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女神梅琦絲是源起于遠古泰坦時代的原始神明,她的神力來自世界源力,而非願力之神,不受信仰束縛。也因此,在有文字記載的三萬年里,月亮女神的形像改變過三次,一次是精靈,一次是人族,一次是魅魔,都是美艷的女性,這三個形像分別代表了上層位面、主位面和下層位面,也即是分別對應善良、中立和邪惡。
神明的形像改變是很正常的事,比如在一萬年前精靈族入主主位面時,精靈主神瑟拉妮就從男性改為了女性,但是如果是靠信仰力封神的如精靈神系神明,縱然形像改變,也絕對不可能出現魅魔這樣的下層位面女性形像,那將會導致信徒大量流失的惡果,在上層位面生物的心目中,下層位面生物就代表著混亂、邪惡、污穢、陰暗等等。
而奇怪的是,月亮女神在精靈族中的影響卻很廣泛,月亮教會的骨干就是嘉蘭諾德——月語家族,在執掌月亮教會之前,這一家族就以眾多的智者、藝術家和法師聞名,在精靈族的影響力和話語權非同尋常,而逐漸執掌教會之後,更是多出了牧師職業這一脈,如果精靈族各大名門有排名的話,月語家族可以進入十大名門之中。
既使女神一度以下層位面生物魅魔出現,一向對陰邪能量最是厭惡的精靈族也寬容地接納了梅琦絲的這一形像,只不過在主位面僅有的五座月亮神殿的女神雕像仍然是精靈族形像,梅琦絲也很少頒發神喻,幾乎不插手教會的事務,而這一次一個人族法師成為了梅琦絲的神眷者,這引起了精靈們極大的關注。
月亮女神的教會總部與總神殿一起,建立在一片水泊淺島之間,眾多的月亮樹間雜著月桂,正是花開季節,暗香浮動,沁人心脾。
神殿當中是高達十米的純白色的女神雕像,四壁和殿頂全部是用整塊的透明水晶雕琢而成,經過巧奪天工的設計,如果在夜晚,雕像散發著的神聖的銀白色光輝,經過這些水晶壁的折射或局部放大,透射出的光線將在神殿上空形成一個高達百米的女神光影,影影綽綽,如夢如幻,美不勝收,也是帝都勝景之一。
這時,在神殿之外聚集著眾多精靈,帝都有名的公子小姐們來了一半,當然,真正想找維里安麻煩的只有五、六只,其它還是看熱鬧的居多。但既使這些名門旺族家的年輕精靈也不敢阻塞神殿的道路,只在門前階下左右蝟集。這些精靈當然也少不了眾多的僕役隨侍,各族皆有,總數上四百之多,又有各種各樣的馬車、坐騎和魔寵,把月亮神殿前搞得熱鬧非凡。
歐伊里昂和奧古斯都的馬車行在前面,初時還沒人注意,等看到後面的三只雙足飛龍,才知道正主到場了,立時所有目光關注過來,有忿怒不平的,有鄙夷不屑的,有幸災樂禍的,有饒有興趣的,林林總總,不一而足。
趕車的人族大叔哪里見過這種場面,嚇得下意識就勒馬不敢再行。前面歐伊里昂已經馳到路邊,也不下車,就高坐在車上,大聲地和許多精靈打著招呼,擺明了就是來看熱鬧,在後面的奧古斯都和查伯萊都下了車,走上前來。
「好了,就到這里吧,」維里安牽著菲林妮的手下了車,向奧古斯都笑道︰「才這麼點人啊,也不是太熱情嘛。」
「人不多,不過可夠份量哦,」奧古斯都向前揚了揚下巴,示意道︰「你看那邊,那個穿得最花哨的,叫作恩尼亞斯•阿瑪斯塔夏,星之花家族的嫡子。旁邊個子很高的那個,叫作索維•梅利尼,可是精靈中的異類,雖然不是名門,不過他的姨媽可是薩迪德斯親王的妻子,皇親國戚哦,這兩個是阿珊倫最有力的追求者,其它的嘛,我就不大認識了,還是讓查伯萊給你說說,他對帝都最熟悉了。」
查伯萊此時正盯著對面精靈群中,鳳目微眯著,聞言頓了頓才回過頭來,淡然道︰「沒什麼好說的,就恩尼亞斯和索維這兩只,如果通過他倆這關,其它的也好說了,如果這倆都過不了,其它的不說也罷。」
「呃,我說老查你不裝酷會死啊。」奧古斯都抱怨道,又對維里安訕笑道︰「別介意,他就這德性,倒不是針對你。」
維里安敏銳地發現雖然查伯萊的面色平靜,但他的眼中隱著極度的恨意和怒火,抱著豎琴的手指關節都捏得發白,似乎與對面某只精靈有著極大的仇怨。
維里安心中轉念,要知道他的手下和系統兵種之中並不缺乏正面戰斗力,反而是吟游者、刺客、盜賊等這些游走在黑暗中的戰職類幾乎是空白,他對這個黃金階的吟游詩人倒是起了某種心思,不過這時交淺,也不好多說,便笑了笑,道︰「說得也是,該來的總會來。兩位皆是人中翹楚,今日能陪我到此,已足感盛情,以後常聯系,有什麼事能幫得上的,絕不推辭。」
他說得鄭重,查伯萊心中一動,欲言又止,奧古斯都卻嬉笑道︰「別啊,我和老查可都是月亮女神的信徒,來到神殿怎麼能不進去拜祈呢?同去,同去。」
維里安愣了一下,灑然笑道︰「也好,幾下把這事搞定,我們找個地方一醉方休。」他倒是沒有想到,奧古斯都會擺明立場站在自己一邊,如果是為了拉攏自己,這樣的誠意不可謂不足了。
他們談笑自若地向神殿走去,那些精靈早等得不耐,卻自矜身份,直到他們到達神殿九級台階之前,穿著風騷的恩尼亞斯•才踱步出來,帶著十來個隨侍擋住了去路。
「你就是那個人族法師維里安?」恩尼亞斯上下打量著維里安,故作淡然地問道,他面象很女敕,看上去剛成年不久,與人族十五、六歲的少年差不多,以精靈族慣有的瘦削身材,穿著綠色與粉色相間的輕薄絲衣,看上去十足的偽娘一只。不過阿瑪斯塔夏家族以魔法聞名,他作為家族嫡子,也已經是黃金階的實力了。
「我就是,」維里安瞟了他一眼,大大咧咧地道,「有什麼事情快說,我趕時間哦。」
「呵,你倒是傲氣,知道我是誰嗎?」恩尼亞斯淡笑著伸手點了點自己,他手上分別戴了一枚魔法戒指,手腕上一只空間手鐲,看上去只是這些魔法裝備就價值不菲。
「你是誰關我什麼事?沒事就別擋路。」維里安揮了揮手,轉首吩咐兩名女騎士,帶著飛龍等在外面,畢竟神殿之中不可能帶坐騎進入。
恩尼亞斯沒想到這個人族居然敢這樣視若無睹,比他還來得傲慢,那付高高在上的模樣頓時裝不下去,臉色變得有些發紅,道︰「看你一個人族,不過八級法師,有何資格成為偉大的月亮女神的眷顧者?」
「有沒有姿格不是你說了算,難道偉大女神的決定還需要征詢你的意見嗎?」維里安搖搖頭,正色道,「小妹妹,我勸你還是回家洗洗睡吧,你沒姿格插手神明的決定。」
「你……」恩尼亞斯被扣上一頂大帽子,立時詞窮,他再是怎麼自大,也不可能敢說自己能插手神明事務,更是被一句小妹妹氣得說不出話來。
他身邊一個中年游俠踏前一步,喝道︰「人族法師,注意你的言辭,這是阿瑪斯塔夏家族的恩尼亞斯公子,作為一名法師,你應該對第一魔法家族保持敬意。」
阿瑪斯塔夏家族以魔法聞名,出過無數傳奇階法師,對魔法的傳承和發展貢獻極大,確實是公認的第一魔法世家。
「公子,是麼?」維里安攤手道,「抱歉,恕我眼拙,沒看出來。」
周圍看熱鬧的精靈嘻嘻哈哈笑了起來,某些精靈或其它生物卻暗中搖了搖頭,看來這個月亮女神的神眷者似乎不是成大事者的性格啊,敢這樣對待恩尼亞斯,要不就是不知天高地厚,十足的愣頭青,要不就是以為神眷者身份可作憑仗,殊不知星之花家族可不是一般的名門旺族,便是柯瑞安皇族也得禮讓三分,除非你是瑟拉妮的神眷者,還好說一點,梅琦絲的神眷者可還差了些,畢竟月亮女神不屬于精靈神系。
一直旁觀的索維•梅利安走上前來,大聲笑道︰「哎呀,真是好笑啊,阿瑪斯塔夏家的公子居然拿一個人族沒有辦法。」
這只精靈可算是精靈族中一支奇葩,不僅個子很高,比維里安還高出半頭,而且雖然五官都端正俊秀,可是不知怎麼,長在他的臉上就是給人一種十分猥瑣的感覺。
他這一出場,維里安甚至听到有人低聲嘀咕著什麼精靈之恥之類的話,恩尼亞斯也厭惡地讓開了兩步,他卻自我感覺良好,大搖大擺過來,就指著維里安的臉道︰「小子,大爺不說這麼多,今天就是要出你的丑,你乖乖讓我手下揍一頓,阿珊倫妹妹自然就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