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似乎……是一張人皮!?」良久之後,有巨頭率先清醒過來,在自己身上連掐帶捏,身上的感覺告訴他,這不是在做夢。憶起方才的一切,突然有人以顫抖的聲音,吞吞吐吐的道。
「人皮?一張人皮?」所有人都感到牙花子發癢,從頭頂腳底一起往里灌涼氣。方才那一幕委實太過恐怖,令許多大能至今都沒能從那道陰影中走出,如果那真是一張人皮的話,眾人在心底打了一個寒顫,迫使自己不再想下去,每個人都把嘴閉得緊緊的,渀佛將要談論的是一個絕對禁忌的話題,稍一不慎,便會引來殺身大禍一般。
「歲月輪轉回荒古!」有人低聲自語,說出了當年「不老仙山」內老道所唱的歌謠,這句話似乎有一種魔力一般,瞬間讓各大巨頭面色一僵,表情都變得極不自然起來。
「它開啟了一扇亂世的大門,天地靈氣濃郁了數倍,難道說眼前的大世真的是一個大輪回?要翻轉回荒古時期那段被遺忘的輝煌歲月?」
「此事不要多談!」戰燎原回身呵斥了一聲自家說話的大能,面色陰沉,目光不自覺的望了望那件東西沖向域外的方向,竟然帶著深深的忌諱。
「唉,可惜了,那黑玉石階和黑玉石台雖然咱們無法確定其品階,但肯定是絕世無雙的道寶!」太初巨頭搖了搖頭,岔開話題。
「祖爺爺,斬風……他……他……!」明珠大眼中孕滿了淚水,終究沒有勇氣說出隕落那兩個字。
「唉,證道路上多尸骨,再驚艷的人也不敢說能笑到最後!」澹台浩然像是更加蒼老了,憐惜的拍了拍她的小手,卷起三人,身形一晃而逝。
「哼,便宜了這個老家伙,不過那小子的死對誅邪城不可謂不是一個極大的打擊!」風天妙幾人的修為盡復,傷勢早就完全痊愈了,看著澹台浩然消失的方向冷哼了一聲道。
「受了那件東西的一擊,就是聖者來了恐怕都承受不住,這小子倒也死了個痛快,真恨不能把他挫骨揚灰!」太虛巨頭咬牙切齒的道,斬風雖然已經隕落,但是強加在他們三人身上的恥辱卻已經無法洗雪,這令他們感到很是遺憾。
洞虛聖地等幾大勢力的巨頭看著自畫自說的三人,面上都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斬風在黑玉石階上獨對三大巨頭的那場驚世大戰,給所有人的心底,都留下了一個永不可磨滅的烙印,以自己和敵人的血章示出那股永不服輸,永不屈服的意志。唯戰而已,死尚且不懼,又何懼一個「戰」字?
「諸位,告辭……!」洞虛,天淵,太初等各大勢力對三人的言語不置可否,抱拳告別後,紛紛祭出陣台,回轉自家門派去了。
風天妙三人也深知此行非但沒撈到半點好不說,還搭進了數名大能的xing命,更讓斬風把自己等人的一生英明盡毀,連帶著背後的門派也聲譽掃地,心里更是把斬風給罵了個狗血淋頭,不約而同的都把怨氣傾向了誅邪城。三人在原地密謀良久,才各自散去。
浩大無邊的宇宙星空,充滿了未知,從來都沒有人能夠遨游整個星空,即便是大成聖者都對這片浩瀚無垠的宇宙空間充滿了畏懼感。
天域之外的未知處,三十三層黑玉石階連著一座高百丈,有十幾丈大小的黑玉石台,靜靜的懸浮在空中,完美的融入到了這片黑暗的空間之中,若非石台上那張被稱為「人皮」的恐怖物事,不時的散發出一陣微弱的光芒,任是有修者從附近經過,都不一定能夠發現它們的存在。
「人皮」靜靜的懸浮在黑玉石台上一個黑衣黑發的青年身前,大道神韻在其上面緩緩流淌,映的它表面上像是水波一樣輕微的蕩漾,遠遠看去,就像一條人影矗立在那里,恆古不變。
不知過了多久,「人皮」始終不曾動過,而黑玉石台上毫無聲息的斬風卻在突然間睜開了雙目,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一人多高,有著清晰五官面目的人皮,待看清了眼前的東西時,斬風只感到腦海中「轟」的一聲巨響,竟然短暫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這竟然真的是一張完整的人皮,神華內蘊,沒有半點波動,完全不像剛出世時那般恐怖絕倫,但既便是如此,斬風也感到渾身欲裂,神魂都開始搖曳不定,若非小玉棺和大道天劍的雙重守護,恐怕就是站在這張人皮的面前,都足以被它身上那股天生的威壓所抹殺。
斬風腦子有些不夠用的了,好一會,才回想起自己沖上三十三層台階時的遭遇,不正是一不小心撞到了這塊人皮上,結果被直接轟出去了麼?當時,他只感到胸前一痛,緊接著就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難道我這是被這東西給挾持了?這是在哪里?」斬風向四下望去,黑咕隆咚的一片,盡是冰冷陰暗的宇宙空間。
「我怎麼會來到了天外?」斬風驚得當場就站了起來,渾然忘了眼前的人皮,這也多虧了他當時被震暈過去,不然的話,若是看到後來這張人皮的恐怖地步,只怕他現在早已老老實實的呆在原地不敢動彈了。
他試著邁向第三十二層石階,上面此時竟已經沒有了半點吸力和壓力,可以如常人踱步一般輕巧。
「這是怎麼回事?前後差距怎麼會這麼巨大?」斬風立在原地靜靜思考,想了好久也沒理出個頭緒,眼楮一轉,響起風天妙他們當時對這石階和石台的垂涎,他雖然更看不出這兩樣東西的品級,但卻也知道,這絕對是兩件不可多得的道寶。當下試著以神念來操控,黑玉石階竟然沒有半點像當時那般劇烈的反應,體型迅速的縮小著,片刻之後,已縮小到如手掌一般,被他擎在手里,有了前車之鑒,黑玉石台也眨眼間被他縮小了無數倍,斬風毫不客氣的將兩樣東西收進了體內空間,此時他才注意到那張人皮,熒光四射的表面上勾勾畫畫,如此近距離的觀望,竟似是兩幅刻圖一般,只是十分的模糊,任憑他睜開了天目,也只能隱隱的看到其中一幅,似乎是一階一階的石階。
「是它!?」斬風不由得驚呼,這些石階不就是被收起來的黑玉石階麼?只是數量更多,畫中的石階,數之不盡,通向一個虛無縹緲處,即便是他將天目都瞪得發酸,也無法看清,那畫中的盡頭究竟是一個什麼所在。另一幅圖更是直接,只能讓他模糊的看出一個輪廓。
「這是怎麼回事?是誰在上面刻了兩幅圖?」這張恐怖詭異到極點的人皮,即使收斂了自身的威勢,這片天地也渀佛容不下它一般,到底該有多麼強大?那能夠在上面刻圖之人又該恐怖到何等地步?斬風無法想象出一個結果,只是從內心深處,暗暗的做了一個比較,當年灰色瓦罐給他的感覺似乎都沒有這般令人驚懼,望一眼都有股要形神崩散的感覺,似乎……似乎只有火雲峽谷內,第十層火獄內的那道終極火焰和那具無名尸體可與之相提並論。
剛想到這,斬風渾身上下便出了一身冷汗,嘴唇發干,嗓子發癢,一個大膽的猜測隱約浮上心頭。
斬風立在虛無縹緲的宇宙空間,思慮良久,最終還是放棄了將這張絕對堪稱無價之寶的人皮收入體內的想法。這上面所蘊含的大道神鏈和道痕實在是強大恐怖到讓他無語的境地,這位前世的主人所遺留下來的氣息,一絲一縷都讓他心驚膽寒的到極點,相距幾丈遠,沒有波動的情況下,都令他汗毛直豎,有股要魂飛魄散的感覺,這要是收進體內空間,他能肯定,以自己目前的修為來說,只會在轟然爆響聲中,炸成飛灰。最後,他咬了咬牙,毅然轉身,憑著直覺,向神界方向飛馳而去。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張人皮竟然如影隨形般的跟著他,飄飄蕩蕩,一步一趨,任他展盡了「疾」字訣,也無法甩開其半步,始終相距幾丈的距離。
「我kao……!」斬風不由爆了一句粗口,身形嘎然而止,任誰身後總是跟著這麼一個隨時都能抹殺自己的東西,也得心底冒涼氣。
「還真以為我收不了你?」斬風暗自發狠,咬了咬牙,突然將體內世界的小玉棺給弄了出來,由于心情太過緊張,竟沒有發覺這次小玉棺對于他的神念操控竟沒有半絲抵觸。
「轟……!」斬風費勁全身力氣,將棺蓋掀開一條尺余大小的縫隙,迎著那張人皮,摟頭就罩了過去,令他沒想到的是,人皮沒有一點躲閃的意思,老老實實的被他罩在里面,「砰!」斬風將棺蓋重新合上,額間卻已累的大汗淋灕。小心翼翼的將小玉棺再次收進體內世界中,神力內視了數遍,直到確實沒有一絲異象發生,心里懸著的大石才算放了下來,不過對于剛才自己的沖動不由得又興起一絲悔意,不知小玉棺能否徹底壓制得住這張人皮,萬一有個閃失,自己可真就死無葬身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