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沈力本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主,看到月色挑釁的目光,騰地一下就站起身來,那雙綠色的眸子變得冰冷。
眼看兩人又如斗雞般爭鋒相對,季無塵無奈地嘆了口氣,呲著牙模著胸口哎呀呀叫起疼來。說實話,他真不想重復這種幼稚的把戲,但現在他除了這個別無他法。
這已是他今晚第三次裝模作樣的玩殘疾了。
不過不得不說,這法子確實管用。眼見季無塵疾痛復發,兩個眼見就要上演全武行的人立刻慌了手腳,忙不迭地用到季無塵身邊,一個勁地問這問那。
打架這事,自然也就煙消雲散。
季無塵眯著眼楮,嘴里哼著自己都不知所雲的調調,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慘的樣子。老實說,他的演技真的很爛,但所謂關心則亂,眼下他身邊的兩個就明顯屬于這種情況。
「無塵,是不是又疼了?要不我給你揉揉。」月色顯得異常緊張,哪里還顧得上什麼那女有別,慌忙問道。
季無塵閉著眼,一臉的痛苦,輕輕點頭。
「無塵,別讓妖女給你揉,哥哥給你揉。還記不記得,小時候你摔傷了,都是哥哥幫你揉的。」沈力也是不甘示弱,拉起衣袖就要動手。
季無塵的臉色愈發痛苦,但卻是很堅定地搖了搖頭。
開玩笑!我這是裝病,又不痛又不癢,你一個大男人來湊什麼熱鬧?如果季無塵此刻能跳起來的話,他絕不介意將沈力罵個狗血淋頭。♀
怎麼一點眼力見都沒有?這麼一個國色天香的大美人要服侍本大爺,你倒好,純粹是想毀了弟弟的終身幸福。
月色眼中得意之色一閃而過,很是滿意季無塵的表現,臨了還不忘向沈力示威般揚了揚下巴。
沈力氣惱不已,但現在兄弟的傷病要緊,也就懶得搭理這妖女,悶悶地扭過身去。
月色細女敕的小手輕輕拂過季無塵的胸口,季無塵口中的**頓時變得古怪起來,他緊閉著雙眼,臉上哪里還有半分痛苦地模樣,活月兌月兌就是一欠扁的猥瑣模樣。
月色輕揉了一陣,也是察覺這貨有些不對勁,再一看對方一臉的賤相,心中頓時明白過來,羞惱之下立馬將輕柔變成重重地一擰。
「哎呀!」季無塵正在無比享受的過程中,哪里會防備月色會來這麼一手,頓時慘呼出聲。
「怎麼了?」沈力頓時緊張萬分,湊過來仔細地觀察起來。
「我都跟你說了,讓哥哥幫你揉,這妖女魅惑人還行,哪里會做這種服侍人的活兒,你看這下疼著了吧?」
沈力是真心疼,他好不容易找到季無塵,恨不得將對方捧在掌心呵護起來,那森白的面容擠出一絲關懷來,看上去顯得異常別扭。
月色自不會跟沈力解釋什麼,哼了一聲便走到一邊,不再理會這兩個讓她恨得牙癢癢的男人。
季無塵當然也不會解釋什麼,難道他要說自己剛才沒能把持住,露了馬腳讓人抓了現行?
于是沈力當仁不讓地接過了月色的活,那干瘦的爪子想貓一樣地在季無塵胸口撓了起來。
這一回,季無塵臉上那表情是真正的痛苦。換了誰,遇上這種天差地別的撫模也會痛不欲生的。
季無塵暗怪自己自作自受,咬著牙默默忍受沈力那看似溫柔的撫模,渾身的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
沈力終于高興了,剛才他有點小傷心,為此還生著悶氣。不過那有怎麼樣,看自家兄弟在自己的照料下,明顯沒有剛才那般痛苦了。
月色忽然看到那個陰森恐怖的家伙朝著自己擠眉弄眼,那表情別提多毛骨悚然了。
他這是干什麼?向我示威麼?
剛剛冷靜下來的深淵女王頓時被激得失去理智︰「無塵,要不換我幫你揉吧,我保證,這次絕不弄疼你了。」
月色的聲音本就柔媚,此時在她刻意為之下,更添了幾分魅惑,這聲音竟讓沈力和季無塵同時打了個冷戰。
勁敵啊!不行,我一定要將無塵從這個女人的魔掌下解救出來。沈力暗自警惕,看向月色的目光明顯不善起來。
季無塵卻是完全不同的感受,他已經忍了很久,要不是為了不讓兩個人爭執起來,鬼才願意遭這種罪。
月色的聲音就像天籟一般鑽進他的耳朵,讓他忙不迭地點著頭。
月色的嘴角掀起一絲得意的笑容,更是朝著沈力揚了揚眉,完全忽略了對方那殺人的目光。
「無塵,你可莫要被那妖女迷惑了心智,我看她準沒按好心。」沈力接連遭受打擊,一臉焦急地拉著季無塵提醒道。
「你才是妖怪呢!」月色毫不示弱,脆聲說道︰「要說害無塵,你那一劍倒是絕不含糊。」
月色的話如同一根鋼針般扎進沈力的心中,他漲紅了臉,想要爭辯什麼,但是維持了片刻,卻選擇了沉默,眼神不由黯淡起來。
這妖女說得沒錯,無塵的傷勢的確也是因自己而起。沈力心中的愧意更甚,默默垂下了腦袋。
「夠了夠了!」季無塵再也听不下去了,這兩人就是天生的八字不合,自己就算是裝病一輩子,他們也絕沒和好的可能。再說月色都把阿力哥哥說得這樣了,自己再不阻止,只怕那丫頭真的能把沈力逼瘋了。
「你們兩個都不會害我,我都清楚。」季無塵跳起來拍了拍,沖著月色使了個眼色,然後轉向沈力。「哥,那一劍你別放在心上,那時你又不知道我是誰。換了誰面對敵人都不會留手的。再說了,我也是有自保手段,才會選擇往你劍口上撞的。」
沈力看著季無塵,眼神復雜,半晌沉聲道︰「無塵,記住哥這句話。今後若是誰要對付你,先問我答不答應。」
這個漢子沒有多余的廢話,但季無塵卻能從對方的言辭中感受很多,他也沒有太多的客套,朝著沈力重重地點了下腦袋。
這是屬于他們兄弟的承諾,不光沈力是這樣的想法,季無塵也是。若有人為難沈力,他絕不退縮。
月色看著兩人,心中忽然升起無限的感慨。她不喜歡沈力,甚至可以說非常仇視,但還是被他們這種濃濃的兄弟情觸動了。
看在季無塵的份上,自己是不是該放下心中的仇恨?一時之間,月色陷入了迷惘。
「這個,在你們不斷的愛護之下,我的傷貌似好多了,要不明天我們就動身?」季無塵感覺自己好的有點假,不由干笑兩聲。
月色沒好氣地白了對方一眼,心中暗道,誰不知道你心里的那點鬼心思啊,不過這人臉皮倒真不是一般的厚。
沈力有些為難,輕聲說道︰「我不想再和你分開了,要不,明天我跟師傅說一聲,然後陪你一塊前往極漠之地。」
能有沈力的陪伴,季無塵當然高興,不過興奮之余他有些疑惑,便問道︰「哥,你師父到底是誰啊?」
沈力能在短短的十數年間成長到這等地步,季無塵很是好奇,那個所謂的師父究竟是何方神聖?
而且,沈力變成這副模樣,讓季無塵心中的疑惑更甚,這一切,到底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我師父叫做顧飛崖,一個很厲害的人。」提及自己的師父,沈力有些神情復雜,默默說道。
「顧飛崖!」一旁的月色忍不住驚呼一聲,顯然,這個名字對她產生了極大的沖擊。
「你認識?」季無塵扭過頭,看著一臉驚容的月色問道。
「當然認識,在化玄境,這個名字可謂無人不知。」月色深吸一口氣,看向沈力的目光明顯有些忌憚,「他可是公認的八大天王之下第一人,下一任念的接替者。」
「什麼?」季無塵也忍不住驚呼,月色的話意味著什麼他當然明白。他看著沈力,沉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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