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八哥見對方停了下來,笑道︰「算你小子聰明。」
頓了頓口氣,一些話稍微在腦子里面組織了一下,然後說道︰「龍炎,你是龍家的小少爺,讀了這麼多年的書,應該懂得知恩圖報這個道理是吧?既然你的這條小命是我救的,那麼你想要怎麼樣報答我呢?」
「報答?」龍炎被他這麼一問,一下子懵了,不知道對方所謂的「救命」和「報答」到底是什麼意思。
「哎,年輕人讀書,千萬可不要讀到狗肚子里去啊!難道你家的私塾先生沒有教你麼?我來問你,要不是我琢磨出龍頭機關的奧秘,帶著你爬到這里,你能活下來麼?要不是我教你捉魚烤魚,你能夠還好好的活著,不會被活活餓死麼?」龍八哥就像是教書先生一樣,以說教的口氣,對著龍炎就是一頓猛轟。
龍炎無奈的暗想︰「當初在洞里往這爬的時候,你可是使勁的在踹我,害得我險些被龍尋捉了回去。而我辛辛苦苦烤的魚,也因為你的緣故都烤焦了,使我只吃了個半飽。你這魔頭害得我這麼慘,現在還要反過來讓我報答你?你才把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呢!」他心里面雖然這麼想,可嘴上卻不敢反駁,只好強顏歡笑的點頭道︰「應該報答,應該報答。」
「這就對了嘛。不過我也不是那種施恩就求圖報之人,既然你對于我的救命之恩和教育之情如此的感激,如此的愧疚,那麼我也不好意思不接受你的報答之心。我看這樣好了,從今以後,這撈魚烤魚的事情,就你一個人做吧。」龍八哥不懷好意的低頭望著對方,等待對方的回答。他想要以自己邪惡的眼神,使對方明白,就算是對方不答應,自己大不了就來個硬搶硬奪,也一樣能夠不勞而獲,不過那樣的話,這一日三餐,自己可就沒什麼保證了。
龍炎心里考慮了一下,知道對方是吃定了自己,如果不答應對方的話,說不好中午的一幕,還會再永無止境的重演下去。只好苦著臉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麼,龍八哥卻將眼楮一瞪,說道︰「還磨蹭什麼?還不快點去撈魚去?老子餓了。」說完也不理對方的表情多麼的難看,徑直找了個地方躺了下去,一邊哼著小曲,一邊看著龍炎向湖里走去。
從這以後,龍八哥再也沒有親自動手烤過魚。每天等著龍炎把魚烤好,他便會第一時間把最大最香的那幾條優先挑走。好在兩個人一天里也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撈魚烤魚這種事情做得多了,龍炎已經是越來越為熟練。反正也算是打發時間,倒也不在意龍八哥坐享其成。
龍八哥依然沒有死心,又借著每天午後湖水稍微暖和一點的時間,在整個地下湖中仔仔細細的尋找了很多遍。他經過多日的尋找,發現這處地下湖中,最深處只有自己掉下來的那一處地方,大約有三人多高,而其他絕大多處都比較淺,在湖心中還有一個比較大的岩石。那岩石長寬數丈有余,石體表面剛好被湖水漫過。由于常年浸泡在水中,所以變得四周都非常的圓滑。
龍八哥在閑來無事的時候,想起了自己脖子中帶的那塊漂水令牌。他按著令牌上所說,準備開始練習上面傳授的打水漂的手法。
這湖邊的淺灘上也不知道是何原因,除了細沙之外,還有成片的鵝卵石。
鵝卵石因為狀似鵝卵而得名。這種石頭只有在山洪沖擊、流水搬運過程中不斷的擠壓、摩擦,經歷著數萬年滄桑演變才會形成。由于飽經水打浪淘,石面遭受洗刷,逐漸失去了不規則的稜角,最後變得異常光滑,形如鵝卵。按照常理而言,這里的地下湖十分平靜,根本不會沖刷出這類石頭,但卻不知為什麼,眼前的這一片區域的鵝卵石,不但數量眾多,而且每一片都薄不過指,且大小均勻。
龍八哥隨手拾起了一塊,掂量了一下,感覺無論輕重大小,都十分適合,于是對著河面甩了出去。只見石片在河面上迅速跳躍,一連激起數個漣漪。但當石頭快到湖中之時,卻意外的撞到了湖中的那塊巨石之上,所以一下子彈得飛了起來,跟著筆直的落到了湖底。
龍八哥掃興的暗罵了一聲,又撿起了一塊石頭,這次他有意的避開了湖中的巨石,再次甩出去時,竟然成功的打了十三個水漂。他興奮的一下子跳了起來,只不過**的雙腳落在了淺灘上一塊塊鵝卵石上,卻被格的他一陣痛楚。
龍八哥抱著雙腳坐到了地上,呲牙咧嘴的叫著,撇過頭去,卻無意發現龍炎正在幸災樂禍的瞅著自己,心中大怒,將對方叫了過來,硬逼著對方也打個水漂給自己看看。
龍炎撿起了一塊石頭,彎下腰用力扔了出去,他早已經看到湖中的那塊石頭,所以也有意的避開了那個方位,這時候斜著甩出去的石頭,在湖面連續飛速跳動,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在心中數著︰「……九、十、十一、十二、十三……」那石片成功的激起十三個漣漪,竟然余勢不減,又跳了兩下,才最終消失。
龍八哥一下子跳了起來,對方的成績就像是一巴掌拍在了他臉上一般,打得他滿臉通紅。雖然十三個水漂並不能代表自己的水平,可就算是牆頭草和三寸丁也很難輕易做到。沒想到龍炎看似隨意的一揮,就把自己給壓了下去。
龍八哥也不去說什麼,從石堆中挑出來一塊更薄、更為光滑的石片,將自己所能掌握的要領全部都用了出來,貓腰低頭,臂膀甩動,用出了全部力氣。結果這下子由于力氣大了,竟然在揮手的那一剎那,動作走了形,使得石頭意外的插進了水里,連一個水漂也未能激起。
龍八哥明顯感覺到對方眼里面的鄙夷和不屑,但這種面子上的東西,可不能完全靠拳頭來爭取,他稍微穩定了一下情緒,再次扔了一塊石頭。這一次要好上許多,不過卻依然止步于十三個水漂。
「看來太長時間不玩了,手法生疏了。」龍八哥自我解嘲的說道。
「不妨。隨便玩玩而已。不過我也是很久沒有扔過了,換做以前,十七八個水漂應該不成問題。」龍炎難得有機會報復一下子龍八哥,語氣雖然平淡,但卻明顯有一種譏笑之意在里面。
「十七八個算什麼。我二十個水漂也都打過。」龍八哥滿臉不在乎的說道。
「二十個?不太可能吧?」龍炎知道對方在信口胡吹,假裝質疑的問道。
「有什麼不可能的?不信的話,咱們可以賭點什麼。」龍八哥被對方一激,忍不住說道。
「哦!既然這麼說,我就陪八哥賭點什麼。不過咱們把話說在前頭,賭輸的可不許耍賴。」龍炎忽然間想到了什麼,也順著他的話說道。
「不行不行。這麼賭老子有點不劃算。要賭的話,咱們換種賭法。你我二人每個人扔個十把八把的,咱們看誰扔出的水漂多,就算是誰贏。你敢來麼?」龍八哥倒也不傻,明知不可為的事情,他是不會輕易把自己繞進去的。
「有什麼不敢的?不過這賭注可要事先說好。咱們倆個現在要多光棍有多光棍,也沒什麼好賭的,我看你身上的那個牌子不錯,要不咱們就拿他當賭注,你說如何。」他當日見到龍八哥將那塊漂水令牌帶在了脖子上,雖然不知道這塊牌子有什麼作用,但既然是始帝棺槨里面裝著的唯一遺物,估計應該有其價值所在。別人研究不出來什麼名堂,並不代表自己也看不出什麼奧妙。龍尋和龍八哥一個是粗魯之人,一個是市井之徒,怎能和自己這等出身富貴,博學多才的斯文人來比。興許憑著自己聰明的頭腦,和淵博的見識,說不定就能找出始帝傳承之謎。
龍八哥「呸」了一聲,呵斥道︰「你想得到美。這牌子既然落在我的手上,就是我的,憑什麼要拿來和你賭?就算是要賭,你也得拿出同等價值的物品來。不過現在的你,窮得連條褲子都沒得穿,這同等物品我看你是拿不出來了。」
「既然你不同意賭也就算了。反正大家手上都沒有什麼多余的東西,我看也就沒有什麼必要賭了。」龍炎很想將那塊令牌贏過來,看看上面到底寫著什麼,有什麼玄機。不過正如龍八哥所說,自己根本沒有可以拿出來當賭注的資本,所以也只好悻然作罷。
「既然你我手頭上都沒有實物,那咱們就賭點虛的。如果我輸的話,我就幫你撈一天的魚,還有烤魚的事情也落在我身上。你要是輸的話,明天這些活照樣要做,還得給我捶半個時辰的背。」他天性好賭,如果對方沒有一點利益可圖,估計對方也不肯下這個賭注。不過這個賭注對自己來說,也沒有什麼。畢竟撈魚烤魚的這種事情,也是自己逼著對方做的,對方在沒做之前,自己也少不了要做。
他本來以為對方還要討價還價,卻沒想到龍炎果斷的答應了下來,心中不禁有些後悔,感覺自己的賭注下的有點小了。再看到對方答應的如此爽快,心里面也不禁有些七上八下,暗暗猜想︰「這小子答應的倒是蠻爽快的,難道他打水漂的本事,真的有什麼獨到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