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2-06
大殿之中,掌司看著如雪一樣緩緩飄落的洛花,震驚到無語。他可以肯定,那片洛花飄落的世界就是少掌司的本源世界。
修士修行就是一個感悟天地的過程,隨著修行境界的不斷提升,修士對這個世界的認識也會不斷加深。從邁入見微境後期開始,修士就能觸模到這個世界上的某些淺顯的規則,而從邁入知世境後,修士就能夠通過自己對天地規則的感悟創造出自己的本源世界。
由于每個人的感悟不同,也就導致了這些本院世界千差萬別。然而不論這些本源世界存在怎樣的差異,他們有一個共同點——在本源世界中,這個本源世界的主人就是天!
從這里就可以看出本源世界的強大,任何敵對的人一旦進入對方的本源世界,那麼後果可想而知……必然是被玩弄至死!
但這只是說明本源世界的強大,卻不是掌司震驚的根本原因。
掌司震驚的是——少掌司怎麼會有自己的本源世界?
本源世界的強大,也就注定了其形成必然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
要想形成自己的本源世界,最基本的一個前提便是要進入知世境界,而就算是知世境界的大修行者也有很多沒有自己的本源世界!
而少掌司只是一個入見微境不久的修士,他怎麼可能形成自己的本源世界呢?!
但事實就在掌司眼前,雖然他無法相信,卻也不得不信!
本源世界中,少掌司靜靜的看著手中的那朵洛花。
洛花花朵很小,形狀扁平,花有六瓣,再加上花色潔白,遠看就真的像雪一樣。
少掌司仔細看了半響後將手中的洛花拋落,然後開始看著這片洛花之地。
以少掌司為中心的青翠草地很小,只有方圓四五米的範圍,在這片空間之外便是水。前方是水,後方是水,泥土之下是水,而頭頂之上還是水。飄飄揚揚的洛花就像是從頭頂上的濁浪中落下一樣。
這是一個被渾濁的水流包裹起來的世界。就像汪洋之中的一個氣泡。
少掌司看著頭上翻涌的水流皺了皺眉,說道︰「我的世界怎麼能這麼小!」
話中帶著惱怒,他認為自己的世界不應該是這樣的,太小!
于是腳下的土地隨之漫延,將四處奔流的濁水撞的四散,洛花隨之飄舞紛飛,紛紛揚揚起。不是落向地面,而是飄向天空!
水遇土則散,水遇花則裂。
不出片刻,無風而起的洛花已經飄至萬丈高空,隨意而動的土地已經綿延萬里。
高空之上是飄滿洛花的天空,腳下是鋪滿洛花的厚土。
少掌司側耳傾听,于是他听到了依然在奔流的水聲,于是他依然不滿︰「我的世界中怎可以有其他世界!」
于是土地繼續綿延,洛花繼續倒卷而上!
不知過了多久,無數聲細細的 嚓聲傳入少掌司的耳朵,少掌司舉目眺望已經不知道有多高的天空,又看了看不知何處才是盡頭的土地,滿意的笑了起來。
大殿之中,掌司顫抖著看著從少掌司腳下衍生出的一片世界,這片世界在自己的世界中誕生,然後沖破自己的世界開始漫延。
掌司渾身顫抖,一道血水從他嘴里流出,然後滴落在地。
啪!
掌司低頭,一滴滾圓的血珠掉落在地,砸成無數細小的……猩紅的碎片,如碎裂的寶石。
不知在什麼時候,這片白色的世界已經延伸到了掌司的腳下。
碎片落入白色世界中,然後消失不見,掌司隨之也被白色世界吞沒。
在這最後一刻,他用眼角的余光瞥向了身後。藍色的氤氳已經消失不見,入目的只有一片潔白,如雪一樣的世界。
洛花之地中,少掌司負手而立,洛寒靜靜懸浮在他身後,他看著如紛飛大學般飄落的洛花,滿意的點點頭。
少掌司看向天空的眼楮忽然頓了頓,輕輕說道︰「怎麼樣,我的世界。」
在少掌司身後五步之外,出現了一道藍色的身影,正是穿著湛藍戰甲的掌司。
鼻中嗅著空氣中淡淡的花香,掌司看著漫天飄撒的花朵依然有著震驚之意。藍色戰甲上有著道道刻痕,那些猶如寶光般流轉的光澤已經消失,有些暗淡,再加上他臉上的道道血跡,顯得有些狼狽慘然。只是他手中依然握著劍,所以他的話語中依然有著一股未折的銳氣︰「你超乎了我的想象。」
少掌司轉過身子面對掌司,笑著說道︰「這還要感謝你。」
「恩?」
少掌司淡淡一笑,沒有回答掌司的疑問,他接著一朵飄落的洛花放到鼻間嗅了嗅,說道︰「你可還記得這花?」
掌司也也接住一朵,只是他看了看就扔掉了手中的花朵。洛花在空中打了個卷,柔柔弱弱的落在了地上。
少掌司看著鋪滿地面的白色花朵,眼中滿身追憶︰「那一年我娘帶我回洛城,南城外便是一片洛花之地,那時正直春天,到處綻滿洛花,漫山遍野的素白色,風一吹洛花便隨風而飄,我記得我娘還在花叢中跳過舞,真的很美。」
掌司看著地上的那朵洛花沉默不語。他不知道少掌司是在說洛花美還是他娘跳得舞美,或者兩者都是。
「不過後來我娘被你燒死了,我就再也沒去過洛城,而那片開滿洛花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記憶了,只是沒想到我的世界竟然會開滿洛花。」
掌司依然沉默,許久後他才說出一句陰冷的話︰「洛蘭當死!」
少掌司冷冷看著掌司,一字一頓道︰「她是你的女人!」
「她也是叛天者!」
少掌司輕輕一笑,淡淡的笑意卻透露著無窮無盡的寒冷,于是漫天飄灑的洛花隨之一冷,一股肅殺之意瞬間充斥這片天地︰「我也是叛天者。」
掌司臉色愈發冷漠,說道︰「所以我也要殺你,哪怕你是我兒子!」
「殺我?」
少掌司冷冷一笑,譏笑道︰「你的世界都被我破掉了,你憑什麼殺我?大言不慚!」
掌司不為所動,堅硬如鐵石雕刻的面容上依然透露著堅毅︰「信念的堅定與殺死或是殺不死無關。」
少掌司放肆一笑,嘲諷道︰「信仰?真是可笑!不過,你那點偏執的勇氣到值得敬佩………只求一死嗎?那我可以成全你。」
狠狠攥緊手中的洛花,少掌司冷笑道︰「那你就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