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髏冥皇手上的‘冥皇指引’如點金棒一般的模樣,把柄處是劍柄,卻有著如同蛇一樣的圓滾的主體,然後在七寸的地方彎曲了起來,說不出的奇怪,但是卻是克制兵器之王的最佳武器。
三災老嫗張藍換成嘶啞的聲音,恍然道︰「原來如此,老身就覺得奇怪,你明明在趙構南渡之後就被賜死了,卻活的好好的,果然是有貓膩。嘿嘿,你倒是舍得獻寶給金熙宗然後保住小命。那麼,你進入太一境界就可以理解了,得到冥皇指引的功法要是還不能進入太一境,那你就是豬了。」
張藍說話歸說話,卻不敢真的近身去,謹慎地游走著,看戲一樣地看著報痴大師用那渾厚的禪家武功去和骷髏冥皇斗著。
其實,報痴大師是想先搭救林桓逸的,但是卻被骷髏冥皇給纏住了,根本就月兌不了身︰「阿彌陀佛。張施主既然得了神兵和神功,老衲也只能獻丑了。喝!法本法無法,無法法亦法。今付無法時,法法何曾法?」
骷髏冥皇絲毫不理會張藍,在他看來,張藍也不過是跳梁小丑罷了,這番張藍困住林桓逸,卻是遂了自己的意思了,當真是算無遺策。想到得意處,諷刺道︰「老禿驢,你那寶生如來相听說很耗內息的,還是少用為妙吧!哎呀,就別來獻丑了,你丟不起那人!」
這麼輕佻的話語從骷髏冥皇嘴里說了出來,如何不讓人刮目?只是報痴大師畢竟是得道高僧,又是天底下高手中的高手,哪里會受擾?
報痴大師搖了搖頭,手底的動作卻不慢,也是笑了︰「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老衲既然說要獻丑,那就必須獻一回丑不可。」
骷髏冥皇生性狡詐,對危機的察覺也是敏銳得很,雖然同樣的太一境,老和尚始終要穩扎穩打了許多,一想到這里,骷髏冥皇加快了攻勢,一時之間也分不出個高下來。
只是報痴大師說過,要拿下骷髏冥皇,卻由不得讓人猜測了。
林桓逸听到報痴大師喊骷髏冥皇‘張施主’的時候,聯系秦老鬼留下的東西,就知道了這骷髏冥皇其實就是汴梁故都哪一位了。
張藍‘咦’了一聲,看著林桓逸那麼的悠閑,這會兒在三災傀儡的包圍下居然直接忽略掉自己的處境了,于是惡狠狠地盯著林桓逸︰「小子,你怎麼一點都不擔心你自己?」
林桓逸笑得很傻,或者說,高深莫測,然後很神秘地‘噓’了一下,食指豎在嘴唇邊上說道︰「我很害怕,我超級害怕!」
嘴上說著,林桓逸的‘星宮弈棋’步法卻是施展了出來。
不明就里,張藍嘶啞的聲音難听地叫道︰「你找死!」
就在此時,兩股強大的氣息毫無聲息地驟然壓了過來,然後分兵兩路,一股毫無征兆地流星墜落般的速度向著骷髏冥皇疾射而去,另外一股氣息則是朝著林桓逸的方位掠了過來。
張藍和骷髏冥皇同時失色道︰「太一!!」
沒來得及其他的反應,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就連張藍和骷髏冥皇這等高手都事先沒有察覺出異常來。
骷髏冥皇就要閃身,躲過那偷襲之人,不過報痴大師的‘獻丑’也開始了︰「喝!寶生如來相!」
骷髏冥皇駭然不已︰「這,這,這,老禿驢,你居然能幻化出兩尊如來相?啊!卑鄙!」話語還沒完,骷髏冥皇就被前後夾擊了個措手不及,一口鮮血涌上了喉嚨,但是卻被他給硬生生地壓了下去!
危險,來人極度地危險。骷髏冥皇根本就不敢轉身過去,而是在尋找那絕境處的一線出口。
從未有過的危機,一瞬間骷髏冥皇的心思就轉了無數遍,卻發現根本就沒法躲開來人的再一次轟殺,于是只能把心一橫︰「本皇只好如此了!」
億分之一刻鐘的時間,骷髏冥皇完全地放開了全身的防御,報痴大師的兩尊寶生如來相那渾厚的金剛之力直接透過了骷髏冥皇的身體,余勢不減地繼續往前摧枯拉朽。
如此一來,那偷襲之人的身形受阻,一指按住骷髏冥皇的後心,卻遭池魚之殃地受了兩尊寶生如來相的撞擊,直直地被撞擊出了幾步遠。
這一切就發生就一瞬間而已,來人哪里料到骷髏冥皇居然對待自己也如此狠心?
沒錯,就是狠心,面對兩個絕頂高手的絕招,骷髏冥皇居然放開了防備?骷髏冥皇現在全身都滲出了血來,七孔更是流血不止,要不是因為他功力深厚,這時候就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但是此刻的骷髏冥皇又如何好受了?堂堂太一境的高手,此刻卻如同死狗一樣地趴在了地上,一動不動起來。傳了出去,又有誰相信呢?
花開兩枝,各表一頭。
張藍這邊卻從容多了,來人的目標只是林桓逸,所以一加入戰局就直接地拿三災傀儡開刀了,一把尺狀的沒有劍鋒和劍墩的類軟劍刷刷刷地震開了天災和人災兩個傀儡,加上林桓逸先前就有了準備,來人拉住林桓逸的右手,提氣縱身︰「走!」
卻是沒有要和張藍交手的意思。這會兒張藍才感應出來人的武功頂多就和自己持平,遠遠沒有另外一人那麼厲害。
看著那邊的膠著,張藍仗著自己一身的毒功還有三災傀儡,毫不猶豫地把握住了機會,要一舉制住林桓逸還有莫名的來人。
來人感受到逼近的危險,帶著林桓逸卻是朝著報痴大師的方向而去,只是張藍哪里給他機會了,風馳電掣地使出了九幽勾魂魔尸功,瞬間爆發,加上三災傀儡,將林桓逸和救走林桓逸的那人一起卷入包圍之中。
林桓逸哪里受得了這般沖擊,翻了一下白眼,緩不過氣來,驀然臉色潮紅不已,鮮血就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護住林桓逸的那人更加的不好受,悶哼了一聲,接下了張藍攻勢的九成九,有那麼一半來不及卸掉,生生受了。
一著不慎,全盤皆輸。何況高手間的勝負甚至生死往往只在一息之間?
眼見滅頂之災就要降臨,那邊戰局剛好平息,另外一人何其地強勢,剛被報痴大師的寶生如來相誤傷,但也給骷髏冥皇補上了一指,然後身體借勢攜帶著還沒來得及化去的寶生如來相的威力,直接向張藍和三災傀儡掩殺過去︰「捺!」
如果天地是紙張,那麼來人的這一招卻是在紙上寫下最為基礎的筆畫‘捺’!以指為狼毫,劃出簡簡單單的一筆,逆下轉上,稍頓後轉鋒向右下。
張藍卻不是魯莽之人,見到來人如此凌厲的指法,心驚膽跳之余卻是喝彩道︰「以字入武,高,實在是高!這一畫,捺,以子按其頭曰捺,自上而按下也!看來你對棋道和書法的研究已經透徹到了一種無與倫比的境界了!既然如此,老身告退了!」
說是告退,其實張藍根本就沒有任何退路!因為此刻,有兩大太一境界的宗師級別的人物在,還有一個正在緩過勁的真一境界的絕頂高手,如此陣勢,天下之大,盡皆可去了。
張藍當然知道這局勢對自己不利。所幸自己已經得到了秘圖,而且此戰還有很多的感悟,收獲也是極大的。
令人不解地,張藍向著那太一境的來人以卵擊石般迎了上去,卻是抽調走了地災傀儡,急速退了出去。
只要有點眼力的人都會疑惑著,張藍為何放棄了用傀儡護著自己逃生的想法,反而是給傀儡爭取退出的時間呢?
枯瘦的雙手伸了出來,張藍手上頓時死氣澎湃,就接著來人那無與倫比卻又簡簡單單的另外一指,依舊是一劃,捺!
彷如空氣都被切開了,張藍的身形如同斷線的紙鳶在空中拋飛了起來,頓時萎靡不已,但是嘴角卻是揚了起來,仿似敗的人並不是她一樣。
來人哪里給她喘息的機會?指法再次演化,說不出的凌厲,連環追擊。
趁她病,要她命!
林桓逸站在地上,扶著樹干,用手抹去嘴角的那絲血跡,正要看張藍是如何死的,卻是眼珠都快掉了出來地驚呼起來︰「哥!芝芝妹妹!」
抬眼望去,地災傀儡制住的不正是林桓致和王芝芝麼?
作者說背景鋪得太大,整個南宋的重要人物都卷了進來了。且看主角如何在夾縫中生存下去,待到筵席散了之後,一切,都將從來開始,由平凡一步步走向該走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