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隨著步輦一直向前,不多時,步輦停了下來。舒殢獍她藏到女子的衣擺下,隨著四人走進了一座正殿。
純黑色的玄玉打造而成的宮殿,莊嚴而又神秘。
她們被擋在了殿前,隔著一道黑玄門,她能清楚地听到里面的稟告聲,竟是那個大胡子男︰「殿下,人已經侯在了門外,是否要她們現在進來?」
「……」
她並沒有听到那個殿下的聲音。
或許他是點了頭的。
隨之,四個女子連同卿九被召喚了進去,站成一列,低著頭。
不知是害怕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竟是渾身在顫抖。
卿九慢慢爬出女子的衣擺,探出了小腦袋,她倒要看看這到底是哪門子殿下?
只是等她探出頭,看向殿上的人時,整個人都驚住了。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來形容,她想這應該是她見過最奪人眼球的男子了,即使她根本都看不到他的臉。
男子懶散地斜躺在軟榻上,身上披著一件月牙白的寬大衣袍,一手撐著頭,臉上覆了一張月牙形的面具,遮住了大半的面容,只露出一雙眼和形狀優美的薄唇。綢緞般的墨發落在半敞開的錦袍旁,有幾縷從臉龐拂過,掠過鎖骨,整個人美的像是一幅畫。另一只手漫不經心地拂過身旁臥著的一只雪白的狐狸,兩人神情皆是慵懶的不可思議。
他原本是垂著頭的,似乎感覺到什麼,突然就抬起頭,直直看了過來。
純粹雪藍色的冰眸,剎那間像是一根羽毛撥動了卿九的心弦,她覺得自己呼吸都緊了。
男子的臉白得幾近透明,越發襯得那雙藍眸清澈,可他眼底的冷意又太過無情,冷得讓人忍不住發寒。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卿九覺得他似乎是在看向自己的方向。
忍不住立刻把小腦袋向里縮了縮。
男子似乎看夠了,收回了視線,緩緩站起身,竟是朝著四名女子走了過去。
卿九听著那腳步聲,哭著一張蛇臉。
不會真的發現了吧?
男子先是停在了離卿九最遠的那個女子面前,修長的手指挑起女子的下頜,微微湊近,俊挺的鼻子掠過女子驚恐不安的眸,藍眸一眯,擺了擺手,立刻有人上前來把女子拉到了一旁。
女子掙扎了一下,卻是不敢出聲。
只是渾身顫抖的幾乎要倒下去。
隨即是另一個女子,再一個……
最後,男子停在了最後一個女子的面前,女子低垂著頭,雙手死死地絞著自己的衣服。
卿九被她這顫得實在忍不住偷偷探出了小尖腦袋,就看到男子正抬著女子的下巴,冰藍色的眸斜斜掃過她的臉,嗅了嗅,才略微滿意了些,修長的手指一勾,挑開了女子的面紗。
似乎滿意了,眸子里終于有了絲溫度。
手指輕飄飄的一抬,立刻有人把這個女子拉到了另一邊。
卿九松了一口氣,想著自己要不要趁機溜走,只是,女子剛被帶著轉身,她感覺周圍有一陣涼風襲過,下一刻,蛇身就落入一只冰涼的掌心內。
冰冷的像是死人一般的手讓她打了個激靈。
回頭,就對上了男子幽冷的藍眸。
她縮了縮小腦袋,怎麼覺得自己這次凶多吉少了呢?
「啊,是蛇!」
大胡子男訝異地喊了一聲。
男子回頭,眯著眼看他。
大胡子男立刻垂下了頭,說話有些吞吞吐吐的,「稟告殿下,這蛇……這蛇是屬下抓來要……要吃的。」
「哦?是嗎?」男子眉峰一抬,讓人覺得有生寒之氣從後脊背躥了起來。
聲音也是清泠無情的,讓人都懷疑他到底是不是活人。
卿九掙了掙,男子握得更緊了。
慢慢走回了軟榻上,隨手把卿九放在了一邊。她一喜,剛想游走,卻發現自己不知為何根本動不了了,心里這次終于涌上了一股恐慌,她甚至根本沒看到他是怎麼動手的?
難道,自己真的被帶到了地獄?
可那大胡子男明顯是人,她稍微寬了心,偷偷瞧向了男子。
這人到底什麼來頭?
只是還沒等她想清楚,突然被一道女子淒厲的聲音驚得蹙然回頭,就看到不遠處,那被她藏身的女子正被兩個人壓著,竟是直接割開了腕部,在向一個精致的瓶子里滴血,一滴滴的血從她身體里流出,她疼得忍不住叫出了聲。
男子皺了皺眉,再次懶洋洋地躺在那里。
手指撫過白狐的絨毛,眼都沒抬︰「真是聒噪。」
他這四個字一落,只看到其中一個人刷的一聲拔出了一把匕首,動作麻利捏住女子的下顎,一掰,直接手起刀落,女子的舌頭竟是被齊根割下。
卿九反應過來之前,依然是來不及。
她難以置信地瞪著眼,不相信這看起來恍若謫仙般的男子竟是……如斯殘忍。
只是這場災難遠遠沒有結束,另外三個沒被滴血的女子也被另外三個人捏住了下顎,割斷了舌頭。
卿九覺得自己呼吸都停滯了,整個大殿里,死寂一片。
大胡子男和他身後的書生男似乎早見慣了這種場面,臉上並沒有任何的表情,卿九看著那些女子淒楚的張著嘴,滿嘴是血的模樣,一股異樣的憤怒從胸口中溢出。
她赤紅色的蛇眸幽幽轉動,屏住了呼吸,死死盯著那四個女子。
誰也沒有發現她蛇臉眉心處紅光微微一晃,她再動了動身體,竟然是用念力沖開了男子的點穴。
蛇尾一擺,一口咬在了男子的手腕上。
「殿下!」
大胡子男驚呼一聲,快速上前,剛想抓住卿九直接扭斷脖頸,卻看到男子藍眸微微一抬,他不甘不願地退後一步,狠狠瞪了卿九一眼,握緊了拳頭,「咯吱」作響。
嘴下的肌膚太過冰涼,甚至有些冰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