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卿愣了一下,沒想到她竟然認識自己,當下一陣欣喜,略帶歉意地說道︰「剛才抱歉,沒有經過你的允許……」
桑榆是在一次藝術展上見過東方卿的作品,那是一副名為《最後的守望者》的油畫,廣袤的草原上一顆孤獨的小樹靜靜佇立著,似是在等待,又似在感嘆,後來回去之後,她在網上搜索了很多關于東方卿的事跡,他是一個喜歡背著畫夾旅行的畫家,走過很多別人沒有走過的路,他將那些奇跡全都用自己的筆墨留了下來。她知道,東方卿每三年開一次花展,他的作品最高成交額已經達到了一百二十萬。
桑榆微微一笑,說道︰「你要是覺得內疚的話,那等你畫完之後把這幅畫送給我的吧!」
桑榆微微笑了笑,說道︰「我辭職了,這段時間想休息,你知道的,我都三年沒回去看我外公和外婆了,他們的年紀也都大了,我想買明天的機票飛回去。」
桑榆連忙熱情地拉上小女孩兒的手,笑吟吟地說道︰「琳琳,叫阿姨,阿姨給你買好吃的。」
東方卿點頭︰「一言為定。」
陳莉笑道︰「是啊!都四歲了,上次見面忘記跟你說起了。」
桑榆靜靜地听著這個故事,她沒有資格去譴責或者議論這個女孩兒,畢竟她不是她,沒有經歷她所經歷過的事情,她只是一個旁觀者。
桑榆看著陳莉被自己的丈夫接走,她坐在那里想了很多,每個人追求的幸福都是不一樣,喜歡一個人並一定要在一起,但是在一起的話,就一定要彼此喜歡,甚至是愛……
桑榆扯了扯嘴角,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低頭,淺啜了一口杯中的熱飲。
秦桑榆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離開傾城酒吧的,只知道自己听了一個故事,看了很多她喜歡的畫,耳邊一直回響起東方卿的笑語,他說,莫道桑榆晚,為霞尚滿天,就好比他認識她,一點也不晚了……
這一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陽光從雲層里穿透出來,像是給雲團瓖嵌了好看的銀絲邊,雨後的空氣格外的清新,帶著一絲潮濕的氣息。
手上沒帶傘,這個時候打車也不方便,黃豆粒大小的雨珠很快落下來, 里啪啦地打在斑駁的地面,那些行色匆匆的路人紛紛找了地方避雨,隨身帶了傘的趕緊把傘撐開。桑榆暗嘆了一聲這鬼天氣,連忙沖進了一家肯德基,身上的衣服沾了雨絲,有些潮濕難受,又擔心自己會感冒,于是去櫃台要了一杯熱飲,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里。
她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目光透過玻璃窗望著外面,雨漸漸地大了起來, 里啪啦地敲擊著玻璃窗,模糊了她眼前的視線。
蘇未央知道桑榆替她擔心,她也恨自己的不爭氣,明明是那個女人夾在了她和顧揚中間,可是到頭來,她卻成了見不得光的小三。
的望油桑。東方卿抬眸望著她,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熠熠生輝,就像是夜幕里天邊最亮的那一顆星子。
他說︰「年輕的時候喜歡過一個女孩子,她最大的願望就是等以後有錢了,在香榭大街開一家低調的酒吧,但是這酒吧的名字一定不能低調,她想了很久,說那就叫傾城吧!那時候我的畫還不值錢,住著廉價的出租房,有時候甚至連水電費都交不起,後來,她就跟著一個美國人去了西雅圖,離開之前,她跟我說,她再也受不了這樣貧困的生活,但是她卻將自己所有的錢都留給了我,她是害怕我會餓死吧!」
她听到陳莉繼續說道︰「那天你被學長拉走以後,余子杰一直都在喝酒,我認識他那麼多年,還從來沒有見過他醉成那樣,當時班上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喜歡你,可能也就只有你被蒙在鼓里,要不是他看到學長對你那麼好的份上,他一定會把你搶過來的……」
「好了,別罵自己了,他的心里應該是有你的,要不然也不會出來找你。」桑榆嘆了一口氣。
雙手輕輕地捧著杯子,一絲絲的熱度緩緩地透過掌心的皮膚,桑榆抬起頭,唇角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感嘆一聲︰「你不也一樣嗎?誰都知道你喜歡余子杰,但是你現在孩子都四歲了。」
東方卿側過臉,隔近望著眼前的女子,他見過的美女很多,張揚的,安靜的,沉默的,婉約的,奔放的……可是卻從來沒見過像她這樣的,幾個不同的秦桑榆拼在一起,最後她站在他的面前。
午後的陽光漸漸地暗了下來,起風了,枝頭的枯葉紛紛落下來,卷起香榭大街滿地的落葉,就像是無數只翩翩起舞的枯蝶,昭告著它們的生命已經到了盡頭。
蘇未央微抿著唇角,柔軟的大床上似是還殘留著那個男人的氣息,她突然想,如果能有一個孩子,她和顧揚的孩子,那樣的話她一定不會寂寞了。她可以什麼都不要,她可以帶著孩子離開這里……
有時候,明明幸福離我們那麼的接近,幾乎觸手可得,可是當你真正伸出手去的時候,那些幸福就像是陽光下的泡沫一樣,「啪」地一聲,碎了,消失的無影無蹤。
小女孩兒很靦腆的樣子,忸捏地叫一聲︰「阿姨好!」
「沒!」桑榆沒好氣地說道。
「桑榆。」一個嬌弱的聲音闖入她的耳膜,桑榆下意識地抬起頭,撞上陳莉一臉的笑容,「沒想到真的是你,我剛才只是看到背影有些相似而已。」陳莉笑吟吟地說道,手上還牽了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兒,「琳琳,快叫阿姨。」
蘇未央回道︰「我在公寓,剛醒過來,你呢?」
「後來,我遇上了一個足可以改變我一生命運的人,這才讓我從同行業中嶄露頭角,慢慢地月兌穎而出。這一家酒吧是我三年前開的,每年我都會在這里帶上一兩個月的時間,其他的時候我是一個流浪者……」
陳莉帶著孩子在桑榆的對面坐了下來,桑榆很喜歡孩子,不時逗一逗小女孩兒玩。
那個男人對她的威脅每一次都只能說到一半,然後再也說不下去了,顧揚說,這是他欠了她的。
陳莉笑米米地看了她一眼,艷羨地說道︰「桑榆,當年你的眼光還真是不錯,沒想到六年之後學長竟然那麼富有,那一瓶八二年的拉菲抵得上我老公半年的工資。」
「好,送給你,不過這畫還沒有完成,過兩天你再來這里取吧!」
桑榆絲毫不掩飾自己對東方卿的喜愛,因為喜歡,所以她一直都關注這個畫家,雖然她不懂得作畫,但是卻不影響她對作品的欣賞。
桑榆笑了笑說道︰「好啊!畢業這麼多年,我都沒怎麼回過C大,到時候把咱們班上的同學都叫齊,好好聚一聚。」忽又想起什麼,她問道︰「陳莉,那天我走了之後,沒發生什麼事情吧?」她手機里只存了余子杰的號碼,又礙于那天遲暮的態度,她一直都沒有打電話問一問。
「未央,你現在在哪里?」桑榆又試探性地問道。
「桑榆,你生氣了?」蘇未央忐忑不安地問道,一覺睡起來才發現已經是下午了,不知道是不是喝得太多了,腦袋依舊有些暈暈沉沉的,但是最要命的是,身體像是散架了一樣,隱約記得一個聲音在她的耳邊嘶喊著,蘇未央,我說過不喜歡你喝酒的,下次要是再讓我看到的話……
「對不起,我就是不長腦子,前一秒還說要離開他,可是見到他的時候,那些說過的話就像是放屁一樣。」
熟悉的手機鈴聲將她從自己的世界里拉了出來,看著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她有一種想要關機的沖動,她記得清清楚楚,昨晚上是蘇未央主動跟著顧揚離開的。
東方卿沒有想到自己會遇上這樣的一位女子,他有一種想要立刻將她引為知己的沖動,她的引經據典,她的爽朗大氣,她的明媚如花,無一不吸引著他的那一顆久久未曾砰然跳動的心髒。
陳莉也嘆了一口氣,笑道︰「是啊!我沒有勇氣一直等下去,更害怕到頭來這會是一場空。」
當桑榆知道這家酒吧是屬于他的時候,便將心里一直好奇的事情問了出來︰「酒吧的名字為什麼叫做傾城?」
東方卿有些舍不得,這畫上的人物是他迄今為止最滿意的一幅,竟然這幅畫才完成了三分之二,但絲毫掩飾不住這畫中人物的落寞和寂寥,那一刻,陽光打在她的身上,絲絲縷縷,她的唇角揚起一絲淺笑。再讀讀小說閱讀網
陳莉說道︰「桑榆,我听說下個星期三學校一百年誕辰會邀請一些校友回去,到時候咱們也去湊湊熱鬧去。」
桑榆笑得明媚如花︰「一言為定。」
桑榆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心里莫名的有些苦澀,卻依舊笑著說道︰「陳莉,這是你的孩子?」
蘇未央愣了一下,隨即說道︰「遲暮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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