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官道 第三百七十一章 準備扳倒呂三娃

作者 ︰ 金澤滔

蘭花指倒沒想到這白白淨淨的年輕人居然是財稅局長,一時間倒也被震住了,但隨即暴跳如雷︰「就算是財稅局長,那也不能隨便打人!」

金澤滔攤著手道︰「呂局長,剛才我算不算正當防衛?」

呂大偉不想在賭場門口把事情鬧大,傷了誰都不好交代,畢竟這賭場是地下賭場,見不得光。

偏偏爭執的雙方都不是善與之輩,蘭花指和陰郁男算得上永州的太子黨,父輩都在政府部門任職,在南門,還真沒吃過這樣大的虧小說章節。

金局長更不是吃虧的主,不說財稅局搞的預算外資金管理陽光工程,連公安局的罰款及收費都被統了進去,就連葉專員的女兒葉寶玲,多麼強橫的一個女人,卻讓他生生地從財稅局給逼走了。

呂大偉正準備息事寧人,陰郁年輕人卻一臉不屑道︰「財稅局長又怎麼樣,就算杜建學也不能動手打人,領導干部更不能知法犯法。」

金澤滔斂起笑容,嚴肅道︰「呂局長,這年輕人說得不錯,就算市長都不能知法犯法,我看各位都是遵紀守法的大好青年,自然看不得有人壞法亂紀,呂局長,我那老鄉就是在這個賭場里借的高利貸,不說這放高利貸合不合法,就這明目張膽地開場放賭,總不會是公安局批準同意的吧,想必呂局長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呂大偉陰晴不定,心里卻暗暗惱怒陰郁男哪壺不開提哪壺,領導干部不能知法犯法?你媽的仗著老子是地區行署副專員。什麼時候遵紀守法過。到賭場找樂子居然還放什麼洋屁。知法犯法你媽的是第一個!

陰郁男倒被金澤滔一番話說得張口結舌,他來這賭場可是來吃喝嫖賭,不是來遵紀守法的。

蘭花指的父親卻是永州公安處的副處長,他到西頂山地下賭場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忍不住嗤地笑出聲來︰「我爸都不說這賭場違法,你算哪根蒜,米店里賣鹽,管多閑事了吧。」

金澤滔肅然起敬︰「不知令尊是?」

蘭花指還沒說話。呂大偉連忙指著蘭花指和陰郁男介紹說︰「這是地區公安處米副處長的公子,這位是行署董副專員的公子。」

呂大偉只希望金大局長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兩人的父親面上,趕緊揭過這事。

金澤滔歉然說︰「米公子啊,對不起,剛才不知道是尊駕,有所冒犯,回去我就親自到公安處,跟令尊及石富廣處長檢討,一不小心在西頂山賭場門口沖撞了米公子。」

米公子臉都青了。還要跟石富廣處長檢討,不是要我老命嗎?

呂大偉算是看明白了。金大局長這哪是跟米副處長檢討,這分明是借道歉的名義要挾自己。

呂大偉乍看囂張狂妄,目中無人,但多年來在他三伯呂三娃的耳提面命下,心眼也鍛煉得頗為玲瓏,知進退識好歹,不說別的,金澤滔財稅局長的身份,就讓他不敢輕忽。

看樣子今天若不給個準話,這金澤滔沒準還真敢跑石處長那里捅漏子。

地下賭場明面上由不相干的人經營著,實際上卻是呂三娃的最重要產業,永記貿易的高息借款基本在這賭場里流轉著,雖然也有壞賬死賬的,但高達百分五的日息還是能維持著呂三娃的高息吸貸,並且還有盈余。

剛開始時,呂三娃因為一筆生意高息借貸了一筆民間巨款,但很快,生意失敗,這筆錢也打了水漂,呂三娃咬著牙又去高息借款,慢慢地拆東牆補西牆,竟讓他風光起來。

認識的人面廣了,頭上的光環也越來越多,他舍不得這榮華富貴,就琢磨著有什麼生意比民間高息還要暴利的,從他一次澳門三日游中得到啟示,開賭場,放場款,借高利貨,比販毒走私都要暴利。

就這樣,他苦心孤詣地在永州開起了賭場,這幾年來,賭場從東躲**到西頂山部隊舊營房安家落戶,從小打小鬧到今天的規模,慢慢地,呂大偉從一個臨時工做到副局長,呂三娃也從台前走向幕後。

永記貿易打著做酒類貿易的幌子,卻是從來沒做過一筆正經生意,賬面上的往來都是空對空的假生意,幾家香港澳門的境外企業都是永記貿易托人高價注冊的空殼公司。

然而就是這種虛假的欣欣向榮的景象,卻讓他披上了一層又一層的光輝,甚至,每年數百萬的稅款都是他為維護這個浮華外表所做的虛假納稅。

賭場畢竟是走偏門,不是長久之計,呂三娃年紀漸漸大了,過慣了錦衣玉食的日子,生怕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就尋思著走正道上做實業。

衣錦不能歸鄉的痛苦,讓他厭煩了這種人前神人後鬼的走江湖撈偏門的角色,他需要踏踏實實的發家致富,今年以來,他也有意識地逐步收縮社會吸貸,這幾年賭場放貸,永記貿易也逐步完成了原始積累。

楊樂的出現,以及體育館的停建,給他提供了絕好的機會,兩人各取所需,一拍即合,經過多方論證,決定共同投資興建永記國際大廈。

在楊樂眼里,這是敲響楊基機電繼承人大門的敲門磚,對呂三娃來說,這是他漂白上岸的救生圈。

按呂三娃的說法,這是永記貿易轉變經營方式,浴火重生的開始,過兩天,永記國際大廈就要舉行正式奠基儀式。

呂大偉倒不擔心金澤滔能捅破天,三伯方方面面的關系不說經營得鐵桶似的,也不是一般人能動搖得了的,只是在這關鍵時刻,多一分雜音就是多一分不和諧,若是因為一個不相干的人,壞了三伯的大事,那還不剝了自己的皮啊。

想到這里,呂大偉客氣地說︰「金局長,你留個名字,我回頭就把你的事給落實了。」

李聰明怯怯地報了李小娃的名字,金澤滔笑著說︰「那就多謝了,改天請你吃飯。」

呂大偉連忙道︰「不敢,永記貿易能順利收購體育館,全仗金局長的大力支持,過兩天永記國際大廈奠基儀式,一定請金局長多喝幾杯!」

金澤滔點點頭,轉身離開,李聰明眨巴著小眼楮,還有點不敢置信,這事就這樣成了?

听賭場里的人說,這個公安局長可不是一般人,門路廣大,手眼通天,一般人跟他說事,睬都不睬,若要找他說情,非得比他更厲害的人才行。

看著金局長前方龍行虎步的身影,李聰明一拍腦袋,得意地想道,金局長到哪兒都是金局長,幸虧我李聰明夠聰明,從東源做繡服開始,就緊抱著金局長的大腿沒松過手,到現在一直順風順水,盡佔便宜沒吃虧。

又回頭打量了一眼賭場黑古隆冬的大門,一陣山風吹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不知道多少人懷著發財的夢進了這個門,離開時卻是家財散盡,甚至家破人亡。

這哪是**地,這分明是個吞金窟,埋骨冢,李聰明暗暗下了決心,這輩子,死也不進賭場的門。

等下了山,金澤滔囑咐李聰明趕緊回東源,好好守著婆娘和繡服。送走李聰明,金澤滔的臉就沉了下來,一直都懷疑呂三娃的永記貿易做的什麼暴利生意,竟然能支撐得起這麼龐大的借款利息支出,卻原來是做這絕戶生意。

也不知道賭場這些年下來,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呂三娃在很多強力部門,用高息吸貸吸股,何嘗沒有綁架著這些單位和個人,為自己的地下賭場保駕護航的意思。

呂三娃用金錢開路,構築了一道在呂大偉看來,永州上下無人可破的鐵籬笆,他大約只是顧忌自己的財稅局長身份,並不在乎自己對他的賭場會有什麼威脅吧。

呂三娃居然要在南門建造永州最高樓,開賭場放高利貸的什麼時候竟成了南門的臉面,金澤滔想著,不覺笑出了聲。

他看看時間也快下了班,直接驅車在地委大院門口堵截溫重岳書記,在他想來,溫書記,是目前永州地區正面和呂三娃的永記貿易抗衡的唯一力量。

等永記國際大廈真正上馬,或許,呂三娃就會考慮關閉賭場,淨身上岸,屆時,再要抓這個老狐狸的痛腳,大不易。

地委大院和地委家屬院僅一牆之隔,一般地,溫重岳書記會在大院食堂里用過晚飯,再安步當車回到宿舍。

溫重岳書記處理完手頭事務,打發走秘書,很準時地走進地委食堂的小餐廳。

溫重岳工作和生活都極有規律,用他秘書的話來說,跟著溫書記,你甚至不用帶表,他總是踏著時間的秒針,循規蹈矩重復著每一天的工作和生活。

用他夫人範萱萱的話說,如果不是他還有一口氣,都懷疑睡身邊的丈夫是不是西安兵馬俑復活。

他鐵面如霜的外表和古井不波的內心世界,除了曲向東等寥寥數人,很難有人願意與他親近,即便是曲向東這些舊日好友,隨著他日漸威重,也日行日遠。

位高權重,兼之性格古板,真正能和他說上幾句體己話的人也越來越少。

當他吃過晚飯,走出地委大院,看到金澤滔正斜倚著墨l s 大霸王的車門時,他突然覺得有些開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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