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叫莫大夫。」劉老桂他婆娘知道竇老媽子這些年的孤苦無依,讓她性格變得有些怪癖,也不跟她辯駁爭執,只是難以置信地再問道,「老媽子真是莫大夫把你家小黑子給治好了?」
「用得著騙你嗎!人家莫大夫的醫術高超著呢,他即懂中醫,還懂西醫,更懂得把中醫西醫的精華結合到一起,自己配制秘方……」老太太仿佛在說自己的親孫子般,無比自豪地道,「莫大夫只看了幾眼,就看出來我家小黑子得的是產前厭食癥……」
「等等,產前厭食癥?」幾個老阿嫂大吃三斤,忍不住打斷質疑道,「狗也會得這癥?」
「怎麼就不會得這癥了!」竇老媽子對她們的打斷跟質疑很是不爽,她們質疑自己的話,這不就是質疑莫大夫嗎?老太太卻是忘記了剛剛莫大夫診斷出這個結果時,她又是怎麼個反應,「莫大夫說了,人有五髒六腑,狗也有五髒六腑,人會感冒,狗也會感冒……人跟狗很多地方是一樣的,所以說狗會得產前厭食癥,有什麼好奇怪的。」
老太太說完瞪了幾個阿嫂一眼,不再搭理她們,牛氣地背起背籃走了。
幾個老阿嫂被老太太說得一愣一愣的,直到老太太的背影消失了,她們才回過神來,頓時便紛紛議論起來。
「老桂家的,狗真會得產前厭食癥嗎?」一個老阿嫂問劉老桂他婆娘道。
「這個誰知道呢,不過我看竇老媽子的小黑子得的不太可能是什麼產前厭食癥。」
「不是產前厭食癥?你從哪里看出來的?」
「其實說起來很多地方狗跟人還真是一樣的,人一旦懷孕身體就會變得臃腫走形,越來越肥胖,狗也是一樣的。但小黑子卻是一有了狗崽,除了肚子外,整條狗都是越來越瘦了,近段時間干脆就絕了食……我覺得它那病癥在一懷孕的時候就有了,這樣又怎麼可能會是產前厭食癥呢?」
「說得有道理,可剛剛看小黑子,的確要精神了許多啊?難道真是莫小飛那猴崽子把它給治好了?」
「看竇老媽子維護那猴崽子都跟維護她親孫子似的,應該是吧。」
「難不成那猴崽子真的有那麼大個本事?這沒道理?這不科學啊?」
「沒有那個金鋼鑽,就不攬那個瓷器活兒。沒有那個本事,他又怎麼可能開家獸醫站呢?這不是成心招人笑話嗎?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莫小飛那個猴崽子比誰都鬼,你們說他會那麼傻嗎?呵,這年頭沒道理不科學的事情多著呢。」劉老桂他婆娘笑了笑道,其實她也覺得挺不可思議的,‘吵天王’莫小飛華麗變身獸醫?這相當是老母豬上樹啊!換你你相信嗎?
「是這麼個理兒……對了,我家的老花貓前些時日捉老鼠可勤了,每天能捉個兩三只,可近段時間卻是一天到晚地趴在窩里,懶得‘蛇鑽進里’它都不扯一下……也不知害了啥病,咱提著給那猴崽子看看去!」
「我家那只打鳴的公雞,左眼楮上長了個瘡,本來威風凜凜的,一下就蔫了吧嘰的,還成獨眼雞了,我也帶著給那猴崽子看看去!」
「我家欄里那頭兩百斤的大花豬,近來挑食挑得厲害,不但沒長膘不說,反而掉了十幾斤的肥,這掉的可都是碗里的肉啊,心疼死我了……我家那口子去喊了鎮里來的獸醫給它打了針,還吃了藥,就是不見好轉……我也趕著它給那猴崽子去看看。」
「我家……」
這幾個老阿嫂打定主意,各自回到家里,抱著或趕著自家的病號,一起往萬獸福音而去,一路上村民們看到她們這陣勢,都好奇得很,紛紛問道,「哎,我說你們這抱雞的抱雞,抱貓的抱貓,漢森家的更是把年豬都給趕上了,你們這是要去敬神?還是去干嘛啊?」
「我們這不是帶它們去看獸醫嗎。」
「看獸醫?去鎮上看獸醫?這都中午了,一去一回就天黑嘍,怎麼不早上去?」
「早上去干嘛,咱們又不去鎮上,就去咱村莫大夫那里。」
「咱村的莫大夫?咱村哪個時候來了個莫大夫?」
「就是莫小飛那猴崽子啊!」
「他?就那個耍寶的崽子,他行不行哦?」
「行不行去了不就知道了。」老阿嫂們也懶得解釋了,徑直奔赴萬獸福音,其實她們去的目的,試著給禽畜看病在其次,主要還是為探虛實、來釋心中疑惑的。莫家那吊兒啷鐺的崽子真成了獸醫?還真那麼神把小黑子的病都給治好了?這還真是要出奇跡啊!走,見證奇跡去!
莫小飛這時剛剛吃完飯,拾掇完桌子,正搬了條竹椅子坐在環屋池邊,拿了頂草帽罩住整個臉部,吹著涼爽的風兒,曬著暖暖的太陽。
丫頭蓮姐在邊上逗著大鱷二鱷鱉三鱉四,四個家伙現在可調皮了,尤其是已經長到一扎多長的大鱷二鱷,搞怪得很,它們經常趁著你不注意的時候,溜到你的口袋里,把你的衣服口袋當成大床,呼呼的睡著大覺,如果你沒及時發現它們的存在,你就等著欲哭無淚吧,它們可是不會講究什麼衛生滴,大小總是那麼隨地便!
那邊美麗晶瑩姐姐撥了幾根蘿卜,正在喂著小雪。古人那句‘感情是慢慢培養的’,說得還真是沒錯,小雪以前怕人得很,但經過這麼些時日的相處後,它現在一點都不怕山頭上的這幾個人,有時甚至還會撒撒嬌。
小雪一雙淡紅色的眼珠子在美麗姐跟晶瑩姐身上溜來溜去,嘴上的功夫卻是不耽誤,美美地吃著蘿卜。它的兩只小兔寶寶則在它月復下喝著女乃水。小兔子們見媽媽吃蘿卜吃得津津有味,女乃水也不喝了,轉過身小口地咬起了蘿卜,它們咬幾口蘿卜後,又到媽媽月復下喝幾口女乃水,就這樣來回吃著喝著,顯得可愛極了。
山寨竹樓側面的地上,攤放著一張席子,兩個鳥人正在席子上挺尸。現在山頭基本上是沒有事情做了,而隨著晚稻的收割完畢,隨著冬日的來臨,村野間剩下的樂事也不多了,關鍵還是飛鍋搞了家勞什子的萬獸福音,無人問津他也要傻乎乎地守在那里,全沒了空閑……鳥人們有些百無聊賴啊,想回市里面去混各自的日子,可又舍不得這山山水水,舍不得這人與動物,舍不得這清新空氣,舍不得每餐的兩個野味,舍不得蓮姐的廚藝……
此刻的山頭上,一片溫馨,一片祥和。
突然山頭下那邊的機耕道上傳來一陣陣嘈雜的聲音,丫頭伸著脖子一看,只見一群村民浩浩蕩蕩、氣勢雄雄地往這邊而來。丫頭立馬想起適才飛鍋在吃飯的時候講的,說他今天診治了一條懷孕的母狗,還吹牛皮說在他的妙手下,那狗如何如何……這,這不會是那狗吃了小飛哥開的藥回去後,掛掉了?這狗主人帶人找這庸醫的麻煩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