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官道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一個干淨的城市才能稱得上美麗

作者 ︰ 金澤滔

金澤滔有些感動,這些話從一向刻板的曲向東嘴里說出來,非常難得,他斟酌了一下言辭,說︰「其實,我已經向領導求援了,產業辦機構和人員編制批準,就是對這些亂彈琴的人最有力的反擊。」

曲向東露出一絲微笑,說︰「嗯,干得不錯,不卑不亢,有理有節,做得很好!」

金澤滔卻有些赧然,其實如果產業辦機構編制不被批準,在會上他還有一張底牌,直接祭出曲向東的大旗或者當場向曲向東求援,不過如果真這麼干了,他恐怕就成了東源上下的笑柄。

羅才原會不知道曲向東親自給產業辦揭過牌?或者他不記得曲向東曾經許諾過給產業辦正式編制?政治斗爭不是哭爹叫娘!

曲向東說這話是關心,你要真有什麼事都向領導求救,那你就等著領導慢慢地疏遠你吧。

金澤滔說這些話,並不是真要向領導討個說法,或要個麼道,最多也就給某些人設置一些上升通道的障礙,他最重要的是要向曲向東提出要求。

金澤滔說︰「榭榭領導夸獎,不過這事也一分為二,有爭議,也是好事,暴露問題才能解決問題,我現在最多能參加鎮長辦公會議,很多事關灘涂開發改造的事情,都要經黨委會議討論解決,我沒有發言權,接下來的橫門溝二期工程即將上馬,工程招標,開發改造方案,等等都要經黨委會解決。」

金澤滔不是黨委委員,甚至還不是正式娶員,無權參與鎮委鎮政府的重大決策,這對產業辦的工作確實也是個掣肘。

曲向東皺起了眉頭︰「那你的意思是什麼?」

金澤滔也不掩掩藏藏,直截了當地說︰「我想向領導建議,能不能考慮解決,東源鎮黨政辦主任羅立茂的黨委委員的問題,其他鄉鎮的黨政辦主任大多掛了上去。」

曲向東對羅立茂有些印象,知道他和金澤滔來往比較密切,或許他沒上黨委委員跟金澤滔也不無關系,他並沒有細問羅立茂的事情,只是點點頭說︰「知道了。」

金澤滔心里大喜,曲向東說知道了,那就是知道了,這事已成了一半。

兩人不提正事,卻說起了閑話,金澤滔口若懸河,說了些在灘涂開發改造中發生的一些趣事,特別是西大一些老教授和城市學生在東源農村鬧的一些笑話,曲向東也听得津津有味,不時地發出笑聲。

正在這時,門口傳來帶有濃厚北方口音的聲音︰「向東,什麼事樂得你這麼開心?」

金澤滔回頭一看,連忙站了起來,微微鞠躬︰「杜縣長好!「正是上任月余的新任縣長,原省委宣傳部宣傳處處長的杜建學。

春節去曲向東家拜年時曾在他家見過一面,杜建學和曲向東應該有通家之好,往來相當密切,自干部大會後,金澤滔還沒有單獨和杜建學見過面,在這里踫到既感意外,又在情理之中。

老姨走了進來,說︰「杜縣長也在這里吃飯吧。」

杜建學對老姨也很尊重,說︰「芳姨您辛苦了,不麻煩的話就在這里吃飯。」

老姨顯然對芳姨的稱呼極為滿意,笑眯眯地說︰「麻煩啥呢,不就添把米,多雙筷子嗎?」

曲向東低著頭微微嘆息,自從上次金澤滔改變了稱呼叫芳姨後,老姨就對自己橫挑鼻子豎挑眼,直到一天,杜建學也跟著叫聲老姨,老姨哼了一聲,理都不理。

杜建學感到奇怪,來過幾次,不叫老姨她還有個招呼,叫老姨反而不落好了,連忙詢問是不是喊錯了,曲向東這才恍然大悟,第二天試著叫芳姨後,早餐還多給加了個煎蛋。

自此,老姨就沒人叫了,大家一律稱芳姨,待老姨出去後,曲向東還狠狠地瞪了金澤滔一眼,金澤滔感覺委屈,我就站著招呼了聲杜縣長,難道這也有錯。

杜建學不管這些事,問︰「都說些什麼好事,我听听。」

曲向東沒好氣地說︰「听他胡扯八扯的,盡是些雞毛蒜皮的事。」

金澤滔不樂意了,州才听得挺樂的,現在倒成了胡扯八扯了,說︰「還真有件趣事要和縣長說說。」

他只提要和杜建學說說,卻偏不提曲向東,你愛听不听。說的卻是王雁冰在橫門溝的舊事,這事兩人都听說過,西大老教授還專門就此事給縣委寫了封表揚信。

當他們听到王雁冰把圍牆圍住的橫門溝當作農家院落,都掉進深溝里了,開始還埋怨這戶人家不地道,挖溝防賊讓自己吃了個大馬趴,最後發現墜落的是山溝溝,還挺歉意的以為錯怪了人家,都忍不住哈哈大笑,還真有這樣小迷糊。

不過,難得迷糊,掉落三四米,連肉都不曾蹭落一片,還真是福大命大,說到橫門溝難涂,杜建學有些憂心忡忡地說︰「老包縣長臨走交代過的,全縣灘涂基本情況調研已經結束,灘涂開發改造要在全縣推廣,前景不容樂觀,這事你們倆是始作甬者,正好,都在,想听听你們的意見。」

金澤滔看了一眼曲向東,杜建學這話沒錯,灘涂開發改造最早就是他們倆提起的,曲向東還專門在常委會上提起討論, 海灘涂分布幾個鄉鎮,有一部分是無法開發的礁岩密布淺海灘涂。

金澤滔說︰「杜縣長,當初曲書記在常委會上提起開發改造灘涂,其初衷是廣築防護堤壩,有效開發養殖海塘,保護沿海農村和農民的生命財產安全,這件事,無論怎麼難做,縣委縣政府都應堅持下去。」

「我覺得對于 海的灘涂改造,應該區別對待,東源灘涂改造完全可以按照現在模式運行下去,部分沿海灘涂可以比照這個模婁,其他地區應該考慮換一種方式,把灘涂開發跟圍築防護堤壩結合起來考慮,政府可以不投資,不參股,免費提供灘涂資源,但有個前提,開發一批灘涂,必須負起修築防護堤壩的義務,也算是一種交換。

當初他恰程雲慶的北山縣灘涂開發出了個主意,為了吸引投資,政府退出投資,但可以以收取資源費用的性質,收取一定的費用。

「當然,這是一項長期計劃,以 海目前的企業資金實力和政府自身的財政實力都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長期艱苦的努力,才能完成這一造福子孫萬代的功德工程。」金澤滔最後總結說。

杜建學長長嘆息︰「任重而道遠啊。」

對于剛剛上任的杜建學來說,在全縣範圍內推廣灘涂養殖產業化,既不現實也無助于改變 海現狀。

曲向東自轉任副書記以來,也曾做過大量的調查研究,但正如他剛來 海時的印象一樣, 海在他眼中就是個行將就木的蹣跚老人,市容市貌蒼白,自上到下彌漫著得過且過的令人窒息的腐朽的氣息,各項工作都是被動應付。

他也想努力改變一些東西,但現實很讓人沮喪,除了在東源發生的,一系列令人耳目一新的變化外, 海經濟發展和社會各項事業這幾年基本上沒有大的變化。

這一切都讓他感覺無力,面對杜建學的多次求教,他也胸無良策,把改變 海的現狀寄托在推廣灘涂養殖產業化上,顯然是畫餅充饑。

兩人相對搖頭嘆息,金澤滔在一邊听得清楚,說︰「兩位領導,來這里之前,我在家陪了我女乃女乃兩天,我女乃女乃快七十了,以前家境貧寒,女乃女乃衣衫襤褸,沒一件衣褲不是打補丁的,也沒過過一天舒坦日子,但她身上的衣服從來是干淨整潔,折褶分明,看在村里人眼中,女乃女乃她走路都是昂著頭,挺著腰,從來不會因為日子艱辛而蓬頭垢面,不修邊幅,受她影響,家里人都也都精神飽滿,樂觀向上。」

金澤滔說到這里,看著杜建國和曲向東,兩人都若有所思,金澤滔說︰「就比如一間豪庭,如果垃圾成堆,蠅蟲飛舞,臭氣燻天,那麼豪庭也變陋室,相的,如果陋室窗明幾淨,光線充足,空氣新鮮,陋室堪比豪宅。」

杜建學和曲向東互相對視了一眼,眼楮漸漸地發亮,金澤滔也浮起了笑容,自己的建議對領導有所啟迪,能改變一些 海的面貌,也不枉自己說得口沫橫飛。

他說︰「其實,在領導的印象中, 海之所以沒有活力,蒼白呆板,精神萎靡,腐朽沒落,歸根結蒂,是因為髒、亂、差,衛生髒,秩序亂,環境差,綜合起來就是兩位領導的最初印象。」

杜建學拍著桌子說︰「不錯, 海就是髒亂差,垃圾隨處亂堆亂扔,蒼蠅蚊子到處飛舞,空氣**發臭,街上行人車輛秩序混亂,感覺就是沒落破敗的形象,這樣的環境,人們的精神怎麼能振奮,經濟怎麼能發展。」

曲向東干脆站了起來,在書房里轉著圈,喃喃低語︰「要打破眼前的僵局,從小事入手,從身邊做起,這個切入點很好,投入不大見效快,能在極短的時間,扭轉人民群眾對黨和政府的印象。」

金澤滔微笑著說︰「現在全國愛衛會有個全國衛生城市達標評比活動,我們 海可以以創建全國衛生城市為目標,展開轟轟烈烈的愛國衛生運動,全民動員,干部群眾齊動手,清潔環境,美化家園。一個干淨的女人才能稱得上漂亮,一個干淨的城市才能稱得上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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