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上）*
——今天，我站在這里，不是為了炫耀什麼，也不是同情什麼，只是我想來到你面前，親眼見證你的結局。我想知道，一個受過苦難的壞人，和一個承受痛苦的好人，究竟會有什麼樣的結局。是不是真的有佛祖說的那樣天理循環，因果相報？造下業報的人會不得好死，死後下十八層地獄？還是說事物都有相反面，善與惡不是那麼容易區分，都有它的灰色地帶，所以你得到的結局未必對你來說是一種懲罰？我不知道，所以我明知道是陷阱，我也來了，因為我想親眼看著你的結局，想親眼知道，我和你斗了這些日子，這個故事的結局究竟會是什麼樣的？——
*
趙敏的話音還沒落下，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就以仰起頭，放佛是听到最好听的笑話般，張開嘴哈哈大笑著，無比愉悅的反問趙敏︰「趙敏啊趙敏，你這麼愚鈍的腦子是怎麼想到這一招的？警匪片看的太多了吧？」
趙敏沒料到雷錚會有這樣的反應，下意識的怔了一下，嬌媚的臉孔一僵，隨機浮現起一連的茫然︰「……？」他是什麼意思？
「趙敏……我早就知道你不聰明，沒想到你真的這麼蠢。華中市整個城南城東都是我管著，有什麼風吹草動的，我都知道。我跟你合作不假，但你沒說完全相信你。從一開始拉你入伙，我就派人跟蹤著你，每一天你的行程，去過哪里，做過什麼，見過什麼人，說了什麼話……等等，這些我都知道。也包括，你回到你的公寓里，在你的臥室里做了什麼，用什麼牌子的錄音筆錄音，幾點去的快遞，委托給了那個快遞員，這些我都一清二楚。你不是警匪片看多了嗎？那你怎麼想不到，作為一個黑社會組織人，我在社會上模爬滾打這些年，還有什麼手段技巧是我沒見過的？你這招我以前不是沒遇到過，你直達跟我說這種話的人後來怎麼樣了麼？」笑過以後，雷錚狂放的笑聲慢慢再空曠的客廳里消失了，隨即涌出的是一股陰沉沉的冰冷語調，他緩緩垂下頭，視線一點一點的投向趙敏那嬌媚的臉蛋，涼薄的雙唇在唇角掠起了一抹弧度，勾出一個冷冷地笑，陰測測的對她說道，「我弟弟，叫雷諾，他生性脾氣暴躁，性格不太好。那個人對我說出這句話後，還沒等我發話呢，我弟弟當時正吃著牛排，直接拿著吃西餐用的叉子——插進了那人的眼珠子里，然後手腕一轉……那個人的整只眼楮就讓他剜了出來。」
「咚」。
雷錚的話音剛落，腳下就響起了一聲重物墜地的悶響。
趙敏在听完他說的這句話後，嚇得臉色蒼白，兩只緊緊抱著男人腳踝的雙手瞬間沒了力氣，宛若被人當頭棒喝一般，全身的力氣似乎全部被抽干了，她的身子晃了一下， 當一下，側著身子摔在了堅硬的木質地板上。
與此同時，男人疏離的笑聲又冰冷的響起︰「你不要怪我弟弟，他那性格，都是我給慣出來的。就連我想管，都管不住，要是他真的挖你的眼，求誰都沒用。趙敏，你在社會上也混跡了這些年，那些傳說中的‘惡勢力’，整起人來……手段有多少種你一定知道。這些話的真假你不會分辨不出。如果你錄得那個錄音帶真的流了出去……我也保證你漂亮美麗的眼珠子會跟玻璃球一樣……從你的眼眶里滾下來。」趙敏美麗的臉孔，此時已經徹底的花容失色，像是看到鬼一樣齜牙咧嘴，驚駭不已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還有，嚴格來說，我其實是想給你留條活路的。但是你這個女人太笨了，連你都知道簡妝的後台很硬，不好對付，那這個道理你以為我還會不懂？我雖然這兩年老了一些，但還沒到老糊涂的地步。簡妝的後台的確很硬，我們青幫在華中市這麼久，雖然有根基，但沒必要和官宦之家做到硬踫硬。跟要和高干家庭搞起來，會很不好收場。如果你當時做的時候，能夠小心一點，謹慎一點，現在也不會原告變被告了。我都告訴你了，讓你在辦事的時候要小心些。可誰知道你怎麼那麼不小心，去告人家的時候連人家的身世底細也沒弄清楚？」雷錚氣定神閑的坐在自家的真皮沙發上，神色淡定，鷹隼般深邃的眼眸中透出些微的嘲諷，「我本來還以為，你雖然有些笨，但接觸過這麼多形形色色的人，至少會長點心眼。不過我還真沒想到，你是高情商，低智商，那麼多男人唄你耍的團團轉，你卻連一個簡妝都擺不平。現在事情辦砸了，只能怪你自己不小心。人脈，關系，我都給你安排好了。你自己不長個心眼，就不能怨我了。我是想救你，但簡妝的家族的確很不好惹，所以我的決定是——棄車保帥。你呢……」他話語微微一頓，對著趙敏蒼白臉蛋抿出一抹毫無溫度的笑容，涼薄的說道︰「就自求多福吧。我救不了你。夜深了，我還要休息，你滾吧！」
……
此時，夜還很深。
屋外，更深露重，除了園林里的蟲鳴鳥叫，就只剩下蕭瑟荒涼的風聲在空中低低的盤旋。三更半夜間，隱隱約約能听到從某件別墅大廳里傳出的呼喊聲，卑微的呼喊，憤怒的咒罵著什麼。
「雷哥，雷哥我求求您求求您，您就當行行好做個善事，剛才我說的那些話是我不懂事，我口出狂言，我自己打自己成？您千萬別不管這件事啊，您要是不幫我，我真的會坐牢啊！我坐牢了不要緊啊，我妹妹怎麼辦啊？她現在受到這麼大刺激成了癱瘓，許家已經打算不要她了，她後半輩子就指望我養活呢，我要是坐牢了誰來養活她，誰照顧她啊？你就可憐可憐我妹妹，幫幫我，行嗎，好不好啊？」
「雷哥……我身邊沒別的親人了……只有這一個妹妹啊！我不能丟下她不管啊，我現在是她唯一的依靠啊！」「妹妹？依靠？呵，你這個女人當著我面說這些話不覺得惡心嗎？你決定跟我合作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她是你唯一的親人？你多在北國廣場親眼看著你妹妹被人撞的時候，你怎麼不說你是她的依靠？這種鬼話拿去騙搞過你的男人吧，說不定他們會心軟管你這件事。不過你這個事真的是一個天大的麻煩，除非那個男人愛你如命，不然……沒人會管你的閑事！」
「不要，不要轟我出去！不要啊！我不走，我不走！是你騙我的，你誆我說一切都在計劃中的，現在出事你就撒手不管了！姓雷的你不是人！你找人跟我談合作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你這個騙子，你個烏龜王八蛋！」
「姓雷的，我cao你媽！你要不跟我說這個事情會包分之百安全，我會參加嗎？我的確不是好人，我做過小三，情婦，當二女乃，我騙錢騙財，我破壞人家的家庭了！我是個壞女人，可你呢，你一個好黑社會里爬出來的潑皮無賴仗著自己有人有錢就以為你是大爺了？我再怎麼差勁，我也是念過大學拿了經濟學碩士證書的！你算什麼？我找人包養我那是我有資本！你一個小癟三在華中市呆了幾年就真以為你是這的土皇帝了？我告訴你，我弄不過你會有人弄你的！」
……
忽然間，謾罵的嘈雜聲戛然而止，一瞬之間就沒有了。
一切又歸于平靜。
這座安靜的別墅小區一直靜靜的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下，寂靜的和平時沒什麼兩樣。近乎安逸的寧靜，讓人產生了一種錯覺，似乎剛才傳出來的那些聲音只是一場幻听，其實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
翌日。
「今日凌晨5點四十三分，我市晨練市民于湖濱公園深水域附近發現一名女尸。死者較為年齡，身高一米1。65以上，長發，身著真絲面料包身連衣裙，身上帶有手機、錢包項鏈等貴重物品，根據現場發揮的圖片和影像，專家推斷，極有可能是具有自殺傾向的人投湖自盡，排除了他殺、搶劫等刑事案件的可能。中午12時左右，新聞已有最新進展，根據檢察院高層透露，此女子是東洋集團高層董事，近日因家庭原因與人發生糾紛，經法院審理，案件有多處疑點，起訴罪名不成立，並因此面臨多重罪名指控，賠償受害方百萬余元賠款……心理學家推斷，此女子極有可能因無法賠償或坐牢關系，無法承受壓力導致精神奔潰，從而產生了這次自殺行為。本台另有法醫在一小時前發來的尸檢報告，報告上顯示，此女子全身各處無致命傷，沒有淤青和任何傷口，血液中沒有分檢到化學殘留，胃部沒有服藥跡象。呼吸道、肺部水腫，手腳蜷縮，內髒大量積水，種種結果均表示，屬于溺斃窒息死亡，沒有他殺和藥物傷害的可能性……」中午，華中市電視台的午間新聞里正說著今早發生的事情。
由于是在精神治療院，休息室里擺放著的電視並不是公寓小區里的那樣，是高清液晶顯示電視。而是較為老式的大頭電視機。
200多平的屋子零零散散做了幾個穿著病服的病人，這些人年紀不一，表情各異，每個人的眼神都是呆滯茫然的，渾濁不清的像是蒙上一層朦朧的煙霧，愣愣地看著電視，卻不知道電視里說的什麼。
幾個長得膀大腰圓的女護工，各個身強力壯的站在一邊，偶有有窈窕秀美的女護士走進來，也只是推進來一車車的藥，看的那些病人直搖頭，躲著躲著的往一邊藏。
但凡有不听話，站在屋子伽羅的那幾個女護工立刻就挽起袖子把病人摁住，半哄半騙的把藥塞到那些人嘴里。
有些精神病人是有一定暴力傾向的，在發病的時候，會亂咬人打人，這個時候，年輕嬌弱的女護士就得靠一邊站了，那些療養院專門請來的重量級女護工會把每個亂折騰的病人牢牢摁住，再不听話的話，就直接穿上一種特殊材料制成的皮衣服，穿上之後，沒有外人幫助，根本掙月兌不開。
吃藥，打針，在這里就想是一日三餐一樣，平常且頻繁。
這家療養院是近幾個大城市里最好的，環境和照顧都是一流，不會發生打病人的現象，但是惹急了那些護工，擼起袖子對病人連嚇唬帶吼的事情，也還是會有的。
畢竟，這些精神病人一旦被送進來，幾乎再無回家的可能。
都是一群無家可歸，被家庭拋棄的人。趙佩佩也在這個休息室里坐著，她坐在輪椅上，她的臉龐比一個月前懷孕時期的樣子要消瘦很多很多，尖削的下巴完全沒有了圓潤的肉感，只剩下稜角分明的合谷包裹這一層薄薄地皮膚，像是一面鼓一樣緊繃在她的臉上。雙眼下凹下去很多，再也沒有了以前那種顧盼流轉間的神韻和靈動。她坐在這個毫無生氣的輪椅上，整個人也顯的毫無生氣。她的身體，從胸椎一下，就再也沒有知覺了。
其實，人的生命是很脆弱的。
你看起來它那麼堅強，可是有時候，只要稍有不慎，壞掉一個神經，你的身體就會徹底的垮了。
她是高位癱瘓，別人出車禍有可能只是一條腿兩條腿，或者腰部以下失去知覺……可是她，她是從胸椎開始就沒有的！這意味著她下半身什麼都感覺不到，意味著那些器官會在未來漫長的歲月里逐漸的衰退，老區，然後也會帶走她的生命。
除了她的心髒、肺部，器官，這些器官是有知覺的。下面的那些腸胃，肌肉……都是毫無知覺的，就算是拿刀把肚子刨開她都不會覺得痛！
她試過的。她不信自己會癱瘓，不相信老天爺會這麼對她，她在吃飯的時候，偷偷藏下食堂里的一根鐵質的勺子，好幾天的時間里，不眠不休，在她自己那個監獄一樣的小房間里把金屬質感的勺子柄那在窗台、地板上不停的磨來磨去，一直磨到圓潤的刀柄有了鋒利的菱角她才停手。
她半夜睡在自己的病床上，舉起磨尖了的勺子把捅向自己的大腿……她是眼睜睜的看著把手刺進肌肉，鮮紅的血從豁口里冒出來的。那流血的情景很凶，就像是山澗里的泉水一樣，從一個眼里不停的往外冒出來。
可是血都把她的床單染紅了，她就是沒感覺到疼！
不是疼，是什麼都感覺都沒有！
被護工發現後，她被強迫為了十幾種叫不上名字的藥，窩在床上好幾天都昏昏沉沉的度過。
她不是瘋子，她現在很清醒，她沒有瘋！可是沒人會相信她。
癱瘓、殘廢、被許建業拋棄，被自己的親姐姐設計背叛……這一切都讓她難以承受，讓她根本無法相信。她雖然沒有瘋，可她歇斯底里的吼叫，猩紅著眼楮謾罵在別人看來就是瘋了。
進來的這些天，她一直在想該怎麼出去。
直到前兩天，有個她不認識的人專程來看望，那個人說自己叫蘇微，那個女孩說願意幫助她報復。她一開始以為是簡妝照過來故意羞辱糊弄她的人。所以一直沒相信，把那個女孩對她說的一切秘密和安排，都當做了耳旁風。
可是直到今天，直到她在新聞上真真切切親眼看到她姐姐趙敏淹死的事情，她就確信了……她至少，剩下的人生會有了一點希望，她是殘廢了，是沒人要了，一無所有，無家可歸了！但是，這還沒完！這還不算完，她不會這麼輕易就認輸的！只要有一點希望，她就不會放棄！
她以前黑暗的人生就是這麼過來的，不管有多麼艱苦，多麼逆境，只要能看到一點點的希望，哪怕那個希望小的連她自己都不敢確信，但只要有那點希望存在，她的人生，她的生命，她活在這個世界上，才是有意義的。
看到趙敏淹死在太湖的事，她就知道，那個叫蘇微的女孩沒有騙他，一切都是按照計劃來的。
而她那個姐姐趙敏，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死得好！
趙敏死的好，被人設計害死，這是她活該死！
她被最信任的人設計，被最親的至親拋棄，老天爺總算是睜開眼的，知道她趙佩佩受了委屈有了磨難，所以特地派了一個人來拯救她的。
趙敏這個人，她已經看透了。
在趙敏禽獸送她進入這個瘋人院以後，她就徹底失望了，對自己的親姐姐，這世上唯一的親人，痛徹心扉，撕心裂肺的恨著！她連自己的親妹妹都可以欺騙，可以弄殘，毫無人性只知道攀附男人，從小就沒管過她幾年，根本沒有做好一個姐姐的義務，長大後居然還為了公司的財務連她的生命都不顧及，她根本就沒有把她看成妹妹，那她趙佩佩也就沒有這個姐姐！趙敏死的好，死的好極了！
現在有人弄死了趙敏，真的是再好不過了！省的她以後還要想辦法親自動手。
現在，還剩下誰呢……
趙佩佩干癟的唇扯動了一下，露出沒有感情的假笑。看來，我要先找簡妝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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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中市的一切照舊，熱鬧繁榮，金融通達，匯聚天下人才，匯聚秀麗美景。
市政工程如期竣工，猶如一顆璀璨明珠，綻放在了世人眼中。
而這期間，在這個井然有序，美麗開放的二線城市外表下，發生的那些駭人听聞的事情，卻並不為人所知，而就算城市的底下已經涌出了滔天巨浪，在城市的表面，永遠都是那麼風平浪靜，一派祥和。
呈現給你的，永遠是青春的、活力的、熱情的、美好的。
可是，隱藏在城市下的秘密，那些不能言說，最最不堪的隱晦之事，你又知道多少呢？那段時間，關于簡妝和趙佩佩之間的動蕩，關于那場震驚一時的公園爆炸案，在川流不息的都市繁榮中，漸漸被眾人遺忘在了歷史的角落。簡家的事情沒人在提起，盛極一時的阮家在大動蕩中被分割的四分五裂，偌大的強勢家族，被你爭我搶的瓜分干淨了……
除了，有關于這個家族的傳說。
除了有關阮寒城這個惡魔教官的傳奇……
其他的，什麼也沒有留下，什麼都不曾剩下……
因為，光陰荏苒，斗轉星移，時間一晃就走到了五年後。
……
……
2012年，立夏。北京西直門附近一套公寓里，那是一段地理位置極佳，于鬧中取靜的一處好地段。
前有幽靜的一小片園林景觀，後又一大片綠柳成蔭，湖水如碧的人工湖。
除了公寓別墅不遠，就是北京野生動物園。
但凡遇到簡妝心情不好，頭痛腦熱的時候，簡寧就會帶她去動物園散散心。
而大多時候，簡妝是被關在那套冰冷典雅的躍層別墅內，別墅內有簡寧安置的貼身女管家，管家受過專業培訓，對護理，按摩，和擒拿都很拿手。加上五年前簡妝身上受的傷不小，就算那個女管家不會功夫，她想打贏一個正常人逃出去也很難。
而簡妝一經受傷後，大多數事情都不太記得了記憶力正在一驚人的速度衰退著，人不傻，只是很多事記不起來，伸手行動不便，年紀輕輕的，就形遲暮的老人，毫無精神，靠著簡寧安排的藥劑度日。
在這5年里，簡妝已經忘記了太多的事情。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重生的李韻。李韻究竟是她做的一場夢，還是真的發生了重生的這種事？
每當夜晚來臨，那是簡妝最不想面臨的時刻。
簡寧會跟她睡在一起，肌膚相親，唇齒相依，會做男人和女人在床上該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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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還沒寫完，真正的故事結局在大結局下中。一切謎團都會揭曉的。另外，黑花卷的力量不可小覷，暗黑無極限，結局比較虐，但不是悲劇。這個文我手下留情，不悲劇。謝謝還在看文的妹子。若非情非得已，不會這麼快結局。這麼快寫到結局，中間斬斷了很多的情節和細節，包括幾位主角的重要戲份，只留下最重大的劇情了。這本書是真的讓我寫累了，我不會寫寵文，寫的很吃力，後來發現，我還是寫虐文的料，暗黑吃貨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