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虎在夜雨中飛馳,很快進了錦繡家園,宋劍下了車,回到家中。
屋里面,許思和夏琳兩姐妹正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電視里播放的正是今天的姑蘇新聞。
「哎哎,大叔你回來的正是時候,快點來快點過來,」夏琳朝著宋劍一個勁的招手。
宋劍走到沙發處,此時新聞中正好在播放周彤采訪自己的那一段。
「我還是挺上鏡的嗎,」宋劍在許思身邊坐了下來,笑道。
許思側頭,看了眼宋劍,「真沒發現你還有這特質。」
「什麼特質?」
「自戀!」許思和夏琳同時開口。
宋劍「且」了一聲,不理會兩姐妹的嘲弄。
夏琳坐在許思的左邊,她拉著許思的手,道︰「怎麼周彤成記者了?姐,我說的大叔在外面包養女人,就是她,我看見過好多次了,大叔在我們學校里和這個女人勾三搭四的。」
宋劍拿起前面桌子上的隻果,隔著許思,塞進了夏琳的嘴里,「閉嘴,沒人把你當啞巴。」
夏琳得意一笑,隨後她指著宋劍,道︰「姐,宋劍佔你便宜。」
此時宋劍和許思的姿勢的確有些曖昧,看起來就如同宋劍在環抱著許思一般。
許思臉一紅,低聲道︰「閉嘴,看新聞。宋劍,你也坐好。」
新聞上關于瘟疫的采訪一閃而過,許思拿起水果刀,一邊削著隻果皮,一邊說道︰「這新聞收視率太低了,根本不會有多少人注意到的。」
宋劍道︰「這沒關系,等深夜,如果雨真的如同凌蘇所說停掉了,我就會讓人把這段視頻放到各大門戶網站,那個時候看到的人就多了。」
許思點了點頭,「我去做飯吧,希望一切都如同你的那個朋友預言的那樣,如果不是,咱們公司就要靠舉債度日了。」
宋劍「嗯」了一聲。
吃過飯,九點多鐘的時候,夏琳明天還要上課,便洗洗上床睡了。
宋劍跑了一天,洗過澡,換上了一身舒服的睡衣,坐在沙發上,看著一個中醫類的養生節目。
「噠……噠……」
後面腳步聲響起,宋劍回頭,見是許思。
許思穿著一身棉質的白色長裙睡衣,濕漉漉的頭發披在背後,踩著棉拖,正往樓梯下走。睡衣的領口處開的有些大,露出一片白膩。
「怎麼還沒睡呢?」宋劍開口問道,他覺得喉嚨有點干,雖然和許思一起住了這麼長時間,但是見許思穿睡衣的時候還真不多。
「嗯,我陪著你,等著看結果,」許思走下來,坐在沙發的另外一邊。
「好,」宋劍把手邊的遙控器扔給了許思,「你看你喜歡的電視台吧,我服從你。」
許思接住,笑了下,微微濕漉的頭發閃開,露出粉膩恍白的脖子。
「就看這個吧,我現在對中醫挺好奇的,」許思倚靠在沙發上,「我的印象中,中醫治病都是慢騰騰的,一吃藥就得吃一個月,那用中藥治療瘟疫能行嗎?瘟疫傳染性太強,會不會等治好了,整個城市的人都被感染了。」
宋劍覺得自己有義務向自己的未婚妻普及一下中醫常識,他說道︰「中醫治病的快慢不能一概而論,總體來說,急性病用中醫治療效果就快,慢性病治起來時間就很長。比如普通的感冒發燒,其實用中藥治療速度非常快,通常是一副藥吃下去,病人微微出汗之後,就恢復的差不多了。而治療老胃炎一類的疾病,就需要用中藥慢慢調理,一般想要徹底治好的話,至少也需要三個月的時間。」
許思想了想,道︰「可是治療傳染病,現在多是采用西醫的方法,上次**,不都是進的西醫院嗎?」
宋劍對上次的**印象並不是很深刻,那個時候他還在皇宮里做御醫呢,所知道的,都是來源于網上的一些信息。想了想,宋劍道︰「中醫和西醫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醫學。這麼說吧,中醫治的是人,是病的人,而西醫治的是病,是人的病。」
許思笑了起來,「你說繞口令呢,喝不喝水。」
「喝酒吧,」宋劍指了指櫃台里的紅酒,「今天想喝酒。」
「好。」
許思起身,拿了兩個高腳杯,從玻璃櫥櫃里取了一瓶干紅,「你要加雪碧嗎?」
「不了,」宋劍道。
許思從冰箱里取了兩個鮮橙,走到沙發旁,在宋劍身邊坐了下來,笑道︰「我覺得加雪碧挺好喝的,不過現在從專家到小孩都在鄙視這種喝法。」
宋劍取出瓶蓋,給自己和許思各倒了一杯,「你覺得好喝就行,管專家怎麼說呢。」
「那倒是,專家就是磚家,教授就是叫獸,」許思用水果刀把鮮橙切出兩片,在兩個酒杯里各放了一片。
兩個人同時笑了起來,雖然只是個很冷的笑話,但是在這一刻,兩個人感覺氣氛輕松了很多。
「說說吧,什麼中醫治的是人,西醫治的是病?」許思晃了晃手中的紅酒,問道。
宋劍端起酒杯,悶了兩口,道︰「中醫治的是人,是病的人,嗯,這麼說吧,同樣是兩個感冒的病人,你和我,咱們同時感冒,但是你流清鼻涕,冷的哆嗦,而我則流黃鼻涕,身上還微微有汗,這個時候,中醫上用藥是完全不同的,甚至是相反的。這就是治的人,治的是生病的我們。但是西醫不同,在西醫看來,我們兩個人同是感冒,同樣都是感染了致病的細菌和病毒,所以西醫會使用抗生素或是抗病毒的藥物,對我們使用相同的藥物。因為西醫針對的是致病物質,是細菌和病毒,針對的是我們身體的發炎發熱機制,所以他們使用的是解熱鎮痛藥以及抗病毒藥和抗生素,對所有的感冒病人,都是如此。」
許思淺嘗了兩口紅酒,眼楮亮了起來,「宋劍,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明白了。不過,既然是相同的病毒感染的咱們,那咱們的發病癥狀怎麼會不同呢。」
宋劍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道︰「你問到點子上了,是啊,既然是相同的病毒,同時感染的兩個人,怎麼兩個人的發病癥狀會不同呢?因為咱們每個人的身體狀況都不一樣。這就像是……嗯,同樣是在這瘟疫爆發的時候,有些人該吃吃該喝喝,他卻不會被瘟疫病毒感染,有些人帶著口罩,整天洗手,還是會被傳染,這就是因為每個人的體質不同,對病毒的抵御能力、容忍能力不同所造成的!所以,中醫治病,是綜合一個人的體質因素和致病因素共同考慮的,而西醫治病,一般只針對致病原考慮,想法設法殺死致病物質,這種治療方法,就是所謂的對抗療法了。」
許思沉默的點著頭,思考著宋劍的話語。
宋劍將口中的紅酒一飲而盡,胸口暖呼呼的,他看了下表,十點多了,還有一個小時,按照凌蘇的推斷,外面的雨就應該停了。
「你懂得可真多,」許思抬頭,大眼楮看著宋劍,彎了起來,笑意濃濃,兩頰上因為酒力而微微泛紅。
宋劍覺得咽喉很干,他咽了口唾沫,心跳加快。
「許思……你,累不累?」宋劍低聲問道。
「嗯,嗯?」許思被宋劍的眼楮看的有些發毛。
「你累的話,就……就靠在我肩膀上吧,我……我不累。」宋劍道。
許思側著頭,微微濕漉的頭垂下,遮蓋住她半邊秀臉。
「撲哧」一下,許思低聲笑了出來,她忽然發現,原來一向穩重的宋劍,還會如此羞澀。
許思一笑,宋劍臉也紅了,不過心髒卻是輕松了很多,他一副幽怨的模樣,看著許思,「答應就答應,不答應就不答應,干嘛笑我。」
許思往宋劍身邊靠了靠,身體微微傾斜,倚在了宋劍的胳膊上。
兩個人的身體都是有些僵硬,不過慢慢的,慢慢的,一種莫名的愉悅感在兩個人的心頭升起。
……
「嘀,現在時刻,二十三點整,」櫥櫃上的鬧鐘突然報時,打斷了沙發上正十指相纏的男女。
「啊,十一點了,」許思趕緊坐正,把宋劍的大手從自己身上推開。
宋劍咽了口唾沫,站起身來,走到窗邊。
「雨真的停了,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宋劍開口道。
許思松了口氣,她想起剛才兩個人挨著坐在沙發上的情形,臉一紅,收拾了下紅酒,道︰「停了就好,我……我先去睡覺了。」
說完,許思趕緊上樓鑽回了自己的房間。
宋劍拿起桌上的手機,先是給高圓撥通了個電話,「讓你的小弟們行動吧。」
隨後,宋劍又打電話給郝賤。
此時郝賤正在自己的宿舍里觀看者波多野結的新作,听到電話聲,郝賤立馬知道任務來了,他接起電話,「老大,是不是要開始行動了。」
「對,你把那段新聞視頻剪接出來,要保證明天早上,大家都能看到那段新聞。」宋劍道。
「放心吧!保證完成任務!」郝賤自信道︰「不然也對不起老大你專門給我配置的高性能主機!」
宋劍「嗯」了下,掛斷電話,看著漫漫黑夜,他突然明白,自己做這一切,除了因為錢外,還因為心中的一口氣,一份愛,一份對中醫的愛,一口不服中醫沒落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