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人在搶救，情況還不清楚，好的，我明白，嗯，傅總您放心，我會處理好的，明天一早向您匯報，好，再見。舒駑襻」保安隊長掛斷電話，抿抿唇抬頭向手術室門口走來。
郝萌站在門口，心亂如麻，腦中一片空白，空洞無神的目光看著右手上的血，這是莫雲清的血，不知何時沾到手上的。
「萌萌——只要你沒事——就好——我說過會保護——你的——別哭——我會心疼——你笑起來那麼美——我喜歡看你笑——」
「郝編輯，你還好吧？」見她失魂落魄的無助模樣，保安隊長于心不忍，「醫生正在搶救，你別太擔心了。」
郝萌依舊低著頭，淚滴落在手掌，在血上暈染開去。
保安隊長重重嘆口氣，看了眼緊閉著門的手術室，不再說話。
開車來的警察隊長從樓梯間里走了過來，看了看他們倆，陰沉著臉說︰「我得回局里，你們倆明天也去做個筆錄，協助調查。」
「好的，胡麗麗認罪了嗎？」保安隊長問，郝萌也抬起頭，淚汪汪的大眼楮看過來，警察隊長皺起眉，悶聲悶氣的說，「沒有，她說她有精神病史。」
郝萌憤怒的瞪大眼楮︰「她騙人！她就是想殺我，計劃的那麼周密詳細，如果不是他們及時趕到，我早就死了！她想殺我，雲清哥是替我擋刀才受傷，她根本沒有病！」
「是啊，警察同志，胡麗麗在大廈上班幾年時間從未听說有過精神方面的疾病，三個多月前才被辭退，怎麼會突然患病了呢？請你們調查清楚。」保安隊長也覺得胡麗麗病的太蹊蹺。
「我們當然會認真調查！」年過四十的警察有些不耐煩，厲聲說，「現在事情的性質已經變了，若沒有傷人，最多是擾亂治安尋釁滋事，批評教育一下最多拘留半個月！現在傷人了，已經是故意傷害或殺人的嚴重刑事犯罪，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好輕易放過一個壞人！」
他看著郝萌撇著嘴︰「如果不是病人在里面，我現在就該把你們帶回局里問話，以為我們警察都是吃干飯的嗎？！事情的起因，經過都會調查清楚，誰也別想蒙騙法律！至于犯罪嫌疑人是否有精神病，不是她說我們就必須信，即便從她包里找到醫生的診斷證明，我們還是會調查到底的，弄清事實真相還受害者真相是我們警察的職責！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郝萌氣結，怎麼都覺得這話听著刺耳，卻又不知該怎麼反駁，反駁又能如何，能讓莫雲清不受傷嗎？能讓時光倒流嗎？
保安隊長也覺得這警察說話夾槍帶棒，郝萌在大廈上班這麼長時間，對誰都非常友好，熱情和善，與總是拿鼻子瞅人高人一等的胡麗麗相比，更加讓人尊敬喜愛。zuzl。
「我們相信公安，相信法律，一定會積極配合，明天一早我們就去。」
「嗯，如果受害者情況有什麼變化，立刻打電話通知我，就打上面的號碼。」警察隊長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保安隊長，轉身走向電梯。
保安隊長將名片放進口袋，放柔聲音安慰道︰「整天和罪犯打交道態度難免會強硬，你別往心里去。」
郝萌勉強笑笑︰「不會，謝謝你肖隊長，給你添麻煩了。」
保安隊長叫肖剛，退伍軍人，為人正直，真誠，在大廈里頗有威信，大家都很敬重他，以前也只是點頭之交，沒想到今天給他添這麼大麻煩，她心里十分過意不去。
片亂片放。「別這樣說，是我失職，該道歉的是我。」肖剛正說著電話響了，「我接個電話。」
「好。」郝萌見他看到號碼，臉上的線條都柔軟了，料想一定是他妻子，果然他接通手機，聲音十分溫柔，「老婆，你還沒睡啊，我這臨時有點急事還不能回家，沒有危險你別擔心，寶貝兒睡了嗎？嗯，你先睡吧，你帶寶貝兒一天辛苦了，不用等我，听話先睡吧，乖乖的，睡吧，放心，嗯嗯，睡吧。」
打完電話見郝萌看著他，他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微微輕輕喉嚨，沒說話。
「肖隊長，你回去吧。」
「那怎麼行？！」肖剛抬腕看了看表，思量著也該出來了，都進去快一個小時了，依照他的判斷，這傷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不過照傷口位置看離左腎很近，他忽然問道，「郝編輯，你通知他的家人了嗎？」
郝萌這才想起來，糯糯的搖頭︰「沒有。」
「那快打個電話吧，出這麼大事應該通知家人，真要有什麼意外，就更麻煩了。」
「哦，好。」郝萌找自己的包，這才想起包被胡麗麗扔了，手機也在包里，肖剛看明白了，把手機遞過來，「用我的打吧。」
接過手機，郝萌遲疑的按下數字鍵，艱難而緩慢，手指不禁搖晃，仿佛每個數字都是毒蛇猛獸一樣。
肖剛滿臉狐疑，難道是她不記得號碼了？
深吸口氣，按下綠色的播出鍵，郝萌內心五味陳雜，響了好一會兒，才被接起，听筒里傳來她不想听到的傲慢聲音
「喂，哪位？」
從沒想過要記住高娜的號碼，號碼卻清楚的刻在腦子里，從未想過要主動打電話給她，現在卻不得不打，命運真愛捉弄人
「——是我，」聲音的顫抖沉重，壓制著內心的掙扎她硬著頭皮開口。
「你？！」
「高娜，我是想告訴——」
「打錯了！！」
「雲——」話還沒說完，電話已然掛斷，听著听筒里嘟嘟聲，郝萌也有點惱火，面對肖剛好奇的眼神，尷尬的笑笑說，「信號不好，斷了，我去那邊試試。」
說完起身走向樓道盡頭的窗邊，深呼吸後再次撥了過去，通了後再次被按斷，接都沒接︰「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sorry——」
次奧！如果你不是雲清哥的表妹，鬼才願意給你打電話！郝萌火大的很，可看了眼手術室，深深吐出口惡氣，又播了過去。
這次很快被接起，不等高娜發飆，她率先開口︰「高娜，你先別掛電話，雲清哥受傷了，你趕快來醫院！」
一口氣 里啪啦的說完，听筒里高娜似乎是被嚇傻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馬上通知雲清哥的叔叔，不過也不是多嚴重，哎，我也不知道怎麼說，總之趕快過來就是了——」
「你有沒有受傷？！」14757075
「你管我——」郝萌剛想諷刺不用她假惺惺貓哭耗子，突然反應過來手機的那一頭不是高娜，這聲音分明是——紀燕回！！
「說話！」聲音低沉急促，「有沒有受傷！！」
不知怎地，眼淚唰的涌上眼眶，委屈如潮水般洶涌而來將她淹沒，她捂住嘴，不讓對方听到自己的哭泣。
「喂？萌萌，你在听嗎？告訴我，你有沒有受傷？」听筒里急促喘息聲透露出他的緊張不安，刻意放緩的聲音仍顯得急躁，「你在哪兒，在哪兒家醫院？」
「——」郝萌說不出話，捂著嘴仰頭來回走，卻舍不得掛斷。
「燕回哥，我特意為你準備的，看看合不合你胃口，這家意大利餐館的廚師我很熟，這是他最拿手的作品——咦——你拿著的不是我的手機嗎？」
「抱歉，有電話進來，一直響我覺得或許有急事就幫你接了，給。」
「哦，喂，你好，我是高娜。」
郝萌急忙吸吸鼻子，努力平穩呼吸︰「高娜，雲清哥受傷在博愛醫院，你快過來吧。」
「受傷？——燕回哥，我有點事先走一步，明天再給陪你吃飯好嗎？」
「出什麼事了？要不要我幫忙？」
「啊？不用不用，小事情而已，明天給你電話，一定好好向你賠罪，抱歉我先走了，不要生氣哈。」
「真的不用我幫忙？你不是沒有開車來嘛，去哪兒，我開車送你。」
「不用，不順路，——朋友過來接我——那就先這樣，明天等你電話，先走了，拜拜。」
除了兩人的對話，郝萌還听到窸窸窣窣的聲音，隨後是噠噠的高跟鞋聲
「郝萌！你又搞什麼鬼？中午我和我哥吃飯時，他還好好的，怎麼會受傷？！我警告你要是敢騙我，我決不饒你！你是不是知道燕回哥和我在約會，故意來破壞？！省省吧，燕回哥早把你忘了，他每天都和我在一起，我們不知道有多開心！」
「我沒你那麼無聊！紀燕回和誰在一起是他的自由，與我無關！我再說一次，雲清哥真受——喂——喂——」又斷了！郝萌瞪著手機，恨不得摔牆上去。
幸好她還有一絲理智，生氣歸生氣，手機是肖剛的，壁紙是一個圓潤的美麗女子抱著幾個月大嬰兒，笑的非常甜。
不用說這娘倆就是肖隊長的愛人和女兒，多麼幸福的一家人啊，怪不得這女人笑得如此甜蜜。
剛走沒兩步，手機鈴聲驟然響起，郝萌發覺手里的手機屏幕依然黑著，可鈴聲仍在持續響著，她茫然的往左右看看，猛然反應過來是衣服口袋里，拉開拉鏈掏出手機，認出是莫雲清的手機。
這外套是莫雲清的，怎麼就沒想到模模口袋呢，就不用借用肖剛的了。
碩大的屏幕上跳動著‘頭疼的妹妹’五個字，剛一接通，听筒里就傳來高娜急切的聲音︰「哥，在哪兒呢？」
「是我，雲清哥還在搶救，他的手機在我這里。」
「我哥真受傷了？！」高娜急忙追問，「傷哪兒了？嚴不嚴重？在哪兒家醫院！怎麼會受傷的！」
听著她帶著哭腔的聲音，郝萌也有點動容，看得出來她是真著急，雲清哥沒白疼她一場，總算有點良心。
「你趕快過來吧，在博愛中心醫院。」
「師傅去博愛中心醫院，麻煩你快點！」高娜眼淚吧嗒吧嗒一個勁兒往下掉，忙給家里打電話，「媽，我哥出事了，在醫院搶救呢！」
出租車往醫院駛去，後面不遠不近的跟著一輛凱迪拉克，紀燕回鷹隼般的眸光緊盯著前面的出租車，再次撥打郝萌的電話，卻始終是無人接听的狀態。
手機提示另有電話打進來，藍牙接听︰「阿邦，你說，在公司門口？嗯，找到指使的人了嗎？在公安局？嗯，我知道了，你不用自責我知道她在哪兒，你先回去，明天等我電話。」
掛斷電話後，馬上又撥通談書俊手機，正在酒吧里和美女打得火熱的他，一看老大來的電話，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頭發都快炸起來。
「老大，現在是下班時間，你影響我泡妞了。」
「少廢話！你馬上去派人給我查一下胡麗麗的情況，她是萌萌的同事。」
「胡麗麗？她什麼人？查她做什麼？老大，你這移情別戀的也太快了吧，再說即便你另尋新歡，什麼女的不行，干嘛非找小嫂子的同事，你這不是故意的嗎？有點過了吧。」
「你是不是皮緊了，哪兒那麼多廢話！馬上去查！」
談書俊嚇的一縮脖子，馬上應道︰「是是，我馬上去！」掛斷手機，他不禁撇嘴，這又是抽的什麼瘋啊，也沒說什麼，干嘛發獅子吼，女人有更年期，沒準男人也有。
金發美女傾身靠過來，如蛇般的手臂纏上他的頸項︰「親愛的，等一下我們去哪兒玩？」
「抱歉，我臨時有點事，咱們再約，再約。」談書俊伸手點了下她的紅唇，溫柔的卻堅定的拿下她的手臂，按了按，瀟灑一笑，大步向門口走去，「拜拜。」
郝萌將手機還給肖剛，焦急的等著手術室的大門打開。
「別擔心，應該不會有事的。」肖剛見她一會兒坐下一會兒站起來回走動，六神無主，開口安慰道，「他這麼好的男人，老天爺一定會讓他化險為夷的。」
郝萌勉強笑著點頭，仍不安的看著門口，望眼欲穿。
千萬不要有事才好，雲清哥真有個好歹，這輩子她也沒法活得安心。
「那個——關于你和胡麗麗的恩怨，我大概也听過一些，她平時是有些驕橫跋扈，沒想到她會做出這樣的事來。」肖剛閑聊似的開口，試著轉移她的注意力，也想進一步了解事情的真相。
「你听到是什麼樣的，我將她和于總的事向傅總高密？」
肖剛表情有些尷尬，訕訕點頭︰「其實胡麗麗和于總的事大廈里的人都知道，已經是不公開的秘密，我想傅總那麼聰慧一定也知道。胡麗麗一向自命不凡，總覺得高人一等，眼下落得一無所有，有家不能回，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她是沒處撒氣，才找你發泄，畢竟她再恨傅總也無可奈何。」
郝萌冷哼，這話沒錯，別說不是自己高密，即便是胡麗麗也沒理由恨自己，是她作繭自縛才會落得如此下場，傅瑾萱有實力出入有保鏢保護，而自己這個無權無勢的平頭百姓，自然容易對付的多。
「胡麗麗一點都不值得同情，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到現在她還執迷不悟，簡直是瘋了！」
肖剛微微點頭，看著前面白色的牆壁，幽幽的說︰「人啊，貴有自知，貪心不足，傅總對她也算仁至義盡，沒想到她卻以怨報德，農夫和蛇的現實版。不過，我相信你不是那種打小報告的人。」
「你相信我？」郝萌心里暖暖的，沒想到他會相信自己，而且從他真誠的眼里看得出，他並不是敷衍，「謝謝。」
「這點眼力我還是有的，清者自清，不必理會那些無稽之談，以訛傳訛罷了，過一陣子人們就會忘記的。」
郝萌幽幽的說︰「其實，也並不是空穴來風，胡麗麗和于總的事確實有人告密，不過那個人不是我。」
肖剛愣了下，月兌口而出的問︰「傅總不可能不知道他們倆的事，還用得別人告密？」
「傅總是早就知道，可沒有證據，于總和胡麗麗在公司里也不敢太放肆，去外面卻進行的十分秘密，傅總也奈何不得，是有人將他們倆幽會的地址報告給傅總，傅總抓殲在床，于總才無法抵賴只好離婚的。」
「怪不得呢，有幾次我明里暗里暗示傅總，她總是笑而不語，讓我做好自己的事，原來有苦衷。于總知識淵博，文章寫的也很出色，只是在方面有些把持不住，放著那麼漂亮能干的老婆不疼，卻看上胡麗麗，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可能有文化的人想法就是與我這樣的大老粗不一樣，我理解不了。」
肖剛嘲弄的扯扯唇角，追問道︰「真的有人告密？你知道是誰對不對？！」
郝萌搓搓手，點了點頭︰「也是以前報社里的同事，肖彎彎，以前我們經常一起吃午飯，眼楮總是笑米米的半長發離子燙的那個女孩，你還有印象吧？」
肖剛大吃一驚，確切的說是驚呆了︰「彎彎——你說是彎彎？！」
「嗯，就是她，其實她是傅總的親戚，一直暗中打探于總和胡麗麗的事，其實這也無所謂可惡的是她竟然將這一切都扣在我頭上，拍拍就走人了！枉我還把她當成好朋友，沒想到她卻一直在利用我，臨走還要陷害我！如果不是她，今天的事就不會發生。」
可惡的肖彎彎，一定要找她討個公道！郝萌忽然發覺肖剛震驚的發呆，臉色紅一陣白一陣，有些不對勁兒︰「肖隊長，你怎麼了？」
肖剛欲言又止，神情復雜，好像有什麼話要說又說不出來似的，猶豫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仍然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一樣︰「真的是彎彎？你確定嗎？彎彎不會做這樣的事，她怎麼會呢？」
有這麼難以接受嗎？！彎彎？叫得這麼親昵，等等！肖彎彎，肖剛，都姓肖！
這次換成郝萌吃驚︰「你——你和肖彎彎是——」
「她是我堂妹。」肖剛深深低下頭，澀澀苦笑，「她並不是傅總的親戚，傅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給她這個工作，前些日子忽然跟我說工作不開心想辭職，我也沒多想怎麼也想不到背後會有這麼多事。」
他轉頭愧疚的道歉︰「對不起，我妹妹年輕不懂事，闖出這麼大亂子，是我沒有管好她，對不起，哪天我一定找她過來向你當面道歉。」
郝萌沒說話，她實在裝不出來大度，這麼多事不是道歉就能煙消雲散的，即便她不計較，可雲清哥還在搶救，又怎麼能輕易釋懷呢
沉默了一會兒，她說出真實的想法︰「肖隊長，我知道你是真心誠意道歉，但我不想騙你，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不是道歉就能解決的，如果雲清哥沒事也就算了，若是他——我會向警察說出實情，追究責任！」
肖剛灰頭土臉，收起勉強而痛苦的笑，點頭說︰「我明白，回去後我一定會跟彎彎問清楚，她做出這樣糊涂的事也該承擔責任。」說著看向手術室，暗暗祈禱蒼天保佑，讓里面的人平安月兌險。
得知肖剛是肖彎彎的哥哥，郝萌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違心的話她說不出來，只好低頭沉默著。
片刻的寂靜被急促的高跟鞋聲打破，噠噠的聲音清脆得有些刺耳，郝萌抬頭望向樓道，心不由得一顫，緩緩站起身。
「雲清在哪兒？雲清！」莫舒渺神色慌張，步伐急促，不住是向四處張望，後面不遠處的高懷遠正攔著一名護士問話，護士指了指手術室的方向，轉身走了。
高懷遠不住的道謝，叫住沒頭蒼蠅一樣亂走的莫舒渺，向郝萌的方面望過來，一下子愣住。
莫舒渺也看到了郝萌，氣勢洶洶的快步過來︰「又是你！雲清呢！你把他害成什麼樣了！？」
那高跟鞋尖銳的噠噠響聲，仿佛都敲在郝萌的心尖上，她僵直脊背，等著即將到來的疾風驟雨。
早在要打電話給高娜的時候，她就想到即將面臨什麼，盡管已經做了心理準備，還是有種想逃的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