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一名門嫡女 061 他的愛與…痛!

作者 ︰ 娑苡

老太公的鸚鵡死了?

風輕晨等人相互對視一眼,均從對付眼中看出那抹震驚。

尤其是風雲棲與風青旭及風輕晨三人,昨日他們三人才去瞧過那只會說話的鸚鵡,風青旭還極為興奮的喂它吃食,怎麼突然就死了?還把矛頭指向他們,這其中莫不是還有別的事發生?

風輕晨一被指責後,第一件事就是先將這事情的始末想了一遍,而後將視線放到盛怒中的風嘯身上,盡量做出一副乖巧震驚的模樣,瞪大了眼楮不敢置信的問道,「什麼?爹,你說老太公那只會說話的鸚鵡死了?昨天我們去瞧的時候它還好好的啊,怎麼會……」後面的話她沒說出來,但眾人都知道她話里的意思。

也的確,他們幾個是昨天去看那只鸚鵡的,當時可沒什麼事,今天都過去半天了他們都不在府中,這鸚鵡死了關他們什麼事?

風嘯眉頭一皺,他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但面對老太公的怒火,他能說什麼呢?他只要敢幫他們說上一句話,就是包庇,他夾在中間也是很為難。

風輕晨瞧見風嘯臉上的表情,也就明白了他的立場,便將視線落到那個她只見過一次面的老太公身上,見他滿臉傷心痛苦的模樣,她心中也升起幾分怒火,對那為了嫁禍給他們而殺掉那只鸚鵡的人多了幾分怒意。

「老太公,鳥死不能復生,您也不要太傷心了……」風輕晨的話還沒說完,風潛冷哼一聲沖她怒喝道,「住嘴!你這丫頭知道什麼?那只鸚鵡是老太公親手養大,這幾年多虧了它陪著老太公,那只鸚鵡對老太公而言意義重大,你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丫頭哪懂得這其中的事情,淨會在一旁說些風涼話。我看那只鸚鵡八成就是被你們幾個給害死的,不然它這麼幾年都好好的,偏生在你們看了後就不吃不喝,今天中午就死在籠子里,哪會有那麼巧的事?」

「五族叔,你說這話可拿得出證據證明那只鸚鵡是我們害死的?你也說了,我們是昨天去瞧的那只鸚鵡,而它是今兒個中午死的,這其中隔了那麼長時間接觸到它的人也不少,偏生要把這罪怪到我們幾個身上,這……未免太過牽強!」相對風潛的怒吼低咆,風輕晨則是非常淡定從容,說出來的話邏輯清晰,條理分明,也不明著為自己等人辯解,只是讓風潛拿出證明是他們幾人做的證據來,拿不出證據就是誣陷,就是栽贓!

風潛雙眸驟然縮緊,眼底迸出一股凶光,冷哼一聲道,「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片子,跟長輩說話也不行禮作揖,真是好生沒教養。」

行禮作揖?

風輕晨唇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蓮步款款的走到風潛跟前,臉上帶著恬靜淡雅的笑容,不急不躁的嬌聲道,「不知五族叔可有官餃?官拜幾品?頭餃為何?五族叔不用忙著回答,慢慢說就是,佷女不才承蒙皇上恩寵,賜封郡主,稱號晨曦,一品官餃。五族叔的官餃若是大過本郡主,本郡主自當給五族叔下跪敬茶聊表歉意。」說到後面,她話中卻是多了幾分嘲弄。

皇上御封的郡主?一品官餃?

風潛頓時愣住了,他怎麼不知道這個小丫頭身後的靠山那麼強,這下可如何是好?

「我管你是什麼官餃,你在我風家就得按風家的規矩來,以下犯上可是要受家法,挨板子,跪祠堂的!」風潛一咬牙,說出這番讓風家眾人想把他的嘴縫起來的話。

「哦?那五族叔可知道公然挑釁皇家威嚴,以下犯上,欺辱皇親的罪名又是怎樣呢?」風輕晨笑吟吟的望著氣急的風潛,繼續說道,「看來五族叔是不知道了,那本郡主就好生給五族叔講說一番,挑釁皇家威嚴,以下犯上,欺辱皇親,這三條罪名,不論是哪一條,輕則收監入獄沒收全部家產,重則…滿門抄斬,而這三條加在一起,便是滅—族—之—罪!」風當風輕晨一字一句將話說完後,風潛已是滿頭大汗,被嚇的,也是被氣的。

風家眾人個個都用那種殺人的眼神看著風潛,他此刻已是犯下眾怒,將整個家族推到風口浪尖處,這行為真是愚笨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輕晨佷女,這個…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把事情弄那麼僵……」風家一位長輩瞪了眼風潛,臉上帶著幾分討好似的笑容對她說道。

「族叔明鑒,輕晨並非有意如此,而是五族叔藐視國法在先,輕晨不過是陳述一個事實給五族叔知曉。今日站在這的是輕晨,輕晨是風家人自是不會做出對家族不利之事,但諸位長輩可有想過,今日站在這的人倘若不是輕晨那又如何?這國法律令可是明文公布,難道還有人能公然違背不成?輕晨所言並無他意,只是想讓眾位長輩看清一個事實,莫要因一己之私毀了風家的大好前程。」風輕晨這番話說得極為高明,先將自己放到風家人的位置,拉近與族人之間的關系,如此一來,她所說的話就成了金玉良言,是勸告,而非威脅!

當然,這非威脅只是對風家人而言,不包括風潛。

風輕晨並非聖人,別人栽贓陷害她後還能故作大方無謂,她只是一個小女子,一個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的小女子,當別人想害她時,她會毫不留情的給予反擊。

「那輕晨佷女認為此事該當如何處理?總不能真讓人把他送去官府吧?」說這話的人也是個急性子,看不得風輕晨那般繞圈子,皺著眉頭不悅的說道。

風輕晨勾唇淺笑,心中冷嘲,難怪這風家越加敗落,如今只能窩在這小小的鎮子上,也不是全無道理,若是族中都是這般有頭無腦之輩,風家想要撅起……難!

「族叔勿要心急,大家都是自家人輕晨又豈會有這等想法,這事過去也便罷了,更何況今日不是為老太公那只鸚鵡之死而來嗎?方才五族叔說那鸚鵡是我們幾人所為,不知可有何證據?不妨拿出來給大家伙瞧瞧,也好做個見證。」懲罰風潛?風輕晨沒那麼傻,這是風家祖宅,她若是抬出郡主身份將風潛送官,只怕她這仗勢欺人的名聲很快就會傳遍天下,區區一個風潛還沒重要到需要她犧牲那麼大的地步。

「對對對,今日是為了老太公那只猝死鸚鵡之事……」風家的人一听風輕晨的意思是不計較那些個罪行的事,連忙順著她的話把注意力轉移到老太公養那只鸚鵡突然猝死的事上,那副急切的模樣深怕她會改變主意似的。

「五弟,你如此信誓旦旦的說那鸚鵡是輕晨佷女等人殺害的,想必你肯定有確切的證據證明此事,那你不妨將證據呈出來,是非黑白自有公道。」一個瘦瘦的模樣生得頗為陰柔的男子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說道。

風潛咬牙看著突然出聲的風浩,心中對他恨得牙癢癢,恨不得撲過去一把扭斷他的脖子,他明明就知道事情的始末,竟然還說車這等話來,叫他如何不氣。

「三哥真想看看我手上的證據?」他雙眼直勾勾的看著風浩,那語氣帶著幾分冷冽的威脅。

風浩突然沉聲不語,風輕晨看見他放在膝蓋上的大手徒然一緊,心中冷哼,照這般情形看來,這風家祖宅也是內斗不斷。

「來人,將那照顧鸚鵡的下人帶上來。」風潛眼中冷光一閃,高聲喝道。

不一會兒便有兩個家丁帶著一個模樣瘦小滿臉恐慌的小廝出現在大廳,那小廝往日就是在老太公院子里照顧老太公那些寶貝鳥兒,何曾見過這等陣仗,雙腿一軟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奴才見過老太爺,見過各位老爺。」

「你將昨日之事一一道來,若有半句謊言就將你亂棍打死,當做給老太公那只鸚鵡陪葬。」風潛神色陰沉的看了這小廝一眼,語氣冷冽刺骨。

那小廝渾身一僵,眼底流露出幾分懼色,聲音顫抖的說道,「奴才…奴才一直負責照顧老太爺那些鳥兒,昨兒個下午臨近傍晚時分,雲棲小姐帶上這位小姐和小少爺來鳥廊瞧了瞧,當時奴才正在給那鸚鵡喂食,這位小少爺很是喜歡那只鸚鵡,便從奴才手中拿過些鳥食逗弄了好一會兒,從幾位小姐少爺走後,那只鸚鵡就站在籠子里一反常態一句話不說,起先奴才也未曾在意,直到今天早上它也未曾沾上丁點食物,誰知這中午就突然猝死了,奴才真的不是有心的,奴才照顧不周,還請老太爺,和各位老爺繞了奴才一條狗命吧!」說著,他跪在地上朝風家那干長輩不停叩頭,模樣煞是可憐。

同樣,風輕晨也發現當他發現自己在看他時,眼神下意識的避開自己的視線,似乎有點……

沒錯,她從這個小廝眼底看見了心虛!

他會對自己心虛,那就代表這件事後面絕對另有內情,她不是那種會任由他人陷害欺辱而不反擊的人,相反,對想對她下手的人,她的手段絕對讓人終身難忘。

她嘴角多了一絲冷冽的笑意,蓮步款款走到那小廝身旁,嬌柔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冷冽,「就因我們幾人昨日去瞧過那只鸚鵡,所以它今兒個中午死了就是我們幾個害的?你天天照顧那只鸚鵡,怎就沒在看出它不對勁的時候,將事情稟告給老太公知曉,而是等它死後才說凶手時我們幾人呢?」

小廝渾身一僵,被她的話問得有些不知所措,下意思的看了眼風潛,隨即回過神來趕緊說道,「鳥兒跟人一樣偶爾會鬧些小情緒,我一個人照看那麼多只鳥難免會有所疏忽,昨兒個到今天就只有幾位小姐少爺來過,奴才只是把事情的經過如實稟報給了老爺,別的事奴才一概不知,還請小姐莫要記恨奴才,奴才也是不得已啊……」

風輕晨冷冷瞥了眼這個將話鋒暗指自己的小廝,轉過身子面朝老太公抬頭望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老太公,輕晨有個不情之請,還請老太公應下輕晨。」

唯在這事,始終坐在首位的老太公才正式抬頭,看了風輕晨一眼,意思讓她有話就說。

風輕晨看著老太公那雙渾濁的眼眸中那抹傷痛之色,眼底一片傷痛哀戚之色,她不由得心中一軟,在剎那間將自己原先的計劃做了更改,這樣的老人她怎能忍心再打擊他。

「輕晨想看看那只鸚鵡的尸體,或許從那具尸體上能找出它的真正死因,亦或是真正的凶手也說不定。」這番話,她說得自信十足,雙眸綻放如星辰般閃爍的光芒。

從尸體上找出死因或是凶手?

眾人驚訝的目光紛紛落到風輕晨身上,她以為她是誰?就是那官府的仵作恐怕都沒這本事,她這麼一個深養閨中的小女子懂什麼?真是胡鬧。

幾乎所有人都是這個態度,風輕晨的話在他們耳中就是一個笑話,沒人相信她真能做到這點。風輕晨也沒想過讓他們相信,她只要一個人相信就行。

她的眼神直直的落到風家老太公身上,等著他給自己一個答復。

允,或不允!

老太公渾濁的眼底閃過一抹異彩,看向風輕晨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他活了一百多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什麼樣的眼楮沒看過,而此刻他眼中卻閃過一絲迷茫。

他竟然看不透這個還不到十三歲的少女,她那深幽明亮的水眸,就像是一汪山中最純淨的湖泊,看似清澈透底,卻又讓人看不透深淺,實則虛之,虛則實之,他是真的看不透她。

「來人,將英雄的……帶上來。」英雄,他為那只陪伴自己幾年的鸚鵡取的名字。

沒人想到老太公真會答應她的要求,難道她真能從一具鳥兒的尸體上查出什麼不成?

眾人心中頓時升起了這股疑惑,神色復雜怪異的看著風輕晨,等著看她究竟要做些什麼。

難道這丫頭真能從那只死鳥的身上找出什麼來?許是被風輕晨那自信滿滿的神采震懾到,或是因老太公的反常而害怕,風潛下意思的繃緊了心弦,神色在不經意間緊張了幾分,眼神不住的往大門處看去,那眼神,似乎在等待什麼似的!

沒一會兒,那只已死去的鸚鵡尸體人拿上來,老太公的神色在瞧見那團綠色後變得異常難看,眼底的傷痛之意更濃幾分。

風輕晨帶著幾分歉意的對老太公微微頷首,蓮步款款的走到那端著托盤托著那只叫做英雄的鸚鵡跟前,伸手在它脖子周圍按了按,模了模它的肚子,臉上一副認真仔細的模樣。

難道她真能發現什麼?

有的人心中不禁冒出這個念頭,看向她的眼神越加急切了幾分。

而此刻的風輕晨心中亦是極為淡定,果真如她料想般,有人在這只鸚鵡的吃食上動了手腳,它月復部硬得跟石頭似的,定是吃錯了什麼東西致死,但這件事她卻不能說出來。說出來無外乎是自投羅網,主動跳進別人挖好的坑里,若她沒猜錯,此事絕對不是那麼簡單。

見她沉默不語,老太公皺起眉頭,如雷吼般精氣十足的聲音說道,「怎麼樣?丫頭,你檢查出什麼沒有?」他聲音依舊響亮,但風輕晨卻從中听出幾分哀傷。

接過君夢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手,她稍作猶豫,抬頭望著老太爺神色滿是凝重的說道,「不知老太公可有听過‘擋煞’這一說法?」

老太公渾身一震,瞪大眼楮看著風輕晨,話中帶著幾分急切,「你是說英雄是為我擋煞而死?你可有證據?」

自古便有一個說法,若是身體有個什麼病痛不適,只要帶上一個命格與自己差不多,或是身子較弱的人或是活物留在身旁,那所有病痛就會全部去到那人身上,這也就是傳說中的擋煞。

擋煞?這是什麼說法,怎麼會與擋煞扯上關系?在場的這些風家族人也越來越好奇,這事情似乎越來越復雜了。

「不錯,老太公,我听爹說太公過了這個年就一百零九歲的高齡了,對吧?」見老太公點了點頭,風輕晨正色的望著他繼續說道,「所謂逢九為極數,一到十這些數字中九是最高的一個,輕晨曾跟名滿天下的吳道長聊過,他曾告訴過輕晨,這年齡越大逢九之時的煞氣便越重,若是能撐過逢九大數便能輕松活上幾年,但多數高齡老者都撐不過這個逢九之數。過了年老太公就恰好一百零九歲,英雄這無聲無息的離開正是為老太公擋煞而去,老太公若是不信大可請人去將吳道長請來詢問一番便知輕晨說言是否屬實。」

風輕晨一臉正色,雙眸中不帶絲毫弱態,臉頰微紅,眼中滿是真誠,就她這幅模樣落在任何人眼里也不會有人說她在撒謊,只因…她做戲做得太真!至于那吳道長早在上次四姨娘事件後,他便逃也似的離開帝都,說是要出外游歷,如今早就不知道躲在哪個地方避難去了,風家眾人就是想尋也尋不到,如此一來,她自是不怕謊言被戳穿。

「你胡說,那只鸚鵡明明是……」風潛話說了一半,馬上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趕緊補救道,「它明明是猝死,跟擋煞有什麼關系?你說那什麼吳道長誰知道他是誰,你莫要編一些莫須有的故事來騙我們大家,真當我們都是傻的不成。」他的話繞得有些牽強,但總歸是繞過去了。

面對這麼一個愚不可及的人,風輕晨依舊失去了爭斗的心思,雙眼凌厲如刀刃的望向風潛,撇了撇嘴角,帶著幾分不屑的說道,「別人傻不傻我不知道,不過我想五族叔你肯定不是個聰明的就是了。」

「你…你這賤丫頭,你竟然敢辱罵長輩,你還有沒有把家族放在眼里?」風潛站起來指著風輕晨的鼻子,眼中燃燒著兩簇怒火。

「將家族推到滅族之境就是五族叔你將家族放在眼里的表現嗎?說你不聰明都是一種夸贊,吳道長的大名何人不知何人不曉,你沒听過他的名號只能說你孤陋寡聞,竟然還口出惡言相辱之,若是傳到帝都那些權貴之中,定會笑掉別人的大牙,這難道還值得夸贊不成?輕晨不過實話實說,又辱及到五族叔嗎?不如請諸位族叔與老太公來評個理如何?」風輕晨笑得恬靜優雅,一番話中雖未直接辱罵風潛,卻字字珠璣直指風潛見識淺薄,將家族置于不顧,就差沒直接指著他的鼻子說他是家族的罪人。

「你……」風潛氣得渾身發抖,指著風輕晨咬著牙被氣得連話都說不全。

「行了!這事就這麼過去,以後誰都不許再提。」老太公突然厲喝一聲,渾濁的眼眸瞬間變得凌厲,冷冷的看了眼風潛,沉聲說道,「小五,你倒是越來越長進了,竟然連郡主也敢辱罵,你把手上的產業交給你大哥暫管一段時間,你回去好好冷靜冷靜。」

「什麼?老太爺你……」風潛滿臉不敢置信的驚呼出聲,在對上老太公那凌厲如劍的眼神時氣勢瞬間弱了下去,未說完的話全部吞回肚子里,眼中呈現一片死灰般的黯色。

完了,這下都完了!

他還想著當這風家掌權的族長,誰知卻落到這個地步,他眼神落到恬靜淡雅的風輕晨身上,眼底一片怨毒陰暗!

是她,若不是她自己不會被老太爺收回手上的產業,自己這一切都是拜她所賜,不會放過她,他一定不會放過她——

感覺到風潛眼中那毫不掩飾的恨意,風輕晨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全然當做沒看見,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對老太公說道,「老太公,我們幾個今兒個一早就出去四處逛了逛,如今有些乏了想回去休息會,還請老太公應允。」

「去吧去吧!」老太公揮了揮手,伸手揉了揉額頭,今天折騰了一天他也有些乏了。

風輕晨等人跟諸位族中長輩告別,正準備離開時,突然听見大門方向處似乎傳來一陣喧嘩吵鬧聲,風雲棲眼神一黯,心中暗道,終于來了!

她就知道這王家不會那麼輕易罷休,如今這般氣勢洶洶的來風家,此事怕是無法善了,思及此,她反射性的將目光投到那個笑得恬靜淡雅的少女身上,感受著她身上那股安定從容的氣魄,她的心也逐漸平靜了許多。

「怎麼回事?何人在門外喧嘩不休?」老太公問著下人,眉頭皺起,臉上升起幾分不悅。

風輕晨好似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正準備邁出門檻的腳又收了回來,轉身對老太公說道,「老太公,輕晨有一事忘記跟老太公說了,今兒個晌午我們在客滿堂遇上一個叫王智博的男子,他先是對雲棲姐姐口出不遜,後又對三妹妹動了邪念還將三妹妹的衣裳弄壞了,三妹妹性子剛烈也就沖動了些,將那王智博打了一頓。」

她這番話說得很輕描淡寫,那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那王智博色膽包天,才會被風輕語打傷,但她這話听在別人耳中就不是這個味了,一個個神色復雜的看著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心中頗為無奈。

「晨兒,你這當姐姐的怎麼也不……」風嘯倒是知道那王家跟太子之間的那層關系,正想訓風輕晨幾句,卻被風輕晨滿臉懊悔的打斷。

「爹,晨兒知錯,還請爹爹責罰。」她倒也干脆,直接往風嘯跟前一跪,臉上帶著幾分懊悔眼中噙淚含著幾分委屈。

風輕晨這一跪,風嘯那說到嘴邊上的話都咽了回去,見著她這幅委屈的模樣倒也不好在訓斥她什麼,左右這事都發生了,在怪她們也無濟于事,「行了,你們都下去,這件事為父來處理。」

風輕晨要的就是這句話,心中暗喜,臉上卻做出一副不甘願的樣子,搖著頭固執的說道,「不行,這事是我們引起的,怎能讓爹來受累,晨兒認罰就是。」她就是知道風嘯的脾氣,知道他絕對不會同意她的話,才故意這樣說。

「回去,爹的話都不听了嗎?」若說風嘯先前有過息事寧人的念想,那在風輕晨這番說辭後便被完全打消,有的也是滿腔的怒火。

風輕晨見著火候差不多,便滿臉不情不願的站了起來,臉上滿是擔憂的離開。

沒人看見,她轉身間,眼底閃過一道狐狸般狡黠的神色,她就是要借這次的機會徹底挑起將軍府跟太子之間的矛盾,她不知道皇後為什麼想撮合她跟太子,雖然她當時婉拒了,皇後也答應等她及笄後再說,但誰知道這其中是否會生出什麼變化,她要做的就是用自己的方式讓太子拒絕娶她為妃,而這次則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風嘯究竟是怎麼處理王家這件事她不知道,但她卻听說王家的人氣勢洶洶的找上門,滿腔怒火的離開,想必這次的事談得應該不是那麼愉快,思及此,她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在昏暗的燭光下帶著一份難以言喻的美感。

「 當——」

一陣寒風襲來,她那未關嚴實的窗戶不知什麼時候打開了,被寒風一刮,發出一聲巨響,將她從沉思中喚回來。

她正準備站起來去關窗戶時,突然見著窗前站了一個陌生臉孔的男子,她先是一愣,隨即輕輕拍了下自己的額頭,帶著幾分嬌羞的說道,「瞧我這記性,差點將你當做那些亂闖別人閨房的登徒子了,三皇子表哥莫要怪罪輕晨才是。」

她方才一時沒反應過來,竟是將換了一副面孔的三皇子當成陌生人,想想確實有些尷尬。

三皇子嘴角帶著幾分淡雅的笑容,溫潤的嗓音帶著幾分自嘲的開口道,「就連我自己都時常被自己嚇著,有遑論是輕晨表妹你呢!你能在第一次見面就認出我來,我已經很意外。」

他的話,莫非……

風輕晨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預兆,微微蹙眉,深幽明亮的眼眸望向三皇子,面色凝重的看著他那似乎有些不同的眼眸,「三皇子表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肯定發生了什麼,不然以他那驕傲自負的性格,絕對不會說出這番話來,她緊緊盯著他這張臉,似乎要看透他面具下的真實情況。

「呵,這里似乎不是說話的地方,輕晨表妹,你不介意跟表哥換個地方聊聊吧!」三皇子眼底閃過一道黯色,不回答,也不否認她的猜測。

風輕晨渾身一僵,心底微涼,眼底閃過一抹震驚,他雖沒正面回答她的話,但他的眼神已經給了她答案,她不敢相信,那個滿月復經綸才氣無雙的三皇子竟會……

「好呀,表哥,我們走吧!」她要知道內情,必須知道!

若事情真如她猜想那般,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若不是她勸他出宮,他也不至于落到這般田地,都是她害了他,都是她的錯……

這一刻,她心中充斥著滿滿的自責和愧疚。

「好,那你要抓緊表哥,莫要掉下去摔成丑八怪可就嫁不出去咯!」看出她眼底的自責和愧疚,三皇子勾唇一笑,伸手幫她拭去眼角的淚,他的手還未觸踫到她那嬌女敕的肌膚,突然被一陣凌厲的掌風推開。

「你是誰?」他感覺到剛才那一陣掌風只是將自己推開,而不想傷害的自己,待他看見將自己推開的人竟然是一個美麗嬌弱的少女,見她那副將輕晨護在身後的模樣,他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難道他換了張臉就那麼像壞人嗎?

君夢默聲不語,雙眸冷若玄冰,就這麼直直的盯著三皇子……的右手,他剛才就是想用這只手去踫她,真該死!若不是他是她表哥,她非要砍掉他那只爪子不可。

「三皇子表哥,她是我的丫鬟,叫君夢,讓她跟我們一起去了,她會些武功。」看著眼前劍拔弩張的兩人,風輕晨不得不站出來說句話。

這兩人一個身份神秘對她多般維護,一個是她親表哥,若是打起來她還真不知該怎麼收場。

「輕晨表妹,我帶你……」

「不用,前面帶路。」

……

三皇子現今落腳的地方是小鎮外的一個普通農家宅院,他們施展輕功飛過來用了約莫快一刻鐘的時間,這一路上三皇子郁悶到了極點,他如今雖不如以往俊美,卻也是個偏偏俏公子,這個叫做君夢的丫頭怎就把自己當做人人嫌惡的蒼蠅般,那冷冽凌厲的眼神讓他有種置身冰窖的感覺,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懼意。

「咳咳……輕晨表妹,你要不要喝點東西?君夢姑娘你……」在君夢那犀利目光的注視下,三皇子有種背脊發寒的感覺,渾身都覺著不自在,好像被一只猛獸盯著般。

風輕晨微微蹙眉,三皇子表哥這一路似乎都有些不正常,難道是身上的傷還沒好?她有些擔心他的傷,正準備開口,一道冷冽的聲音先她一步出聲。

「說正事。」冷冷的三個字,卻是帶著命令的語氣。

君夢她怎麼?風輕晨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懂君夢了,她此刻的模樣就好像…就好像…她一時間竟是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突然,她腦中閃過一句話,她渾身一震,有種被雷擊中的感覺。

「三皇子表哥,你離開皇宮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現在可以跟我說了吧!」拋開心頭的那些雜念,風輕晨滿臉凝重的望著三皇子,聲音中帶著淡淡的顫抖。

三皇子唇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盡管這張臉沒有他自己的容貌那麼俊美,風輕晨卻看見了那屬于他的獨一無二的無雙風華,銀色的月光透過窗戶撒在他身上,他就如那完美的神袛般,渾身散發著不可褻瀆的神聖光芒,卻也帶著絲絲淒涼哀傷,很矛盾卻又出奇和諧的感覺出現在他身上。

「輕晨表妹,你相信一見鐘情嗎?」似想到什麼般,他臉上洋溢著一股淡淡的幸福,整個人好似沉醉在那幸福的世界中,雙眼有些朦朧的轉身看著窗外的月光緩緩說道,「與她初遇那晚,與今夜一樣,天空中掛著一輪皎潔無暇的月光,就如她一般,那麼純淨,那麼完美,當時我被人追殺身受重傷,就連我自己都以為自己死定了,她出現了,把我從鬼門關救了回來,帶著我一起躲過那些人的追殺,我曾問過她為什麼要救我,你知道她怎麼說嗎?」

「呵呵…她說我生得好看,她喜歡好看的東西,我當時好想告訴她,她生得也很好看,我也很喜歡她,可是……我沒敢說。她醫術很好,用了些很奇怪的東西給我療傷,當時我受了那麼重的傷竟然在第五天就能起來走動,她就像一個迷,我深深的為她著迷了,我想告訴她我的心意時,那個人出現了。他很強,真的很強,她為了不讓我受到傷害,自願跟他離開,而那是我的毫無反抗能力,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跟別的男人離開,我發誓,一定要將她找回來,一定!而他在他們離開後的第二天找到了我,他說……」

他腦中回響其那個男人說的話,眼底閃過一抹痛色,淚,沿著眼角滑落。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他對你做了什麼?」風輕晨強壓住心頭的怒意,緊握雙拳,雙眼如千年寒冰般冰冷,一字一句的問道。

她能感受到他心中那撕心裂肺的痛苦,那種看著心愛的人離開自己,自己卻無能為力,那種無助的痛苦,尤其是對三皇子表哥這種高傲的人而言,無異于比殺了他還讓他痛。

突然,她感覺自己那雙冰冷的手被一只溫暖的手握著,從手心傳來的溫暖慢慢的傳到她胸口,她心底那被勾起的痛楚稍稍減少了些,不似以往那般強烈。

她知道那雙手的主人是誰,扭過頭想對她道聲謝,卻剛好對上她那雙溫柔的眼眸,她像是被雷擊了般,突然抽回被她握住的雙手,心中驀然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這……怎麼可以!怎麼可能!

她們都是女子,君夢怎麼能用那種眼神看她?她…的心,因她而亂了!

看著她這幅模樣,君夢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角帶著幾分邪氣。

終于感覺到了嗎?

或許,她的計劃可以提前了!她眼底閃過一抹喜色。

「他對我做了什麼?輕晨表妹你不是已經想到了嗎?何必自欺欺人的騙自己呢,沒錯,他毀了我的臉,他說︰‘就是這張臉皮吸引了嵐嵐嗎?那就毀了罷!’哈哈哈哈……輕晨表妹,你知道嗎?我當時看到自己的臉時,我讓他殺了我,他說我不配,我不配死在他劍下,哈哈哈哈……我上官卿連死都不配,死都不配……」

三皇子瘋了似的對著高懸空中的月亮大聲狂笑,猛然轉過頭來一把撕下臉上的面具,有些失去理智的對風輕晨狂笑道,「輕晨表妹,你看…這就是我,我現在就是這幅模樣…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可怕?是不是很嚇人?是不是很恐怖?」

他的話風輕晨一句都沒听進去,她眼里只有他那張撕開面具後的臉,看著那張曾經俊美無雙的臉上,如今布滿一條條如蜈蚣般恐怖的傷疤,每一刀都深可見骨,可見他當時承受的多大的痛苦,想到當時的情景,她的淚止不住的往下落……

三皇子表哥是多麼驕傲,多麼自負的一個人,盡管他往年身子不好,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他依舊能活得如此灑月兌自怡,而如今卻……她恨,她好恨那個對他下狠手的人,他就是殺了他恐怕她都不會那麼恨他,她這一世就是為了扭轉前世的悲劇,誰知卻早就了另一個更大的悲劇,這讓她如何接受?日後如何有顏面去面對皇後姨母和外公一家?

「表哥,無論怎樣你都是我表哥,是我的親人,相信姨母跟外公他們都是這麼想的,你千萬不要想不開,那個女孩還在等著你去找她,不是嗎?姨母還等著喝你成親時的喜酒,外公還等著抱曾外孫,你如今這副樣貌也極好看,你就是你,不會因外貌的改變而有所改變,你還是我那個溫文儒雅滿月復經綸才高八斗的表哥。」

三皇子听了她這番話,渾身一震,沖出房門跑到井邊打了一桶井水從頭澆下去,如此反復幾遍,風輕晨擔憂他的身體,想過去阻止,卻被君夢攔下。

「他身體不好,這樣會死的。」風輕晨推不開攔住她的君夢,有些惱了沖她低吼道。

君夢把手搭在她肩上,一道道內力輸入她的體內,那溫熱的氣息讓她的情緒逐漸平靜下來,君夢這才挪開手低聲說道,「他身上的毒已經解了,你讓他發泄一下也好,不然他遲早會撐不下去。」

君夢眉頭微微蹙緊,眼中閃過幾分凝重,將一個從嬰兒時期就中毒的人身上的毒徹底解除,還能讓他擁有一身不俗的內力,也只有‘那里’的人了,真不知道他怎麼會跟‘那里’的人攪在一起。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換了身衣裳的三皇子恍若無事般推門進來,臉上再也沒有之前的瘋狂,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儒雅淡漠,那雙曾經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子如今恍若死灰,暗淡無光,見到這樣的他,風輕晨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麼?

頓時,沉默無語!

最終,是三皇子開口打破了這個沉靜的局面,不過他開口的話卻讓風輕晨愕然,臉上流露出幾分苦澀,大腦如被雷擊般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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