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錄 181.交易

作者 ︰ 東方既白

在龍島,凡是有龍籍的家伙們,成年化形後就可以選擇一處場地建造自己的窩。從外界帶回石材對巨龍來說輕而易舉,勤快的就自己對著山頭用魔法轟,用爪子撓,懶惰的就用魔法和爪子威脅其他生靈開采。在龍島,除了龍皇和各大長老,總的來說龍龍平等,所以各自居所周圍也就沒有所謂的領地觀念了,只要別影響其他龍,隨便違章建房,沒人無理取鬧地來罰款和拆除。

如果不是因為大蜥蜴們太過貪財,陸飛甚至懷疑他們進入了**,但是保護私有財產明明是資本主義才有的落後方式。龍族尊重私人收藏,允許並保護巨龍在外界的搶劫行為,並禁止同類間過分地炫耀武力。陸飛一時糾結,這算個毛的共產哪,分明是美帝行徑!

羨慕嫉妒恨!吃不著葡萄說……去你媽的!

除了個別因為強大所以霸道自私的家伙,龍島的建築一般都不會影響他人的風景,比如藍馥即便在龍島不受歡迎,她的蝸居建在低窪的水源地,她房子的周圍卻也沒有違和的建築,一切都那麼自然大氣,即便是挑剔的陸飛都不得不贊嘆一聲。

通篇的黑色幕布下,大晚上玩明光石就太過分了,簡直有擾民的嫌疑,于是那些無知的小龍們紛紛聚集而來,圓睜著水汪汪的大眼楮,仔細觀察著女人手中的奇物。再沒有比光明更能吸引孩子的了,看看初中高中那些埋頭苦干的孩子們,不都是在黑暗中求取「光明」嘛,一個意思。

陸飛不禁樂了,這時候要是發個大招,估計能把龍族的未來消滅十分之一,這讓他想到了在赤脊山打小火龍的經歷,那些小家伙同樣萌的緊。

小龍也是龍,比狗強。很快就有那麼些精明的小家伙發現了陸飛,撲簌簌地飛過來,好奇地打量著這個異類,看著他們明晃晃的大眼楮,陸飛深度懷疑,他們在糾結到底是一口吞掉當夜宵呢,還是先玩弄一會。小藍能變成一個讓孩子恐懼的大家伙,這些小不點同樣不可小瞧。

龍族的道德標準不允許未婚同居,但是已婚同居是合情合理合法的,既然同居難免有孩子,孩子不著家,父母著急也在情理之中,于是有大家伙尋來了。

很難想象人形男女們對著小怪物親和慈愛,尤其是話語間的親情流露,讓陸飛蛋疼無比。他終究是無法接受這種社會存在,于是只能傻愣愣的看著。

藍馥對孩子的親昵果然招致家長們無聲的反對,他們贊成在這里看稀罕,但是不允許藍馥踫他們的孩子,當女孩妄想靠近某個小家伙時,他們總會恰到好處地退開,以此表達對某人的排斥。

這種動物園看老虎的行為激怒了陸飛,美難道是錯嗎?邪乎也不是她的本意啊,這種死相做給誰看?大略估量了一下實力對比,陸飛心中篤定,掏出一系列的奢侈小玩意,走到藍馥的身前,為她裝扮。

華美氣質的公主頭冠,晶光閃閃的項鏈,很協調的水滴藍耳墜,帶夜光的手鐲,修身的腰帶……相信我,如果能把藍馥的衣服扒了,陸飛能生生造出一個艷絕人寰的超級豪華美女來。

胡亂搭配一下,陸飛艱難地掰開藍馥的小手,奪走了那顆明光石,然後將一根頂端冒著霞光的小手杖塞進她的縴手中。

老實說,被陸飛這種渣滓折騰過的美人十分不討喜,但是當事人和觀眾的反應卻沒有意外,他們震驚了,藍馥的華麗已經在顛覆龍島的傳統認知。

藍馥已經毫不猶豫地流下了她僅剩的淚水,讓悲傷去死吧,我以後再也不會悲傷了,藍馥如是想。她的行為深刻體現了,一個乞丐用僅有的兩塊錢買彩票中了五百萬後的心情,在龍族一直處于溫飽階層的她終于成了讓人羨慕的富婆。

龍永遠不會挨餓,但是同樣會受窮,根源在于他們的虛榮和本性。

藍馥自認為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這個男子終于送上了示愛的財寶,那麼她已經是他的人了。而男子謹慎地用瓶子接取她的眼淚,更是讓她聯想到他的細心和浪漫︰之前才說過眼淚不多而已,他就已經在憐惜我的悲傷嗎?

陸飛在接取悲傷嗎?不,他在收集煉金材料。

「我……」藍馥的小臉在各種光閃閃中,依然紅得讓人心醉,女孩是羞澀的,當苦盡甘來時,這種羞澀被無限放大,奪去了她所有的勇氣,只剩下希望被呵護的柔弱。

陸飛一瞧不哭了,心中遺憾地感嘆了一番藍馥的糟糕經歷,掏出一疊海報,吆喝道︰「看一看瞧一瞧了啊,亮瞎龍眼的財寶等著你來拿啊。」這就把海報散出去一張,略帶著討好的微笑交到觀眾們手上,其實他心中在罵人。

所有發過傳單的人都是這種心態嗎?不知道。但是接傳單的家伙們簡直是最可愛的受眾,瞧他們迫不及待類似于搶的行為,堪比路過的爺爺女乃女乃,兼職大學生如果遇見一定會淚流滿面地感慨錢好掙,商家則會感慨廣告費花得值。

藍馥傻眼了,這是要鬧哪般啊?不過柔弱卻蠻橫的女子此時雖然為陸飛的不配合而有些生氣,但更多的卻是驕傲,翻身仗沒打好,作秀不完美都不是問題,我幸福的時間多的是,看我男人多出息,珍貴的紙片隨處發,就像發喜帖,又像發紅包……

此時,她依然不知道她扮演的是廣告燈箱或者模特,反正陸飛也沒指望她明白,只要效果達到就好了。

龍島有近萬的成年戰斗力,這還是包括游蕩在外的混子龍,以及外出度假的家庭龍,于是海報就有近萬張,陸飛差點發到手軟。他招過幾條小龍,小家伙們乖巧無比地過來了,十分期待地看著人類︰有賞嗎?

陸飛一人發了一個水晶球,里面的雪花經過踫撞甚至能發光,這可是高中泡妞利器的升級版,如今只能拿來哄孩子。他說︰「一人一個,每人拿一百張海報發給叔叔阿姨們,成對的就發一張,小孩不發,去吧,回來繼續的有賞。」

龍的意志力不容小覷,孩子們毫不猶豫地收起了寶貝,拿起一疊海報飛速而去,這是要為陸飛賣命了。

心滿意足地拍拍手,陸飛大方地將藍馥家門前的空地佔了,撲上一塊綢布,練攤。

實際上這是一種相當冒險的行為,畢竟龍島禁止龍族自相殘殺,但並不禁止族人干掉外來者,尤其是利潤豐厚的屠殺,更是值得鼓勵。但是陸飛豁出去了,反正給藍馥出頭之後就已經暴露,索性暴露個徹底。如果大蜥蜴敢動手,說不得要發幾個大招威脅一下他們的下一代。

攤位上的東西即便是藍馥都很驚訝,她再次加深認識︰撿到寶了。

瞧瞧陸飛都擺了些什麼?發光的各種首飾衣服,垃圾食品和各種飲料,當然了,為了表示對龍族智慧的尊重,陸飛特意帶了不少圖冊,他身上四五個儲物袋豈是說笑,里面都內實著呢。

「買啦買啦,逍遙城大酬賓了啊,龍族特惠九折起了啊,以物換物了啊……」

「老少咸宜,童叟無欺啊,走過路過別錯過啊……」

龍族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害怕,在自己人的地盤更是無所畏懼,在陸飛一聲吆喝之後,紛紛圍了上來,也不問價,也不買賣,就這麼盯著猛看。

陸飛就納悶了,逛博物館呢?還做不做生意,不做我可收拾攤子走鳥。

「以物換物?」一個貌似精明的豐腴美人不信,眼楮盯著某發光的環狀物,嘴里如是問道。

「以物換物。」察覺了美女姐姐**果的眼神,陸飛堅定地回答,同時警惕十足,可別搶。

「你要什麼?」美女艱難地吞了口水,眼神依然沒有離開那個熒光棒組成的圓環。

「礦物、藥材或者金幣,化形草什麼的,啥稀罕我要啥,你可以拿來我瞧瞧嘛。」陸飛的元嬰睜著小眼楮,這就要怒了。

「藥材你也收?」美女一喜,翻出一顆小草來︰「這個收不?」

我滴個親娘誒,龍須草啊,你妹的,在外界已經絕種了,小黑搜羅很久都沒找到,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啊。心中暗贊小黑想得周全,提前灌輸了一通常識,要不他這個二次小白還真不識貨。

陸飛定了定神,感慨道︰「龍須草是好東西啊。」見美女神情喜悅,他又小心翼翼地嘆道︰「可惜年份太短,作價一百金幣如何?」

美女的眼楮好看地眨巴了幾下,隨即收斂了那爆射的欣喜,為難地說︰「雖然草藥對于龍族來說可有可無,但是它還是很稀有珍貴的,不能太便宜了。」

「這個……」陸飛知道這傻女在討價還價,心中猶豫是不是要給人家加一個半個,畢竟這東西拿外界賣去怎麼也值一百五左右,太低了也不好看。

龍族當然不是傻子了,周圍已經有人起哄了,說價格太低。傻的,現在不仗著人多不把奸商的氣勢打壓下去,等會吃虧的還不是自己?

藍馥本來為「九折優惠」這個自私的決定而很不高興,如今見自家男人被人欺負,登時不樂意了,一身光閃閃地站到陸飛身邊,叉著腰怒道︰「吵吵什麼,一根破草山那頭多的是,欺負誰呢?想搶我家的東西不成?」

不知道是因為藍馥平時積威甚重,還是當下這身時髦裝扮讓人信服,總之巨龍們不好意思壓價了,一百金換了。

沒在意自己的歸屬,陸飛笑眯眯地接過草藥收起,把光環遞給美女,然後倒找十個金幣︰山那頭,嘿嘿,多的是。

這一誠信的行為頓時讓巨龍們交易的熱情徹底迸發,又得寶貝又得錢,如果世上這種傻子多一點,那龍族的生活該是多麼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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