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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
叢林深處,枯瘦老者看著漆黑如墨的遠方,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有些意思,什麼時候江源出了這麼年輕的高手,竟然在老夫面前奪走人,真是膽子不小啊,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敢壞老夫的好事!」
山洞內,辰逸一臉警惕地看著山洞外,江幽夜手握寶劍立在辰逸身旁。
辰逸見老者並沒有追來,才回頭對江幽夜說道︰「這人是誰?你怎麼招惹上的,若不是我來得及時,你恐怕就要遭他的毒手了。」
江幽夜低下頭,說道︰「你又救了我,不過,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那冷面羅剎肯定會找到咱們的,你這兩天去哪里了,你面色怎麼這麼差,氣息也很虛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
辰逸說道︰「還好我對這里比較熟悉,走,趁著黑夜,我們先離開這個地方再說。」辰逸伸出右手,握住了江幽夜的左手,江幽夜手微微一顫,還是沒有拒絕辰逸的好意,和辰逸一起消失在叢林深處。
辰逸和江幽夜的運氣不錯,剛到公路旁,一輛出租車正好經過,于是便乘上車向市內駛去。
辰逸拿出一株藥材,在江幽夜疑惑的眼中胡亂地吞下去,很快辰逸的臉色變好了起來,「我修煉的時候出了點差錯,導致真元耗損過度,要不然的話,我倒是想會一會你說的玉面羅剎。」辰逸沒等江幽夜問,主動說了出來,畢竟自己總不能告訴她真相吧,說起來也是辰逸的小小失誤,原本辰逸以為那鼎內留下的控寶發訣很簡單,誰知道等辰逸修煉的時候才發現事情不是辰逸想象的那樣簡單,若不是辰逸自身剛好修為精進了一步,恐怕在最後關頭,也無法徹底煉化那聚靈鼎。
兩天的付出,自然是有回報的,辰逸終于在耗費了大量真元的情況下,成功煉化了鼎,如今的鼎內,已被辰逸開闢出一丈左右的空間,辰逸欣喜之余,便將自己從南宮家那里得到的藥材移植在里面,正如辰逸所預料的那樣,這些藥材在里面能夠從外界吸收靈氣,獲得良好的成長環境。而辰逸正在下山之時,恰好遇見了江幽夜驚現的一幕。
「你說的冷面羅剎,到底是怎麼回事?」辰逸問江幽夜。
「他是師傅的仇家,這冷面羅剎當年曾暗算過師傅,我昨晚沒有看見你,今晚就出來找你,誰知道不知怎麼的就被他給盯上了。」
辰逸眉頭一皺,說道︰「你是在什麼地方發現你被他跟蹤的?」
「在富貴街的巷口,就是你的那個金葉公司附近,我以為你去了公司,所以就在那里去找你,誰知道你居然跑到外面去修行了,下次記得告訴我一聲,我……我會擔心你的,而且,你不在的話,我很無聊。」江幽夜面露幽怨之色。
辰逸並沒有在意江幽夜的表情,而是心里一跳,暗自尋思著什麼,會不會他是沖著我手里的聚靈鼎來的呢,而恰巧遇見了幽夜?
江幽夜見辰逸閉口不言,也為是辰逸不答應自己,于是嘟嚕了一小嘴,說道︰「喂,我和你說話呢,你不是說你是我的朋友嗎?」
「額,我在想事情,你放心,我以後一定告訴你好不好,噢,對了,這事還是得告訴一下你師傅吧。」辰逸提議道,事實上,辰逸是擔心辛小茹的安危,畢竟這丫頭可是就在江幽夜的對面住著,萬一真要出了什麼事,傷了辛小茹,辰逸可就不樂意了,至于江幽夜的師傅,哼哼,辰逸只是好奇罷了,上次去辛小茹家的時候,就該去會一會的。
「嗯,師傅這兩天在閉關,雖然不能打擾他,但也顧不了這麼多了。」江幽夜說道。
……
貧民區,昏暗的燈光照射在坑坑窪窪的土石路上,古舊而破敗的一排排屋子早已漆黑一片,牆角棲息的乞丐偶爾會打幾聲響亮的鼾聲,驚起枯枝頂上的烏鴉拍打著翅膀另覓歸宿。
兩道人影閃動在昏暗的燈光下,再一閃便消失在昏暗的角落。
篤!篤!
急切的敲門聲在黑夜里傳得特別遠,破舊的門依舊沒有打開,而辰逸仿佛感覺到對面辛小茹熟睡呼吸的聲音。
江幽夜身子一躍,輕松翻過一丈左右的土牆,辰逸眉頭微微一皺,也是側身翻入牆內。
剛一進院子,辰逸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鎖定自己,並向自己的側方襲來。
辰逸手一杵牆,身子一個飄忽,靈動地閃過後方的一拳。
「師傅,是我!」江幽夜低聲說道。
「幽夜,你這丫頭,三更半夜的來找我干嘛,我不是告訴你我這兩天閉關嗎,咦,我說是誰,原來是你這小子,果然好手段!」
「你就是幽夜的師傅?我們並沒有見過面吧,你認得我?」辰逸有些意外地說道,並打量著一身麻布衣衫的白發老者,只見老者雖然面容泰然,但一雙眼楮卻若夜間的貓頭鷹,有一種被盯上的感覺。
「你這小子叫辰逸是吧,你放心,老夫對你沒有惡意,老夫記得你第一次來這里是去了對面小丫頭家里吧,呵呵,你不用奇怪,那丫頭心性善良,老夫害怕她吃虧,所以特意留意了一下你。」
「原來如此,小子還以為我什麼時候得罪了您老。」
「你是怪我偷襲你?呵呵,老夫只是想試試你的身手而已,老夫果然沒有猜錯,小子,你是茅山之人?你可認識無妄前輩?」
「老道士?你認識他?他是我師傅。」
白發老者面色一變,說道︰「什麼,你竟然是無妄前輩的高徒,這就難怪了,來,快快進屋說話。」白發老者換上一副和顏悅色之態,親自推開門,將辰逸引了進去。
辰逸以為屋子里面想必也是和附近的差不多,但當他跨進屋子的一瞬間,才意識到自己錯了,辰逸目光一動,掃了一眼屋內的全景。
雖然是破舊斑駁的牆壁,但辰逸明顯感覺到屋子里面五行之氣明顯要精純得多,應該是有什麼特殊的陣法或是道具所致,屋子內,一張干淨的木桌,一把茶壺,幾個杯子,桌子旁有幾個草墩,除此之外,辰逸還感覺到牆角處還有一個暗道,不過這個暗道卻被白發老者用巧妙的手法遮擋住了。
「來,坐吧,寒舍簡陋,辰逸小友不要嫌棄。」白發老者又把對辰逸的稱呼換了一下,然後親自提起茶壺,為辰逸倒了一杯茶。
「辰逸小友,來,喝茶,徒兒,你也來一杯吧,看你的面色,似乎發生了不好的事情,說吧,發生什麼事了。」
江幽夜沉吟幾秒,說道︰「師傅,我遇見冷面羅剎了。」
白發老者手微微抖了一下,卻對辰逸說道︰「怎麼樣,這是老夫親自煮的茶,味道如何?老夫自認為這茶比你們茅山的青葉茶還要有味得多啊。」
辰逸對茶自然懂得不多,只覺方才飲了一口茶後,唇齒留香,身上毛孔也似乎放松起來,渾身舒坦無比,比老道士熬的苦茶可好喝多了,「好茶!」辰逸贊道,「前輩,听說那冷面羅剎是你的仇人,你就不擔心嗎?」
白發老者為辰逸添了一口茶,說道︰「別人都叫我白雲道長,你既是無妄前輩的高徒,你就直呼我的名諱吧,至于冷面羅剎,我的好師弟,嘿嘿,他已經在江源呆了不少日子了。」
見辰逸和江幽夜一臉的錯愕,白發老者微微一嘆,說道︰「你們所說的冷面羅剎,是我的師弟長春道長,我們都是武當派人,四十年前,我們一同拜在師傅鏡無道長的門下,說起來,我們也曾有過一段非同尋常的同門之誼,直到二十年前的一件事,我們師兄弟二人反目成仇,他月兌離了本教,而我也因為有些事,不得不離開了武當,想不到,這一轉眼,都二十年過去了,時間還真是過得快啊。」
「師傅,你和那冷面羅剎發生了什麼事?為何會……會反目成仇?」
白發老者呷了一口茶,說道︰「二十年前,師傅鏡無道長大限將至,而我和長春師弟又是武當派中資歷最老的兩位弟子,這掌門之位,自然是在我和師弟之間選擇,說來慚愧,老夫雖然深得師傅的器重,奈何資質平平,一直無法參透武當一脈的道法精髓,和我相比,師弟的資質卻要高出我許多,武當一派的奧妙道法,師弟掌握得爐火純青,連師傅都稱贊不已,不過可惜,師弟雖然天資聰穎,卻六根不淨,師傅為了在我和師弟之間選出合適的繼承人,于是想出了一個特別的辦法。」說到這里,白發老者眼中浮現出無盡的滄桑。
「師傅,太師傅他怎麼考驗你們?」
「唉,其實也沒什麼,當年師傅對我們師兄弟二人說,武當曾遺失了一件重寶,要我二人下山去尋找,誰能找回,誰就能成為武當派新一任繼承人。」
「那後來呢,太師傅要你們找的是什麼寶物?」
「師傅要我們找的,是太極殿遺失的聚靈鼎,聚靈鼎的重要性,我們師兄弟二人自然是心知肚明的,只不過,我們卻因此走上了一條不歸路,當年我一心想當武當派的掌門人,所以努力地尋找聚靈鼎的下落,而師弟,呵呵,他則動了一些別的念頭,想要將聚靈鼎據為己有。」
「那你們後來找到這聚靈鼎了嗎?」江幽夜一臉好奇,而辰逸則面路感興趣之色。
白發老者面露嘲弄之色,說道︰「後來我們才知道,當年聚靈鼎的失蹤,是一位魔道的高手所為,說來也巧,我和師弟同時找到了罪魁禍首,我們兩人聯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擊殺了那位魔道高手,我們也終于在那位魔道高手身上找到了聚靈鼎,我沒有想到的是,當我正高興之余,身心松懈之時,卻被師弟從背後偷襲,最終我受了重傷,當然,這不是我在意的,我在意的是,師傅他老人家並不知道師弟走上了魔道,修煉一些歹毒功法,于是,我想盡快地趕回武當,卻沒想到被師弟識破,我們又是一番激斗,師弟不愧是天資聰穎之人,那一戰,他差點要了我的命,我最後關頭使了保命手段,才逃過一劫,至于後來師弟為何沒有當上武當掌門,我卻是不知了,不過據我猜測,當日我們所找到的聚靈鼎,似乎是假的,而師弟估計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沒有當上掌門吧。」
「嘎嘎,我的好師兄,你知道的挺多的嘛,讓我來告訴你當年的真相吧!」一道陰冷的聲音傳進屋子,令辰逸和江幽夜面色微微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