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里安開始極度懷疑狄安娜具有龍族血統,因為他這個青銅階的身體都已經走得乏了,她還是那麼蹦蹦跳跳的神采飛揚,有時還將長劍取在手上揮斬劈刺。路上的行旅看見這樣活力四射的小姑娘,都發出善意的笑聲。
「維里安法師,請等一等。」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呼喊。
兩人詫異地停下腳步,轉身看去,只見三名冒險者健步如飛地追趕上來,中間一人身背著超寬的大劍,卻是劍魚冒險團的團長理查德,另外兩人都是劍盾戰士的裝束。
狄安娜警惕地取下劍盾,站前一步擋在維里安身前。理查德示意其它兩人留在原地,又解下大劍交給一人,空手走了上來。
「理查德團長,好巧啊,在這里都能踫上。」維里安揚聲招呼道。
「維里安法師,我是專程來找你的。」理查德竟欠身施了一禮,誠懇地說道,「請恕我冒昧,前段時間就想和法師一會,卻因事耽擱了,听我的老朋友康門賽爾說起,才知道你離開了羅曼,我這才一路追趕上來,總算見面了。」
維里安也還了一禮,驚異地問道︰「哦?團長大人竟是追著我這麼遠來的,不知道有什麼事情這麼緊急?是冒險團的事情嗎?」
「我並不是為了劍魚冒險團而來,」理查德看看四周,指著路邊樹林說,「維里安法師,可不可以到路邊說話?」
維里安已經看出理查德是白銀中階的高手,比平時表現的水準高出兩級,但他的空間里面有兩名十字軍隨時可以召出,加上自己的法術和裝備,如果事有不諧也不用擔心不敵,便帶著狄安娜走進了樹林。
「是這樣的,維里安法師,」理查德組織了下語言,才緩緩說道,「前段時間康門賽爾鍛造精金大劍,這是我建議他找的你,主要是想以此找到獅鷲旗商行斬鐵劍的貨源,這次來找法師,也是為此。我們確實很需要穩定的斬鐵劍貨源,維里安法師,你現在外出游歷,你的商行也不再出售斬鐵劍,那麼我想出高價購買斬鐵劍的來源渠道,可以嗎?」
「對不起,這不是金錢的問題,」維里安搖搖頭,坦然道,「理查德團長,我也想幫助你,但是目前無法做到。」
「哦?目前無法?意思是將來可以嗎?」
「將來的事情連神都不知道,我也無法答復你。」
理查德的眼楮直盯著他,心中已經起了動手擒下兩人的念頭,然而這個小法師的目光清澈而坦蕩,理查德不知道他的自信是從何而來,然而百戰余生的直覺,令他不敢妄動。
「看在同為人族的份上,我想奉告你一句,理查德團長,」維里安雖然作好了戰斗準備,卻並不想作無謂之爭,于是警告道,「我相信,最後的結果不會是你所希望看到的,既使你是一個白銀中階戰士。」
最後一句話讓理查德猛然一驚,一個二級法師能看出自己真正的實力,這最終讓他更傾向于相信了直覺,他苦笑了一聲,攤開雙手說道︰「維里安法師,我並沒有惡意。」
維里安淡然一笑。
「那麼,斬鐵劍一事就此作罷。」理查德想了想,又說道︰「我剛開始就說了,我不是為冒險團而來,而是為我的另一個身份的職責而來,法師你想不想知道我的另一個身份是什麼呢?」
「不想。」維里安斷然拒絕,「理查德團長你還有什麼身份,都與我無關。」
理查德再度苦笑,這個小法師象只狐狸一樣狡猾,一點機會也不給他,只得坦白的說︰「維里安法師,我相信你有能力對付我,但是剛才你也說了,看在同為人族的份上,這說明你還是認同人族這個族群的,那麼我想你應該會听說過這個組織︰互助會。」
「互助會?!」維里安聳然動容了,這個互助會可是不得了,它是精靈帝國的頭號敵對組織,數百年來,曾經煽動、策劃和執行了無數起顛覆帝國的大案,據說最近在冰顱灣發生的艦隊反叛事件的背後,就是互助會在起著主要的作用。在佣兵公會和冒險者公會,一顆互助會成員的頭顱,就可以領取100金幣的懸賞。
「理查德團長,你這話的意思我不明白。」
「維里安法師,明人面前不說假話,我的另一個身份,就是互助會在羅曼的負責人。我們已經觀察你很久了,你還記得科林斯嗎?——在低語叢林我團狩獵隊那個失蹤的黑鐵高階大劍戰士。」
「嗯?!」維里安頓時警覺起來,「科林斯是你們的人?那麼德蒙呢?」
「是的,科林斯是我們互助會成員,至于德蒙,不過是一樁生意買賣罷了。」理查德坦然道,「那個時候,我們彼些都不認識,發生的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了吧。」
維里安這才恍然明白,當初為什麼是科林斯對他下手,原來德蒙的軍械物資是賣給互助會了。
理查德繼續說道︰「從你晉升一級法師,到後來你開始出售斬鐵劍,又飛快晉升二級法師,這令我們把握不準你的動向,但是我們都為了人族出現一個天才法師而歡喜,現在,既然說道了同為人族的份上,我想人族需要你這樣的天才,同時你也會需要人族為歸依,我在這里懇請你,維里安法師,為了人族,加入互助會吧。」
維里安思考了好一會兒,也許加入一個組織不失為一條擴大影響力的途徑,不過現在自己人微言輕,雖然有潛力,但是潛力之所以是潛力,並不是實力,自己會不會被淪為炮灰一類呢,當下詢問道︰「理查德團長,我想知道如果加入互助會,我將會有什麼樣的義務和權利呢?比如說斬鐵劍?」
理查德听他語氣松動,不由也是高興,誠摯地說道︰「我已經說過斬鐵劍就此作罷,以後你能賣給我們多少,全憑你自己決定,這與你是否加入互助會無關。我們互助會根本宗旨也就是互助二字,不可能讓你損害自己的利益。而且吸納你加入組織是從長遠上來考慮的,主要還是看重你的魔法天賦,說實在話,現階段也不會讓你接觸到更多的秘密,當然,也不可能交給你什麼任務。」
維里安點點頭,確實這樣才合理,一個秘密組織不可能一席話就互相信任了,總要有長久的磨合期,無論對組織還是對個人來說,都要在相互的試探中加深融合。
「好吧,理查德團長,我同意加入互助會,只是現在這段時間我會游歷大陸,不定什麼時候才回羅曼城。需要什麼樣的入會手續或是儀式嗎?」
「好,同意就好了,不用什麼手續,只要記住一條信念︰為了人族!」理查德喜形于色,「你現在只是作為互助會外圍成員,游歷時要千萬當心別露了口風,一般來說,……」他當下就教了維里安幾種暗語切口,只是表明本人的互助會員身份,並沒有大用。
理查德和兩個手下返身回程,維里安則和狄安娜繼續旅程,只不過經過這一次會晤,維里安又多了一重身份,卻是精靈帝國敵對組織成員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