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夢消失了一天,究竟去做什麼了?去了哪里呢?
這個問題一直在風輕晨心中盤繞,恐怕任她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她以為出去辦事的君夢至始至終都沒離開過將軍府,而是遭了別人的黑手,被困在下人居住小院子里。
但,君夢真的就那麼輕易的被困住了嗎?
「大小姐到底在哪里?這好像不是去夫人院子的路?」今兒個上午,君夢跟著那個小廝離開院子,見他帶著她越走越偏,而且這條路根本不是去秦氏院子的路,她停下了腳步,看著給她領路的小廝問道。
見她停下來不走,那小廝明顯有些著急了,連忙說道,「大小姐就在前面那院子里,旭少爺貪玩摔著了,大小姐正照顧他呢,你跟我來就成了。」他伸手去拉君夢,被她一個閃身避開了。
在前面的院子里?君夢眼底閃過一道冷嘲,連騙人的借口都那麼爛,真不愧是那些蠢女人找來的人。既然你們把主意打到我身上,那我也就不用對你們客氣了!
君夢眼角微微上挑,帶著幾分邪氣,她早就想教訓一下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蠢女人了,但她又不能太張揚,不能讓人注意到她,如今這可是個好時機,她當然不會放過。她唇角勾起的笑容帶著股令人心顫的寒氣。
那小廝被君夢那勾唇一笑都看得痴了,卻又在下一刻渾身發寒像是掉進冰窟窿里似的,渾身發冷,嘴唇一下子變成青紫色,君夢見此眉毛微微上挑,「還不快帶路,誤了大小姐的事你十條命也不夠賠。」既然決定要借這個機會教訓她們一頓,君夢也就暫且允許自己愚蠢一次,刻意做出一副焦急的樣子,催著那小廝趕緊上前帶路。
到了一個有些殘破的小院子,君夢也好像沒看見似的,跟著那小廝就往院子里沖,他們前腳剛踏進那屋子,君夢突然覺著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後腦勺,整個人就這麼倒了下去……
「哎…哎…他媽的,老子還以為這小娘們多厲害呢,不過一塊磚頭就搞定了,二夫人還說這小娘們會武功,讓老子當心點,老子還沒出手就暈了。」君夢倒下後,一個生得五大三粗但臉長得挺猥瑣的男人手上拿了塊磚頭從後面出來,伸出腳踢了踢地上的君夢,見她沒半點反應,立馬丟下手上的磚頭,罵罵咧咧的說道。
「那我回去告訴二夫人了,這小娘們你可別玩壞了,你吃了肉給小弟喝點湯也成呀!」剛才那個小廝見著君夢倒下去,立馬露出本來面目,滿臉婬笑的看著君夢那曼妙的身子。
那男人忘屋里唯一的一張板凳上一坐,瞧著二郎腿伸手在身上抓了幾下,粗鄙的吐了口痰,笑得很猥瑣的對那小廝點了點頭,很豪氣的說道,「你放心,不過就是一個小娘們,等兄弟玩夠了就讓你也好好嘗嘗這小娘們的味道,看她這模樣生得挺俊俏,也不知月兌了衣服在床上的表現怎麼樣?要不待會你別走,咱們一塊上,玩死了就算了,沒玩死咱們弟兄兩就帶回去繼續玩,嘿嘿……」
他邊說邊用眼神上下打量著倒在地上的君夢,那模樣就像一匹餓狼看見肉似的,若不是不能壞了二夫人的計劃,他早就撲上去好好嘗嘗這小娘們的味道了,就這樣看著吃不著,憋得他渾身難受。
此刻躺在地上裝暈的君夢被他的話氣得差點跳起來扭斷他的脖子,她這一輩子還從來沒被人這麼侮辱過,若不是還殘留著一絲理智,這兩個人早就死了幾百次都不止,她堂堂…誰見了她不是畢恭畢敬,今日竟然被這兩個賤人羞辱,偏生這還是她自找的,她險些被氣得內傷。
好在他們並沒有繼續說下去,從他們說話中,她得知這個男人竟然是冒充戲班子的人混進將軍府的,現在還得回戲班子,免得被人發現了;而那個小廝也要回去給二夫人復命,他們走之前在屋里點了一支會讓人昏迷不醒的迷香,而後離開留下君夢一人在這間上了鎖的破舊屋子里。
「該死!」君夢一下子從地上彈起來,眼底迸發出一股戾氣,原本嬌柔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低沉,就像……男子似的!
這一瞬間的變故並未被人發覺,即便是被人看見也不會有人放在心上,誰能相信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弱女子,說話的聲音會跟男子的聲音般低沉呢?
君夢悄聲無息的在那兩人身上放了一種追蹤用的香粉,而後滿臉陰沉的從後窗離開,待她再次回到這間屋子時已經是下午臨近傍晚的時分。出去時她是一個人,回來時,她手中多了一道人影,以及那張跟她一模一樣的臉!
「砰——」這扇破舊不堪的門被人一腳踹開,隨著這一腳,滿屋子的灰塵亂舞,帶著一股刺鼻的味道。
「你們想做什麼?滾開…快給我滾開…」早就醒來坐在牆角的君夢瞧見這突然出現的猥瑣男人,嚇得往後之退,當他伸手要捉她的時候更是嚇得不停的尖叫哭喊。
那個男人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不耐煩的地吼道,「你他媽給老子閉嘴,你在叫老子把你嘴給縫了,你是乖乖跟老子走,還是老子拖著你走?趕緊的,老子沒時間在這跟你瞎耗。」這男子就是上次奸污紅葉那人,葉姨娘娘家馬房的一個下人,名喚張飛,平日里沒少做那些奸婬的勾當,對這事都熟悉得很,眼一瞪就把人嚇得不敢吱聲。
君夢雖停止了叫聲,但那雙眼仍是滿臉懼意的看著那個男人,眼淚啪啪往下掉,退無可退的情況下,緩緩站起了身子,背部緊緊貼著牆,不停的搖頭,「不要,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什麼都不知道,求求你了……」她小聲啜泣著,肩膀一聳一聳的哭得極為傷心。
「你他媽給老子閉嘴,哭什麼哭,你他媽的死爹了?給老子閉嘴,在哭老子把你扒光了扔大街上去……」張飛怒瞪她一眼,眉頭皺成一團,她在吵一句就把她打暈扛走,吵吵鬧鬧的真他媽煩人。還是剛才好,直接給打暈,想干嘛干嘛!
「我…不要…嗚嗚…」許是被這一吼給嚇著了,君夢當真是收住了眼淚,肩膀一聳一聳的小聲啜泣著,那張俏麗的臉上掛滿淚珠,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讓人有種想把她壓在身下好生蹂躪一番的沖動。
張飛走過去一把鉗住她小巧的下巴,另一只手在她曼妙的身軀上模來捏去,眼底欲火直冒,任由身材嬌小的君夢怎麼掙扎也是于事無補,根本沒辦法掙月兌開來,除了流淚後她再也做不出任何別的事。
「瞧你這小臉蛋,多漂亮,你只要乖乖听老子的話,老子就不殺你,留著你的小命好好伺候老子,否則老子就把你剁碎了喂馬,听見了沒有?」張飛黝黑的眼底燃著熊熊烈火,這麼些年他玩了不少女人,還就沒玩過這麼美,這麼女敕的,他還真有些舍不得殺掉她。
「嗚嗚…我…我知道了…」君夢往後縮了縮腦袋,雙手放在胸前邊哭邊點頭,眼底全是對他的恐懼和害怕。
張飛被她哭得心煩,從她身上扯下來一塊碎布往她嘴里一塞,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麻袋往她身上一套,趁著所有人都在前廳幫忙的時候,扛著她快速的離開這個小院子而沒被什麼人看見。
他們走後,一道身影從房梁上一躍而下,令人驚愕的是她的臉,跟剛才被帶走的‘君夢’一模一樣。她冷冷的瞥了眼那人離開的方向,眼底閃過一道陰鷙,整個人猶如萬年玄冰般,透著刺骨的冰寒氣息。
冷哼一聲,她翩然飛起從窗戶跳出去,腳尖輕點,施展輕功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而風輕晨等人則是在老夫人的威勢下,一群人浩浩蕩蕩去了風輕晨的院子,老遠的,就瞧見她那院子里燈火通明燈籠火把把她的院子照映得跟白天似的,偶爾傳來幾道女子的求饒或是風嘯的怒吼,讓人不得不心生疑惑,這院子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當她們邁進院子的那一刻,眼前這凌亂駁雜的一幕,讓風輕晨瞬間明白,風嘯之所以將她們所有人都找來的原因了。院子里那張石桌子上放了個大大的包裹,包裹已經被打開,里面金光閃閃,有銀子,金子,首飾,珠寶,還有好些銀票,這一包東西若是拿出去賣掉,少說也得值上萬兩銀子,而如今就這麼被扔在那張石桌子上。
眾人也被眼前這一幕驚著了,尤其是風輕語跟葉姨娘,她兩相視看彼此,眼底閃過幾分錯愕,眉頭微微一皺,顯然沒想到那張飛竟是沒按她們的計劃行事,竟真去偷了那麼多東西。
「呀,小姐,那不是前些時日你生辰的時候皇後娘娘賜給你的夜明珠嗎?怎麼會在這里?」風嘯坐在那石凳子上,風輕晨等人走到他身邊,而白芷跟在風輕晨身旁則是離那張桌子最近,一眼就瞧見了那個精致的紅橡木雕刻的盒子,驚呼出聲!三兩步上前打開那個盒子,頓時,綻放出一陣耀眼的光芒。
瞬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即便是白芷將盒子關上,卻關不住那一道道貪婪的目光,眾人的目光也被吸引到那堆首飾珠寶上,起初她們還沒細看,如今這一看,頓時發現這里面好些東西都特別眼熟,仔細一看,那不就是自己的東西。
「這是我的翡翠手鐲…」
「這是我的瓊花發釵…」
「這對金鐲子是我的…」
「這塊溫玉……」
……
頓時,所有人都亂了,手忙腳亂的在桌上那堆東西里尋找自己的東西,風嘯皺了皺眉,有些不悅,卻也沒出聲制止。
秦氏跟風輕晨並未如那群女人般上前翻騰,而是上前幾步走到風嘯跟前,柔聲問道,「老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大家的東西怎就會出現在晨兒的屋子?」風輕晨也極為配合的露出滿臉疑惑之色,眉宇間帶著幾分擔憂。
「是啊,嘯兒,這究竟怎麼回事?是不是府里有人手腳不干淨,趁著過年的時候讓人去偷了大家的東西,被你抓了個現形兒。」老夫人坐著輪椅腿腳不方便,但那張嘴還是那麼惡毒,三言兩語就想把火惹到風輕晨身上,意有所指的語氣令秦氏蹙眉。
風嘯沒回答老夫人的話,也沒反駁,大手一揮大聲說道,「都給我住嘴,吵吵嚷嚷像什麼樣子?東西放在那還能飛了不成?都給我把手上的東西放下。」
被風嘯這麼一喝,眾人立馬發現自己的行為多有不妥,一個個紅著臉放下手中的東西,後退幾步依依不舍的離開那對金燦燦的物件。
「老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啊?我們屋里的東西怎麼會出現在大小姐院子里?」
「就是啊,那些都是我們平日里佩戴的一些首飾,好端端的怎就跑這來了?」
「老爺,這事兒你可得跟咱們好好說說……」
……
這桌子上放的一堆東西每一件都是極其珍貴值錢的東西,平日里他們都藏著掖著舍不得拿出來佩戴,今兒個被人一鍋端了,她們能不急嗎?一個個眼光盯著風嘯不放,非得要他給自己等人個說法不成。
「都給老子住嘴!」風嘯被她們吵得頭疼,心煩得連粗話都冒出來了。
作為一個大將軍,他平日里竟然在軍營跟士兵相處,軍營里都是鐵骨錚錚的男子漢,罵罵粗話,打打架,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才是軍營的生活,家里這群女人嘰嘰喳喳起來比打仗還讓人頭疼,他直接一聲厲喝,倒是全部都住嘴了。
「這些東西都是你們的?」指著桌上那堆東西,風嘯皺著眉頭問道。
那些女人連忙不停的點頭,「是,都是我們的,那對金手鐲還是上次妾身生辰老爺你專門給妾身……」
「那支瓊花發釵是老爺你外出歸來送給妾身的,你還說妾身就像那瓊花般……」
「那塊溫玉是老爺你見著妾身身子不好,專門花了大價錢……」
……
風嘯這一問像是捅了馬蜂窩似的,那些剛剛閉嘴的女人又再度開口嘰嘰喳喳說了起來,听著她們說的話,風輕晨扶著秦氏的手明顯感覺到她身子頓時僵了一下,眼底閃過一抹苦色。
是啊,哪個女人能受得了自己心愛的相公對別的女人萬般貼心,萬般照顧,卻對自己沒半點表示呢!
風輕晨眼底閃過一道冷光,她真沒發現,她爹竟然還是個多情種,對這些女人還真是盡心盡力,只是可憐她娘一心守著他,為他付出那麼多,卻從未享受過這等殊榮。
男人,哼!
若是現在有人問她最討厭什麼,她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回答︰男人!
世間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可以左擁右抱,可以左右逢源,而女子只能守著一個男人,每日在等待中度過,還得面對那男人那些女人的算計陷害,爭寵連連,何其可悲,何其可嘆!尋常人家尚且如此,那皇家又將會斗成怎樣一副模樣?
想到上次皇後姨母想將自己跟太子撮合成一對,而後百花宴上太子竟是當眾求婚想娶她跟心雅表姐為側妃,她想,若是沒有三皇子表哥的事,恐怕皇上真會賜婚吧!那時,她有該當如何?抗旨嗎?或許是換種方式拒絕吧!
經歷過前世上官裕的事後,她心中那顆愛情的種子已經枯萎,可能她會在成年後選個家境普通,為人老實,不納妾的人簡單度過一生吧!
「晨兒,你有什麼看法?」風嘯的一句話,把風輕晨從自己的思緒中喚了出來。
風輕晨抬頭就看見風嘯那張嚴肅的面孔,他那雙眼楮好似兩簇火焰般,直直的望著她,「爹,晨兒心中奇怪著呢!這些東西怎就會在晨兒的院子里呢?莫不是那偷兒跑進了晨兒的院子,眼見要被抓住就把這些東西扔下了麼?」她毫不躲閃的望著風嘯的眼眸,皺著眉頭大膽的假設道。
「晨兒真這麼認為?」風嘯沒頭沒腦的冒出這麼一句,在風輕晨正準備回答他的時候,他又再度說道,「這些東西都是從晨兒的屋子里找出來的,那偷兒也找到了,不過不是一名,是兩名,其中一名就是晨兒院里的人。」
偷兒捉到了,其中一個偷兒就是風輕晨屋里的人!
這句話好似一個驚天響雷般,眾人都不敢置信的望著風輕晨,就連秦氏也是滿臉震驚,這…這事怎麼會是這樣?白芷皺著眉頭瞧瞧扯了扯風輕晨的衣角,想說什麼,被風輕晨一眼給瞪了回去,她訕訕的回到旁邊站好默不吭聲。
「我屋里的人偷了家中諸人的東西?爹,你說的是真的嗎?」風輕晨滿臉錯愕的看著風嘯,眼角余光掃過滿臉得意的風輕語母女,眼底閃過一道譏諷。
你們笑吧,若是真如我所想般,你們就等著哭吧!
風嘯點了點頭,沉聲道,「據那人所言,這些東西是你讓她去偷的。」他也不相信晨兒會做這種事,但那被當朝抓住的人和那男人都異口同聲的說是晨兒主使,那麼多人都听著,他必須把這事給大家個交代。
嘩——
他這句話一說出口,所有人都亂了套了,一道道嘲諷,不屑,嫌棄的眼神紛紛落到她身上,就連只有四歲的風輕音都滿臉嫌棄的瞪了她一眼,粉紅的小嘴吐出一句,「壞人,小偷,不要臉。」天知道她究竟懂不懂‘不要臉’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風輕晨臉色沒什麼異常變化,就這麼看著風嘯,眼底閃過一道毫不掩飾的冷嘲,淡淡的問道,「所以呢?」沒有解釋,沒有爭論,沒有勃然大怒,她的反應出奇的冷淡,淡得讓人心驚。
風嘯看著這樣淡漠的風輕晨,眼角微微抽搐,心底的篤定如今也變得有些搖擺不定,沉聲問道,「你沒什麼要解釋的嗎?」她若是解釋,他就能順著她的話將此事揭過去,偏生她這幅淡漠的模樣讓他模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麼?
「解釋什麼?我需要解釋嗎?或者說,我的解釋有用嗎?」風輕晨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蓮步款款的走到那張桌子前,順手拿起一個質地很好的翡翠玉鐲把玩兩下,手一松,那玉鐲掉在地上,摔成碎片。在眾人驚愕不解的目光注視中,她淡淡的說道,「這種東西,我庫房里多得很,我犯得著去偷?」
眾人突然回過神來,是啊,皇後娘娘上次給她的好東西還真不少,她貴為皇後娘娘最疼愛的郡主,什麼好東西沒有,會看上這些東西嗎?
「這溫玉,質地真差,入手的觸感略顯粗糙,里面還有雜色,次品。」她有撿起一塊價值不菲的溫玉三兩句挑了些毛病,紅唇微張吐出次貨兩個字時,手中的溫玉與那個翡翠鐲子一樣,再次落了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晨兒,住手!你在做什麼?」風嘯這才反應過來,她已經毀了兩件價值不菲的東西了。
風輕晨勾唇望著他,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笑容,「爹,既然你說這些東西是我讓人偷的,那就是屬于我的,我自己的東西看不順眼毀掉幾件又有何不可?」
風嘯微微一愣,瞬間明白了,她不是不解釋,而是不想解釋,直接用事實向他證明,她根本沒那個必要去做這種事,她能夠面不改色的毀掉這些價值不菲的東西,又豈會是那種貪念蠅頭小利之人。而且憑她的身份,根本沒必要這麼做,他是被氣糊涂了。
這也不能全怪風嘯,誰能想到這大過年的還能冒出這麼一檔子事,府中遭了偷兒不說,還見到那檔子讓人惡心的事,他是武將本就沒那麼多彎彎心思,沒想到這一層而冤枉了風輕晨也是情有可原。
「不要臉,那是我姨娘的東西,你陪我姨娘的鐲子,你賠我姨娘的鐲子來……」四歲的風輕音才不管風輕晨是不是被冤枉,也不懂這其中有什麼別的事,她就是親眼看見風輕晨毀了四姨娘的鐲子,她一個箭步撲過去舉起小拳頭照著風輕晨的腿一個勁的捶打。
別看風輕音人小,但手上的勁可不小,風輕晨身子本就瘦弱,被她這個突如其來的一撞後退了兩步險些摔倒,她的拳頭不斷打在她腿上,疼得她皺眉。白芷急忙上前想把她拉開,誰知風輕音死死抱住風輕晨的小腿不放,白芷又不敢太用力怕傷著她,一時竟是無法把她拉開。
而周遭的人竟是沒一個人上前說把風輕音拉開的,秦氏倒是想上前,卻被葉姨娘不動聲色的攔住,風青旭也被風青陽給拉著動不得。
嘶——
該死!風輕音竟然張嘴狠狠的咬住風輕晨的小腿,風輕晨疼得倒抽一口氣,她正準備把風輕音踢出去的時候,一道縴細的身影瞬間出現在她身邊,伸手在風輕音背上一擰,風輕音吃痛的松開嘴叫了一聲,接著那道身影直接提起她的小身子往風嘯懷里一扔,從頭到尾她沒說一句話,臉色陰沉得叫人害怕。
「君夢,我沒…」風輕晨正準備跟她話說自己沒事,被她狠狠瞪了一眼,她說到嘴邊的話瞬間收了回去,任由她扶著自己坐在旁邊的凳子上。
「小姐,你沒事吧?有沒有傷著?」白芷急忙跑過來關心的問道。
君夢冷冷的瞥了白芷一眼,紅唇微張吐出兩個字,「廢物!」而後蹲子拿起風輕晨那只被風輕音又咬又打的腿,小心翼翼的幫她揉著,渾身散發出一股駭人的冷意,讓人不敢靠近,也不敢質問什麼。
隔著衣服風輕晨好似也能感覺到君夢手中那一股不斷傳出的熱氣,有過經驗的她知道君夢這是在用內力幫她按揉,她幾番想開口跟她說自己沒事,不用那麼麻煩,但每次一看見她那副氣得不輕的模樣,還是決定什麼都不說得好。
該死!她竟然讓自己受傷——
今天發生的事本就讓君夢積壓了一肚子火,這個蠢女人竟然還讓自己受傷,她極力壓制自己心頭的怒火和那股嗜血的殺意,才沒讓自己大開殺戒殺了這群礙眼的人,同時她也恨極了自己跟那人的鬼約定,不能出手干涉她的事,不能干涉……
她發誓,再有下次她絕對不會再估計那該死的鬼約定,誰敢傷她一根毛發,她就滅誰滿門!她的人豈能被別人欺負了去!
風輕晨自然是不知道她這一時心軟被風輕音弄傷的事,在君夢心底掀起多大的狂潮,又留下多重的後遺癥,她只知道,生氣的君夢好可怕!以後還是盡量別讓她生氣,她那股氣勢就夠恐怖了。
君夢一出現,最驚愕的就是風輕語母女,明明一切都安排好了,她怎麼會出現在這里?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君夢的出現讓她們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他們都知道君夢是會武功的,就是瞎子也看出來她現在很生氣,誰敢在這個時候去惹她?當然,也有人除外。
「你這小賤人,竟然敢傷害本小姐,你快給我跪下,不然我讓我爹爹把你抓去殺頭!」吃痛後的風輕音從風嘯懷里跳出來,上前幾步瞪著給風輕晨揉腿的君夢氣勢洶洶的威脅起來,全然沒感覺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對。
而風嘯本想訓斥君夢,讓她給風輕音道歉,誰知卻听到這個向來乖巧可愛的小女兒說出這番話,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怒氣,「音兒,閉嘴!」怒吼一聲後,他含怒的看著四姨娘,冷聲道,「音兒才四歲就懂得罵別人小賤人,還知道仗勢欺人,好,很好,真是好得很啊!」
「老爺,音兒年紀小不懂事,妾身往後會好生教她……」四姨娘被他看得心頭一顫,連忙挺著個肚子跪下給風輕音求情。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風嘯冷冷的打斷,大手一揮怒道,「教了四年就教出這幅模樣,往後音兒就不用你管了。白玉,音兒往後就交給你帶,這些惡習全部都要讓她給改掉,該打就打,該罰就罰!」幾句話,風輕音日後的生活瞬間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
「不要,爹,音兒不要這個狐狸精,音兒要跟姨娘在一起……」風輕音雖說不怎麼懂事,但還是能听懂風嘯那句把她交給白玉,該打就打,該罰就罰的話,立馬撲過去拉著他的衣角撒起嬌來,嘴中很自然的就吐出那平日里听見別人對白玉的稱謂。
「音兒,你給我閉嘴!」四姨娘趕緊站起來三兩步走過來伸手捂著風輕音的嘴,厲喝一聲把她拉到一旁,不讓她在開口惹得風嘯動怒。
「哼!」風嘯冷哼一聲,把視線從風輕音身上轉移到風輕晨身上,「晨兒,你沒事吧?有沒有被傷著?」
听著他那遲來的問候,風輕晨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清澈的眼底一片清冷,「沒事,君夢,可以了,你放開我吧!」她動了好幾下想把小腿從君夢手上抽回來,奈何都動彈不得,她只得開口對她說道。
君夢沒半分想要把她放開的意思,捏著她的小腿頭也不抬的說了句,「你受傷了。」意思就是她好好坐著,別想著亂動。
風輕晨嘴角微微抽搐,她不過就是被四歲大的小孩咬了一口,她犯得著那麼小題大做嗎?又不是被人砍了一刀,連動都不能動。
她應該慶幸自己只是被咬了一口,要是被刀傷到,君夢絕對會發狂,到時她絕對會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受傷!當然,這些她並不知道。
「晨兒,很疼嗎?要不要找大夫來瞧瞧?」秦氏擔憂的問道。
找大夫!風輕晨嘴角再度抽搐,她只是被人小孩咬一口,一個個需要擔心到這個地步嗎?她硬著頭皮對秦氏笑了笑說道,「娘,有一點疼,沒事,不用擔心。」
听她這麼說秦氏就放心了,緊皺的眉頭也稍微舒展開了些,當她目光觸及那桌子上的東西時,再度露出愁容,眼底升起一股擔憂之色。
「爹,不知女兒能不能見見那兩個偷兒,我也想看看被我指使來府中偷東西的人是誰?」風輕晨嘴角勾起一抹恬靜淡雅的笑容,眼底寒冷如冰,風嘯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心虛,老臉有種火辣辣的感覺。
他大手一揮,讓人把那兩人帶上來,「來人,把那兩人給我帶上來!」
很快,那兩個被捉住的偷兒就被府中的家丁押了上來,他們兩人衣衫不整發絲凌亂不堪,從他們上來後,眾人似乎能嗅到一股惡臭味。
「呀,他們沒穿褲子……」不知是誰突然這麼叫了一句,眾人一眼望去看見那長袍下光溜溜的小腿,眾人連忙害羞的低下頭深怕見著什麼髒東西。
府中幾位經過人事的姨娘和那些媽媽們微微一愣,好似明白了什麼,輕嗤一聲,滿臉嫌惡之色的說了句,「惡心!」
葉姨娘跟風輕語渾身一震,眼底閃過一抹懼意,怎麼會這樣?
這兩個人明明就是她們讓去糟蹋君夢的人,如今君夢好好的在這里,而他們兩人卻這幅模樣出現,這意味著什麼?她們相視一看,均從對付眼底看見一抹驚慌。
風輕晨從他們出現的時候就發現他們沒穿褲子,左右有衣裳擋著加上她根本就沒往那方面想,直到那幾位姨娘露出那嫌惡的表情,在看那兩人臉上那陣陣潮紅,她臉上的神情瞬間變得很怪異。
前世她就曾听人說過,這世上有些男人不喜歡女人,而是喜歡跟男人在一起,這種人就是有斷袖之癖!她心中雖百般好奇,但就是沒見過這男人跟男人在一起的,想不到今天竟然見著了。
「眼珠子快要掉出來了,兩個丑得要命的東西有什麼好看,當心晚上做噩夢!」見她盯著那兩個男人不放,君夢眼底閃過一抹異色,冷冰冰的冒出一句話。
風輕晨沒說話,眼神頗為怪異的看了君夢一眼,眼底閃過一抹疑惑。
「你們說是誰讓你們來府中偷東西的?再說一遍。」風嘯雙眸如利刃般射向跪在地上的兩個男人,臉上全是嫌惡之色,他方才帶人來的時候剛好就撞上那惡心的一幕,差點沒忍住上去殺了他們。
「是大小姐,是大小姐讓我們來偷東西的,她還說回頭會分一大筆銀子給我們,讓我們風風光光回老家娶媳婦過日子。」張飛指著坐在風嘯旁邊的風輕晨,他也不知道自己明明是跟那個小美人上床,怎麼小美人會變成個男人,但不管怎麼樣,他只要記住二夫人的話就對了,只要完成二夫人交代的事,二夫人一定會幫他的。
另一個小廝心中也是這麼想的,不停的點頭指著風輕晨說道,「是大小姐,是大小姐讓我們這麼做的,都是大小姐吩咐的……」
「放肆!」見到了這個份上他們還不說實話,風嘯怒喝一聲,「來人,給我打,打到他們肯說實話為止!晨兒貴為將軍府嫡女,郡主之尊,豈會看上這些東西,你們今日要是不說實話,就將你們亂棍打死。」
「是大小姐吩咐的,都是大小姐啊……」他們還想繼續堅持,風嘯一聲令下,舉著棍子的家丁一棍接一棍的落到他們身上,頓時傳來一陣哀聲慘叫聲。
「啊——」
「啊——啊——」
打了好一會兒,他們兩人終究還是堅持不住了,正準備說出葉姨娘的時候,風輕語先他們一步站出來說道,「你們究竟是誰派來的?怎麼能如此冤枉我大姐姐?今日你們若是不說實話,不光是你們,就是你們的家人都難逃一死,你們還是速速說出是誰讓你們這麼做的。」怕他們受不住供出她們母女來,風輕語先一步用他們的家人威脅他們。
「啊——是我們,是我們自己想偷些東西出去買,不是大小姐指使的,跟大小姐沒關系的……」
「對對對,跟大小姐沒關系,都是我們自己想趁這個機會來偷點東西,不是什麼人指使的……」
被威脅的兩人哪敢說出風輕語母女來,紛紛把事情攬在自己身上身上,趴在地上哀叫連連,心中已經後悔了答應這件事,尤其是那個小廝,因為一時貪念,被個男人給那什麼了不說,如今還隨時有生命危險,還得連累家人,他是悔不當初。
「老爺,既然他們已經招了,我看就把他們先關起來,明兒個一早送去官府吧!這大過年的要是真將他們打殺染上血腥未免有些不吉利。」葉姨娘站出來很賢惠的提出建議,好像是處處為將軍府打算似的。
風輕晨點了點頭,望向風輕晨,今晚她受了不少委屈,這兩人還是交給她處理比較好,他話還沒說出口,老夫人就點了點頭說道,「葉氏說的極為有理,嘯兒,我看這事就這麼定了,晨兒,你趕緊收拾一下來前廳跟大家一起守年夜!」
「是,娘!」老夫人發話了,風嘯自是只能點頭應了下來。
眾人如來時般浩浩蕩蕩的離開,那一桌子的東西也被風嘯帶走,不過那顆夜明珠還是還給了風輕晨,白芷本想把這院子里好生打掃一遍的,但被風輕晨阻止了,這麼大的院子真打掃起來得費多少時間呀?還是等明兒個院子里的下人回來讓他們一起打掃得了。
風輕晨回屋換了件衣裳,重新讓白芷給梳了個發型,收拾整齊後出了屋子瞧見君夢正滿臉陰沉的守在門口,她讓白芷先退下,走近幾步對她說道,「發生什麼事了?臉色那麼難看?」
被她這一問,君夢臉色更加陰沉了,這女人竟然還問她發生什麼事了,她是傻子嗎?看不出來她是在生氣嗎?
看她那一臉疑惑的樣子,她深呼吸一口氣,手臂一攬把她抱進屋里讓她坐在床上,「哎,你想做什麼?別月兌我的襪子,我還要去……」君夢把她往床邊上一放,就蹲子掀起她的裙子把她的襪子月兌掉,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她直嚷嚷。
「閉嘴!」君夢突然低吼一聲,月兌掉她的襪子,卷起她的褲腿露出她白皙如玉的小腿,看著那上面點點淤青,以及那兩排泛紅的牙印,她臉色更難看了!
接著風輕晨見著君夢從懷里取出一個小盒子,盒子一打開頓時滿屋彌漫著一股清幽淡雅的香味,有點像茉莉花,又像梅花,又好似帶著蘭花的幽香,味道好聞極了!她小腿被她手踫到的地方帶著絲絲涼氣,非常舒服,她閉著眼享受了一會兒。
再次睜眼時,她的襪子已經被君夢穿好,她將那個小盒子遞給她,說了句,「萬花膏,專治各種外傷。」而後轉身離開,沒有半點當人家丫鬟的自覺,不過風輕晨也不跟她計較,這萬花膏可是好東西,光那味道就讓她很喜歡了,還能治療各種外傷,先放著有備無患嘛!
接下來的守夜非常順利,到了子時給祖宗牌位上了香,放了爆竹後,這守夜也就結束了,眾人折騰一天都累得不輕,紛紛回屋子睡覺。
次日清晨,天剛微亮,將軍府後院突然傳出兩道慘烈無比的尖叫聲,頓時不管是睡醒了的,還是沒起床的,全部都被這兩道尖叫聲吵醒,紛紛穿上衣裳朝傳出那兩道聲音的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