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下 第九十二章 力斗黑蝶

作者 ︰ 茗門倒爺

雖然不清楚那道士到底是何居心,但是主人給他們描述了道士的模樣。說那人總是騎著一頭蒙著面的驢子,自己也弄個頭巾帶著,看不清臉,陰陽怪氣的,雙手抱懷。龍丘日听到這了,就想到了在山上遇到的無臉驢,蒙頭人,心里懷疑著道士會不會就是那個蒙頭人。

主人找到了村長,給村長說了這事,村長到底是明事理的人,立馬召集全村人。雨在昨晚後半夜就停了,天就大亮了,西山頭上一片白,村子里卻是依舊如同傍晚,原因是東山頭太高遮住了陽光。

村長家在西頭,要比村子其他地方要光亮的多。這村西頭,就覺得渾身暖和,陣陣花香從北面吹過來。龍丘日注意到勁秋在日弄自己的手指頭,心里就涼了下,勁秋是在郁悶麼,龍丘日就也跟著日弄自己的手指頭,真的是一點感覺都沒了。勁秋走過來,他就走到旁邊去,他怕勁秋提到這個事。

牛姑娘卻突然捂了肚子,低聲和堂叔說事,堂叔就問村長,村長望了眼牛姑娘然後指著右側那個巷口。龍丘日把這事看在了眼里,卻突然覺得自己的腳上有東西,低頭一看,是只小花斑狗。狗罵了他一句,龍丘日卻拿腳去逗它,小狗就一口咬住了他的腳。

村里的人陸陸續續來齊了。其中,龍丘日看到了之前那戶人家里兩個小兒,老頭沒有來。村長沒有說話,在看著大家,人群里陣陣騷動,閑話議論著,更多的時候是都拿眼瞧著他們幾人。突然,一聲尖叫聲傳來,所有的人都翹起了耳朵,一陣轟動,朝著聲音來的方向看。龍丘日盯著東北邊那個屋子看,結果就見牛姑娘從屋子拐個囊跑出來,接著就見到後面還跟個頭發蓋住了臉的,渾身髒兮兮,半閉著眼的瘋子。

勁秋看到就急了大叫︰「無賴!住手!」他隨即沖上去,一把護住牛姑娘。可是,瘋子竟就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耍無賴,拉著皮條拖長了臉,睜開了剛才還半閉著的眼,卻又把眼瞪翻著白眼珠,口水流了半邊嘴巴,頭都快歪到了左肩上了,樣子甚是作嘔。

勁秋就想動手,龍丘日就伸手拉住。瘋子見了,就更加橫了,口齒不清地亂七八糟地亂叫,伸出髒手就要來拉扯牛姑娘,嚇得牛姑娘直往後退去。勁秋頓時火起了眼,氣得唾沫直噴,龍丘日卻一把手拉住勁秋給他吭聲。

村長走過去就把瘋子給轟走了。勁秋收了火,牛姑娘就和勁秋說瘋子在廁所外偷看,太不要臉了,勁秋听得是一鼓一鼓的。而龍丘日沒再注意他們,就听村長說道︰「大家都別說話!我說個事,你,還有馬老爺,你們都過來。」堂叔是站在他們旁邊給他們翻譯著村長的話的。

人群隨即動起了小碎步,就上來了兩個人,看起來都有六十多歲。村長自己咳嗽了一聲,接著說︰「小三子,話說出來你別傷心,看看你和馬老爺,一老一少,可現在呢,都搞的是鼻涕拉拉的,怪誰?還有我們大家,我們賣溫村,向來是大家都想來的地方,但是從前年開始,我們都成了什麼樣?!拿冬溫去換驢血喝,睡著棺材,且不知我們都被騙了!騙了!」

龍丘日听到村長講到上來這兩人是一老一少的時候,就甚是詫異,陽氣竟耗得是如此嚴重。村長沒有停繼續說︰「道士!就是那個臭道士!」話沒說完,底下就有個人喊道︰「奧!原來是道士!那個狗養的,竟然把我們都騙成了這樣!殺了他!」

村長等底下這人叫完,就情緒高漲地喊道︰「對!是要殺了,不過,我們要在此拜謝這幾位救命恩人!」底下的人就都喊起來。堂叔他們就尷尬地笑起來。村長邀請了堂叔要給大家解釋,人群中卻出來個人,他們一看,是那瘋子。後來,他們才得知,瘋子就是前年被晚上爬進家的東西給嚇瘋的。

瘋子理直氣壯地說︰「拼什麼信你們!晚上確實是有那東西麼!不信道士,不睡棺材,我們都得死!」底下卻又傳來了哭聲,是幾個婦女在哭前年死去的孩子。

村長怒吼︰「要不是你自己被嚇糊涂了,我們哪會這麼怕,滾走!」瘋子就一下癱倒在地,口吐白沫,瘋病又犯了,看起來也可伶。村里人就都躲開,堂叔趕緊去拉,然後從背後掏出根細銀針,刺進瘋子的天靈蓋,竟就把他給震住了。

堂叔把事的真相給說了,村里人就瘋了,尋著要砍死道士,龍丘日見大家士氣高漲的,也跟著激動,他最見不得別人坑害人了,就吼了一聲,倒是把九天和勁秋他們幾人逗笑了。瘋子被拖回去。

村長讓大家把棺材全拖出來,也把從東嶺山村子換來的驢血全端出來,潑在了棺材上。然後,他對著村里人大聲地喊道︰「大家記住了,蟲卵喜歡火,都在家門口生堆火,等蟲卵圍起來了就澆石灰水,燒死它們。」村長又把各家主子留下商議著十五那天殺道驢的事。

瘋子病在回家後就變得更重了,總是說地下有東西在爬,大家都看著他,怕他出事,但是其他人倒都精神狀態大好。

當晚,蟲卵果真再次襲擊村子,但是家家戶戶都準備好了火堆和石灰水,可是天上卻飛著一群黑蝴蝶,大大小小的。龍丘日他們是呆在村長家的,村長老板嚇得不敢出去。龍丘日就讓勁秋和九天掩護他,他端起木盆就開了門。

勁秋和九天看著龍丘日,火就生在了門口,龍丘日伸手就將石灰漿水潑在了蟲卵上,就看到蟲卵堆里散出一股子白煙,天上的黑蝴蝶就忽地沖下來。九天眼疾手快,上前一竿子掃,就把黑蝴蝶給打斷成了兩截,而其他的黑蝴蝶就沖過來了。

勁秋嚇得把竹竿子一丟,就往屋里跑,九天拉過龍丘日就跑,自己也跑。但是,龍丘日被九天一拉就跌倒在地了,站在門口的堂叔見狀趕緊上前,順手把褂子蒙了頭,沖出去反過來背,就替龍丘日擋了黑蝴蝶,龍丘日趁機往回跑。

但是,堂叔卻被黑蝴蝶圍住了,頭所在厚衣服里。牛姑娘大聲地喊叫著,村長老伴見村溝子里飛的都是黑蝴蝶一時間就嚇住了,自己睡了三年的棺材原來就是為了躲這些東西。勁秋見是未來老丈人被困住了,就要沖,但是想看其他人有沒有反應。屋里不見了九天,卻听到龍丘日喊︰「勁秋!快上!」牛姑娘更是急得哇哇叫,村長也無奈的望著外面。

黑壓壓的一片蝴蝶就要堵住門口了,還飛進來幾只,被村長打死了。勁秋就一下沖出去,牛姑娘看著勁秋,把心都提到了嗓門了。勁秋剛出門,就被圍起來了,他就收了頭和堂叔抱在一起。

突然,後面廚房里傳來叫聲,就見一個大火球飛了出來。仔細一看,這不是九天麼。原來九天是到廚房里找了根長竹竿,將火把都拴到了長竹竿上,撒上素油,火勢超猛的竹竿沖出去後就把黑蝴蝶打亂的。但是,糟糕的是黑蝴蝶全往家里沖。

龍丘日就喊道︰「快跑呀!」說完,他們就往房里撤去。勁秋剛站起來,就見全村是黑蝴蝶,黑雲壓著村呀!他一把拉住堂叔,低著頭,往家里跑,然後又往房間里跑去。

村長握著門邊,一等他們倆進來,就一下關了門,夾死一只,還放進來十幾只。他們在這忙做一團,可是村子里自始至終都沒太大的動靜,龍丘日就估模著沒人去除這些黑蝴蝶。

次日,黑蝴蝶都走了,大門開著,就進來了村里的人,說他們一夜未睡。門口躺著幾只死蝴蝶,還有螞蟻過來抬尸體。村里人昨晚見天上來了黑蝴蝶都躲在家里沒敢出去,棺材又抬出去了,大人就躲桌子底下,爬梯子上,小孩就塞鍋膛里,搞的臉跟狗樣的。

這風波總算是過去了,村長再次召集人,帶上瘋子,都到了他家,說晚上共同抵抗黑蝴蝶群。這個晚上,黑蝴蝶攜帶著更多的蟲卵進攻了村子,黑影子像大蝙蝠一樣在空中到處徘徊,沒個歇時,而他們是事先在門口打稻場上生了一個好大的火堆,然後準備了大量的石灰漿。

石灰漿還滾滾地翻滾著,冒著熱氣。火堆旁放著個架子,支著一根長竹筒。龍丘日對著人群笑,想說話卻沒說,就和九天說︰「這村子人也是夠呆的,就這些東西就能把自己陽壽給斷了。」九天見勝利在望也高興。勁秋還不時地日弄著他的手,卻和牛姑娘笑。

堂叔用當地的方言說,這就讓龍丘日既佩服又懷疑。堂叔是這麼說的︰「今天我們就要報仇!」勁秋立馬閉著眼鼓起掌,引起一陣笑。

大家抬起了一口大大的木盆,將岩漿水一點點倒進竹筒里。岩漿水澆到了蟲卵上,就將蟲卵給燒死了,而天上的黑蝴蝶卻發瘋似的撞著門,瘋子就忽然往牆上撞,就昏了。龍丘日喊著不要慌!別慌!可是大家都像著了魔叫了起來。

突然,一個大火球,兩個大火球,接著是許多大火球,龍丘日才想起來白天時候做的火把束。大家有了希望,都搶著拿火把束,一根竹竿上綁了怕有五六支火把,大火出了門後就直接吞噬了黑蝴蝶,火堆旁的蟲卵都死了,其他地方就爬滿了從其他人家過來的蟲卵,蠕動的蟲子甚是讓人覺得身上麻酥酥的。

家里的人繼續用石灰漿水灌。他們有火把的就舉著火把跟著黑蝴蝶後面追著燒。一時間,整個村窪囊子里就和白天一樣,山外卻正好在這時響起了鼓聲,想必是兩軍又開戰了。黑蝴蝶死的死逃的逃,家里的人直接沖出來把石灰漿水往有蟲卵的地方潑。

滿地的蟲卵,死黑蝴蝶,人們就忙了一夜來把這些東西給清理掉,怕被牲畜東西給誤吃了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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