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議會議長,魔殿的第二號人物,曾幾何時,有過這般慘痛的教訓?雖然被封印了修為,但六名騰躍六重天的天王級高手打一個只有騰躍一重天巔峰的武者,卻落得如此下場,他怎麼也想不通為何會敗得這麼慘?黑暗議長臉色慘白,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看著光罩外依然生龍活虎的斬風,左掌右斧,打的光罩一陣陣「砰啪」亂響,心中竟不由升起一股無力感。
「啪啪……!」
一陣清脆的拍掌聲響起,玉妃嬌柔嫵媚的聲音頓時沖淡了剛剛血腥的刺激,在這個時候,恐怕也只有這個漠視人間生死,卻又迷死人不要命的妖精才能笑得出來了。
「咯……咯……!小弟弟,真沒看出來,你還有這份心機呢!先是預設埋伏,示敵以弱,斬殺能夠近身纏戰的兩名黑暗武者祭祀,剪除最大隱患;再次示弱,讓他們以為你已盡全力,卻在突然間爆發,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以武者之長攻神通者之短!全力以赴,底牌盡出,看不出你小小年紀,寶物倒是不少呢!」玉妃說著,抬手掠了掠鬢間的發絲,瞟了瞟斬風,似乎是拋了一個媚眼。若是別人這麼做,定是有些大煞風景,但她做的卻是如此的自然,讓人絲毫不覺做作。
「唉,以武者的攻擊速度與強度,近距離搏殺,同階之中,神通者的機會可謂很小,何況你還有諸多寶物,他們死的也實在是不冤!」玉妃幽幽一聲長嘆,螓首微抬,水汪汪的一雙大眼望向石室頂端,渀佛透過了這無盡的深淵。
「風弟弟,你能否回答姐姐一句話?能便說能!不能就不必回答!」
「前……,請說!」
斬風早在她拍掌之際就已止住攻擊,議長的「黑暗守護」顯然不是一時半會所能攻破的,而且,現在只剩下他一人,又失去了權杖,他也沒有了多少懼意。倒是玉妃兒的問話,讓他心里泛起了滔天巨浪,差點口誤,喊出前輩兩字,黑暗議長他們先前的遭遇,可是記得很清楚,這個女人的逆鱗,他可不敢觸動。
「莫非,她看出了石斧本體?自己如今修為日深,進入騰躍境界後,就是當年的通天復生,在自己不顯出石斧本體時也不可能發現。不過以她的修為見識,多半是看到了巨斧虛影的威力後猜測之言。」
斬風腦海間電轉,玉妃卻已輕輕的開口道︰「不知,小弟弟,你是否能夠帶姐姐走出這圍困了我上千年的牢籠?」她的聲音很低,很輕,似乎還帶著絲絲顫音,雖是竭力的隱藏,但斬風卻清晰的捕捉到了那一絲充滿了希冀,卻又怕陡然間絕望的復雜。他不知該怎樣回答,雖然只是能或不能之間的選擇,卻讓他比大戰一場來的還要辛苦,這個視生命如草芥的女人,漠視人間生死,喜怒無常。雖然不知道她當年因為什麼原因,被什麼人給禁錮在這里,但就斬風印象里能夠制服這女人的人,恐怕只有在偽神大戰時驚鴻一瞥的鴻鈞和祖龍、祖鳳三人。開玩笑,不顯真身,只以兩只手掌就橫掃三名次祖四重天的絕世強者,就是號稱無限接近至祖的莊周面對上,只怕也是五五之數。這是一個無法掌控的定時炸彈,不,應該說是比或者氫彈還要厲害許多,萬一帶出去,以她的性格,那說不定就要血流成河,天下大亂。斬風從不認為自己是正直的俠義之士,但他也只殺該殺之人,只做該做之事。不帶她走的後果,幾乎不用想也能知道。一時之間,各種念頭紛紛涌至,不覺間,斬風額頭已是大汗淋灕。
良久之後,玉妃看著猶自緊皺眉頭的斬風,嬌面上漸漸遍布寒霜,水汪汪的大眼中,殺意透視而出,如同神兵臨空,實質一般穿透虛空,「噗」的一聲擊在議長的黑色光罩上,伴隨著議長臨死前的淒厲長吼聲,斬風打了個冷戰,回過神來。
「你既然有了選擇,那就讓他作為你的第一個祭品吧!從今日起,除了薇兒之外,我會每天殺一人,最後再將你與盤古斧剝離!」玉妃的聲音恢復了以往的甜膩,面上也再次掛滿了笑容,以這種態說出這番話,別有一股詭秘陰森的意味。
「盤古斧?姑娘說它叫盤古斧?」斬風終于听到有人喊出石斧的名字了,以前他跟通天打探時,對方總是為莫如深,這次被玉妃喊出,不禁讓他喜出望外。
「知道又怎樣?你雖是將它煉化了,但我要將它生生剝離也不過是多費一些功夫罷了。」
「剝離?哈哈,這在以前或許可以,但自從我將它的神紋與我體內經脈一起神化後,別人得到它就如同廢物一樣!」斬風已經豁出去了,如果舀不出足夠重的砝碼,自己與辰昭等人在冷雙兒未醒來之前,只怕真的會無一活命,至于聖殿六人,在對方能夠堅守住諾言這一點上,斬風已經把他們從敵人的行列中剔除。說話間,他的體內神光大放,上半身神化的經脈和四把石兵上的神紋,所組成的殘缺的天脈陣圖現于體外,就渀佛一片星光燦爛的天宇,耀眼生輝。那些神化過的主經脈里面,就如同有一個個小世界,氤氳流轉,運行不息。
「小弟弟,你這是在威脅我麼?」玉妃在斬風收回天脈陣圖後,目光盈盈欲滴,以她的目光又怎會看不出斬風所言不虛?身形一閃間,已來到了他的身前,高聳雄偉的距離斬風的胸膛不足三寸,杏口微張,吐氣如蘭,一股如蘭似麝的幽幽香氣直往斬風鼻子里鑽。尤其是那天鵝一般的玉頸和胸前白花花的一片,晃得他眼前一花。即便是親眼看到了她的強勢暴虐,也無法減低她身上那股讓人無法抵抗的誘惑,有些女人一個眼神就能讓男人瘋狂,一個微小的動作就能讓無數人為之痴迷,她,無疑就是這種女人。
「不敢,我只是不想失去這些朋友!」斬風看著面前這個絕色尤物,腦海間有些眩暈的感覺,近距離的注視讓他更加深切的體會出妖精兩字的含義,不自覺間已有些血氣上涌,雖是可自行控制,卻怎麼也興不起這個念頭!臉色紅的像塊大紅布。
「那如果姐姐答應你不傷害他們呢?你要怎樣感激姐姐?」玉妃似嗔似怒,吃吃一笑,玉手輕掩住紅艷艷的小嘴,以無限誘惑的眼神瞟了他一眼。
斬風只覺腦海間的一根弦似乎「啪」的一聲斷了,若非無量石尺自行運轉,讓他腦間一清,緊閉上眼楮,光是這份魅惑之力已不是目前的他所能抗拒。好一會,他才睜開雙目,眸子中多了一抹澄澈。
「我想和姑娘單獨談談!」
「除了姑娘就是你,難道就不能換個稱呼麼?這樣吧,你喊我一聲妃兒姐姐吧!我就答應和你談。」玉妃流露出一股小兒女的嬌羞之態,嬌俏的玉面上升起兩抹紅暈,這難得一現的態更加的惹人憐愛,不管她是出于有心還是無意,斬風剛剛穩定的心神又開始了劇烈的斗爭。
自從他在偽神大戰的前前後後,看到那些高高在上的次祖們也並非無情無欲,並在前不久,與冷雙兒敞開心扉一談往事之後,便徹底的將自己的情感解放了出來,不再像以前那樣刻意的去約束,更不會再去斬掉自己心中的一些羈絆,讓自己完全的像一個凡人一般,該喜則喜,當哭則哭,這讓他感覺到自己完完全全的是一個人,而不是一個在賴布衣等人的安排之下,只知道肩負責任,拼命修煉的棋子和工具。這種感覺讓他知道生的可貴,死的可怖,知道生活是如此美好,友情與愛情是如此的可貴。不是推卸,而是一種重新認識,找回自我。斬風知道這才是原來的自己,該負的責任,不會去逃避,該愛的人就要全心全意去愛。「情」之一字,真的是羈絆麼?或許對有些人是,但從另一方面來說,何嘗不是一種無與倫比的前進動力?為了心愛的人,為了交心的朋友們活的更好,還有什麼動力會比這個「情」字來的更加洶涌?
深深吸了口氣,舌尖的刺痛讓他稍微平復了一下上涌的血氣,看著面前這張近在咫尺,精致到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臉龐,長長地睫毛像是兩把小扇子,一眨一眨,那種期盼的眼神竟令他的心,不由自主的軟化下來。
斬風強忍住把對方狠狠的擁入懷里的沖動,心底也學著寂寞哥爆了一句粗口︰「叉叉的,還讓不讓人活命了,真是個妖精!」
「怎麼?叫聲姐姐這麼為難麼?」玉妃輕輕咬住下唇,露出一口扁貝似地小牙,眼神漸漸變得幽怨起來,那種猶如深閨小婦人驟見情郎的幽怨眼神,其殺傷力更加的驚人。
斬風趕緊垂下目光,他生怕自己再看一眼就會做出某種失去理智的舉動。其實修者之間並不太注重年齡,所謂的「修海無涯,達者為先」,年齡在他們來說,只不過是一種符號而已。
「好吧,我叫,妃兒姐姐!你不要再玩了!這種折磨不是所有男人都承受得住的!」斬風苦笑道。
玉妃一愣,繼而「咯咯」一陣嬌笑,直笑的花枝亂顫,捧月復不已,而她彎腰之際,高聳的前胸恰好送到了斬風低垂的眼前。從那將胸衣高高撐起的峰巒間向內望去,只見一道雪白如玉的縱深溝壑,深不見底,兩個巨大的渾圓像是受驚的大白兔隨著她的嬌笑聲上下起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