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大姐姐來了,這不,祖母方才還在說許久沒見著大姐姐,心里念想得慌,這剛說完大姐姐就來了,呵呵…」風輕語笑得很甜美,親熱的走過來挽著風輕晨的手臂,風輕晨在半拉半就中順著她的意思邁進了這個房間。浪客中文網
風輕語挽著風輕晨把她拉到老夫人跟前,笑得甜美的說道,「祖母,您瞧瞧誰來了?您方才不是還說想見見大姐姐嘛,她這就來看您了,您看大姐姐對您多好,多窩心呀!」
「是啊,真是窩心!我老太婆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著晨兒你了,想不到今兒個竟是見著了,看你這氣色多好,面色紅潤精神飽滿的,哪像我這把老骨頭,沒人問沒人理的,今兒個若不是語兒給我送身衣裳過來,估計就是死在這屋子里也不會有人發覺。」
老太太的話一如既往的夾槍帶棍綿里藏針,但今日風輕晨卻有種很不一樣的感覺,怎麼說呢?感覺老太太好像是一具沒了靈魂的行尸走肉般,包括這整間屋子都格外冷,陰風陣陣的感覺,讓人心底發寒。
最重要的是,她剛才竟然看見老太太站起來了!
不是幻覺,也沒人扶著她,她就像尋常人似的,好端端的站在銅鏡,任由風輕語給她換上新衣裳,幫她梳了個頭發,她推門進來後,老夫人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不緊不慢的走過去坐在那張風嘯特意讓人為她做的輪椅上。
她的震驚與錯愕就是因著瞧見這一幕,而她也可以確定,風輕語是故意讓自己看見這一幕,她到底想做什麼?或是說,她到底想利用老太太做什麼?
心中藏著諸多疑團,風輕晨仍舊沒在臉上表現出來,她不著痕跡的抽回被風輕語挽著的手臂,蓮步款款的走到老夫人的梳妝台前,從她的梳妝盒里取出一支金花簪子戴到老夫人發間,溫婉的笑道,「這金花簪子最適合祖母了,富貴又大氣,改明兒晨兒去貴寶齋訂做一套金花首飾送給祖母當新年賀禮,祖母往後時常戴著晨兒送的首飾,就不會忘記晨兒了。」她聰明的沒提老夫人站起來一事,既然知道風輕語讓自己看見這一幕別有目的,那自己不妨就順著她的意,看她究竟想做些什麼?
老夫人冷哼一聲,沒說同意,但也沒拒絕,只是臉色比之前越加難看了幾分,陰沉著臉看了風輕語一眼,默聲不語。
「大姐姐有心了,祖母她老人家素來就不喜這些門面功夫,大姐姐有這份心就成了,何必去花這些錢浪費銀子呢!祖母,語兒說的可對?」風輕語幫老夫人蒼白的臉上抹了些胭脂,讓她看起來氣色好了很多。
老夫人听了風輕語的話點了點頭,眉宇間有些不耐煩的說道,「語兒說的有道理,我這把老骨頭還戴什麼金花銀花的,也不怕別人笑話,你有那份心就夠了,那些個事就免了罷!」
老太太的反應落在風輕晨眼底,心中咯 一緊,果然有問題!
風輕晨眼底閃過一道寒光,唇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笑著望向風輕語道,「三妹妹果真不愧是祖母最疼愛的孫女,還真是孝順呢!從這衣裳的繡工看來應該是繡雲閣做的吧,三妹妹對祖母是真真的好,不惜花費大價錢去繡雲閣做了兩身衣裳;相比較下來,姐姐的心意就淡了好多,往後姐姐還得跟三妹妹多學學如何盡孝心呢!」門面功夫嗎?風輕晨笑得恬靜淡雅,紅唇微張,用她的話來反駁她。
當了老太太兩世的孫女,風輕晨對她沒別的了解,但她貪財好面子護短的性子她卻是模得非常清楚,有些東西就是刻在骨子里的,想改也改不掉。
與尋常不一樣,那就是異常;若有異常,必然有鬼!
老太太的異常可不是一絲半點,能讓她暫時抹去骨子里的習性,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但事實卻又真正的發生在她眼前,這事情是越來越棘手了。
「呵呵…大姐姐又笑話人家,今兒個大過年的,大姐姐應當還沒去給爹和母親請安吧?大姐姐你快些去忙吧,祖母這交給我就成,往日祖母對我那麼好,我在她跟前好好盡盡孝也是應當。」風輕語說得極為真誠謙遜,但風輕晨仍從她眼底看見那麼冷嘲不屑,她不認為風輕語還有良心這東西,她的心腸絕對當得上蛇蠍二字,這是她用鮮血得出的結論。
用老太太威脅我嗎?
風輕晨眼底閃過一道冷光,風輕語的態度如今很難捉模,老太太的腿好了是事實,但她的意思明擺著要繼續癱下去,她們之間肯定有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無論老夫人是被風輕語控制,還是與她合謀,這件事都不是表面看來那麼簡單,而且她現在手中也沒什麼證據,即便是與她們撕破臉皮也討不到好。
再三思量後,風輕晨理智的選擇靜觀其變,寒暄了幾句後領著風青旭轉身離開。
現在她迫切的想要找到君夢,她需要知道老太太的腿為什麼能站起來?難道是君夢騙了她?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被抹殺,在沒得到證實前,她不能妄下結論!
接下來給風嘯和秦氏請安就簡單多了,並沒有發生什麼意外的事情,風輕晨也想快些把這些規矩走完,好去找君夢問個清楚,只有將事情弄清楚,她才能分析風輕語究竟想做什麼?或是她用了什麼法子治好老太太的腿?以及是誰在幕後幫她?目的是什麼?這環環緊扣的疑團迫切的需要得到答案,而唯一的突破口就在君夢身上,她怎麼能不急?
「晨兒,你…你還在怪娘嗎?」給秦氏請安後,風輕晨剛轉過身正準備離開,秦氏突然開口叫住她,聲音中帶著幾分自責與懊悔,「娘知道你心里在怨我,恨我,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若是我知道你會受苦,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去受苦的,你……」她內心受到極大的煎熬,若是可以重新選擇,她寧願自己當時就不曾愛上風嘯,如此一來也就不會發生那麼多事,所有的一切也不會有所改變。
風輕晨渾身一僵,深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子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看見她眼中的淚時,心中再多的怨氣,再多的委屈也化作烏有。她曾經也當過母親,也愛過自己的孩子,她相信娘是愛她的,發生那些事也不是她所能控制的,她也沒有恨她,只是心中有些想不開而已。
「旭兒,你先回屋子里去,姐姐有話要跟娘說,待會再去找你。」她先將仰著小臉,滿臉疑惑的風青旭打發走,他太小了,很多事都不適合讓他知道。
听到娘親的話後,風青旭感覺這里面肯定大有故事,滿心好奇的不想離開,拽著風輕晨的衣袖撅著嘴討好似的說道,「姐姐,你就讓旭兒在這一起等你吧,旭兒保證會乖乖的不打擾你跟娘說話……」
「風—青—旭—」風輕晨不理會他的撒嬌與討好,臉上露出幾分不悅,低頭看著他,一字一句的叫著他的名字。
風青旭縮了縮脖子,通常姐姐都只有在生氣的時候才會連名帶姓的叫他,往往這個時候都代表著她真的生氣了,他即使好奇心再大,也不敢再說什麼,只能撅著嘴不情不願的轉身離開。
看著旭兒離開後,風輕晨讓翠花在外面守著,她則是將門觀賞氏進了里屋,「娘,我沒恨你,也不會恨你;或許剛知道那些事後,我心中的確有怨過你,有感到委屈過,這段時間也胡思亂想了很多,但今天看見你後,我知道你還是關心我的,會為我流淚,為我傷心,這就夠了!」望著眼淚婆娑的秦氏,風輕晨主動走過去拿出帕子幫她把臉上的淚痕拭去,嘴角帶著一抹誠摯動容的笑容。
「我的命是否真如外婆所言,逃不過那所謂的宿命安排,這不是任何人能夠掌控的,我的人生,會由我自己來譜寫;不論是悲傷也好,歡樂也罷,我都認了,但我決不允許別人來主宰我的人生,更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我的親人,娘,我的心思,你懂嗎?」第一次,風輕晨在秦氏面前坦蕩蕩的說出來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水眸緊緊的望著她,帶著一絲淡淡的渴望與期盼。
秦氏渾身一震,眼底充滿驚愕的看著風輕晨,這…還是她的晨兒嗎?這一刻的晨兒好似換了個人般,渾身充滿自信與威勢,那種感覺她只有曾經在她娘身上看見過,那渾然天成的氣勢是別人學不來的。
這一刻,她想她懂了她娘當年為什麼會選晨兒當她的繼承者,因為她們身上有著同樣的特質——一身傲骨渾然天成!
她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眼底閃過幾分異樣神色,語氣中帶著一股激動,「娘懂,娘都懂!娘現在別無所求,只盼你們姐弟能夠平安長大,只要你們能安然,我這條命就是給他們拿走又有何妨?對于生死娘早就看開了,現在只要晨兒你能原諒娘當年的自私,娘就了無遺憾了。」她眼底閃過一抹死氣沉沉的灰暗,那是純粹沒有求生**的眼神。
她心中早就打定了主意,不論三皇子的死是那些人的警告還是其他,她都不會讓人傷害到她的一雙兒女,即便是她死也不行!將她逼急了,大不了來個玉石俱焚,她絕對會讓他們後悔……
若是此刻風輕晨看見這幅模樣的秦氏,定會大吃一驚,兩世母女,風輕晨從來就沒見過秦氏這幅模樣,那灰暗而銳利的眼神,帶著一股極致的毀滅氣息,好似隨時都會命赴黃泉般。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娘,過去的就讓她過去,女兒的將來如何誰也不知道,娘你盡管放寬了心就是,女兒跟弟弟還有娘這肚子里沒出世的弟弟妹妹都還盼著日後好生孝敬娘,女兒的路就讓女兒自己走吧,若是最後還是以悲劇收場,那只能說是女兒的宿命。」重活一世掌握了如此多的先機,若是最後還落得個跟前世一般的下場,風輕晨亦是無話可說。
心中困擾已久的郁結被解開後,風輕晨感覺自己整個人瞬間精神了不少,她本就不是那等愚笨之人,只是太過在乎,才會失了方寸。如今真正面對了,見到秦氏的真心了,她才發現,之前的一切都是自己庸人自擾,想得太多所致。
這次的談話不僅是解開了風輕晨心中的郁結,就連秦氏心底那多年的死結也稍稍松動了些,這對母女之間的隔閡徹底消失,展露出最真誠激動的笑顏。
風輕晨的院子里——
風輕晨離開前把給小泥巴梳毛的任務交給了君夢,她本不想做這等低下之事,但想到她近日情緒本就不是很好,為了不讓她不高興,她雖不願,還是拿起梳子幫它梳起毛來。
都說動物的感知是最敏銳的,這小泥巴應該也是如此,它興許是察覺到君夢身上散發出的不悅,跟她玩起捉迷藏來,趁她不注意就跑開了,死活不讓她梳毛。
「你再跑,我就讓人炖了你,吃狗肉。」君夢瞪著那只沖她齜牙咧嘴的白色大狗,也不管它能不能听得懂,就是開口威脅起來。
「汪汪…汪汪汪…」小泥巴轉過身撅起對著君夢搖了搖尾巴,那意思似乎在嘲諷,在不屑。
君夢瞬間怒了,向她堂堂……現今改頭換面在這當丫鬟伺候她也就罷了,竟然連個畜生都敢嘲笑她,真當她是泥捏的是吧?
狠狠瞪了一眼朝她齜牙咧嘴耀武揚威的小泥巴,君夢左右看了一眼,確定此刻這周圍沒什麼人,她腳尖一點如閃電般快速的出現在小泥巴跟前,單手揪住它那毛茸茸的大尾巴,把它倒提起來轉了幾圈,而後往青石板地上隨手一扔,方才還耀武揚威神氣活現的小泥巴頓時眼冒金星暈乎乎的趴在地板上,任由君夢的梳子落在它身上。
「哪個叫君夢?」眼看君夢就要完成任務,一個小廝模樣的少年在院子門口探了探頭,沖著院子里的君夢問道。
君夢皺了皺眉頭,誰會找她?她腦中浮現出那張清雅秀麗的面容,放下手中的梳子朝那小廝走過去,上下打量他一眼淡淡的說道,「誰找我?」
那小廝瞪大眼楮看著君夢那張美麗出塵的面容,猛地咽了幾口口水,臉上滿是驚艷之色,「呃…你…你是君夢?」好美,比府中最美的三小姐還美!他看得痴迷了。
君夢冷冷瞥了他一眼,眼中滿是嫌惡之色,轉身就走。
自從她這幅模樣出現後,這種眼神她見了太多,她已經麻木了,不似剛開始般直接將那人的眼珠子挖出來。
「別,別走,大小姐…對,大小姐差我來找你去一趟,你趕緊跟我走,別讓大小姐等急了。」見她要走,那小廝才記起自己的任務,趕緊出聲叫出她,還伸出手想去拉她的手臂,被君夢冷冷的瞪了一眼,訕訕的收回伸出一半的手。
她找她?君夢眼底閃過一道冷光,深幽的眼神在這小廝身上掃了一圈,看見他那閃爍其詞的眼光時,點了點頭,跟他一起離開。
風輕晨回到院子後,四處尋不著君夢的身影,只見到趴在地上可憐巴巴望著她的小泥巴,她叫來白芷等人問了一遍,誰也沒見著君夢,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心中雖急著想找到君夢,但也不會太過勞師動眾,君夢的身份只是個丫鬟而已,若是因著一個丫鬟就如此大費周章,落入有心人眼底只怕就會看出什麼端倪。有了這層顧慮,她也就是讓白芷出去打听打听有沒有什麼人見著君夢了。
過了好一會兒,白芷回來了,「小姐,我都去問過了,大家都說沒瞧見君夢,今兒個過年大家伙都忙得很,沒注意到君夢是否去過。」打听了一圈也沒得到個消息,見著小姐眼底閃過那抹急色,她心中也跟著急起來。
「沒事,辛苦你了!白芷你去幫我把梳妝台上那個錦盒取出來,另外把院里的人都叫過來一趟。」白芷的答案在她意料之中,她方才也是一時情急才會讓白芷去尋人,且不說君夢是何身份,光是她那神鬼莫測的武功就不會吃虧了,她此刻怕是有事離開了,在府中又豈能找著她。
「人全部都到齊了嗎?」風輕晨掃了眼站在她跟前這群人,往日倒是沒注意到,她這院子里也有約莫二十人左右,這人還真是不少。
白芷俯身行禮道,「回小姐的話,除了告假回鄉探望重病父親的小梅外,所有人都到齊了。」
「嗯。」風輕晨微微頷首,朝他們露出一抹淡雅溫和的笑容,打開放在跟前的錦木盒子,里面裝了好些各種顏色的香囊,「你們都是我院里的人,往日你們也都盡心盡力的伺候我,今兒個過年我許你們半天假,你們都回去陪家人過節,我這就不需要你們伺候了。」
她這話一說出口,所有人都滿臉震驚的看著她,放他們回家過年!這可是往年都沒有過的,就是有些主子待下人好,也就最多放幾個人回去,大小姐這可是讓他們全部回家過年,這…他們一個個瞪大了眼楮看著她,深怕她下一刻就會反悔似的。
「你們不用那麼震驚,我雖不是君子,卻也是一言九鼎,說出來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不會收回來,這點你們大可放心!還有這個……」風輕晨頓了頓,眼神在他麼身上游走一圈,最後落到白芷身上,對她笑道,「白芷,你將這錦盒里的香囊都發下去,一人一個。」
「是,小姐!」白芷大概知道這錦盒里裝的是什麼,她方才取這錦盒的時候就覺著特別沉,如今看來她是沒猜錯。
眾人不明所以的接過白芷遞過來的香囊,入手的重量讓他們心中一震,其中一個丫鬟將香囊里的東西倒出來,頓時驚呼一聲,「呀,這是銀子……」
大家順著聲音看過去,看到她手中那些碎銀子後連忙把自己手中的香囊也打開,看著里面的碎銀子,皆是滿臉震驚錯愕的看著風輕晨,一個個臉上都帶著不可思議的神情。
「這些碎銀子你們都拿回家買些東西過年,也不是多少銀子的事兒,都散了吧,該干嘛干嘛去,有這點時間還不若早些回家好好陪陪家人來得實在。」她說的都是實話,每人五兩碎銀子,這不到二十人也用不到一百兩銀子,這對她而言都是一些小錢,若是能用銀子換來這些人的忠心,那是絕對值得的。
很多時候,這些平日看似不起眼的普通人,卻能起到最關鍵的作用!
這句話,是前世一個給了她極大幫助,今生尚未出現的人告訴她的,只是她前世並未將其放在心上,今生她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大小姐真是菩薩心腸,奴婢給大小姐叩頭了……」那個最先反應過來的丫鬟噗通一下跪在風輕晨跟前,咚咚咚的叩了幾個響頭,臉上滿是感謝與激動。
「奴才謝過大小姐,大小姐真是好人,奴才也給大小姐叩頭了……」
「奴婢從沒見過那麼好的主子……」
……
看著眾人感激涕零跪成一片的這一幕,風輕晨眼角微微上揚,又說了好幾句話才讓這些人都散了。沒人注意到,方才還趴在青石地板上的小泥巴什麼時候沒了蹤跡……
「白芷,大過年的你也回家去陪陪家人吧!這里面是二十兩銀子,你回去給家人買些東西。」風輕晨對白芷一直都是極好的,從她那次不顧危險陪她一同邁進那片小竹林時,她在她心底就是不一樣的。她從懷里取出一個繡著茉莉花圖案的荷包交給她,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白芷接過手中的荷包,心里一片溫暖,眼淚嘩的一下全部涌出來,不為別的,只為自己跟著這個好主子而高興的。這荷包是她家小姐一針一線親自繡的,那繡工是瞞不過她的,她不過就是一個下人,能跟著這麼好的主子真是她三生有幸。
「你哭什麼呀?怎麼,嫌少啊!」風輕晨嘴角帶著恬靜溫柔的笑容,笑著打趣她。
「才不是呢!」白芷趕緊拿出帕子把臉上的眼淚擦干淨,小臉一紅,撅著嘴說道,「小姐就會笑話奴婢,奴婢哪是嫌少啊,奴婢是擔心銀子太多,不知道怎麼花呢?」
「那就不花,全部攢起來做嫁妝好了,過了這個年你就十四歲了,是時候開始攢嫁妝了。」前世白芷是許給誰來著?風輕晨在腦子里想了想,卻是想不起什麼來,看來她前世對白芷的印象真的太淡。
「奴婢才不要嫁人,奴婢要伺候小姐一輩子呢!」白芷一本正經的說道,見風輕晨張嘴要說什麼,趕緊說道,「小姐,瞧瞧你把人都放走了,這屋里就剩下奴婢自己,你要是把奴婢也放走,誰來伺候小姐呀?大年初八是我爹爹的壽辰,小姐那日許我一日假回家陪陪家人就成,今日奴婢還是留在府中伺候小姐吧!」
風輕晨深深的看了白芷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心中升起一股暖意,這丫頭……
今兒個過年,府里熱鬧得緊,秦氏為了好好熱鬧熱鬧讓管家去請了個戲班子來府里唱戲,這戲台子昨兒個晚上就搭建好了,今兒用過早膳後將軍府後門就不斷有人來回搬著東西進進出出的,起先管家還讓人好好把守著,這後來府里別的地方缺人,也就把人派去了別的地兒,就留了兩個小廝在這看著。
「兩位小哥,請問這貴府的茅廁在哪里?兄弟昨兒個夜里吃壞了肚子,你瞧這……」一個臉上畫著油彩,讓人看不清長相的男子捂著肚子皺著眉小跑到那兩小廝跟前,滿臉焦急的找茅廁。
「你順著這條路直走,過了小竹林往右拐,走上兩百米在左拐,那邊有條小道,你順著走過去在……」
「唉喲!我說這位小哥,能不能勞煩你帶我去一趟,我這肚子實在疼得難受,你說那麼多我也記不住呀,勞煩小哥了……這些小哥拿去買點小酒喝喝。」臉上畫著油彩的男子往那小廝手里塞了些碎銀子,那個小廝見他這幅模樣,跟另外一個小廝說了聲,帶著他往茅廁的方向去。
眼看著立馬就晌午了,風輕晨領著白芷正準備去前廳用午膳時,就看見馬房的小五子匆匆忙忙的跑過來,邊跑嘴里邊嚷嚷著,「不好了,不好了…大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小五哥,發生什麼事了?你趕緊說啊,真是急死人了…」小五子跟白芷打小一塊長大,兩人好得跟親兄妹似的,往日從沒見他那麼慌張過,今兒個突然見他這樣,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出事了,不好了,人…不見了…咳咳……」小五子跑得氣喘吁吁,撐著腿大口大口的喘氣,這話也說得不全,斷斷續續的听著能讓人急死。
白芷听不懂他在說什麼,眉頭皺得緊緊的,氣得直跺腳,「哎呀!你說的什麼呀?什麼人不見了?什麼出事了?什麼東西啊,你說清楚啊,真是急死人了……」
出事了,人不見了!風輕晨腦中閃過一道激靈,渾身一震,莫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