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小媽,總裁太霸道 159 孩子是自己的,男人不一定是自己的

作者 ︰ 月上雲稍

程初夏不由莞爾,說道︰「做東西講究的是一種輕松的心情,如果為了做而做,這其中的用心程度肯定不一樣,做出來的食物的味道也肯定不一樣的。舒虺璩」

「哎!那我該怎麼辦?」琳達一臉苦惱地望著她。

程初夏微微一笑,說道︰「放心吧!我會盡量教你的。」

「那就謝謝你了,我現在去叫小白吃早餐。」琳達說完,一溜煙地跑了,其實,她並沒有走遠,只是在通往地下室的門口喊了一聲。

回到餐桌上,琳達似是感覺到程初夏異樣的神色,連忙說道︰「別擔心了,小白的醫術很好,被稱為鬼才醫生,這幾年在道上的名聲很響,他只是不想被束縛,所以才沒有進那些知名的醫院工作,幾年前,哈弗大學醫學院研究所邀請他去當終生教授,最後還是被他拒絕了,你不知道,當時那個特意來邀請他的那個老頭子氣得吹鼻子瞪眼的。」初初哎也微。

琳達一邊說,一邊笑個不停。

程初夏知道她的一番好心,也輕輕地笑了兩聲,有人說,這世上只有三種事情,一種是自己的事情,一種是別人的事情,一種是老天的事情,我們要管的只是自己的事情,那麼小磊呢?微微扯動了一下嘴角,勾出一抹自嘲的笑意,听到腳步聲,她連忙望過去,卻只看到白語一個人的身影。

算算時間,按照陳子謙說的,這個時候,小磊體內的病毒已經有所反應了,發熱,發燙,之後呢?會怎麼樣?她心里止不住的擔憂,卻又不好開口問他。

倒是白語,在吃早餐的時候主動跟她說起話來,俊逸的臉龐帶著淺淺的笑,卻怎麼都掩飾不住身體的疲憊和倦意。

「這早餐一定不是琳達做的吧!」

琳達沒好氣地白他一眼,又擠出一絲得意的笑容,說道︰「我現在正在跟初夏學廚藝,到時候一定會青出于藍的,至少要在你面前得意一次。」

一旁的程初夏淺淺地笑著,低頭,默默地喝著杯中的牛女乃,心里甚至有些羨慕他們的簡單,更是羨慕琳達可以沒心沒肺地在自己心愛的男人面前大笑。

「初夏,我以後能不能在小白面前直起腰來,可是要看你的了!」琳達笑米米地說道。

程初夏微微一愣,沒想到把自己也牽扯了進去,隨即笑了笑說道︰「放心吧!我會盡心教你的,不過能不能學會就看你自己了。」

「就她?」白語很沒信心地搖搖頭,慢條斯理地吃著盤中的三明治,說道︰「初夏,琳達之于廚房,就是她認識廚房,廚房不認識她,要想讓她學會做菜……呵呵,比登天還難。」

程初夏淡然一笑,看著琳達嘟起的小嘴,想說什麼,卻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白語,你別這麼寒磣人!我要是學會了呢!你答應我的事情是不是應該早點兌現?」琳達笑米米地瞅著他,在一起這麼多年,他們雖然在阿拉斯加州登記結婚了,可是一直都沒有辦結婚典禮,這世上有哪個女人不喜歡婚紗的,偏偏白語說結婚太麻煩了,所以才會一直拖到現在。

對了,還有孩子的問題,她想要孩子,可是白語卻覺得有了孩子之後不管做什麼都會有牽絆。

之于以上的這兩件事情,他們曾經在一起超過很多回了,可是每一次都以白語完勝而告終,說到口才,琳達甘願認輸。

白語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腦海里閃過無數的念頭,她該不會是故意給他下的套子吧?不能上當,千萬不能上當,這辦結婚典禮和生孩子是多麼繁瑣的一件事情!

「呵呵,就知道你膽小鬼,不敢賭了吧!」琳達繼續施行激將法,又立刻向程初夏使了一個眼色,讓她趕緊幫自己。

程初夏愣了一下,隨即心領神會,笑著說道︰「小白,你這是真對琳達沒信心還是故意激她的?以我看的話,前者居多吧!」

白語笑了笑,說道︰「好,不就是婚禮和孩子嘛!我就不相信你能跟廚房打上交道,期限就以我醫治小磊的時間為準,小磊離開實驗室的時候,你就把自己的手藝亮出來,這要是讓人不滿意的話,呵呵,親愛的,從今以後都不許跟我提這兩件事情,除非是我自己說出口的。」

「好,一言為定!」琳達的牛脾氣也上來了。

兩人在程初夏的見證下立了這個賭約,然後繼續消滅美味的三明治。

吃到一半的時候,程初夏終究是忍不住了,抬起頭來,微微皺眉問道︰「白語,小磊的病情到底怎麼樣了?我記得陳子謙說過,過了今天早上,小磊身體里的病毒就會產生反應,全身出現發熱發燙的狀況,小磊現在的情況是不是已經很糟糕了?」

白語微微愣了一下,他記得自己早已經把小磊的病情跟冷玄夜說的一清二楚了,難道他沒有告訴初夏?心里頓時明白冷玄夜瞞著她的原因,畢竟能不能研究出這一種新型病毒的疫苗還是一個未知數,更重要的是,在他檢查出小磊體內病毒的種類的時候,冷玄夜主動提出要感染上這種病毒,然後在發病之後他去找陳子謙談判。

這種新型的病毒從發病開始,到最後無藥可救死亡,這期間至少有一個月的時間,如果一個月以內他研究不出對抗這一種病毒的疫苗,那麼只能用冷玄夜提出來的計劃,那是不到最後一刻絕對不會用的方法。

「初夏,你別太擔心了,我和夜都會努力想辦法的,小磊是我多年的朋友,我不可能扔下他不管的。」白語一臉認真地說道。

程初夏微微笑了笑,說道︰「謝謝你。」

吃完早餐之後,白語立刻又回到了實驗室,這是最關鍵的幾天,若是太困了,他只能在實驗室的椅子上打個盹兒。

外面的陽光格外的明媚,游泳池中泛起瀲灩的水波,原本以為會是很平靜的一天,卻沒有想到夏天來了這里,她是跟林揚一起過來的,看得出來,夏天跟林揚之間的關系已經回不到從前的,很明顯的生疏橫在他們之間。

程初夏了解夏天的性子,一向都是敢愛敢恨,當初不顧一切地嫁給林揚,如今卻怎麼也沒有想到物是人非。

林揚來的時候,白語從實驗室走了出來,他們兩個大男人去了露天的陽台說話,剩下的她們三個女人每個人佔了一個小沙發,將自己扔在里面。

程初夏的整個身體幾乎蜷縮了起來,懷里抱了一個抱枕,夏天更是隨意,琳達單手支著自己的下巴,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看著眼前的兩個孩子他媽。

「天天,你的事情我听說過了,我只想說,婚姻是自己的,孩子是自己的,男人卻不一定是自己的,你要是想離婚的話一定要帶著孩子離開。」琳達一本正經地說道。

程初夏無奈地笑了笑,一言不發地沉默,對婚姻,她有一種恐懼感。

夏天聳了聳肩,無奈地說道︰「我婆婆住院了,暫時還不能離婚,你們知道的,我婆婆對我很好,一直都把我當親生女兒對待,我要是這個時候跟林揚離了婚帶著孩子離開,她不是得被我氣死?」

琳達歪著腦袋,扯出一絲苦澀的笑,說道︰「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以前呢!我總羨慕你,那麼盛大的婚禮,幾乎轟動了整個a市,然後還有兩個孩子,你知道嗎?這是我做夢都想要的。」

「做人還不是這樣,你羨慕來,我羨慕去的,其實,看到的也都只是別人光鮮的一面,另外一面是什麼樣的,只有自己知道。我想通了,等我婆婆的病好了之後,我就帶著安安和樂樂離開這里去巴黎定居,我爹地和媽咪再過一段時間也打算回巴黎,算一算,我都有七年沒見到他們了。」

夏天微揚起唇角,早就沒有了最初的憤怒和不甘。

三個女人一台戲,即使程初夏很少開口說話,也一點都不影響上演一出好戲。

「初夏姐姐,你也說句話啊!我已經听林揚說過小磊的病情了,至少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你要相信小白的醫術。」夏天看著程初夏落寞的神色,心里也不是滋味兒。

程初夏微微笑了笑,說道︰「你們兩個,一個是結婚有了孩子,一個是結婚沒有孩子,我呢?是有孩子沒結婚。琳達說的沒錯,婚姻和孩子是自己的,男人,永遠都不可能屬于你,誰能奢求當紅顏老去的時候,那個曾經口口聲聲說愛自己的男人守在身邊呢?如果是我的話,只想活得簡單愜意一些。」

這一番話,夏天和琳達都沉默了下來,彼此互相看了一眼,又嘆了一口氣。

琳達說︰「其實,我也想像初夏這樣活得自由自在,可是有時候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就好像我愛白語,那一種感覺是我自己無法抗拒的,所以,我願意接受關于他的一切,我知道,這樣活得很沒有自我,但是這是我自願的。那時候敢跟白語在一起的時候,他的很多脾氣我都受不了,漸漸地也就習慣了,習慣了之後就再也不敢去改變什麼。」

有人說,習慣是一種很可怕的事情,它可以讓我們失去原來的自己,漸漸地變成一個連自己都不認識的人。

「撲哧——」夏天忍不住笑了一聲,一雙眼楮彎成了月牙兒的形狀,「琳達姐,至少你沒有看到你家小白跟別的女人摟抱在一起,要真是那樣的話,你肯定會爆發……」

程初夏無奈地撇撇嘴,對他們的話題一點都插不上,然後跟她們打了一聲招呼之後回了房間。

剛走進門口的時候,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來,她看著屏幕上顯示的那一串熟悉的號碼,嘴角微微向上揚起,露出一抹冷漠之色。

「找我有事嗎?」她按下了接听鍵,對著手機那端的人地吼道。

陳子謙勾唇一笑,說道︰「你火氣倒是不小!不過我也猜到了,其實你用不著太擔心,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要是在一個月內白語研究不出對抗那一種病毒的疫苗,那麼你的兒子只有死路一條。」

「陳子謙,你簡直是瘋子加bt!」程初夏忍不住地咒罵道。

「嘿嘿,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告訴過你,我的最終目的是讓冷玄夜在我的身體下申吟……」陳子謙的話還未說完,已經被程初夏冰冷的語氣打斷,「你不會得逞的,絕對不會!」

「是嗎?那就拭目以待,對了,我忘記告訴你,這種病毒具有傳染性,一旦過了那三天的潛伏期,很容易通過呼吸道傳染給別人,最初他的癥狀知識發熱發燙,緊接著他身體的免疫系統會全面崩潰,你想象一個,一個沒有防御的身體會是多麼恐怖的事情!他隨時隨地都受到病毒和細菌的感染。」

「不要再說了!陳子謙,你會下地獄的,不,你現在已經在地獄里,所以你才會想讓周圍的人跟著你一起痛苦。」程初夏幾乎咬牙切齒。

陳子謙愣了一下,隨即說道︰「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希望看到你們痛苦的樣子,我在地獄,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們在天堂吧!所以,一起下地獄才是最完美的。」

「瘋子!」程初夏憤憤地掛了線,手指緊緊地摳住手機,縴細的手指骨節分明。

正當她準備將手機扔回去的時候,熟悉的鈴聲再一次響了起來,她連看都不看直接說了一句︰「陳子謙,你不要再打電話過來了,我不會相信你的話。」

程初夏沒有掛線,等著陳子謙的反應,卻不想手機那端的人突然說道︰「小小,是我!」

程初夏微微一怔,嘴角抽搐了一下,扯出一絲無奈的笑意,這世上除了李洵和andy叫她小小,再也找不出第三個人,听聲音,她就能猜出現在跟她通話的人是李洵。11fev。

「大叔,對不起,我……」她試圖解釋什麼,李洵卻只是淡然一笑,說道︰「這段時間還好嗎?因為有些事情要忙,也沒抽出時間跟你聯系。」

「嗯,挺好的。」程初夏笑了笑說道。

「小小,我能見你一面嗎?」李洵說道。

程初夏不由得微微皺眉,眸中飛快地掠過一抹詫異,從那天在游輪上分開之後,她再也沒有見過李洵,也沒有任何關于他的消息,他突然提出來要見面,說不出是不解或者是擔憂。她跟李洵認識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她一直都相信自己的直覺,李洵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他的故事全都是關于一個女人,他心愛的女人。

程初夏沉默了好一會兒,手機那端的李洵不急不躁地等待著她的答復。

她說︰「可以,半個小時之後在環城路的星巴克見面吧!」

「好,那一會兒見!」

「一會兒見!」

程初夏離開房間,從琳達手里借了一輛車,只說自己出去見一個朋友,很快就會回來,一開始琳達和夏天都擔心她,後來她說就在環城路的星巴克,離他們的別墅不過半個小時的車程,她們這才放心下來,沒有要求給她當貼身保鏢。

一路上,陽光極好,透過玻璃窗落在她的身上,很溫暖,也很舒服。

路過昨晚上發生爆炸的地方,依稀能看到地面上殘留的一些痕跡,不由得一陣心驚,他們誰都知道昨晚上偷襲他們的人都陳子謙派來的,但是目前,誰都無能為力。

半個小時之後,程初夏在星巴克見到了李洵,不過十多天的時間沒有見面,他似乎蒼老了一些,覺得更有大叔範兒了。

遠遠地望過去,透過玻璃窗灑落進來的陽光落在他的身上,柔軟的發上就像是落了無數跳躍著的音符。他靜靜地坐在那里,一半露在陽光里,一半埋在陰影中。

李洵抬起頭,一眼便看到站在離自己不遠處的程初夏,朝著她微微一笑,招手讓她趕緊過去。

「大叔,沒想到你比我還早!」程初夏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微微笑了笑,「water,一杯摩卡。」然後雙手交叉在一起,一臉認真地望著李洵。

「我正好在這附近辦事,所以比你先到。」李洵微微笑道,一雙鳳眸流光溢彩般。

程初夏對李洵的感覺很奇怪,那天,在她昏迷的那一刻,她看到的就是這張臉,眉心微微蹙起來,算不上特別英俊,卻又一股說不出的滄桑感,這也許是因為他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

侍應生將咖啡端到她的面前,程初夏說了一聲謝謝,低頭,斂眸,拿著小調羹攪動著杯中的咖啡,一股淡淡的香味兒從咖啡中緩緩地蔓延開。

「大叔,怎麼突然想起要見我?」程初夏問道。

李洵靜靜地望著她,深邃的眼眸浮現出一抹淺淺的笑容,說道︰「也沒什麼,就想看看你過得好不好。小小,如果過得不開心的話,我隨時可以帶你離開這里,你不是想去遠航嗎?我們可以結伴一起去,幾年前我去過一個叫做米爾小鎮的地方,那是一座島嶼,小鎮不大,但是很美,有日落,有海鷗,有大片大片的芭蕉樹……」

他似是在回憶什麼,一雙眸子涌出向往的神色,那一年,他打算跟菁小結婚之後就搬去那里定居,可是他的計劃還沒有開始,伊人已經離他遠去,從此,天人永隔。

一場車禍,他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李洵的神色有些痴迷,不知道是對那段往事的痴迷,還是唯獨對那一座小鎮的痴迷。

「真的嗎?」程初夏有些向往,那樣一個美好的小鎮,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當然是真的,原本打算結婚之後跟菁小一起住在那里,她喜歡簡單的生活,她說,我們可以買一艘漁船,每天以打魚為生。」李洵微微笑著,眼底的那一抹悲傷漸漸地散去。

程初夏端起咖啡淺啜了一口,腦海里浮現出一個畫面,里面有她,有他,也有小磊,幸福的一家三口……

程初夏抬起頭,突然問道︰「大叔,菁小的離開對你打擊很大,對嗎?」

李洵皺眉,微微一怔,眸底飛快地掠過一抹寒冷的目光,似笑非笑地說道︰「小小,如果你愛過的話,就會知道失去一個人的痛苦。」

「是嗎?」她淡然一笑,斂下眼底的那一抹復雜,目光落在窗外湛藍色的天空,「我曾經也愛過的,愛到不敢再愛。」

「是他嗎?」李洵笑了笑問道。

那個「他」,不言而喻。

程初夏無奈地扯了扯嘴角,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因為曾經的愛和恨,她想要徹底的忘記,忘記那一段不堪的回憶。良久,她將目光收了回來,淺淺一笑,說道︰「不說這個了。」她換了一個話題,臉上露出清淺的笑容,「對了,前幾天我陪一個好朋友去了andy那里,本來想問你的消息,但是他這段時間都沒有見到你。」

眸中一閃而逝的詫異,很快又恢復了波瀾不驚,李洵笑著說道︰「嗯,我回來一趟菁小的老家,很久沒回去看兩位老人了。」

「他們,還好嗎?」出于禮貌,程初夏客氣地問道,因為她在李洵的眼楮里捕捉到一絲說不出的寒意,那一種感覺就好像是身在冰窟里一樣,只是一瞬間,她甚至覺得自己是眼花了。

李洵低頭,斂下眼底的那一抹異樣,說道︰「菁小的死對他們的打擊很大。」

程初夏只知道菁小死于車禍,她想說什麼,嘴角動了動,終究是沒有說出口,目光落在自己面前的咖啡杯上,有意無意地攪動著杯中的液體。

「小小,你愛他嗎?」李洵忽地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問她。

愛嗎?也許曾經是愛的吧!愛過,恨過,然後剩下什麼?程初夏低頭,嘴角扯出一抹極淺的笑意,一直蔓延著,卻怎麼都抵達不到眼底深處。

「如果不愛的話,我帶你離開這里。」李洵一臉認真地望著她,眼底深處的那一抹悲傷之色深深地感染著她。

程初夏有一剎那的迷茫,最終理智戰勝了沖動,她想要離開這個令她窒息的地方,可是不是現在,小磊還躺在病床上,一個月的時間,若是白語不能研究出對抗病毒的疫苗,那麼她只能去找陳子謙,就算是死,她也要得到那唯一的疫苗。

抬起頭,唇畔漾出一抹淺笑,說道︰「也許我會離開,但不是現在。至于愛,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愛過,恨過,也忘記過……」

李洵似是猜到了她的答案,淡漠地笑了笑,說道︰「你當我什麼都沒有說。」停頓了一下,用一種沉靜的眼神打量著她,說道︰「小小,我會等你的。」

程初夏微微愣了一下,抬眸,詫異地望著眼前的男人,她差點以為他叫的是那個真正的小小,只有真正愛一個人說出這樣的話,他的語氣里才能透著那種說不出的柔情。

「有沒有人告訴你,你要是這樣看著一個男人,那個男人一定會……」李洵欲言又止,一雙狹長的丹鳳眼透著促黠的笑意。

程初夏的臉頰騰地一片緋紅,連忙將目光移開,有些尷尬地低下頭去,只覺得自己的臉頰微微發燙,在心里無奈地笑了一聲,手指輕輕地摩挲著咖啡杯的邊緣。好一會兒,她听到一陣爽朗的笑聲,抬起頭,疑惑地望著一臉笑意的李洵,不解地問道︰「大叔,你笑什麼?」

「我在笑你,都是一個孩子的媽咪了,被我捉弄一番竟然還會臉紅。」李洵笑米米地瞅著她。

程初夏輕輕地咬著下唇,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一顆懸著的心也總算是落了下來,她在他的家里待了一個月,她知道關于他的很多習性,更知道,他其實有健忘癥,也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程初夏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去評價眼前的這個男人,總之,這個男人曾經救過她,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在她的生命里,她覺得這就是命運,相遇,既是一種緣分。

「大叔,你還記不記得我們是什麼時候分開的嗎?」程初夏望著他,試探性地問道。

李洵微微笑了笑,說道︰「小小,你該不會是忘記了吧?不就是半個月前在游輪上,你被他帶走了。」忽又想起什麼,問道︰「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你該不會是得健忘癥了吧!」

「怎麼會!我就是讓你記得這一天。」程初夏笑著說道。

「我當然不會忘記,關于你的一切,我都不會忘記。」李洵的眸底涌出一絲溫柔,程初夏甚至覺得,有時候他會將她和那個真正的菁小弄混淆。

程初夏話鋒一轉,突然說道︰「那菁小呢?你記得她多少?她真的是死于車禍嗎?」

李洵微微一怔,眉心下意識地蹙了起來,眸中閃過一絲疑惑之色,似在回憶,又似在肯定自己一直以來的記憶。良久,他才堅定地說道︰「三年前,她死于車禍,難道有什麼不對的嗎?」

程初夏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低下頭喝著杯中的咖啡,一絲絲的苦澀慢慢地侵襲著她的味蕾,她曾經听andy說過,菁小根本就不是死于車禍,她曾經是浩海帝國的員工,後來因為一次個人的失誤導致公司損失不小,按照規定,她被浩海帝國辭退,可是她一時想不開,從浩海大廈的頂樓跳了下去……

andy說,菁小是當場死亡的,那時候李洵還在游輪上,他知道消息之後立刻趕了回來,菁小下葬之後,他三天三夜沒有出門,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吃也不喝。後來,他從房間里走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就像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表面上看起來他又恢復了正常的生活,可是也只有他知道,李洵開始對菁小所有的事情關心,甚至曾經跑去浩海帝國想要找他們老板算賬。

「你再仔細想一想,菁小真的是死于車禍嗎?」程初夏微微皺眉。

李洵的神色有些痛苦,每一次,當他去想菁小的事情,腦袋就會特別的疼,就像是要裂開一樣。他承受著痛苦,一雙眼楮透著絕望的神色,程初夏靜靜地凝視著他,她不想逼他去想的。

良久,他眼中的痛苦神色減弱了很多,又恢復了平日里的清明和深邃,李洵看著一直沉默的程初夏,忽地眼神一凜,問道︰「關于菁小,你都知道一些什麼?」

程初夏的眉心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剛才他想起什麼了嗎?夏天告訴她的,兩年前,冷玄夜遭遇了一場車禍,幸好他反應及時跑得快,要不然的話他很有可能會死掉,很多事情聯系在一起想一想,就會發現一些從來都不敢去猜測的事情。

「我只知道,她是自己想不開跳樓的,並不是死于車禍。」程初夏如實說道。

「你知道什麼!」李洵突然站了起來,厲聲喝道,頓時吸引了旁邊的客人紛紛側面目,臉上頓時露出一抹尷尬之色,連忙坐了下來。

程初夏看著他暴怒的樣子,心口某處柔軟的地方隱隱作痛,如果菁小沒有死的話,他們在一起一定會過的很幸福,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我確實知道的很少,所以才想要問你,可是你呢?菁小的死怪不得任何人,你偏偏想要把所有的責任推卸給別人,你有沒有想過,菁小的死跟你自己也有月兌不開的關系,你是他的男朋友,甚至是未婚夫……」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放得平靜一些。

「李洵,已經三年了,你又何必繼續陷在這個迷局里,人死不能復生。」

「不,是他害死菁小的。」李洵的眉心微微蹙起,眼底展出一抹銳利的冷光。

程初夏無奈地扯了扯嘴角,如果不是對後來的事情有了一個了解,她很有可能以為他們第一次見面是刻意安排的,他最終答應帶她離開醫院,那時候的他並不知道她跟冷玄夜之間的關系。程初夏微揚起下頜,目不轉楮地望著眼前的男人,是後來,他找人調查了她的來歷,她猜想,也許六年前的事情他也知道一些。

她依舊淡淡地笑著,說道︰「大叔,別傷害他,你調查過我的資料,應該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李洵不由得冷笑一聲,沒有絲毫的畏懼,倏地湊到她的面前,緩緩地說道︰「我不會讓你們在一起的,初夏,他也應該嘗一嘗失去的痛苦。」

「你別亂來!」程初夏皺眉,忍不住說道︰「你明知道不可為,卻偏要為之,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其實,我還想著,如果你肯我一起離開,那麼我就放過他……」他看著她的眼楮,唇畔的那一抹笑意緩緩地蔓延著,卻剛好到了眼角,再也無法滲透。

程初夏幾乎忘記了自己是怎麼離開星巴克的,她只知道自己認識的李洵只是表面上的李洵,而不是一個真正的李洵,他理智漸漸地被他的仇恨啃噬,因為那一段無法面對的往事,因為內心無比的自責,他選擇了逃避,選擇了將目標對象轉移……

她靜靜地坐在車里,目光望著車窗外,風過,葉落,像是無數只飛舞的枯蝶在風中哭泣著。

緩緩地閉上眼楮,腦袋向後仰著,一幕幕的過往在自己的腦海里浮光掠影一般,最後,定格在她從游輪上跳下去的那一刻,她听到他大聲求救的聲音,然後听到另外一個跳入水中砸起浪花的聲音。

良久,她回到了現實中,踩下油門,車輛很快融入了滾滾車流中。

聖光醫院vip病房!15174805

從星巴克出來之後,程初夏去了醫院,她知道接下來的一個月她肯定離不開,所以趁著這次出來再去看一次冷玄澈,即使他無法醒過來,她也想跟他說說話,有些事情悶在心里真的很難受。

剛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听到從病房里面傳來的聲音,不由得微微皺眉,原本準備去開門的那一只手僵在那里。

「馨兒,我們回去吧!要是被冷玄夜知道了,他又該折磨我們江家了。」說話的中年男人是江馨兒的父親江海源,提到冷玄夜的名字,語氣里即透著一絲懼怕,有一絲憤怒的恨意。

江馨兒似是不願意,眉心緊緊地皺起,哀求道︰「爹地,我不想回到那里!你接我回去,好不好?我保證再也不沖動了。」

江海源微微嘆了一口氣,這是自己親生的女兒,怎麼可能舍得將她安置在精神病醫院,那種地方,即使是精神正常人待久了也會變成精神混亂不清,可是他沒有辦法,他根本就斗不過冷玄夜,那個男人的狠毒和殘忍他在最初的時候就見識過,惹上他,無異是得罪了閻王……

「馨兒,你放心,爹地會想辦法把你弄出來的,現在我們該回去了。」

「不,我不要回到那里去,爹地,我要是再繼續待在那里的話,我會瘋掉的,真的會瘋掉的,別讓我回去了,好不好?我不要回去……」

江馨兒的哀求一聲聲傳入站在門口的程初夏的耳中,一時之間,她感慨萬千。

「馨兒,听話,爹地答應你,一定會很快把你帶出來的。」江海源也是不忍心,但是踫到冷玄夜,他絲毫沒有辦法,幸好,有一個人找到他,問他想不想將自己的女兒從精神病醫院救出來,如果想的話,就听他的安排。江海源知道,這是一個機會,而且還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只要有一絲機會,他都不會放棄的。

他答應了跟那個人合作,那個人暫時還沒有要他做任何的事情,只說讓他等消息。

江馨兒一臉的淚痕,她是一秒鐘也不願意在繼續待在那里,那里的每個人都是精神不正常的,還有那些醫生,每天都會給她注射鎮定劑。

「爹地,還要等多久啊!我真的不想待在那里,我會瘋掉的,我想守著玄澈,我想看著他醒過來。」

「傻孩子,醫生已經說過了,玄澈不會再醒過來了,除非出現奇跡,更何況,現在的他還值得你這樣做嗎?他是因為別的女人才出車禍的,他心里根本就沒有你,你們結婚這麼多年,為什麼沒有孩子?馨兒,你真的以為爹地什麼都不知道嗎?爹地更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

江海源嘆了一口氣,心里不斷地自責,如果不是他貪圖冷家的財勢,他一定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嫁給冷玄澈的。

江馨兒看著躺在床榻上臉色蒼白的男人,唇畔漾出一抹極淺的笑容,她愛這個男人,從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她就喜歡他,即使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心里的那個人不是自己,但是她依舊義無返顧跟著他,她想,總有一天她會用自己的愛去感動這個男人,會將這個男人心里的那個人趕走。可是三年之後,她突然發現,不管她怎麼努力,她都無法將他心里的那個人趕走,她不甘心,她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尤其當她看到他躺在這里再也醒不過來的時候,曾經所有的信念在這一刻徹底的崩潰。

江馨兒忽地勾唇一笑,說道︰「爹地,以前他能動能說話,我看不住他,現在他已經昏迷不醒了,他屬于我的一個人的,沒有任何人會來跟我搶他。」

江海源不由得皺眉,心里大呼,這造的是什麼孽啊!馨兒是江家唯一的女兒,卻遭到這樣的折磨。

「爹地,你別讓我回去了,我一定會听話的,我就守在玄澈的身邊。」江馨兒對精神病醫院的恐懼已經快要超過她的心理防線,她受不了那些病人每天在半夜尖叫大喊,她甚至害怕晚上自己睡著的時候,有人把她的腦袋當成西瓜給切了,精神病醫院還流行著很多恐怖的事情……

「馨兒,听話!」江海源皺眉道。

江馨兒扁著嘴,她不想回去,不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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