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異青年突然間的發難,令季無塵措手不及,看到他那詭異的身形和凌厲的速度,季無塵再也沒有絲毫猶豫,這人顯然要比生老病死還要強大,若是自己再不出手相助,月色的處境不容樂觀。♀
「歸元神護,擋!」季無塵身形一閃,他在速度方面絲毫不弱于施展隱身術的月色,一陣清風拂過,再次出現時,已經擋在了妖異青年身前。
一抓之下,被月色看看逃月兌,這讓他多少有些詫異,但更令他吃驚的是,季無塵的速度竟然也到了這等地步。
綠色眸子流離著奇異的光芒,「看來你是想先死?無知的東西。」青年桀桀怪笑,「反正我是不在乎你們哪個先死的,既然你主動求死,我成全你!」
話音剛落,季無塵只覺眼前虛影大盛,轟然間,鋪天蓋地的爪影彌漫在他的視線中,就像是一陣狂猛的暴風雨,將他壓制得有種窒息的感覺。
腳下我就是風踏出一連串的腳步,季無塵不敢輕易嘗試接招,只能依靠這輕靈的身法避其鋒芒。
當時這里畢竟是化玄境,他的這套功法已然沒了以往的神奇,青年的爪印雖然大部分被他避開,但還是有不少落在了季無塵身外那層土黃色的防御罩上。
啪啪啪,一連串的火星閃耀,那些爪印落在歸元防護上,竟是生生地刺透那層堅固無匹的防御,在上面留下一道道碎痕,眼看歸元神護即將破碎失效。
季無塵心中暗凜,對方的攻擊力的確強悍,自己一味依靠防守顯然是不行了。一咬牙,猛喝一聲︰「移花接木!」
有了之前對抗古遠西和賈乃道的經驗,季無塵對這門遠古武技十分重視,雖然轉換對方的武技神通需要耗費大量的真氣,而且維持的時間也並不長,但至少,在面對任何對手時,他都會有一定反擊能力。♀
正是青年的攻勢太盛,而且自己在速度上也並不佔優,季無塵首先想到了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青年嘴角噙笑,雖然對面那人的身手還算不錯,但也就僅是不錯而已,至少在他看來,這人不足以阻礙自己殺人。
只要再加把力,他就將在自己眼中消失,成為自己煉魂路上又一個祭品。
只是下一刻發生的一切,將他的如意算盤徹底打碎。第一次,妖異青年那對綠色眸子中,閃過一絲驚芒。
那人施展的,是自己的飛鴻影爪麼?
只見季無塵此刻施展的身法竟是和對方一模一樣,山頂上,那人如出一轍的進行了瘋狂地撲殺,漫天爪影發出呼呼的風聲,猶如陰間厲鬼的嗚咽。
砰砰砰,不時的踫撞聲自兩人那毫不壓制得無盡爪影間一波接一波的傳出,轉眼間,兩人已是強硬的對撼了數百招之多。
季無塵的身上豁開了無數道的血口,涔涔血漬染濕了他的襟袍,但相比于身上的那些小傷,季無塵的心卻是更加焦慮。
看似旗鼓相當的對拼,其實兩人心中都明白的很。他季無塵,學到的只是對方的皮毛而已,看著架勢唬人,卻不得對方武技的精髓。
青年笑了,剛才有那麼一瞬,他是真被這個小子給驚到了,不過現在看來,那人的舉動甚至有點可笑。
沒有血戾氣脈,我看你如何施展飛鴻影爪?你的身上根本就沒有那種殺人的戾氣,那動作雖然神似,可頂多也就是張牙舞爪而已。
「嘿嘿嘿!學得挺像。」青年陰笑,露出兩顆尖尖的犬牙,發出攝人的光澤。「不過你自找死路,實在無趣。」
季無塵愕然,雖然自己在剛才的一輪對攻中,並沒有佔得優勢,對方的神通也的確詭異,但是僅憑這樣,自己倒也不怕。
他憑什麼如此狂妄?
「你是不是覺得,那些小傷口沒什麼大不了?下一刻,你就不會這麼想了。」青年嘴角的弧度拉得更大,眼中滿是嘲諷之意。
「血戾,撕裂!」青年冷冷吐出一句,在那冷冰冰的聲音中,季無塵只覺得渾身劇烈疼痛,低頭觀察,卻是駭然發現,那原本微不足道的細小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擴大,轉眼間變成一道道可怖的血口。
而且這些傷口還在不斷擴大!
汩汩的血漬如決堤的洪流一般,瞬間將他變成一個血人,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他體內的血液將很快流盡,不用對方出手,他很快就會氣力衰竭而亡。
「嘿嘿嘿!」青年眼中光芒大盛,對方流出的鮮血,讓他感到無比亢奮,那猩紅的舌尖忍不住舌忝著雙唇,散發著妖異的殺機。
「該死!」季無塵眉頭微皺,但心中卻絲毫不亂。像這樣就擺平我?不夠!
「神通,洪荒!」隨著一聲輕喝,季無塵血人似的身體被一層青色光暈包裹,剛才還在不斷撕裂的創口終于停止了瘋狂地生長,而且在那層光暈的浸漬下,快速地萎縮。
青年猩紅的舌頭猛地停止了動作,臉上的布滿驚容,他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有如此神通,讓自己無往不利的撕裂之術瞬間瓦解。
「有意思!」青年收起笑容,森白的面容變得凝重,「看你能不能抵擋我這一招?」
黑色的衣袍被一陣沖天的紅芒撐得膨脹起來,整個山頂霎時籠罩在一層淡淡的血腥之中。
「血戾,穿心!」隨著青年的一聲爆喝,一股濃郁到了極致的殺氣將他那頭垂至地面的黑發無風自動。
如同一卷舞動的長蛇,那頭發絲被紅光浸染,瞬間變得血紅,直直朝著季無塵電射而去。
季無塵的心髒如同被重擊一般,他的眼前似是被一層血霧蒙蔽,整個世界變成一片潮紅。
殺機!
無盡的殺機如潮水般涌向季無塵,而其焦點,正是那劇烈跳動的心髒部位。
在那股殺機的壓迫下,季無塵腦中閃現的卻是無盡的殺戮,山村屠殺,戰場廝殺,毀滅一擊,他的眼中瘋狂之意頓現。
在這一刻,他想到的不是如何去化解這一殺招,而是怎樣去毀滅對方。
青年嘴角的冷笑更盛,季無塵眼中的瘋狂之意完全被他收入眼里,這樣的舉動絲毫沒讓他感到意外。
事實上,很多人在他的穿心一擊中,都會出現這樣的舉動。無知無畏,或者說不自量力!
在無盡殺意沖昏頭腦的時候,很多人都會忘記絕對的實力對比。這股蠻勇之力,固然能讓人悍不畏死,但也可能就是主動找死。
而他,擁有血戾氣脈,本身就是一台殺戮機器,任何接近他的人,只能說是自尋死路。
青年就那樣笑著,等待季無塵如飛蛾一般沖上來,然後看著他生生撕裂。
「紫幽禁錮!」一聲清脆的嬌叱讓季無塵滿腦子的殺意有了瞬間的清明,月色消失的身影出現在青年的背後,數百道暗紫色的細線纏向那個黑色的身影。
「終于出來了。」青年臉上毫無驚色,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中。不知何時,在他的手中突然出現一柄極細的長劍。
這劍通體血紅,只一指寬,卻長達四尺,看上去極像一株舞動的楊柳枝條,但它散發出來的凶芒,卻是讓月色亦是凜然。
「血戾,噬魂。」妖異青年不再去看季無塵,而是將臉轉向背後的月色,露出那森然的笑容。
暗紫色的細線瞬間爬滿了他的雙腳,而且還在以極快的速度向上蔓延,被深淵女王的禁錮封鎖,青年的動作只是完成了一半,便無法繼續。
但是在這之前,他手中那細如柳枝的血劍已經揮出,化為一道紅光,襲向月色。
兩人近在咫尺,如此快的速度,別說躲閃,就連反應的時間也沒有。饒是月色修為通天,此刻也是被這青年的凶悍駭得花容失色。
甚至于,月色在那一刻已經放棄了抵抗。她當然知道這人的危險,更明白這細如血柳之劍一擊的凶險,但她躲不了。
「季無塵,他已經被我禁錮了行動,趁著這個機會,殺他!」月色美目輕合,帶著一絲不甘和決絕,厲聲喝道。
「想死了?」季無塵戲謔的聲音響起,「我說過,等我修為提升,我還要將你欺負我的那些場子找回來。」
季無塵轉而嚴肅地說道︰「所以,你死不了!」
月色只覺身體被一股巨大的吸撤力支配著,不由自主地進入一種虛幻的不真實感,等她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那支血劍的攻擊範圍。
好像此處原本應是季無塵站立的地方,那麼他人呢?
「移形換位!」隨著一聲清亮的嘯聲,月色美目不可思議地睜大了,因為,季無塵出現在了她剛才的位置,那血柳細劍直刺他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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