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是用一直喇叭口老式唱片機播放的,空氣里飄蕩著一陣細膩的、柔弱的歌聲,听不出唱的是什麼,但是卻能感覺出這是一曲很憂傷的調子。
蘇未央扯開嘴角,就連眼楮也迷了眼起來,似笑非笑地說道︰「桑榆,這曲子還真是符合現在的心情。」
桑榆微微皺眉,總覺得未央心里有事瞞著她,她不說,她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問,索性將服務生招了過來,說道︰「來兩打啤酒!」然後又要了一些干果,「未央,不如今晚上咱們就不醉不歸吧!」
桑榆剛想說什麼時候,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她瞅了一眼目光游離的蘇未央,扯了扯她的衣袖,口齒不清地說道︰「未央,你的手機響了!」
眼眶里濕潤了一片,卻倔強地不讓淚水滾落下來,害怕灼燙了自己的皮膚。她的眸光盯著杯中輕輕搖晃著的液體,嘴角揚起一絲自嘲的笑意。
桑榆微微皺眉,從包里模出自己的手機,呵呵,真的是她的,而且還是遲美人打過來的,可是她沒有接听,直接將手機關了機,然後又塞回原處。
「未央,喝酒,今晚上就我們兩個人,不醉不歸。」
「我也想啊!可是他再給我打電話,再說幾句甜言蜜語,我又會把前一天晚上發誓賭咒的事情忘得一干二淨的。」蘇未央自嘲地笑了笑。
「好,不醉不歸,這可是你說的。」未央笑得明媚如花。
「分明是你的,哈哈!桑榆,你喝多了吧!這次肯定是我扶你回去。」蘇未央大大咧咧地笑著,差一點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蘇未央,我有那麼差勁嗎?」借著酒勁,桑榆嘟著小嘴問道。
蘇未央端著酒杯,將它靠近自己的眼楮,隔著兩層弧形的玻璃,她看到不遠處的一個男人朝著她微微而笑,忽然想起那個令她心酸的男人,曾經,他好像也是這樣對著她笑的,心口柔軟的地方頓時像是被千萬只螞蟻撕咬著,痛得她微笑都忘記了,剩下的只是無止境的悲哀。
水無憂緊緊地抿著唇角,問道︰「你呢?不回去嗎?」
蘇未央忽地笑了起來,微翹的食指落在桑榆的額頭上,笑靨如花的容顏帶著一抹深沉的憂傷。
「未央,我是不是應該跟他離婚?可是我又害怕,我害怕跟他唯一的聯系都失去了。」
桑榆說︰「未央,你知道嗎?無憂一直喜歡的那個男人是我的遲美人,他們兩個是青梅竹馬的,無憂告訴我這些的時候,我突然發現自己跟他在一起的七年,對她的了解實在是太少了。那時候,我每一次提到他的家人,他都會把話題岔開,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很笨?我竟然一直到現在才知道,他有那樣一個不堪的家庭。未央,我的心口好痛,我覺得自己根本就不配得到遲美人的愛,更不配當她的妻子……」再讀讀小說閱讀網
她說︰「桑榆,我要是你的話一定不會離婚,如今這世上找一個真正對自己好的男人多麼不容易啊!你想想,大學那幾年,人家遲美人對你多好啊!後來畢業了,他也還是對你那麼好,他的女上司喜歡他,他為了不讓你擔心,立刻把工作辭掉了,你呀!這是典型的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現在這脾氣就是遲美人給慣出來的,這要是離了他,不知道有誰能受得了你。」
蘇未央揚起自己如蔥般縴細的手指,那一枚鑽石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冰冷的光芒,即使再好的東西,它也不過是一件死物而已,她要的不過是他能夠陪在她的身邊。
桑榆緩緩地閉上眼楮,然後又睜開,唇畔的那一抹笑容極淺。她說︰「未央,這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在選擇顧揚的時候,就應該知道會有這樣的一天。」
一遍又一遍,緊接著里面傳來急促的「嘟嘟嘟」的聲音,他驚了一跳,心里莫名的有一絲忐忑不安。
「桑榆,今天是我跟他認識的兩年的紀念日,可是晚上他必須在家里陪自己的妻子。」未央嫣然一笑,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阿暮,你怎麼了?」水無憂跟著他從病房里走了出來,微微皺眉,面露焦色。
「既然忘不掉,那繼續喝酒,一直喝到忘記為止。」桑榆端起酒杯,輕輕地踫上她的杯子,笑米米地說道︰「Cheers!為我們美好的明天干杯!」
遲暮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揚起涼薄的唇,說道︰「無憂,對不起,我愛的那個人只有桑榆,自始至終都只有桑榆。」
愛情這東西,讓這世上多少痴男怨女為它瘋癲,可它又是那樣的虛無縹緲,你以為自己已經把愛情抓在了掌心里,牢牢地抓住,可是隔一天,你會發現原本在你掌心里的愛情,已經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好一會兒,她才緩緩地說道︰「可是,我舍不得他,桑榆,我舍不得他……」
明知道會是這樣的答案,可是她卻依舊飛蛾撲火一般,只為了黑暗中的那一縷光明。不管是曾經,但是現在,她一直都追逐著他的身影,那麼努力,只是為了一朝一日能夠站在他的身邊。藏在衣袖中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就連之間嵌入了掌心的肉里,她也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那樣的痛,遠比不上這個男人帶給她的劇痛。
水無憂努力地讓自己微笑,聲音輕柔細微︰「阿暮,你去找桑榆吧!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嘿嘿,你自己覺得呢!」蘇未央咧嘴,一雙迷離的眸子透過蕩漾著的液體,她又看到坐在不遠處的男人朝著她微笑,于是,她恨恨地瞪了一眼那個男人,將目光收了回來。
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胃部有些翻滾的難受,卻依舊強忍著。
她們經常來這一家酒吧,喜歡這里的安靜,雖然是賣酒的,可是有一種咖啡廳的感覺,听這里的調酒師阿木說,這家酒吧的主人是一個畫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也只有一周的時間是留在這里的,多數的時候,他都會背著畫板走很多的地方去寫生。
「讓那些臭男人都見鬼去吧!」蘇未央微眯著的眸子波光流轉,挨近了看,分明是欲墜欲落的淚水。
「那麼多次,我逼著自己放手,明知道是沒有結果的事情,可是我卻像是一只撲火的飛蛾,不顧一起地靠近他,即使感覺到切膚的疼痛,我還是不願意放開。桑榆,我是不是很傻?一大早,他就讓人給我送來了禮物,你看,十二克拉的鑽戒。」
每一次,都是桑榆將喝得醉醺醺的蘇未央扶回住的地方,喝醉酒的蘇未央很安靜,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
遲暮並沒有回她,岔開了話題,說道︰「我讓福叔先送你回去。」
蘇未央苦笑,雙手掩住自己的面頰,有淚水從眼眶里滾落下來,她只是不願意讓任何人看見,就連自己最好的朋友也不例外,這也許是上天對她的懲罰吧!不惜一切得到的東西,總是不會那麼完美的。
「Cheers!」兩只玻璃杯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
很快,服務生就將啤酒送了上來,兩個女人你一杯,我一杯,喝得好不熱鬧。
「未央,你要是承受不住這樣的痛苦,那就放手吧!」桑榆殘忍地說道,顧揚的父母是不會接受她的,他們那樣的家庭要的是一個跟他們家門第相近的兒媳婦,上流社會的名門千金,而不是像她們這樣,每天都要為了自己的生計而奔波的女人。但楮迷感。
遲暮听到沒想到桑榆會直接將她的來電掛斷,再撥打一次,手機里傳來的卻是移動小秘書的聲音︰「你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我?」桑榆指著自己的鼻子,不由莞爾一笑,「真的很差勁,水無憂對他那麼了解,可是我……」
東方卿一頭霧水,他不過是很有禮貌地報以一笑,竟然換來美女的白眼,難道的臉上寫著兩個字嗎?他立刻將腦海里的這個念頭拂去。
蘇未央嬌嗔一笑,說道︰「桑榆,你真傻!你是遲美人的的妻子,你們是領過紅本本的,名正言順,倒是她……」聲音嘎然停止,她突然想到自己的身份,不就是一個小三兒麼?終究是比不上人家的正室,即使顧揚對她再好,即使顧揚連蜜月都是帶著她去的,可是她依舊覺得自己是那麼的陰暗。
這三年里,她和未央沒少在酒吧里鬼混,也踫到過很多想要找一夜的男人,但是全都被未央趕走了。她說,生活里沒有男人照樣可以活得有滋有味的,沒有了愛情也能活下去,但是沒有了友情的話,那她今晚上肯定要睡在路邊了。zVXC。
「我給福叔打電話,讓他現在就來醫院接你回去。」遲暮撥通了號碼,很快跟那邊說明了情況,他側過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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