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喜歡畫畫？」東方墨的聲音再度恢復了蒼老沙啞，冰冷的目光打在慕如的臉上，低聲的道︰「席慕如，我給過你上學的機會的，你沒有抓住機會就算了，還給我帶來了這麼多的麻煩，你還認為你有資格在我面前提上學的事情嗎？」
慕如即刻低著頭，她沒有資格，是真的沒有資格，她也沒有想到南宮尋就是五年前的秦尋，更加沒有想到秦尋居然會執著于那一紙婚約，硬是找上門來討要她。
「沒有是不是？」東方墨見慕如不啃聲了，接著冷哼了一聲道︰「席慕如，既然你在家里閑的慌，那就去公司里幫著整理賬單，最近我發覺有一筆款去向不明，正愁找不到人去對那些往來的賬目，你閑著沒事就去做這件事情好了。」
東方墨丟下這句話就轉動著輪椅走了，根本就不去在乎慕如的感受。
慕如站在那里，望著地上已經碎裂了的巴黎鐵塔，望著那被輪椅碾過的調色板，望著滿地灑落的油彩，望著那只從額頭上掉下來的畫筆——
她蹲來，用手沾滿油彩的手，終于無聲的哭了起來。
她已經如此卑微了，她已經竭盡全力的對他好了，她把他當成她的老公，決心要陪著他過一輩子。
可為什麼，他的心腸那樣硬，把她的翅膀剪斷，甚至，還要把她的心給摔碎？
王媽曾經總是對她說，小如，人心都是肉長的，只要你對他好，他是能感受到的，也就自然對你好了。
她一直把王媽的話記住心里，所以一直都對他好，雖然他面目猙獰跟鬼一樣，可她依然克制著恐懼和害怕，依然，一心一意的對他好。
可是，她對他那麼好，他為什麼，就不能對她好一點點？
東方墨第二天帶回了一堆的賬單，說是去年一年的，讓慕如仔細的核對出來，然後整理一張詳細的表格給他，把對不上的地方用紅黃兩種顏色標注出來。
為了防止慕如偷懶，東方墨再次把她關緊了禁閉室，為了防止她接電話分心，東方墨還把她的手機給沒收了，說她什麼時候把這對賬單對出來什麼時候放她出來。
席慕如承認，東方墨是一個實實在在的魔鬼，這不單單因為他那張爬滿螞蝗般的臉，還因為他這種BT的，不近人情的心理。
禁閉室里燈火通明，她一個人坐在那里，用東方墨留給她的計算機和表格，按照日期，翻開了第一本賬目往來記錄。
這是一件看似簡單卻非常復雜的一件事情。
看似簡單是因為這項工作沒有什麼技術含量，總是在機械的按著計算機，在機械的核對著那些數字。
而復雜卻是因為這些數字錯綜復雜，而且很多公司存在相互交叉的情形，比如A公司給東方集團供貨，原本東方集團應該付款給A公司的，可B公司又購買了東方集團的貨，于是，東方集團就讓B公司把一部分貨款付給A公司，然後把剩下的款項再付給東方集團應該付的G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