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5-08
「保密「兩個字輕飄飄的出口，面前倆老頭兒就一臉便秘的表情，就連一旁的許溪婷都翻了翻白眼兒。
「小伙子，你這就是不厚道了，哪有這麼涮老人家的？尊老愛幼的品德你真的好好回學校學習學習。「
蔣塵聞言便笑了笑，臉龐之上也帶著一絲不好意思，看是看到劉老一臉怒意，還是聳了聳肩道︰「您老也知道，小心無大錯，咱們不相熟的，現在就掏心掏肺的實在是不合適吧。「
「這句話說的在理兒。」
還是張老厚道，輕輕吹了吹茶杯中漂浮的茶葉，老臉上帶著一絲捉模不透的笑意，隨即便看向蔣塵。
「冒昧的打听方子實在是有些不太合適，不過你既然是來找院長商討的，那麼這幾個方子的效用，你總能告訴我們一下吧。」
張老采取曲線救國的策略，先賣個好堵住蔣塵的嘴，然後再釜底抽薪的把後路撤掉，這一招用的實在是爐火純青，要是踫個愛面子的主兒，還真是讓人不能拒絕。
只不過蔣塵卻是個異類，這個家伙平常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但是無恥起來還真的沒有多少人比得上他。
是以蔣大少爺絲毫不顧慮張老的激將法，只是斜瞟著對方︰「您老貴姓？「
唔……這句話說的就有些囂張了，此刻蔣塵這個神情配合著這句話所產生的效果，實在是和面對一個同齡人說‘你他媽的誰啊‘有異曲同工之妙。
一旁的許溪婷聞言便看向蔣塵︰「你怎麼能這麼說話？「
「呃，不這麼說那該怎麼說？」
蔣塵擺了擺手，然後才轉移話題道︰「人家外面忙的熱火朝天，怎麼中醫院這麼安靜？你們不忙？」
唔，這個家伙其心可誅，這簡直就是**果的打臉啊。
當然，蔣塵並沒有惡意，只是下意識的轉移話題罷了，他來中醫院是和人商討事情的，可不是過來鬧事兒的。
「你太過分了！」
蔣塵的一句話讓那個穿著白大褂兒的小妞兒眼圈兒都紅了，其實到時不怪蔣塵，只是怪今天這個氛圍實在是太令人蛋疼，省領導來視察工作，只是走馬觀花的在中醫院溜了一圈兒，連十分鐘都沒到，在二院，中醫院便像是個後娘養的孩子，實在是令人失望。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自尊心，即便是工作清閑，福利待遇也不差，但是那種心理上的認同感卻完全沒有，令人心灰意冷。
蔣塵一句話刺痛了這幾日的痛點兒，他倒並不是有意，不過看著許溪婷委屈的模樣，還是有些頭疼。
「唔，對不起啊……我不是那個意思。」
想要蔣塵長篇大論的解釋那無異于是扯淡，這個對不起就已經是他道歉的最大誠意了，只不過眼前這個小妞兒好像並不理解，揉了揉眼楮，然後蹬了蔣塵一眼轉身離開。
「小伙子不厚道，連女孩子都欺負。「
老張笑眯眯的看著蔣塵，然後說道。
蔣塵無語，白了張老一眼，然後才道︰「這不都是讓您擠兌的麼？「
「你也別藏著掖著了，藏不住的，我們終歸是中醫院的老家伙，中醫院有什麼動作，院長也會和我們商量的，不如就現在，我們聊聊你那個方子？「
老張嬉皮笑臉，絲毫沒有個長輩的模樣兒。
一旁的劉老則是繼續坐在魚缸前，看著那兩條銀龍游曳著，好像對兩人的談話絲毫不關心。
「嗯，首先介紹一下，我是中醫院的張明理，這個是劉樹人，在中醫院工作了幾十年，勉強算是個專家……」
頓了頓，老爺子也頗為風趣的笑道︰「雖然現在的專家名頭不值錢，但是終歸還有點兒分量的。」
「哦，張老好，劉專家好。「
蔣塵笑了笑，然後向著兩個老家伙打了個招呼，順便揶揄了一下那個看起來脾氣並不算太好的劉老頭兒。
「滾蛋。「
劉樹人瞪了蔣塵一眼，然後罵道，只不過語氣之中，卻是充斥著一股戲虐。
蔣塵和老家伙們打交道來的比和同齡人還純屬，無它，有點兒能量有點兒分量的老頭子們心中多多少少都會有一種孤傲的感覺，一般人正兒八經的和他們打交道很難被他們所接受，反而像是這樣朋友間的戲虐，更容易拉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唔，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就是幾個養顏美容的方子，想來您老並不待見不吧？「
蔣塵笑了笑，然後搔了搔頭，一臉的不好意思。
像是這樣的老中醫，一輩子治病救人，認為中醫就是活命救人的善事，要是打著中醫的旗號去經商，很令人不齒，覺得那樣是玷污了自己的職業。
這也是蔣塵一開始不肯說的原因。
「哦。」
張老聞言卻是了解了，沉默了片刻，然後才向著蔣塵笑道︰「也不是什麼壞事兒嘛……醫生雖然以治病救人為天職，但是終歸是為大眾服務的，能讓大眾接受，也是對中醫名聲的提高。」
頓了頓，老爺子才嘆了口氣道︰「現在中醫的名聲，實在是糟糕，就連一些老人都不相信了，只有在最後實在是沒辦法的時候才來，但是收獲的卻只是失望。「
這就像是個死性循環，沒有提高中醫信譽度和名望的東西，它終歸有一天會變成西醫的附庸品。
蔣塵看著老爺子一臉落寞的表情，然後才笑了笑，不置可否。
不過在了解到蔣塵的那幾個方子只是美容養顏的效用之後，兩個老頭便沒有興趣再說話了，老張走到窗前，繼續看著窗外的風景，老劉還是坐在沙發上，看著面前的銀龍。
他們一生最輝煌的時候過去了，如今還未入土卻看著西醫沒落下來，實在是意興闌珊，但是偏生還找不到解決的辦法。
蔣塵告辭，兩個老頭兒都是擺了擺手，顯然蔣塵的存在，只是剛剛陪他們打發了一段兒無聊的光陰。
「哦，是這樣的。「
走到門前的蔣塵笑了笑，然後才轉過身來，看著兩個這個第一次見面卻讓他很有好感的老人，輕輕撓了撓頭。
「我師傅說過，他最大的願望是拯救中醫。「
頓了頓，蔣塵才擺了擺手，推門離開，只剩下那一句輕飄飄的話。
「而我最大的願望，便是滿足師傅的願望。「
很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但是卻讓人不難感受到其中所蘊含著的某種力量，仿佛無形之中突然撩動了一下心弦。
張老和劉老轉過頭來相視一望，眸子之中閃過一絲明亮，不過片刻，終究是沉寂下來。
拯救中醫……這個願望，實在是太大也太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