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客官,我是跟你說樓梯往左最里是地字一號房,這里是樓梯往右最里的地字六號房。」被罵到的小二,一臉無辜地替自己辯解著。
楊若依這才發覺真是自己搞錯了,臉不由地更紅了。一臉尷尬的看著依舊沉著一張臉的他,小聲的支吾道︰「呵呵……好像是我搞錯了!不好意思了!」
「不好意思就給我滾出去!我還要洗澡!」阿寶白了他一眼,不再看他。
「好的!好的!我馬上就走!想了想還好心地又加了一句︰「你快洗吧!小心水涼了!」說完打開門就想溜。
「慢著!把我的衣服放下再走。」那可是娘親熬夜一針一線縫出來的,他才舍不得給這樣的人穿。
「真小氣!沒看到我都淋濕了,借用一下,洗干淨再還你!」楊若依不待他回答,關上門就溜,臨走前還惡狠狠地瞪了瞪依舊站在那看好戲的眾人。
眾人只覺得一陣陰風從面前刮過,不由的互相尷尬的笑了笑,各自小跑著回房去了。
楊若依來到地字一號房,小二早就把浴桶和熱水送過來了,正端端正正地放在房間正中的位置上。她走到銅鏡前,在那淡淡橙光的反射下,看到自己一臉狼狽的模樣,不竟苦笑了一聲。
隨手從邊上的包裹里取出一小瓶東西,倒了一點在絲帕上,輕柔地擦拭著臉頰,不一會兒本來雪白的絲帕就變黃了,而銅鏡里映出了一張嬌美無比的小臉,只見膚若凝脂,五官如畫,容色絕麗,無一處不是精致秀氣!
她看著恢復本來膚色的自己,爹爹嚴厲地的話語似乎猶在耳邊︰「婚姻是大事豈能兒戲!依依,不要任性!你們姐妹注定是要嫁入皇家的!」頓時,一種熟悉的疼痛爬上了心尖!
為什麼?
為什麼一向疼愛自己的爹爹一定要逼她?難道他沒有看到大姐在宮里受盡冷落,經常以淚洗面嗎?為什麼女子就不能擁有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良人?
她偏不信!她偏要改變自己的宿命!
楊若依對著鏡子里的人笑笑,給自己加油!起身搬了屏風隔開外間,解開已被雨水濕透的發髻,一頭烏黑的青絲隨即飄然而下,拿了梳子細細的梳理了一遍,她的發質又黑又亮,即使被雨淋濕了還是一樣地順滑。
她輕輕撫上還披在身上的淡藍色衣袍,只見衣擺和衣袖上都繡著青翠的竹子,做工極其精細。而上面似乎還留有那男子淡雅清新的氣息,她情不自禁拿到鼻間輕嗅,深深地吸入這好聞的味道。想起剛才他在浴桶里沐浴的樣子,不由地面色一紅,心里暗罵自己真是個色痞子。
小心地月兌下這外衫,細細地疊好放在床上,然後走向浴桶,邊走邊解開內衫,隱約可見內衫下的層層白色絹布。隨著層層的絹布落地,一位身量縴長窈窕,冰肌玉膚的少女扭著縴細的腰肢邁入了浴桶,隨後濺起一片片水花……
這一天,瓢潑大雨下個不停,四周寧靜。這一夜,有兩人輾轉反側,一夜無眠。
「呯呯呯……」一陣陣急促的敲門聲不間斷的響起,似有不把里面的人吵醒就誓不罷休的決心。
「誰啊?一大早的趕著投胎啊?」楊若依睡眼惺忪的醒來,不由地火大,撿起一個枕頭就往門口砸去。可憐的枕頭「呯」的一聲先是和大門親密接觸,最後光榮墜地,咕嚕咕嚕滾了幾圈,沾染一地灰塵。
楊若依怒氣未消,半睜著眼,下面黑眼圈濃重。她有嚴重的起床氣,而一向好睡的她昨夜卻失眠了,數了半夜的綿羊卻依舊毫無睡意,滿腦子都是那人沐浴時俊朗的模樣和冷冷的神情,自己又是羞澀又是恨的咬牙。後來好不容易抗不住疲憊,終于睡著了。這不才小睡了半個時辰,又被吵醒了。她能不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