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即墨皇後所提出的第一個要求,龍八哥想也沒有想,就一口答應了下來。但對方提出的第二點,龍八哥則還是選擇了謹慎的態度,回答道︰「創建鞠社是微臣親口答應過的,自當責無旁貸,但能否獲得冠軍,這可不是微臣說的算的,只能盡力而為了。」雖說下界萬國杯大賽還有兩年之久,但龍八哥也不知道這個傀儡三太子要頂包到幾時,萬一自己一口答應了,到了那時人還留在萬國城,可比賽卻處處失利,一旦被這位皇後怪罪起來,可就不好受了。
「拿不到冠軍,我還成立女子鞠社有何意義?總之,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到時候都要全勝而歸,不然小心我把你閹了做太監。」即墨皇後根本就不想和龍八哥講什麼道理,凶巴巴的恫嚇道。
龍八哥見對方也像曾經的虞憐之那樣,用這樣的威脅來警告自己,心里頭不禁一陣郁悶︰「老子上輩子一定坐了不少的孽,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的女人一見到我,就想要閹了我。老子真就搞不懂了,為什麼這些女人動不動就想把男人閹了,她們就不想想,這天下的男人若是都成了太監,她們豈不是就都變成了活寡?」
從外表來看,這位即墨皇後比起一樣蠻橫的楓丹國公主虞憐之,在相貌上還要美上幾分,就是在霸道方面,也要略勝一籌。虞憐之固然也夠刁鑽,但卻有些傻傻的可愛,可眼前的這位卻顯然十分聰慧,憑借著皇後至高無上的身份,更是讓龍八哥疲于應付,無計可施。一想到從今以後,作為她欽點的客卿,隨時都有可能會被她叫到宮里來,就算不會遭到呵斥打罵,也少不了要被呼來喝去。當牛做馬的使喚。而自己則要小心侍奉,陪盡笑臉,忍受對方的頤指氣使。想想這種日子,龍八哥就不由得一陣苦悶。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該拍對方的馬屁,將「神乳裝」的來歷硬是和對方牽扯在一起了。這真是搬起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自己給自己找來的麻煩。
「請問娘娘,這第三件事情又是什麼呢?」龍八哥生怕對方還有更折磨人的要求,戰戰兢兢的問道。
「這第三件事,就是要你從今個兒起,對本宮要絕對的忠心。不得生有三心二意,要死心蹋地的為本宮效力。」即墨皇後說這句話的時候,語音變得有些悠長,給人的感覺十分和氣,但知道她性格的人,見到她的這幅表情,絕對會不由自主的汗毛倒豎,變得十分緊張。
龍八哥也沒想到對方的這個回答。卻是一個非常簡單的要求。對于龍八哥來說,是否忠貞不二,也無非就是嘴上掛著的幾個字。平時,諸如「臣對娘娘忠心耿耿,日月可鑒」,「臣願意鞍前馬後。為娘娘鞠躬盡瘁,萬死不辭」等等。這樣的言語時不時說說也就算表明了態度,至于心里想什麼。究竟是不是真的忠心,對方又怎能知道?
「微臣對皇上和娘娘一片忠心,絕不敢心存二意。」龍八哥躬身抱拳說道。
「三太子,你也算是個聰明人,難道就沒有听懂我說的話麼?本宮要的是‘絕對的忠心’,這個‘絕對’你應該明白是什麼意思才對?也就是說,從今以後,我和你說的每一句話,你都不能夠和第二個人說起,而我叫你做什麼事情,你也都不得違背。我說的絕對,就是不能有第二個人,你懂了沒有?」即墨皇後的語氣忽然變得語重心長起來,並在言語之中,特意的將「絕對」二字點了出來。
「難道說這母老虎的話語之中別有用意?不是想要養一批死士,回頭幫他謀殺親夫吧?」龍八哥腦袋當中剛有了這個念頭,馬上就被自己給否定了,對方就算是真的想要找人殺掉養元帝,也不會找自己這樣的,以養元帝五重天的修為,即便是站在那里不動,自己也沒有辦法傷到他半根汗毛。可是即墨皇後的話中,明顯是讓自己只听她一個人的差遣。
龍八哥也知道,現在不是思考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要先把態度表明了,蒙混過去再說,至于是對她一個人忠誠,還是對他們一對夫妻忠誠,那還要看即墨皇後的態度究竟是什麼。總不能等對方這句話說完之後,自己還要想上半天,才給對方一個答復,若是讓她看出自己的猶豫,那接下來的事情可就大為不妙了。
「微臣懂了,以後娘娘說的每一句話,微臣都會牢牢的謹記于心,不要說和第二個人提起,就是連頭貓都別想從我這里听到什麼。」
「那萬一本宮和你說的話,被別人听到該怎麼呢?」即墨皇後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卻意有所指的笑著問道。
「這個……」龍八哥感覺出來對方話中有話,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支支吾吾的露出猶豫之色。
「既然你也說過了要忠于本宮,並且不會泄露本宮交代的事情,那麼你就幫我把她給殺了吧!本宮不想今天和你的談話讓第三個人知道。」說到這里,即墨皇後卻突然之收回了笑容,轉頭一指旁邊的蝴蝶,厲聲說道。
龍八哥沒想到即墨皇後會突然來這麼一手,自己如果不殺蝴蝶,那麼就等于自食其言,剛才口口聲聲宣稱的「忠心」,也都是一些謊話;但要讓他真的動手除掉蝴蝶,這種事情他又怎能做得出來?想到這里,龍八哥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然後一路跪著撲到了即墨皇後的身邊,雙手抱住對方的小腿,聲音哽咽的喊道︰「微臣該死,微臣該死,請娘娘恕罪。」
那即墨皇後萬萬沒想到龍八哥膽子這麼大,竟然敢抱住自己的大腿,可是看到一個大男人就這樣當著自己的面哭哭啼啼,她真的不知道該不該將他推開,一抹飛霞拂過粉腮,表面卻故作鎮靜的說道︰「有話好好說,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龍八哥又干抽了兩聲,有些戀戀不舍的松開了抱住對方的雙手,這才說道︰「回稟娘娘。微臣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撒謊欺騙娘娘。正如娘娘猜的那樣,這位春紅姑娘的確是位女子。而且出身于青樓之中。雖然如此,微臣依然將她視為紅顏知己,寧可自己一死,也不肯讓她受到半點傷害。娘娘若真是想要考驗微臣的忠心。臣無話可說,甘願以死來證明,但卻懇請娘娘能夠放過春紅姑娘。」龍八哥迫于無奈,只好親口承認蝴蝶是個女人,但卻使用了她原來在琵琶舫春紅的身份。而既然即墨要用到自己,估計也不會真的要自己以死來做考驗。他現在已經做好了兩手打算,先是用話試探一下即墨皇後真實的想法,如果對方逼得實在過緊,說不得只好動用原來的手段,將他斃于自己的掌下之後,再做逃亡的打算。而在他心目當中,大多數的女人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一哭二鬧三上吊不僅僅是女人的法寶,有時候男人用起來也有一定的效果。
「三太子,看不出你竟然這麼重情?本宮剛才只是逗你的,既然已經收你作為本宮的心月復,自然不會舍得讓你死去。好了,我進來的時間已經不短了。怕一群下人在外面會有所擔心,你這里的事情如果處理完了。我們就一起先出去吧?」即墨皇後話里帶有幾分商量的口氣,但目光卻讓龍八哥感到無法拒絕。
龍八哥來到藏書閣的目的無非就是兩個︰一是為迤邐尋找抑制影毒的辦法;一是借這里為蝴蝶壓制女人花的花香。如今這兩件事情都已經辦好。自然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而看鳳兒那邊,尋找來的書也背誦的七七八八了,這次的藏書閣之行,雖然因即墨皇後的突然出現,生了不大不小的枝節,但總體來說,還算圓滿,當下忙答應了一聲,連同蝴蝶,抱著鳳兒,跟在即墨皇後的身後走出了密室。
三人一直出了藏書閣,卻見一堆宮女和太監便守在門外,看來是听從了即墨皇後的吩咐,沒有隨她進入藏書閣之中,並且也把守住了門口,免得別人進去打攪。
龍八哥心中暗呼慶幸,若是剛才真的因沖動而殺了即墨皇後,恐怕也無法從這堆宮女和太監的眼皮底下,逃出藏書閣去。這一些太監和宮女的境界修為,至少都在兩重天以上,隨便一人就可以將自己鎮壓,而即墨皇後擺明了進入藏書閣是去找自己,斷沒有他自己一個人從里面出來,而把即墨皇後留在藏書閣中的道理。
來到藏書閣外,即墨皇後乘上了飛輦,在眾人的簇擁下,向後宮而去,而龍八哥則在沒有被準許離開的情況下,只好帶著蝴蝶架空飛行,跟隨著眾人一直來到皇後的住所。
當日萬國之君招待龍八哥的地方叫做盈昃殿,養元帝長期居住的地方則叫做紫陽宮,便坐落在盈昃殿的後面。即墨皇後並沒有和皇上住在一起,而是獨居在冷月宮之中。經過浮華一夢的龍八哥,早已不是當年的吳下阿蒙,不但是談吐之中,有了幾分見地,對于皇廷宮闈的一些事情,也都有幾分清楚。養元帝作為一國之君,三宮六院,嬪妃無數,隨時都要為其侍寢,這些後宮佳麗當中,但凡有職位的,都有自己的住所,供皇上輪著下榻,而只有那些才人、選侍以份的,才會被選中以後,到紫陽宮中陪寢。
然而,龍八哥也很清楚,後宮是皇家重地,不是一般人可以來的,尤其是沒有淨過身子的男人,但這個時候自己什麼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一路跟隨,但卻隨著離後宮越來越近,心里也不禁有些七上八下,忐忑起來。
皇上的寢宮為紫陽宮,皇後的寢宮為冷月宮,日月相伴,簇擁著當中的盈仄殿,那紫陽宮為圓形的高大建築,而冷月宮則如同彎月一般,倒扣在一片湖泊之中。整棟建築高數百丈,通體采用水晶罩面,光可鑒人,龍八哥隨著即墨皇後進入她的房間之後,發現已經身處在建築的最頂端位置,目光穿過水晶幕牆,可以望到半個皇宮的景象。而在遠處,則有一個金黃色球形建築遙相對應,想來應該便是養元帝居住的紫陽宮。
這位即墨皇後本名叫做即墨如夢,父親是萬國之中權傾朝野的重臣,在上一任皇後死後,才被迎娶到宮中,追封為皇後的。這間冷月宮的暖房,在她入住之後,便按照她原來家中的閨房,重新布置了一番,此刻看上去,卻顯得有些像是小家碧玉般的春閨。
此刻,即墨如夢懶洋洋的躺在一張長長的睡椅之上,任午後的陽光灑在自己的身前,揮手示意身邊的宮女都退了下去,只留下龍八哥和蝴蝶二人,看看左右無人,這才說道︰「三太子,對于蹴鞠,本宮不是很了解,麻煩你先跟我講解講解。」
「說到蹴鞠,微臣其實也是涉獵不深,所以微臣想借這個機會,將原先在神龍社執教的風流眼前輩介紹給皇後娘娘,有他的鼎力相助,娘娘的鞠社將來一定會所向披靡,戰無不勝的。」龍八哥現在已經感覺到這位即墨皇後是一個燙手的山芋了,所以想把風流眼拉進來,自己好趁機抽身。
「三太子,你看我的樣子,像不像一個沒有腦子的人?」即墨皇後沒有正面回應龍八哥,而是側著腦袋突然問了一句讓人模不著頭腦的話來。
「娘娘怎麼可能是沒有腦子的人,以微臣來看,就是天下最聰明的人腦袋都加在一起,也不及你才智的萬分之一。」龍八哥又拿出了嬉皮笑臉的本性,拍著馬屁說道。好在這時候扮成馬屁精的是蝴蝶,不然可就又要對他的馬屁功夫嘆服一番了。
「既然我不像是沒有腦子的人,你為什麼還要對我用這麼愚蠢的伎倆來糊弄我?」即墨皇後忽然把眼楮瞪圓了起來,聲音也一下子提高了八度的大聲問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