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前行,先送葉適到悅來酒店——不錯!悅來客棧如今升級為悅來酒店了,茅庚親自安排葉適住下,然後又坐上馬車,送蘇致義蘇致妍一行前往早已準備好的住所。
蘇致妍坐在帶篷的馬車里,兩側的窗戶也拉上了窗簾,不過,透過窗簾的縫隙,還是能看到外面的情境。
蘇致妍心如鹿撞,好容易到了特區,總算可以和茅庚在一起了,心中十分興奮又略有一點點忐忑,眼前這個特區與此前自己所見的都不同,包括臨安在內,好像都不如這里干淨整潔。
尤其,在路上還經常能看到一些身穿奇特的貼身裝扮的人走過,那貼身的服裝在腰身那兒像是束了一道,在兩個手腕那里也是束緊了,這樣的服裝真是見所未見。
不久,馬車就穿過了一道透明式圍牆的大門,這種透明式圍牆一向是茅庚推崇的,華西營建公司此前也建過類似的圍牆,蘇致妍倒是早就見識過。透過一根根白色的裝飾性圓柱,就能看到里面的房子。
穿過圍牆不遠,馬車就停在了一棟房子的門外,這棟房子四周也有一道透明式圍牆,不過顯得矮小了一些,院子內的花草顯然是剛移植過來的,整個房子簇新簇新的,樣式與臨安的釣魚台有某些相通之處,但玻璃窗明顯不同,想必那就是使用銅型材的玻璃窗了。據說釣魚台的門市被砸之後,也會全部改造為這種銅型材的玻璃窗。
進了屋門,只見地板清一色地貼上了瓷磚,和臨安的文府一樣,客廳照例是一圈沙發,圍著一個大大的茶幾。倒也不見得有什麼出奇的。
等到丫鬟領著蘇致妍來到二樓的臥室,蘇致妍一眼看到的,是一張奇怪的大床,簡單來說,就是一張床顯得光禿禿的,四角既沒有雕花的木格框架,也沒有床頂,甚至,連床沿都看不到。錦被不是整齊疊好的,而是寬寬大大地鋪在床上,從三面垂下來。
一準是茅庚那家伙,搞的新噱頭!
蘇致妍立即就有點臉紅,想一想像這樣沒有羅帳,那洞房花燭夜是一個什麼情景!
不過,當蘇致妍看到梳妝鏡的時候,感覺就好了一些,一面大大的梳妝鏡擺在床的不遠處,蘇致妍往梳妝鏡中一看,臉上飛起一絲嬌羞。
一縷陽光穿過白色的窗紗射進來,在瓷磚地面上映上一片金色,也讓蘇致妍心中升起一絲溫暖。落地窗簾做得很考究,感覺很溫馨。
看來茅庚還真是很用了一番心思,很顯然這是一棟新房子,茅庚知道自己要來,匆忙之間,能弄成這樣,嗯,也很好了。
不過,這里總不能是新房吧!听說特首府上很大很風光,什麼時候才輪到自己去做女主人呢?
這是高建公司新建商住區的一個獨門院落,準確而言,這個商住區還只是建好了六棟房子,其中還有一棟是專門供人參觀的樣板樓。而水塔也是前幾天剛剛建成,自來水昨天才匆匆忙忙接好管子,今天總算不會讓特首在未來的夫人面前丟面子了。
蘇致妍後來才知道,這個小區自從她住進來之後,才算是有了第一撥住客。
當晚,當蘇致義去參加茅庚舉行的接風宴的時候,蘇致妍就在新居張羅一切,這次運過來的嫁妝真不少,不過很多都與這個新居的風格對不上號,蘇致妍也只好一笑置之。
茅庚為葉適和蘇致義接風,趙也到了場,韓侂冑、陸九淵自然也就一同作陪,奉趙之命作陪的,還有從台北調來的姜伯夔,以及在特區帶兵的郭希先。
今日葉適一到,就第一時間拜見了趙,趙了解了葉適的來意,也得知臨安三將不日便要抵達特區。趙覺得要來的三將來頭都不小,他們祖上分別是岳飛、吳挺和郭浩,這樣的家世背景,無法不讓人沒有壓力,趙就想,朝廷希望三虎將,那如果有五虎將呢,那不更是樂見其成嗎!所以,在今日的宴席上,就見到了姜伯夔和郭希先兩個武人。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便進入了重中之重的正題,那就是茅庚的婚事。
陸九淵是當中年歲最大的,由陸九淵起頭,趙又極力主張,加上蘇致義在場代表了女方,茅庚則順水推舟,最後便由趙做主,將大喜之日定在了十二月,在座的陸九淵深通易理,掐指一算,便定下了十二月二十六日為吉日良辰,于是,幾個人酒杯一踫,一件婚嫁的喜事就此定了下來。至此,蘇致義感覺卸下了一個重擔,大感輕松。
接下來,便說到朝廷派出岳琚、吳曦、郭倪三將前來之事,眾人除了對吳曦有些看法之外,對名聲不錯的郭倪卻是贊譽有加。而對于岳琚,雖然不如郭倪和吳曦那麼能出風頭,但既然是岳飛孫輩,而岳飛孫輩十八個男丁只有兩個從軍,岳琚作為其中兩個武將之一,諒也不會是泛泛之輩,因此,多數人對岳琚還是抱有很高的期許。
只有茅庚,對郭倪和吳曦兩人不看好。而趙雖然看好三人,但唯恐三人難以駕馭,尤其是吳曦郭倪二人,故此也只是哼哼哈哈,反倒是逮著機會就贊姜伯夔和郭希先。
然後大家也明白了一些端倪,敢情國公更看重好指揮的姜郭二人啊!
本來,三將應該是比葉適還要早到的,但反過來三將到達的時間還要晚幾天。之所以一直拖著沒有到,那都是因為奉調來台練兵的禁軍很多堅持要過完年才動身,所以雖然三員將領恨不得立時就動身來台,但故而只好修改計劃,經過一番動員,總算湊齊了一千五百禁軍兵士,由三將各領五百先期赴台,年後再湊齊余下的六千軍兵。
都說軍令如山,但大宋的禁軍一向就是這樣的做派,當年靖康二帝曾經想主動放棄汴京南遷,但禁軍貪戀汴京,就是不肯挪窩,皇帝拿這些禁軍也沒有辦法。
接著就說到特區試行新幣的事情,葉適此行算是朝廷的欽差,專為監督特區新幣制而來,對此,鑒于正式啟動須得年後,茅庚認為葉適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干脆兼職講講學,同時多為《特區新報》撰文。
听茅庚如此一說,陸九淵立即就想到了一件事,連忙插言道︰
「國公,下官覺得葉大人還可為特區管一件事,這件事要不早作預防,恐怕要出大事。」
趙笑道︰
「陸大人有何大事,請講。」
「下官听說不斷有人在打听這里的技術,甚至有人在準備花錢買通這里做工的人,想偷出技術,尤其是蒸汽機的技術,覬覦之人決非一個兩個,恐怕不久之後,就會有人覬覦火藥之類的技術了,下官以為,僅靠特區之力,恐怕未必能夠徹底遏制,還得朝廷重視才行。下官以為,可奏請朝廷,由葉大人監管,防微杜漸,如何?」
陸九淵,這麼一說,趙也覺得真是如此,這里商人雲集,他們的嗅覺很是靈敏,又有錢,恐怕早就在打各種技術的主意了。
「陸大人所說有理,本爵就照此奏明朝廷。還請葉大人費心!」
葉適也是有追求的人,自然不會踢皮球,當下點頭。但隨即就道︰
「茅先生,你看,嚴防死守守得住嗎?」,葉適是溫州永嘉人,他覺得至少在溫州,有點什麼技術竅門,就很難守得住。
茅庚心道,國人山寨的本事天下無雙,只靠守是守不住的。茅庚只好直言︰
「防備是一定要的,請朝廷根據特區的專利法頒布一些相關法律,大有必要,此事還請葉大人費心!不過,自古堵不如疏,我想,從現在起,我們要開始賣技術。」
「賣技術?不能吧!」,趙覺得這個說法不可理喻。
「對,就是要賣技術,適當搞一些技術擴散,當然,只限于那些不重要的,還有那些我們無法上產能而我們又需要有人供貨的。我們掌握最關鍵的技術就是了。有人想要找賺錢的門道,我們也要給他機會,免得資本找不到出路,結果鋌而走險。」
「何謂資本?」,葉適問道。
靠!又說漏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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