這狗看體型可不小,左右養著看門也不錯。

「小姐,小姐,出事了……」風輕晨正在太陽底下給這條狗梳毛,見著它那副享受的模樣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被白芷這麼一咋呼,它立馬睜開眼滿臉第一的沖他狂吠,嚇得白芷連忙後退了好幾步。

風輕晨看見白芷那副被嚇著的模樣,淺笑道,「看你咋咋呼呼的,都嚇著它了,下次在這樣當心它撲過去咬你,到時我可不管。」她就喜歡逗白芷,她身上有她所沒有的天真,在她身上可以填補她心中的某種遺憾。「發生什麼事了,瞧你這幅模樣,當心被祖母看見就該罰你了。」

白芷撅了撅嘴,小臉一片幽怨的看著她,當目光觸及小狗那凶狠的目光,趕緊躲到君夢身後探出個腦袋,「老夫人才不會看見奴婢,四姨娘院里出事了,四姨娘院里的冬雪突然瘋了,在四姨娘院里亂打人呢,老爺夫人不在府上,老夫人過去四姨娘院子里了。」待她將事情的始末說清後,風輕晨略作沉思,淡淡一笑,讓人稍後炖盅雞湯給四姨娘送過去也就沒了下文。

她就想著,這事沒那麼快完,果然——

次日清晨她剛用過早膳老夫人就差人將她請去前廳,她一走進去就瞧見家里所有女眷都在,秦氏端坐在老夫人下坐的位置朝她微微點頭,她對面坐的是個穿著道袍手持拂塵的瘦道士,風輕晨瞧見那道士的長相後,渾身一震,眼底猶如千年寒冰般迸發出一股透人心魂的冷意,袖子下的玉手緊握成拳不受控制的顫抖著,腦中瞬間一片空白!

又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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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灰羊羊zyh竹子姐小狼蛇兒的花花和鑽鑽,謝謝zgc701030的評價票票,還有肚子的打賞,還有小霞霞親等人的冒泡支持,吼吼~娑都感激不過來鳥,吼吼!

以後更文時間若無意外會固定到早上,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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