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村外的河邊。
王盛明在草叢里爬將起來,疑惑不解地抬頭望了望天上,感覺正是夜幕剛降臨時分,東方已經依稀出現了啟明星。揉了揉額頭,總感覺哪里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記不清為什麼自己會在草叢里睡著了。
「喂,二愣子,狗子,你們看著我干嘛?這是怎麼回事?還有我怎麼睡著了?」王盛明問道。
這會兒王萬金和王建站著俯視著王盛明,見王盛明問話,王萬金急忙答道︰「老大,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不知不覺睡著了。這會兒都已經很晚了,要不我們回去吧?」
王盛明斜看著王萬金,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突然雙手向上伸,一手抓著王萬金,一手抓著王建的衣領,將他們兩個人向下一拉,兩人措手不及地撲倒在草叢上。王盛明這才嘿嘿地站了起來,虛踢了王建一腳,然後拍了拍手上的灰塵︰「你們居然也不叫醒我,太不夠義氣了。」
「老大,我們也才剛剛醒來啊。」
看著天際,王盛明估模著應該還不算晚,思忖道︰「是得趕緊回家了。不然肯定要受老爹的責罰了。哎呀,糟糕,不知道娘親吃藥了沒,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見王建和王萬金坐在草叢里沒有要起來的意思,王盛明作勢要踢,王萬金突然舉起右手食指,然後眼神示意著王盛明看著河對岸︰「老大,你看對面,是王宏他們。你說奇怪不,為什麼他們也還沒回家呢?」
王盛明也感到疑惑不解,反正今天感覺哪里都不對,卻偏偏就是記不清到底哪里不對,心里當真是糾結到要死,卻又不知道糾結什麼。回過頭來對著王建道︰「王建,此事你怎麼看?」
王建接口道︰「老大,此事必有蹊蹺。」
王萬金屁顛屁顛地附和著︰「是是是,老大,此事必有天大的秘密。」
王盛明白了王萬金一眼︰「那你說,有什麼秘密?」
王萬金撓了撓頭,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硬著頭皮說道︰「因為此事必有蹊蹺。」
王盛明抬起手就想拍向王萬金的後腦勺,王萬金想必也是習慣了王盛明的招牌動作了,反手拉住王盛明的手,諂媚道︰「老大,好機會啊,他們好像都睡得香呢,咱們要不要做點什麼啊?」
王建也來了興趣︰「是啊是啊,平日里他們總是和我們作對,這會兒要好好捉弄他們一番才好。」
似乎看到了王宏他們落在自己手里的場景般,王萬金摩拳擦掌地扯著王建站了起來,興奮道︰「老大,那我們挖一些泥土,給他們打扮打扮吧。」
誰知道王盛明想都不想地就對著王萬金罵道︰「你找死是不是?怎麼盡出些嗖注意!」
估計是王盛明凌厲的眼神盯著王萬金覺得可怕,于是弱弱地道︰「老大,這可是天大的機會啊,錯過了就沒有了。」
王盛明心煩意亂極了。按理說自己應該發揚痞子精神的,將平日里的作風拿出來,然後狠狠地惡搞一番王宏他們這幾個死對頭。可偏偏今天就是極其不願意去作弄王宏他們,而且這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想法。實在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王盛明狠狠地往自己的大腿處拍了一下,煩躁道︰「算了,算他們走運。今天我不想整他們。」
王建和王萬金一幅看到怪物的眼神,充滿了不可思議,異口同聲道︰「老大。」
王盛明見王建和王萬金還不走,忍不住雙手在他們背後推了一把,催促道︰「走啦走啦。」
王建沮喪道︰「好吧,既然老大都開口了,那咱們就不去找他們霉頭了。」
于是三人就順著回村里的路走了回去。因為他們平日里也是游手好閑的料,這番在河邊晚歸卻是理所當然地沒有引起誰的注意。反而是村里有些不喜他們的村民,看到他們從村外回來,倒是希望這幾個惹事的主不要又是去做那什麼雞飛狗跳的勾當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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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桓致又做夢了。
夢里,大伙七個人一起撞鬼了,而且糊里糊涂地對王盛明的印象好像改變了些,之後他和弟弟來到一個滿是骨頭的陰暗地方,接著又誤打誤撞進了一處金碧輝煌的所在,然後,在那里又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事情,又是鬼、又是老神仙一樣的人物居然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甭提有多麼的玄乎其玄了。
難道說,是因為自己有時候會憧憬著有一天能成為一個為生民立命,為萬世開太平的大英雄,而且也歆羨著自己有一天能遇到一個跟黃石老人一樣的老神仙,然後一本,學那張良一樣運籌策帷帳之中,決勝于千里之外。心有所想,夜有所夢,然後這兩天就接二連三地發生了幾起光怪陸離的事情?
林桓致實在想不通。今晚更加奇怪了,自己和弟弟還有王宏、王博一起躺在河邊睡著了。不過話說回來,昨晚夢見了鬼之後,自己的胃口大了很多;今天夢見了撞鬼和一個須發似雪的老爺爺後,出奇地自己好似力氣也大了點。而且明明自己只穿著件薄衫,莫名其妙的卻是一身汗臭味。
想著想著,覺得實在傷腦筋,林桓致也就不想了,況且頭好像突然有點痛。在草叢上翻了個身,拍了拍王宏的臉︰「喂,阿宏,別睡了,你娘親應該喊你吃飯了。」
王宏一听吃飯了,擦了擦雙眼,一看天色,立馬跳將起來︰「啊?我們怎麼都睡著了?」
「我怎麼知道呢。我還做了個很奇怪的夢呢。」林桓致沒好氣地答道。
然後就是王博和林桓逸相繼醒來,這會兒還在發懵呢。許是露水重了,四人意興闌珊地拿起零落在河邊的釣魚工具,肩搭著肩地哼著小調小跑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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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王宏才一進屋,就被他娘給扯著耳朵進屋說教去了。林桓致吐了吐舌頭,慶幸這幾天老爹出去了,否則今晚估計也會被說教一番。
進屋後梁曉夏雙手叉腰板著個臉看著林桓致兄弟,一言不發。
林桓致眼疾手快,見勢不妙一個閃身就進了側屋,留下林桓逸可憐兮兮地準備應付著怎麼編排個說法。
不料,梁曉夏見‘首犯’見機得快,剩下個不要緊的‘從犯’,卻偏偏生不了氣,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寵溺地說道︰「又和哥哥去哪里玩啦?這麼晚了也不知道回來吃飯。」
林桓逸嘟嚷著︰「娘,放我下來。我餓了。」掙扎著腳撐到地板上,然後才道︰「我們和王宏在河邊睡著了。」
梁曉夏也沒要懲罰孩子的意思,見好就收︰「下次要注意時間知道不?這剛入夜,露水那麼重,等下生病了就不好了。好了,洗下手然後快去吃晚飯,你妹妹都等得不耐煩了。」
「娘,那你呢?」林桓逸粘著梁曉夏,撒嬌道。
「過幾天是中元節了,王四嬸先前托你爹給置辦了一些東西,現在娘給拿過去,所以你們不用等娘了。」梁曉夏說完就進屋打理一些用品去了,留下一連串匆忙的背影。
林桓逸乖巧地‘哦’了一聲,轉身進去里屋吃晚上了,順便叫了聲︰「哥,娘沒生氣了啦。你快出來吃飯啦。」
側屋傳來林桓致回應的聲音︰「誒!就來就來。你們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