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雪兒一邊給他削梨,一邊說道︰「我當然記得清楚,要不是辰哥的話,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里呢?」
季辰道︰「時間過得真快,我記得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你的膽子大得嚇人,竟然跟比你高一個腦袋的男孩子打架,不過我就是喜歡你這一點。雪兒,以後我要是不在的話,你自己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我把我名下三分之二的財產留給你了,還有三分之一的財產被我折成現金捐給了慈善機構……」
「不,辰哥,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我只要你好好的。」楊雪兒扔下手里削了一半的梨子,趴在他的身邊,鼻子泛酸,她想哭,可是她知道,他一點都不喜歡女人哭,他說,沒事總哭哭啼啼的女人沒資格跟在她的身邊,十年了,不管遇到多大的挫折,她從來都沒有流過一滴眼淚,她那麼努力,只是為了能夠站在他的身邊,只是為了能夠吸引他的目光。
她想忍住,可是淚水依舊滾落下來,她沒有用,她忍不住心里的悲傷。
看著她的雙肩微微顫抖,季辰不由得笑了一聲,伸手輕輕地撫上她的柔軟的發絲,說道︰「雪兒,你哭了?我可是很久沒看到你哭過了,記得上一次,還是我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將滿身是血和泥的孩子帶回家,你那麼倔強地瞪著我,可是後來還是窩在我的懷里哭了很久。」
楊雪兒擦了擦眼淚,努力地擠出一絲笑容,尷尬地笑了一聲,說道︰「你都記得?」
「我又不是老頭子,怎麼會不記得呢?」季辰笑著說道,那些回憶已經很遙遠了,可是他沒有忘記,這個女孩兒一直守在他的身邊,十年的時間,她把自己最美好的時光都留給了他,可是他卻不能陪著她一起到老,這樣,會不會太殘忍了一些?
因為化療手術,他的身體越來越虛弱,頭發也大把大把地月兌落,有時候他覺得死亡竟離他這麼的接近,仿佛只要一步,他就能與這個世界訣別,與自己心愛的女孩兒訣別。
「記得就好,那你一輩子都不許忘記。」楊雪兒笑著說道,像是撒嬌一樣,雖然她極少在他的面前撒嬌。她繼續削那個剩下一半的梨子,可是鼻息卻一直帶著酸楚,她想嚎啕大哭,卻不敢,不願意讓他看到,更不願意讓他知道。
「咳咳咳……」季辰突然一陣劇烈的咳嗽,楊雪兒一驚,臉色頓時蒼白,連忙伸手去來回撫著他的胸口,柔聲問道︰「好些了嗎?」
「剛才是不是嚇到你了?」季辰用手帕擦掉嘴角的那一絲血跡,他不想讓她為自己擔心,她還那麼的年輕,還會有屬于自己的幸福,還會遇上一個愛她的男人。
楊雪兒鼻子一酸,眼眶里的淚水似是又要滾落下來,生怕被他看見了,連忙轉過臉去,嘟囔著說道︰「才沒有呢?你剛才不還說我的膽子挺大的嗎?」
「哈哈,看來是我小看你了。」季辰大笑道。
楊雪兒微微笑了笑,將剛才程初夏給他打電話的事情說了一遍,「辰哥,你猜她為什麼來找你?」
季辰笑了笑說道︰「她還是想離開的,其實,初夏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從小到大連自己的母親是誰都不知道,知道之後,卻又跟那樣不堪的事情聯系在一起。程先生以為冷鋒能夠保住她,卻算漏了一個冷玄夜,我見過他好幾次,那個男人絕對不止現在的成就,他的魄力,他的眼光,他的沉穩,無一不是讓他成功的前提,他能利用初夏的感情拿到了那一份絕密資料,就說明他絕對不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理姓的讓人感覺到可怕,以後你要是踫到他,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別步了初夏那丫頭的後塵。」
「辰哥,你明知道的……」楊雪兒皺眉,她怎麼可能會愛上別的男人,她把自己的所有都給了他,心甘情願的。
「雪兒,你真是傻,你還年輕,以後的日子還很長。」季辰無奈地笑道。
半個小時之後,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
楊雪兒抿唇笑了笑,「初夏來了。」
「嗯,去開門-?」季辰點點頭,還不忘了叮囑一句︰「你對這孩子好一點,她也是可憐人。」
「知道了。」楊雪兒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季辰淡淡地笑了一聲。
程初夏站在門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突然覺得內疚,明知道辰哥的身體不好,卻還讓他為自己擔心了這麼多天。門從里面拉開,楊雪兒淡淡地說︰「進來-?」
「謝謝你。」程初夏低著頭,總覺得歉意。
「坐-?」楊雪兒又說道。
「嗯。」初夏微微頷首,抬起頭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季辰,不過半個多月的時間,他已經與自己記憶里的那個男人判若兩人,整個人快速地消瘦下去,幾乎只剩下皮包骨了。
季辰絲毫不在意她詫異的目光,笑了笑,問道︰「很驚訝,是不是?」
「嗯,我沒想到會這樣子。」程初夏如實地回答他。
「找我有什麼事嗎?」季辰開門見山地問道。
程初夏絲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驚訝,他似乎什麼都知道了,嘴角扯了扯,說道︰「辰哥,我想離開A市。」
季辰笑道︰「想好去哪里了嗎?」
程初夏道︰「我想去巴黎學珠寶設計,我在大學學的也是這個專業,已經大三了。」
季辰道︰「沒問題,我會幫你把學校聯系好。那你決定什麼時候離開?」
程初夏的眼底一閃而逝的絕然,強忍住心里的不甘,說道︰「我想讓他親看到我是在他的面前死的。」
季辰和楊雪兒同時愣了一下,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楊雪兒問道︰「初夏,你想怎麼做?」
「一個星期之後,是他跟陳家小姐訂婚的日子,據我所知,他們會將訂婚典禮放在游輪上,他不知道我會游泳……」
程初夏不在意他們看她的眼光,她只要自己的目的達成,只要讓他也承受一遍失去的痛苦和絕望,她還有七天的時間可以去讓他徹底的愛上他。
「你覺得他會愛上你?」楊雪兒問道。
「嗯,他會。」程初夏自信地笑道。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會幫你。」季辰認真地說道,又看了一眼楊雪兒,「初夏就交給你了,雪兒,別讓我失望了。」
「嗯,我會把這件事情辦好的。」楊雪兒笑了笑,他的事,就是她的事。ZSWX。
季辰看著眼前兩個年紀相差不多的女孩兒,嘴角扯出一抹無奈的笑意,「你們倆出去轉轉-?我想一個人安靜一下。」
不只是程初夏,就連楊雪兒也覺得詫異,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很有默契地離開了病房。
「想去哪里?」楊雪兒問她。
「去喝酒-?長這麼大的還從來都沒有醉過,不如你陪我?」程初夏微微笑著說道,對眼前的這個女孩兒多少有些好奇,那天晚上在那一場賭局中,她表現出來的鎮定讓她刮目相看。
「好?」楊雪兒也應了下來,也許她真的應該放松一下自己,這麼多年,她將自己逼得那麼緊,只是為了能夠追上那個男人的腳步,可是當他追上了,他卻要離開,永遠地離開她。
兩個人開車去了城南酒-,程初夏將鑰匙交給站在門口的門童,然後跟楊雪兒走了進去。
傍晚時分,酒-的人並不是很多,幾個只為了寂寞才來酒-打發時間的男人,散落地坐在大廳里,空氣里彌漫著的是從音響里傳來的輕音樂,朦朧的燈光輕輕地打下來,將大廳里幾個男人的臉龐完美的勾勒出來。
程初夏和楊雪兒幾乎是互相挽著走進城南酒-的,那些人只記得曾經在城南酒-唱過歌的未央,那時候的未央滲透了每個男人的心里,美得妖嬈,美得張揚,卻又有一股青春洋溢。但是那些服務生卻都還認識程初夏,更認識楊雪兒,將她們走進來,立刻就迎了上去。
「雪兒姐,未央,你們喝點什麼?」服務生笑著問道。
「兩打啤酒,今天我要跟初夏,不,是未央,我們不醉不歸。」楊雪兒眯著眼楮笑著說道,就連眉梢也染上了幾絲笑意。
程初夏笑著點頭,「好,不醉不歸。」
如果這世間真的有一種能夠叫人忘記憂愁的酒,那該多好啊?一定會有人蜂擁而至去購買,這個世上讓人覺得煩惱和不甘的事情太多了,你改變不了,只能妥協,如果不想妥協,只想將這一切都忘記掉,徹底的忘記掉。可是偏偏有一種叫做酒的東西,不能永遠忘記,卻能暫時叫人忘記這一刻的惆悵。
程初夏想,此時的楊雪兒是憂愁的,而且很孤單,她想要一個人來傾听關于她的故事。在病房門口的時候,她無意中听到了一些,她一點都不懷疑楊雪兒對季辰的愛,甚至覺得她的愛已經滲入了骨髓里,那樣的深沉,只讓她覺得若是季辰離去的話,她這輩子也不會有在愛的勇氣。
「Cheers?為了美好的未來?」程初夏端著酒杯,笑吟吟地說道,醉一次又何妨,就當是她最後一次放縱-?
「Cheers?」楊雪兒也舉杯,笑眯眯地說道。
一飲而盡,酒精刺激著胃部,有些難受,臉上卻依舊露出完美的笑容,程初夏摩挲著杯子的邊緣,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意,將酒杯靠近自己的眼楮,隔著弧形的玻璃杯,她的目光落在角落的一個男人的身上,大廳里昏暗的燈光將他俊美的臉龐完美的勾勒出來,那一雙細長的丹鳳眼似是噙著一汪深潭,流光溢彩般的動人。
夏禹兮似是感覺到有一束異樣的目光,下意識地抬起頭,不遠處一個女孩子朝著他微笑,他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報以同樣的笑容。
程初夏微微皺眉,頓時對他這樣的男人失了好感,在酒-里隨隨便便就對一個女人微笑的男人,一看就知道是風月場所的高手,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個男人,然後將杯中的酒全都喝了下去。
夏禹兮不解地皺了皺眉心,他瞪他?性感的薄唇不由得莞爾,還從來沒有哪個女人敢對他這樣。
楊雪兒似是有幾分醉意,喋喋不休地跟著她說著自己的苦楚,可是臉上自始至終都是微笑著的,就是眼淚都奪眶而出,她的笑容依舊明媚得如這個季節初升的陽光。
「初夏,《詩經》里不是說麼?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老,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楊雪兒微微一笑,艷麗無雙,紅唇微微向上揚起,漾出一抹絕美的笑靨,「如果可以,我寧願躺在病床上的那個人是我,我寧願是我替他承擔所有的病痛。」
「雪兒。」程初夏皺眉,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她。
「你不用安慰我,我只是想找一個人傾訴,並不是來尋求安慰的。」楊雪兒笑了笑,說道,「初夏,你知道麼?要不是辰哥的話,也許現在我就是一個站街女,十五歲那一年遇上他,在我眼里他就是天人,他給我吃,給我穿,還讓我去上學,他對我真的很好,為了能夠有資格站在他的身邊,我一直都很努力……」
她又將杯中的酒喝光了,然後又倒上,又喝了一杯,程初夏沒有阻止她,也許真的該醉一次,暫時忘掉所有的煩惱。
能也多季。「初夏,季辰最多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他一直都在煎熬著,原本他是不願意接受治療的,是我求他的,在他這麼多年,我從來都沒有求過他,可是醫生說及時接受治療,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你知道嗎?我的心口好痛,在流血,就像是被人用刀子割了幾下。」楊雪兒捂著自己的胸口,眉心緊緊地蹙起。
「辰哥說,讓我好好地活下去,可是我沒有勇氣一個人面對未來,初夏,我害怕,你知道嗎?我從來都沒有害怕過,即使當年跟一個比我高一個頭的男生打架,我也沒有害怕,辰哥一直都說我膽子很大,可是這一次我想退縮,我想陪著他,他去哪里,我也就去哪里。」
「雪兒,辰哥想讓你活下去。」程初夏扯了扯嘴角,苦澀地笑道。
「我知道,所以我一定會活下去的,而且活得很好,我不會讓他到死了都還替我擔心。」楊雪兒抿唇微笑,語笑晏晏。
程初夏失聲笑道︰「雪兒,你比我強很多,我喜歡他,可是他卻利用了我,等我沒有利用價值之後,他想一腳把我踹掉,如果我早听辰哥的話離開,那我……」她沒有說下去,雙手輕輕地撫上自己的小月復,那里已經空蕩蕩的,也許,她這輩子都不能再懷孕了。
「很多女人為了愛情不顧一切,初夏,你就是這樣的。」楊雪兒一針見血地指出她的痛處。
她們喝了很多,可是一點醉意都沒有,看著已經不是很早的天色,酒-里的人漸漸地多了起來,穿梭在人群里搖曳多姿的女人,目光不時落在每個男人的身上,那些男人亦是如此,彼此的調笑,聲音不大,卻能看到女人將自己的身子貼了上去。程初夏冷眼打量著這里的一切,一點變化都沒有,還是跟以前她在這里唱歌的時候一樣。
曖昧昏暗的燈光,一張張陌生的臉龐,不時從她的眼前掠過。
她們坐在一個角落,並不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相比之前的豪飲,她們現在已經安靜了下來,看慣了這樣的風月場所,不過是露水情緣而已。
「兩位小姐,不如我請你們喝一杯?」一個半禿頂的老男人拿著一瓶XO走了過來,一臉自認為風度翩翩的笑意。
「不用?」程初夏冷冷地回道。
「嘿嘿,兩個人喝酒多沒意思啊?我來陪陪你們。」老男人不容分說地在程初夏的身邊坐了下來,一個稍微年輕一些的在楊雪兒的身邊坐下,「我已經觀察你們很久了,兩個女孩子竟然敢喝這麼多酒,難道就不怕壞人乘虛而入嗎?」年輕的男人一臉猥瑣的笑容,很快就原形畢露,一只手緊緊地攬著楊雪兒縴細的腰。
老男人的雙手也不安分起來,將程初夏緊緊地摟在懷里,「小姑娘,別害怕,我會很溫柔的。」
程初夏頓時一臉的怒容,用力地掙開這個男人,甩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老男人的臉上,爆了一句粗口︰「你TM離老娘遠一點,要不然老娘一腳廢了你。」
那老男人那里受過這樣的氣,心里頓時窩了一肚子的火氣,猙獰地笑了一聲,「你等著?」
「老娘就等著你,你要是不來,老娘絕對不認你這個兒子?」程初夏怒道,她不過是借著酒勁發了瘋,將心底這些天來的郁氣全都發泄了出來。
「你?」老男人氣得臉色鐵青,朝著年輕男人揚揚手,「我們走?」
小小的插曲很快就過去了。
楊雪兒被剛才程初夏的怒氣震住,現在卻不可抑制地笑了起來,前俯後仰的,「初夏,你真行?」
「呵呵,第一次爆粗口,不是很熟練,讓你見笑了。」程初夏勾唇一笑,不經意的,目光掠過不遠處男人的身上,他似是在看著她,似笑非笑的樣子,她立刻拉回目光,嘴角抽了抽,一定是自己眼花了,哪有男人臉皮這麼厚的,能撞碎一塊凍豆腐了。
她看了一眼時間,突然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連忙從包里將手機翻了出來,「罌粟?」屏幕上顯示著這兩個字,她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他是在關心她嗎?然後又把手機放回了自己包里,任由它響個不停。
「冷少找你了?」楊雪兒半開玩笑地問道。
「嗯。」程初夏笑了笑點頭。
「時間不早了,你回去-?我要回辦公室忙點事情,然後再去看辰哥。」楊雪兒微微一笑,「杯中最後剩下的酒,干了?祝願我們能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好。」程初夏笑著喝完玻璃杯中的酒。
走出城南酒-,夜色闌珊,夜幕中點綴著璀璨的繁星,路邊的街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一直延伸到這個城市的邊緣。
喝了酒不能開車,程初夏只好站在路邊打出租車,她剛要伸手攔車的時候,身後傳來一個得意的聲音︰「她在那里?我看她現在往哪里跑?」
程初夏回頭,剛才那個老男人帶著幾個打手模樣的男人朝著她包圍過來,凶多吉少?她在心里苦笑一聲,從小身體就很虛弱,本來她想要學跆拳道的,可是人家教練說,她這樣的身體根本就不適合,她的槍法很準,但是現在身上沒有槍,就算是有也不能隨意隨意開的。
真倒霉?這種事情怎麼總被她踫上?程初夏無奈地撇撇嘴,就她的那點本事也就只能嚇唬嚇唬別人,真的打起來,她根本就不是對手。
「你們想干什麼?」她冷冷地瞪著那個老男人,質問道。
「小姑娘,這還要問嗎?當然是把你搶回去……」他的話還未說完,就遭到重重的一擊,整個人往前踉蹌一步,差點一頭栽在地上。
「正好給我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夏禹兮笑眯眯地瞅著她,這一句話分明是沖著她說的。
程初夏嘴角抽搐了一下,怎麼是他?他算是以怨報德嗎?畢竟在酒-的時候,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而且還把差點他當成了登徒子。
「跑?」夏禹兮拉著程初夏的手立刻跑了出去,夜風貼著她的耳際掠過,穿透她的單薄的衣服,她甚至不敢回頭看一眼,只緊緊地跟隨著這個男人的腳步。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覺得自己的雙腿都快要不屬于自己了,但是臉上的笑容卻沒有停止過,很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迎著風狂跑,那樣的感覺很自在,仿佛整個世界都被你隔絕了,你的世界里,只有你自己,有你喜歡的一切……
停下腳步,程初夏雙手捂著胸口,半弓著身子,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好累?她抬頭,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他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你不累嗎?」她傻傻地問了一句。
夏禹兮搖頭笑了笑,說道︰「你缺乏鍛煉。」
「是啊?」程初夏無奈地撇撇嘴,「對了,剛才謝謝你救了我。」
「怎麼謝?我可是很記仇的,我記得你在酒-的時候……」夏禹兮似笑非笑地望著她那一張尷尬的小臉,突然很有興趣逗逗她。
「是我不對,我以為你不懷好意,所以才會瞪你。」程初夏尷尬地笑了一聲,低下頭去,心里卻不以為意,誰讓你沒事對著一個不認識的女人笑了?瞪你,那是小事。
「那現在呢?」夏禹兮笑得一臉無害。
程初夏呵呵笑了笑,說道︰「恩公,我請你吃飯-?就當是小女子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听起來好像不錯,那現在走-?」夏禹兮思量一下,笑眯眯地瞅著她,話鋒一轉,狀似無意地說道︰「其實,我更喜歡以身相許的感激。」
程初夏干笑一聲,這男人該不會是腦子有毛病-?眼角的余光瞥了他幾眼,一身低調的阿瑪尼休閑西裝,一看就知道身價不低。如果不是在冷玄夜的衣櫃里看到過相同的標識,要不然她也看不出來他的價值,他這是故意逗她玩的-?心里頓時有了譜兒,嘴角抽了抽,說道︰「您這樣說的話,那我豈不是因禍得福攀上高枝兒了嗎?」
夏禹兮愣了一下,隨即說道︰「你確定?」
「你身上的衣服應該是阿瑪尼最新款的,純手工制作,還有你的腕表,至少價值好幾十萬-?」程初夏微微一笑,看著他僵住的臉色,「我沒說錯-?」
「算你厲害?」夏禹兮瞅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又看了一眼一臉狡黠的程初夏,「你不是說要請恩公吃飯的嗎?還不快去?」
「我先聲明,我這個人很窮,如果恩公想吃大餐的話,我一定付不起錢,所以……」程初夏一邊說,一邊看著他變了變的臉色,「我倒是知道一個地方的餛飩的很好吃,保證比五星級大酒店的味道還好。」
夏禹兮有些心動,「好?听你安排。」
程初夏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很紳士地拉開車門,笑吟吟地說道︰「恩公,請上車?」
夏禹兮看了她一眼,也不拒絕,直接坐了上去。程初夏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將那一家餛飩小店的地址報給了司機,很快,他們就站在了餛飩店的門口,那家的老板張成顯然對程初夏記憶猶新,見到她立刻就迎了上去,「程小姐,你是來吃餛飩的?」
「嗯,要兩碗,這是我救命恩人。」程初夏微微笑著說道。
夏禹兮的臉色有些尷尬,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小地方吃東西,心里盤算了半天,會不會不衛生?吃過之後會不會拉肚子?這里的細菌是不是超標了?程初夏看著站在那里一動也不動像是生了根一樣的夏禹兮,心里早就樂開了花,讓你捉弄我,現在知道被捉弄的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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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稍︰親愛的們,猜猜,之後誰會是初夏的未婚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