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3-12
黃龍別墅,位居南寧市市郊高檔別墅群,此處青山綠水,空氣清新,一條筆直的盤山公路蜿蜒直下,路邊茂盛的法國梧桐此刻雖已光禿禿的不見綠葉,但是一旦時值盛夏,便是綠蔭蔥蔥,靜謐清淨。
黃龍公寓,蔣家。
蔣天佑在和蔣塵踫面之後,並沒有回家,而是招呼了一幫狐朋狗友去了南寧最高檔的尚義會所,醉生夢死,燈紅酒綠,便是這些富二代們每日的生活基調。
帶著濃濃的一身酒氣回到家時,卻見老爺子正戴著一副寬大的老花鏡坐在沙發之上看著報紙,推門而進時,保姆林嫂向著蔣天佑輕輕噓了聲,蔣天佑的醉意登時便清醒了幾分。
「回來了?」
蔣崢頭也沒回,只是輕輕抖了抖報紙,然後冷聲道。
「爸。」
蔣天佑拍了拍額頭,然後才小心翼翼的走到沙發對面,在父親面前落座,腰板兒筆直,乖巧的像是個听話的小學生一般。
「又和你那幫狐朋狗友們鬼混去了?」
蔣崢放下報紙,輕輕靠在那法式豹紋沙發之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一雙渾濁的眸子之中,滿是怒其不爭的冷意︰「過了年兒就二十三了,還這麼一點兒踏實勁頭兒也沒有?從小到大說過你多少次?就沒有長過一次記性……」
頓了頓,蔣崢才看著蔣天佑唯唯諾諾的模樣,徹底死心,揮了揮手,然後才道︰「你能有你大哥一半兒的心氣兒和能耐,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蔣崢只是習慣性的隨口道來,蔣天沛和蔣天佑是孿生兄弟,同年同月同日生,只不過蔣天沛早了一個鐘頭,便成了蔣家的大公子,兩人小時無論是興趣愛好還是學習成績幾乎是旗鼓相當,只不過到了中學之後,兩人差距便越來越大,時值大學,兩人更是天差地別,蔣天佑只考取了上京的一所三流大學,而蔣天沛卻是被保送至托福大學,專修國際經濟貿易和企業管理,如今回國,更是鋒芒畢露,蔣崢名下的產業,已經在漸漸逐步過渡到蔣天沛的手里,而蔣天佑卻是整日不思進取,天天和那幫狐朋狗友吃喝嫖賭,也難怪蔣崢死心了。
蔣天佑不說話,只是低著頭,仿佛被老師批評的小學生,只不過他那雙手,卻是緊緊攥了起來,手背之上,青筋畢露。
「成天吃喝嫖賭,早晚有一天你得死在這上面。」
擺了擺手,蔣崢淡淡的說道︰「別在這兒礙眼了,惹得我心煩。」
蔣天佑聞言點了點頭,一言不發,站起身來,然後才向著樓上走去。
因為哥哥的出色,從小到大,家里總是拿哥哥為典型教育蔣天佑,這種話蔣天佑也不是第一天听到了,可是不知為何,想起那個自己名義上的大哥,蔣天佑心中就有一股濃濃的恨意。
同是親生骨肉,憑什麼所有的榮耀和光環都留給哥哥?從小到大一直如此偏心,即便面對你們的親生骨肉,也是如此冷漠無情?
冷笑一聲,蔣天佑扶著樓梯,緩緩上樓。
「老爺,喝茶。」
林嫂端著茶杯走到蔣崢面前,然後輕輕放在桌面之上,看了一眼明顯越發老態的蔣崢,猶豫了一下,然後才道︰「天佑也大了,您這樣批評他,會不會讓他的自尊心接受不了?」
林嫂是蔣家的老人了,在蔣家工作了半輩子,對于蔣家兩個孩子,均是視若己出,見到蔣崢毫不留情的數落兒子,林嫂倒也有些不忍心。
「正是因為大了才得好好敲打敲打,我再過幾年就徹底放手了,蔣家的一切都得交到他們的手上,這麼大了還整天招貓逗狗的,你說我放心麼?」
蔣崢揮了揮手,然後才道︰「好了林嫂,我有些累了,你去休息吧。」
林嫂聞言點了點頭,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她說一兩句沒問題,說多了就會讓人反感了。
客廳之中安靜下來,良久蔣崢才摘下鼻梁上的眼鏡,輕靠在沙發上,看著電視機當中的節目,腦中卻是浮現起那天蔣塵來到黃龍公寓時的情景。
那是蔣塵第一次登門,面對這個兒子,蔣崢心中卻是沒有絲毫的感覺,甚至他明明知道那是自己的兒子,但是卻並沒有承認。
因為一旦承認,蔣家偌大的家產,必將分到外人手中,自己辛辛苦苦一輩子,這個孩子從小被自己遺棄,蔣崢不相信他心中對自己沒有一絲怨憤之意,蔣家的財產,絕對不能落到一個對蔣家充滿恨意的人手中!
哪怕,這個人是自己的親生骨肉!
是以,在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面對蔣塵的請求,他沒有絲毫的猶豫。
沒有養育之情,即便是親生骨肉,都可以漠然面對。
一個成功的商人,必定要時時刻刻處于冷靜時刻,決不能意氣用事,蔣家老老小小數十口人,也絕對不能接受一個完全不確定的因素!
輕輕舒了口氣,蔣崢扭頭看了一眼壁鐘,然後才抓起茶幾之上的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半晌之後才才笑道︰「荊月,休息了沒?」
「姐夫?有什麼事兒?」
一個好听的聲音透過听筒傳了出來,蔣崢笑了笑,然後才道︰「是這樣的,這樣吧,你出面,明天給那個人送五十萬過去。」
「嗯?」
荊月聞言微微一愣,模著手機轉了個身,然後才驚喜道︰「姐夫,你接受他了?」
「這五十萬,和他劃清關系吧,省的他對我們蔣家生恨。」
蔣崢輕輕嘆了口氣,然後才道︰「仇恨的力量,太大了。」
荊月聞言微微一愣,沉默了良久,張了張嘴巴,卻是沒有發出聲音,良久之後,一顆本喜悅的心,漸漸冰冷下來,輕輕嗯了一聲,然後才道︰「我知道了。」
蔣崢嗯了一聲,然後才輕輕掛斷了電話,深深吐了口氣。
之所以那天蔣塵登門時不給這五十萬,蔣崢就是要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蔣家並不是他的提款機,有些事情,一旦開始,就收不住尾,在經過這幾天的時間之後,這五十萬的意義,便是和那個人徹底劃清關系,也是蔣崢要告訴蔣塵,這五十萬是第一筆,也是最後一筆錢,蔣家雖然對他虧欠,但是卻也有所彌補,不要讓蔣塵因此生恨,因為這種仇恨,不知何時會變成一枚炸彈,能夠炸的所有人粉身碎骨。
掛斷了電話,蔣崢覺得渾身輕松了許多。
只不過蔣崢卻是忽略了一點,他完全不了解蔣塵的脾氣,蔣塵的性子直率,向來是誰對他好,他能掏心挖肺,誰要是對不起他,他也清清楚楚,恩怨極為分明。
雖說生育之恩重如山,但是在自己襁褓之時便遺棄,二十余年沒有一絲照顧,待自己上門,卻冷眼相待,仿佛自己不姓蔣,而是登門索債的仇家一般。
五十萬?
別說五十萬,就是五百萬,五千萬,這種恥辱,蔣塵也絕不會咽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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