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沒有了聲音,她臉頰的淚痕卻尤未干,嘴角緩緩地翹角,勾出一抹自嘲的譏誚來。
秦桑榆沒有打開門去看,直接鑽進了浴室里,溫熱的水淋在她的皮膚上,她緊緊地閉上眼楮,沒有了淚水,剩下的只是心髒一陣陣的抽痛。
遲暮,你為什麼要回來?我寧願此生一個人度過,寧願心里一直藏著你的身影。三年的時間,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一路堅強地走過來,即使遇上再難的事情,我也不曾落過一滴眼淚……
遲暮靜靜地坐在車里,透過車窗,正好能望見那一扇亮著的窗。點燃了一支香煙,那一點星芒在黑夜里格外的刺眼,灰白色的煙霧緩緩地升起,繚繞著狹小的車廂里。
低頭沉吟了一會兒,再抬起頭,那一扇窗的燈已經閉了,她應該睡下了吧!
「阿榆,既然我回來了,就一定不會再離開。」他輕輕地說道,用只有自己能夠听見的聲音。
斂下眼底的那一抹痛楚和不甘,掐滅了煙,很快,揚塵而去。
翌日,杭城流雲機場。
「阿嚏——」身著深色系休閑裝的男人冷不丁打了一個噴嚏,好看的劍眉微微蹙起,該死的,竟然感冒了!
「遲總,您不會是感冒了吧?」一旁的曾秘書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眼鏡,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準備過安檢吧!」遲暮淡淡地說道,深邃如夜般冷寂的眸子似是流淌著瀲灩的波光。
掏出手機,撥了一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號碼,可是耳邊卻響起移動小秘書甜美的聲音︰「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遲暮無奈扯了扯嘴角,將手機收了起來,忽又想起什麼似的,停下腳步,轉過身說道︰「曾秘書,收購華泰公司的事情談的怎麼樣了?這次出差出來,我希望能看到結果。」
「只差最後一步了,遲總請放心,我會督促他們的。」曾小黎認真地說道,偷偷地瞄了一眼自己的老板,總覺得他今天跟往常有些不一樣,至于是哪里,她卻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遲暮微微皺眉,淡漠地睨了一眼曾小黎,半開玩笑地問道︰「你看著我做什麼?難道我臉上長花了?」
「沒,沒什麼。」曾小黎連忙低下頭去,心里卻是大呼,果然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從來不跟員工開玩笑的遲總,今天竟然破天荒地跟她說笑了。
「是嗎?」遲暮狀似無意地笑了笑,直接進了安檢口。
曾小黎不敢有任何的遲疑,連忙跟了上去,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胸口,好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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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榆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八點多鐘了,看了一眼床頭的鬧鐘,大喊一聲︰「糟糕!要遲到了!」
昨晚上喝了點高度白酒,竟然連鬧鐘都忘記定時了,果然是喝酒誤事。
她果斷地選擇了短暫性失憶,就當昨晚上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迫不及待地從床上爬了起來,簡單地洗漱,又從衣櫃里翻出一套干練卻又不失成熟嫵媚的套裝,站在穿衣鏡前,仔細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著裝,這才放心地出了門。
剛把自己的二手福克斯開出去沒多遠,熟悉的手機鈴聲立刻響了起來,瞟了一眼屏幕上顯示的名字,無奈地撇了撇嘴,接通了藍牙耳機,那端立刻傳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秦桑榆只覺得自己抖落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桑榆,有時間嗎?中午一起吃飯。」
「我現在在回公司的路上,有些事情還需要在處理一下,等我把事情安排完立刻給你回電話。」
說著,秦桑榆就掛了線,可是下一秒鐘的時候,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
「秦桑榆,你現在才去上班?昨晚上干嘛去了?該不會是跟哪個男人約會去了吧?」
還不等她為自己分辨,蘇未央又說道︰「嘖嘖,桑榆,我可是听說前幾天駱少給你送花了,而且是九十九朵玫瑰……」
蘇未央的話還未說完,就被秦桑榆打斷了,道︰「蘇未央,我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真跟駱少發生點什麼故事,那我還不得被世人用唾沫星子淹死?我現在可沒有尋死的念頭。」
蘇未央岔岔不平︰「我就不明白了,那小子三年不見人影,你還替他守活寡,說不定他現在在哪里逍遙快活呢!」
「未央,他是他,我是我。好了,先這樣吧!再說下去的話,我肯定又得遲到了。」
沒等蘇未央反應過來,她已經搶先掛了線,絕對不能讓未央這妮子知道自己已經見過遲暮了,要不然的話她的耳朵又該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