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發生在二十多年前的故事……
當年,先皇無道,整日沉迷,最終連自己的嫡親妹妹安寧公主也沒放過,酒後佔有了其清白之身後,更是不知悔改的將其軟禁宮中,日日宣婬!整整三年,曾經的風華絕代早已不復存在。
如花美眷,終抵不過似水流年!
據說,終于在某一日,那曾經風華絕代美貌傾城的安寧公主忍受不了那非人的折磨,帶著剛出生沒多久的孩子點火**于寢宮之中,那一場大火,燒了整整三天三夜,起先是沒人去救火,後來是沒人敢去救火,偌大的皇宮西院,幾乎有一大半都毀在這場火中。
先皇外出狩獵歸來,听聞安寧公主帶著剛出生沒多久的小皇子引火**的消息後,大受打擊,大病了一場後,整個人好似瞬間老了好幾歲,脾氣也變得異常暴躁,動輒打殺大臣,弄得朝堂之上人心惶惶,如履薄冰。
終于,這樣的日子在三年後的某一日發生了改變……
就在安寧公主帶著小皇子引火**後的第三年,朝中一位五品官員獻給先皇一名女子,該女子與安寧公主有七八分相似,無論是容貌,還是氣質都極其相似,但較之安寧公主的優雅高貴,這名女子多了幾分嬌媚和憂郁,也真是這股氣質深深吸引住了先皇,甚至連先皇的一些皇子都被她所迷,為她而傾倒!
該女子閨名白宛柔,據說是一個孤苦無依的孤女,她進宮後頗得聖寵,先皇更是有意將她升為西宮娘娘,卻被當時的皇後與皇太後聯手駁回,理由是她年紀尚輕,既無家世,也沒能為皇家做出什麼貢獻,最後他們協定,只要白宛柔為皇上誕下子嗣,便可見她升為西宮娘娘。
自此,皇上更是夜夜留宿當時還是宛嬪的白宛柔宮中,惹來無數人的眼紅和嫉妒!
但白宛柔卻是絲毫不在意這些,宮中所有人都說她是恃寵而驕,甚至連皇太後的極為不喜她,認為她沒家教,上不得台面,種種針對她的言語如利刃般襲來,她在宮中的日子也越發難過起來。
然而,她們又怎知,白宛柔並非恃寵而驕,只是……哀大莫過于心死!心都死了,還去計較這些虛名和表面做什麼?
白宛柔本以為,此生會就此度過,誰知接下來卻發生了讓她更為震驚的事——
那一日,先皇突然去世,皇太後傳下懿旨,後宮所有嬪妃未誕下子嗣者,全部處死,陪同先皇共赴黃泉,在黃泉路上好生服侍先皇,而白宛柔也是這需要處死的妃嬪之一。
「老奴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老婆婆滿臉老淚橫縱,雙眼迷離的看著遠方緩緩說著,好似那一日發生的事真就再次重演似的——
那一日,就在先皇駕崩的消息傳出來之前的一個時辰,當時身為照顧白宛柔日常起居的嬤嬤,老婆婆早早的就奉命前來。而她來了後,宛嬪娘娘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把一袋金銀首飾和銀票留給她,以及一番讓她過了至今都沒領悟的話。
「活著不過是為了一個承諾,沒有靈魂的軀殼給誰又有什麼關系?身如柳絮隨風擺,承諾,一個承諾讓你我相遇相知卻不能相守,一個承諾讓我身如煉獄,苦不堪言;若有來生,我寧為花草獸類,也不願為人,實在太苦,太痛……」
至今為止,她仍舊不知當初娘娘為何會說出那番話?她口中的他又是誰?那個承諾又是什麼承諾?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卻讓人無法接受,剛剛登基為帝的皇上竟然使用偷梁換柱之法,將本該陪先皇而去的白宛柔換下來,堂而皇之的將她收入後宮,賜予宛妃之位!
「你是說,宛妃曾經是先皇的女人,現在皇上又將她收入後宮為妃,那豈不是……」後面這句話風輕晨沒說完,不過從她震驚錯愕的臉上已經能看出她心中所想。
她雖然很想問這個老婆婆,為什麼跟她說這個故事?這個故事跟她又有什麼關系?不過她還是忍住沒問,而是努力讓自己靜下心來,好好听她說這個故事,當她听到宛妃那段話時,心不受控制的隱隱抽痛著,胸口悶悶的,很難受!
「世人只道宛妃紅顏禍水,又有誰知,娘娘她淡薄名利,從不主動去爭什麼,若非後來娘娘懷了小公主,娘娘又怎會如此早的去世?娘娘這一生活得很痛苦,就連死,都是有心人的一場算計,老奴永遠也無法忘記,娘娘去世的時候那解月兌的眼神,那是老奴第一次見到娘娘笑,那如釋重負的笑真的很美,很美……」說著,好似想到那抹存在記憶中完美的笑,老婆婆眼中噙著淚的看著風輕晨笑了,笑容中充滿向往和懷念。
風輕晨心頭一緊,難道她說的小公主就是……
不,不是的,不是那樣——
風輕晨心底升起一股濃烈的恐慌,‘噌’的一下站起來,咬著下唇後退了兩步,不停的搖頭。
仿似看透了風輕晨心底的想法般,老婆婆肯定的看著她,一字一句的告訴她,「沒錯,你就是娘娘的女兒,當年的小公主!老奴就知道,小公主肯定還活著,娘娘不會舍得小公主陪她去的……」
不——我不是!
「你憑什麼肯定我就是那所謂的小公主?就因為手腕上這個紅色印記嗎?這說不定只是巧合,對,這只是巧合,一個巧合而已——」風輕晨終于找到一個理由來勸慰自己,不停的說這是巧合,也不知是想說服這個老婆婆,還是想說服她自己!
她不要當公主,她不要姓上官,她寧願姓風,寧願當一個無德無才丑名遠揚的無鹽女,也不要當那尊貴無比的金枝玉葉,不要——
「不,老奴記得非常清楚,除了公主手腕上的印記外,公主的眼楮跟娘娘一模一樣,就連舉手投足間的氣質都非常相似,老奴伺候了娘娘好幾年,對這股氣質在熟悉不過了,老奴敢用性命保證,您就是公主!」老婆婆的話再度打斷了風輕晨唯一的希望,把她狠狠推進無邊的深淵……
「老奴一直想不通,娘娘當年究竟把公主送去了什麼地方?現在老奴總算知道答案了,當年娘娘早知自己大限將至,就將公主托付給了風夫人,難怪這麼多年都沒人能找到公主的蹤跡,誰又能想到,公主一直就在帝都從未離開呢!」
「夠了——」一聲厲喝,仿似用盡她渾身力氣。
「公主,老奴知道您擔心自己的身份,老奴這里有一副娘娘當年的畫像,您只要看了就知道老奴所言非虛了。」說著,老婆婆走到床邊取出一張保存得很好的畫,小心翼翼的打開攤在桌子上,指著話中的人堆風輕晨說道,「公主您請看,這畫中人就是娘娘,這是當年娘娘最為喜愛的一幅畫,據娘娘無意間說出來的話,老奴得知,這幅畫是一個對娘娘非常重要的人所畫,將娘娘的神采風韻畫出了八分。」
風輕晨順著老婆婆所指看過去,果然,畫中的人兒擁有沉魚落雁的花容月貌,畫中的人靜靜在端坐在月下涼亭中,那優雅如水的氣質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來,不論是容貌還是氣質都是世間罕見的絕美女子,難怪當年皇上會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違將她強納為妃。
最讓風輕晨震驚的是,這個女子跟自己的容貌竟然有五六分相似,活生生就是幾年後的自己,這一認知讓她不自覺的搖了搖頭,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
短短幾日內,她竟然見到兩個跟自己生得如此相似的人,一個自稱是她爹,一個據說是她娘,這到底怎麼回事?這一家三口都生得一個模樣,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驀然,她瞪大了眼眸,緊緊的盯著畫左下角處的印鑒!
木澤!
這幅畫的落款人竟然是木澤,竟然真的是他——
風輕晨感覺整個人好似被雷劈中般,瞬間呆住了!
在這之前她還可以安慰自己,說自己即使真的不是風嘯的女兒,那也是木澤的女兒,跟上官家的人沒關系,肯定是這個老婆婆搞錯了,認錯人了也是有可能的,可這個印鑒讓她瞬間失去了所有動力。
秦氏的失蹤,木澤的出現,他堅持要留在自己身邊,接著讓自己來天牢!這一切的一切,全部連在一起,風輕晨得出一個答案,她被木澤騙了!
之所以發生這一切,都是木澤一手推動的,那他的目的又是什麼?若木澤不是她所想那般,那這張畫中的人又是怎麼回事?她的身份究竟是怎樣的?誰在騙她?誰又是真心待她?
她已經分不清誰是真,誰是假了!她的腦中一片混亂,各種千奇百怪的念頭都在她腦中游走,她感覺自己的腦子就快爆炸了……
老婆婆哪里知道風輕晨內心的糾結和痛苦,還以為風輕晨是被娘娘的美貌驚呆了,帶著幾分自豪的說道,「公主跟娘娘的容貌雖沒有很相似,但那神采氣韻卻是極為相似,若是仔細觀察,不難看出你們是母女,其實若是仔細看,公主的眉宇跟皇上真有幾分相似……」
——眉宇跟皇上有幾分相似——
這句話讓風輕晨徹底崩潰了!
因為這句話不止一個人曾說過,皇上之所以特別寵愛她,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以往听到這句話她可以一笑置之,但現在,那句話就成了壓到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將她徹底的打垮,讓她崩潰!
「不要再說了,不是不是我不是,我說不是就不是,為什麼你一定要逼我承認?為什麼要逼我?為什麼——」風輕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猶如決堤的河水,狂涌而出,將她的理智瞬間淹沒!
「為什麼要逼我?為什麼?我不要當公主,我不要…為什麼一定要逼我?為什麼……」此刻再也忍不住,眼淚不停的滑落,她雙手捂著臉蹲在角落里,不斷的啜泣哽咽著!
她是公主,她姓上官——
哈哈哈……還有什麼比這更可笑的?
她前世一直將自己當做風家人,卻被所謂的家人設計,嫁給豬狗不如的上官裕為妻,最後落得個凌遲處死的下場,連帶著真心待她的外公一家滿門被滅!
今生,她重活十年,以為自己可以扭轉乾坤,可以主宰自己的命運,可以挽救前世的悲劇,還遇上了真心愛自己的雋,誰知這竟是一場天大的笑話!她竟然是皇上遺留在外的女兒,竟是是上官家的血脈——
她竟然跟自己所愛的男人是嫡親血脈,論輩分竟然還該叫他一聲叔叔——
哈哈哈……可笑,還有什麼比這更可笑的?
這一刻,風輕晨恨不得自己從未重生過,恨不得自己的人生在刑場上就是一個結束,相較于前世對上官裕的滔天恨意,這一刻的心痛讓她窒息,連呼吸都在痛,好痛好痛……
為什麼老天爺要這麼對她?既然給了她重生的機會,為什麼還要讓她那麼痛苦?為什麼——
這一刻,她恨上天,恨木澤,恨皇上,恨……
她好恨!好恨!
她恨上天為什麼要這麼戲耍她,她恨木澤為什麼要讓她來這里,她恨皇上的禽獸之舉,她恨,她恨啊!
如果現在眼前有一把刀,她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捅進自己的胸口。
再痛,也痛不過碎成千百片的心,她的世界都崩塌了,還要生命做什麼?
她這一刻才知道,原來,自己對雋的愛比想象中還要多,多了好多好多……
血親叔佷,他們竟然成了血親叔佷!
「叔叔…叔叔…哈哈哈…你竟然成了我的親叔叔,噗——」風輕晨慢慢的抬起頭,臉上掛著兩行清淚,嘴角勾起一絲比哭還難看的諷笑,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空氣中瞬間多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老婆婆這才看見,風輕晨那雙清澈透亮的眼眸不知何時變成了血紅色,加上她臉上的淚水與唇角的那抹殷紅,有股說不出的淒慘與悲涼!
「公主,您……」隱隱的這個老婆婆個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試探著開口叫了一聲。
「閉嘴——不許叫我公主,我不是公主,以前不是,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是,永遠都不會是!」老婆婆的話還沒說完,風輕晨猛地朝她怒吼道,激動下的她臉上帶著幾分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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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迭谷,一個盛傳在武林,卻沒人能真正進入的山谷!
據說,迷迭谷乃天下至靈之地,山谷中有能讓人提升功力的碧波寒潭,有讓人鍛煉體魄的罡風,還有漫山遍野的稀有藥材。
迷迭谷中無歲月!
傳說,這迷迭谷中四季如春,一年四季百花盛開,美不勝收,無四季之分,這山谷中的泉水更有養顏美容延年益壽的奇效!住在迷迭谷山域外的百姓壽命都比尋常人強上許多,是不是還能听見山中傳來仙樂般的聲音,偶爾還能見到騰空而起的仙鶴,這更加增強了世人對迷迭谷的向往和神秘!
更有人盛傳,得入迷迭谷者,得天下!
這個關于迷迭谷的傳言從古至今少說也有上百年,但卻無人真正進入過,它一直以來都只存在傳說中,慢慢的,世人已經忘記了關于迷迭谷的傳說,將它當做一個神話故事,未曾再有人不顧生死的去探迷迭谷。
隱村,據說是離迷迭谷最近的一處村子,這個村子里的人淳樸善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自給自足生活得極為平靜而幸福,由于村子地勢偏遠,平日里更是不會有外人來。
而今天,隱村卻來了一群氣勢洶洶,來勢不凡的人!
「村長,村長,不得了了,村子里來了一群來勢洶洶的人,說是要找你,正在村子里等著你呢!」大老遠的,正在跟人聊天的村長就看見一個人影急急忙忙的跑來,跑得太急差點就栽了一個大跟頭。
「你這小兔崽子,不會慢點,踩壞了我的藥材,看我怎麼收拾你!」看他竟然從藥圃里跑過來,村長心疼得直叫喚,連他說什麼都沒放在心上了。
那個來通報的少年約莫只有十五六歲的模樣,連忙把剛才的話又重復了一遍,額頭的汗都沒工夫去擦,亮晶晶的眼楮就盯著村長不放。
聞言,村長皺了皺眉頭,扭頭看向他身旁那個年輕俊美的青年男子,用跟村子里過來那個少年截然相反的語氣,語氣溫和的問道,「小龍大夫,你說這是怎麼回事?我們隱村從沒來過那麼多外人,看他們一個個來勢洶洶的樣子,怕是來者不善啊!」村長緊皺著眉頭,眼底寫滿擔憂。
村長是個年過半百的老頭,這小龍大夫是他一個多月前在山澗里救起來的,這小龍大夫被救起來的時候身上還敷著藥,他給他檢查過,被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嚇了一跳,尤其是胸口那道還在往外溢血的傷口,讓他險些以為他活不了了,偏生就奇怪,他躺了兩天,喝了一些退燒的藥,竟然就醒了,身體也在快速的復原中,沒幾天就能下地走路了,跟沒事人似的。
最奇怪的就是,他醒來後什麼都忘記了,更不記得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村長見他容貌出色,言談舉止不俗,知道他絕非常人,定是人中之龍,知道他會醫術後,也就順口叫他小龍大夫!村子里的人見他年紀輕輕就發生了這種事,大家都很同情他,但礙于祖訓不能讓生人住在村中,大家伙也就搭把手的在村之外不遠處給他蓋了間屋子,時不時還給他送些糧食,這小龍大夫也很厲害,隔三差五就進一次山,打些野豬之類的東西回來分給大家伙兒,還會給人看病治傷,這一個多月下來,大家都相處得跟一家人似的,關系好得不得了。
「不管如何,先去看看再說。」一句話,小龍大夫表明了自己的觀點。
村長點了點頭,「也是,是福是禍該來的終究回來,逃避也不是辦法!」
「槐子,你來幫我把這些藥材背進村子。」小龍大夫指著一個裝著藥材的背簍,讓那個叫做槐子的少年背進村子,他自己則是攙扶著腳扭傷的村長,慢慢的順著小路往村子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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娑剛上班,每天學的東西真的太多了,回到家都好累好困,昨晚一回家往那一坐,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睡著了,囧!文都沒傳,汗噠噠,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