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之舞。」中隊原屬的瑟拉妮的牧師弗西洛斯施放了一個二階神術,一點綠光沒入了那污泥怪體內,魚人祭司急忙念誦起驅散術的咒語,但已經來不及了,幾乎隨著綠光入體的瞬間,那只污泥怪的體表出現一道道急速穿梭的隆起,一陣嘶吼,污泥怪轟然癱倒下去,片刻之後,密密麻麻的暗綠的荊刺破體而出,沒一會兒,具有強大生命力的荊棘也被污泥怪體液腐蝕,迅速枯萎下去,但它已經完成了它的使命。
在法職們圍繞污泥怪爭斗的同時,中隊軍士乘機射殺了二十來只魚人,只有十多只魚人士兵沖到了石牆下,這時河面上的三個魚人貴族制止了後面的其它魚人,依為攻堅仗執的海底污泥怪已經被全部干掉,再繼續攻打哨所已經成為不可能,它們顯然沒有想到哨所的法系力量如此強大。
石牆下的魚人絕望地向牆上扔射了手中唯一的三叉戟,然後被箭矢和投槍一一射殺。河面上黑影翻涌著慢慢沒入了水中,水面恢復了平靜。
哨所上發出了一陣歡呼聲,不管是人族還是精靈。這場戰斗進行得很順利,只有在最後有兩個倒霉的軍士被三叉戟插傷,沒有死亡,戰果是七十多只魚人普通士兵和三只污泥怪。中隊長奧比多卻並沒有多少喜色,這樣的試探性進攻也許會是更大規模侵襲的前兆,他派出一個小隊下去收割魚人的頭鰭,並與弗西洛斯當場議定了軍功,在具有神明的世界,特別是有軍中牧師在的情況下,沒有誰敢貪沒軍功,因為這將導致神的憤怒。精靈神系都屬于秩序善良陣營。
這一戰,約翰當為首功,但他是維里安的追隨者,軍功記入維里安名下,這樣,維里安便得到了兩只污泥怪和七只魚人的軍功,一只污泥怪便相當于十個普通士兵的頭鰭,所以他記得27個軍功;其次是埃米莉,得十六個軍功;帕特瑞克雖然沒有實際殺傷,但驅散一個三階防護法術,也得到了三個軍功。
軍功一定,通過中隊部的遠程傳訊魔法器,弗西洛斯向怒濤城戰時指揮部報告了戰況和結果。
這一夜,並不只有五號哨所遭遇襲擊,如果從高空俯瞰,可以見到怒河兩岸長達五十公里的地段上,處處是殺聲與魔法光芒的閃動,戰時指揮部警訊頻傳,忙成一團,至天明時,所有戰事平息下去,全部共二十六個哨所都傳回了消息,僅只有12號哨所被攻破了防線,傷亡達到五十以上。
正如奧比多所想,怒濤高層也認為這是沙華魚人大規模入侵前的試探之戰,除了向12向哨所增派援軍外,所有機動的第四旅團開始厲兵秣馬,枕戈以待。
第二天從早上一開始,空氣就變得潮濕而悶熱,天空陰雲密布,偶爾有悶雷聲隱約滾過天際,卻一直沒有下雨。
維里安坐在房內書桌前,桌上攤開了羊皮卷紙和抄寫筆墨,在系統協助下查勘著火球術戒指的內部結構,兩發火球術昨晚都已經激發,還需要他重新輸入魔力才能再次使用,而現在正好戒指內部少了魔力的干擾,可以更清晰觀測。
經過在城中法師公會的閱讀學習,他的魔法知識進一步得到豐富和擴充,而對道爾南老師的法術書的研究,他也了解和學習了五階法術「魔法恆定術」的原理,在中級智慧術的幫助下,他雖然不能施放四階以上的法術,但只是研究還是沒有問題,現在他已經基本掌握了魔法恆定的方法,只是將立體的法術構成平面化依然是一個難題。
魔法恆定術這個通用魔法,正是魔法裝備制作的基礎,與「魔化武器」和「能量武器」這類法術完全不同,它可以將一個完整的法術永久賦予某種物品,一般這種物品是親魔性良好的材料,而這個完整的法術正是參照該法術的魔環結構,使用精神力將魔力軌跡固化于材料之中,將會永久性消耗這一部分精神力,而且這物品的材料一般是非常昂貴的,諸如各色寶石、秘銀、精金或者一些珍稀的外域礦物。所以就是恆定了零階法術的魔法裝備也是非常稀少和珍貴。
維里安已經試驗過,將獸皮進行鈍化處理,將抄寫墨水進行魔化處理,畫出的線條也可以維持魔力一段時間,但是如何將魔環結構的立體性表現在平面上,使魔力能在其中循環往返,形成法術結構,體現出法術效果呢?
他正苦苦思索演算之時,忽地房門響起「篤、篤」的兩下輕叩聲,然後門就推開了,伊莎貝爾款款而入。
「維里安,在做什麼呢?」伊莎貝爾今天穿著一身淺綠色的長裙,銀亮的長發自然披散著,令她顯得特別的皎潔嫻靜,她走到維里安旁邊,隨意地瞟了一眼桌面,「嗯,火球術的構成,你在研究這個法術的變值法術嗎?」
「是啊,伊莎貝爾,」門外原本有狄安娜和阿諾練習劍術,同時也肩負著守門的任務,然而這時還可以听見兩人就在門外揮劍的撕風聲和呼吸聲,卻並沒有阻止或通稟伊莎貝爾的到訪,維里安當然不會懷疑兩人的忠誠心和責任心,那麼問題出在誰身上也就了然了。維里安暗中戒懼,卻只能表現隨意地說道,「我不象你,已經是白銀階的高手了,我才黑鐵高階,差得太遠,還要多多努力呢。」
「是嗎?」伊莎貝爾似乎有些不置可否的意思,轉過身來靠在桌邊,縴腰扭出一道美不勝收的曲線,伸手拈起一張稿,嫣然一笑道,「讓我這個白銀高手看看,你這個黑鐵小法師研究的對不對?」
維里安並不擔心她能看出什麼來,因為羊皮上劃的全是一道道凌亂的似是而非的火球術的魔力軌跡。
果然她一會兒就沒了興趣,放下羊皮,手肘撐在桌上,用手支起面頰,歪著頭看著他,問道︰「維里安,你是走古多爾山那邊過來的,是吧?」
「是啊,古多爾山脈西側。」維里安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他的目光漸漸滑向了她的頸部以下。
「嗯,那你見著獅鷲獸沒有,听說人族聖獸出現,好多高手都去了哦。」
「獅鷲獸?!」維里安驚了一下,抬起目光,「沒有見到。啊,伊莎貝爾小姐,可以讓我看看你這個嗎?」他指著她頸部以下兩團豐隆之間的地方。
伊莎貝爾臉上一紅,坐正起來,仔細看看他的神色,又低下頭看看自己,「你是說這個嗎?這個吊墜?」
「是啊。」維里安盯著那個用秘銀絲絞制的吊墜,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