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萌轉頭循聲看去,一名中年男子已然沖到近前,男子右手中握著一瓶啤酒,她還沒反應過來,男子手一晃將瓶里的‘啤酒’潑向她。舒駑襻
「啊!」雖然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郝萌下意識的側身閃躲,抬起胳膊護著頭臉,忽然聞到一股強烈的刺鼻味道。
莫雲清眼看著那男子沖向郝萌,見男子凶神惡煞的面部表情,氣勢洶洶的步伐,他心頭涌起不好的感覺,拔腿跑過來,卻仍是晚了一步,眼看著男子將啤酒瓶里的液體潑在她身上,那一刻他的心停止了跳動。
「萌萌!」他箭步沖過來,飛起一腳踢向男子的胳膊,男子手腕一痛,啤酒瓶月兌手而飛,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度,咚的一聲掉在噴泉池里。
天氣寒冷,噴泉池早已停止噴水,里面的池水早已干涸,啤酒瓶砸在水泥面上摔的粉碎,里面的液體灑了一地。
趁男子愣神的功夫,莫雲清一記直拳,正砸在男子左眼上,男子哎呦慘叫一聲,摔倒在地。
等了會兒仍不見郝萌回來,張帥放心不下走過來想看看,一眼看到莫雲清踢打中年男子,而郝萌則蹲在地上,白色的羽絨服上冒著煙霧,心中一驚,百米速度沖了過來。
「郝萌!你怎麼樣?」
「沒事,我——沒事——」郝萌腦中一片空白,驚惶的抬頭看他,心亂七八糟的狂跳。
張帥聞到了刺鼻的味道,她衣服上的液體味道更重,見她嚇壞了,俯身將她扶起來︰「別怕,是濃鹽酸!」
她慌亂的點點頭,嚇飛的三魂六魄慢慢回體,鹽酸啊,嚇死了,還以為是濃硫酸!
剛才男子潑過來的時候,她第一反應便是濃硫酸,工作當中也曾接觸過這樣的事件,由于各種原因潑濃硫酸的,無一例外被潑的人都被嚴重灼傷,面目全非。14671928
液體灑在身上時,她甚至感到了灼燙,腿一軟抱著頭臉蹲在地上。
看稿子時,她也曾感慨受害者為什麼不跑呢,身臨其境才明白純粹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別說沒時間跑,即便有時間也跑不動,能那麼冷靜的只有置身事外的人。zyq0。
還好還好,是濃鹽酸,濃鹽酸而已。
「萌萌!你受傷沒有!」疾風驟雨般的將男子打的爬不起來,莫雲清沒有片刻停留,轉身跑到她面前,焦灼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小心翼翼逡巡,緊張的幾乎忘了呼吸。
如果她真受傷,這輩子他也不會原諒自己!
雖然還是止不住顫抖,郝萌已比剛才冷靜了許多,試著扯出笑容,卻怎麼也擠不出來。
「我——沒事——」
莫雲清輕輕將她羽絨服月兌下來,隨即月兌下自己的披在她身上︰「別怕別怕,我在這呢,我送你回去。」
她怔怔的點頭,對張帥說︰「今天我不去了。」
「別說這些了,要不要去醫院檢查看看?」雖然沒看到外傷,可濃鹽酸對人也十分有害,會損傷呼吸道。
「不用。」郝萌忽然想起那男子,轉頭看去,驚訝的發覺阿邦跟拖死狗似的,拉著他走向遠處。
阿邦怎麼會在這?是路過,還是紀燕回讓他來的?會嗎,會是他讓來接自己的?
阿邦要將這中年男子帶哪兒去?她還有話要問這男人,根本不認識,為什麼要對自己下毒手?!
是認錯人,還是受人指使想嚇唬她?!
她心里有太多的疑問,卻沒力氣追問。
短短幾分鐘的事,吸引了不少人圍觀,尤其是那中年男子的慘叫嚎叫更是挑動很多人的好心神經。
驚魂未定的郝萌低著頭,蜷縮在莫雲清肥大的衣服里,被他擁在懷里向車子走去。
張帥一臉凝重,看了看被緊擁在莫雲清懷里的郝萌,咬著下唇走回摩托車。
郝萌恨不得能像烏龜一樣縮進衣服里來躲避眾人各異的眼神,可她卻不禁悄悄抬頭,在人群中尋找那抹熟悉的身影,直到穿過人群,又將周圍看了一遍,仍沒看到期盼的人。
失望如潮水般涌來將她淹沒,不禁自嘲的笑了,心里卻一陣針扎般的刺痛。
他怎麼會來這里?真是可笑!
現在他應該和高娜或別的美女坐在高級餐廳會所里浪漫約會呢,早就將自己拋之腦後!
郝萌啊郝萌,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他都說不會再留戀,為何你還自作多情?!
「萌萌?還好嗎?」見她哭了,莫雲清更加心疼,攬住她肩上的手臂緊了緊,讓她更靠近自己,希望能給她安慰和力量,「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
「嗯?不是,雲清哥,我——謝謝,剛才如果不是你,真不知道會怎麼樣。」郝萌抹掉眼淚,勉強笑笑,「謝謝。」
莫雲清怔了下,深深看了她一眼,緩緩揚起唇角,抬手輕撫她的臉頰,柔聲說道︰「傻丫頭,對你永遠不要說謝謝,為你我願意付出一切,讓你受到驚嚇,都是我的錯。以後我會更好的保護你,決不讓你再受傷害,相信我。」
看著他眼里濃得化不開的深情,他的真,他的愛,全都寫在臉上,郝萌有一瞬間的失神,此情此景讓她拒絕的話難以出口,但她不想讓他誤會。
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
「雲清哥,我——」
「你在這等一下,我把車開過來!」不待她回答,他拉了拉衣領將她包裹的更嚴實,快步走向大廈門口的車子。
看著他的背影,郝萌有些心疼,他並沒有做過錯事,值得擁有完整的愛情,何苦糾結于過去,自己一次次絕情的話,他一定很傷心
雲清哥,我是多麼希望你能快樂,可惜我再也給不了。
深吸口氣,收回目光,轉身的時候不經意間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目光怨毒,陰狠的一步步向她走來。
胡麗麗?
剛剛放松的神經再次繃緊,見她憤恨的瞪著自己,郝萌預感到來者不善,率先開口︰「胡助理,我正有事情要和你說!」
「郝萌!你這個踐人!為什麼總是那麼幸運,被濃硫酸潑卻一點事都沒有!」胡麗麗咬牙切齒的低吼,「老天爺總是這麼不公平!我不會放過你的!」
「你——你想怎麼樣?!」郝萌看到她的手一直揣在包里,知道她包里一定有東西。
「如果你不想連累別人,就將那人打發走,否則我不介意讓他陪你一起死,反正殺一個與殺兩個罪名都一樣!」
胡麗麗右手慢慢從包里出來,手里赫然握著一只手槍,黑色的皮包當著槍托,黑洞洞的槍口對著前面。
轟的一聲,郝萌腦中炸成一片廢墟,震驚的嘴張大的可以塞下一只雞蛋
「胡麗麗——你不要亂來——不關我的事——你听我解釋——」
膊晃意郝。上天是看她還不夠遭嗎?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不知該怎麼解決,被潑濃鹽酸現在又被槍指著!
胡麗麗厲聲呵斥︰「閉嘴!我本不想傷害別人,他的命就在你手上!」說著將黑色皮包遮擋住手槍,竟詭異的露出一絲笑容。
郝萌有點蒙,听到車門聲才反應過來,轉頭看到莫雲清微笑著走過來。
「上車吧。」
眼角余光看到胡麗麗以及黑色手包,她緊張的咽了咽口水,不知該怎麼辦?
「萌萌,這位是你男朋友嗎?真是高大帥氣。」胡麗麗微笑著點了下頭,向郝萌靠近了一步,似笑非笑的說道,「真羨慕你,有這麼棒的男朋友,一看就是青年才俊。」
莫雲清禮貌的微笑著頷首︰「你好。」
隨後目光轉向呆若木雞,眼神飄來飄去的郝萌,心中升起一絲疑惑︰「怎麼了?」
郝萌張了張口,欲言又止,快速瞄了眼身旁的胡麗麗,見到她眼中的狠戾,心倏地一突,惶恐的目光不禁慢慢移向她的手包,似乎能看到包後面那槍口正指著莫雲清,情急之下月兌口而出
「雲清哥,那個你先回去吧,報社有點急事我要和同事處理一下。」
「什麼事不能明天解決嗎?你應該回去休息。」莫雲清覺得有些怪,卻一時模不著頭腦。
胡麗麗插話道︰「不好意思,確實非常緊急。」
接收到警告的眼神,郝萌訕訕點頭,勉強扯出一抹笑容︰「我沒事,你外套給我穿快回去吧,天這麼冷你別凍感冒,快上車走吧。」
莫雲清總覺得不對,可郝萌一個勁催促他離開,見她有些不著急,還不時的看同事,料想可能真的有十萬火急的公事要處理,也不好再說什麼。
「外套改天還給你。」如果我還活著的話,郝萌克制著想哭的沖動,對他擺了下手,轉身和胡麗麗往大廈的方向走去。
當胡麗麗挽住她手臂時,她憤怒的低斥︰「別踫我!」
「如果想把他引過來你盡管亂動!我這槍里有七發子彈,雖然我槍法不太好,但他跑過來還是能打中的,你想不想試試!」
胡麗麗的威脅起到了作用,郝萌一動不敢動,回頭看去莫雲清仍站在原地,揮手讓他快上車。
大廈里的人已走的差不多,保安見郝萌又回去,熱情的問︰「郝主編,忘東西了嗎?」
「啊?哦,呵呵,回來拿點東西。」郝萌僵笑著說,熱切的看著保安,暗暗祈禱保安能攔住胡麗麗,因為傅瑾萱命令過不許胡麗麗上樓。
保安們卻笑著點點頭走開了,郝萌傻眼轉頭一看才發覺胡麗麗帶起羽絨服帽子,鼻子上駕著一副超大的墨鏡,難怪保安們沒看出來。
胡麗麗的嘴角噙著一抹冷笑,郝萌跟著她走進電梯,見她直接按了頂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