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塘邊的這間磚瓦房不大,大約只有二十平米左右的樣子,房子也不高,估計就只有兩米多一點點的樣子,大概是用來給管理魚塘的人做臨時休息室的。
柳叔用鑰匙開了門,按下牆壁上的開關,漆黑的房間頓時明亮起來,房間里的一切也盡收眼底。
簡單的一張單人床和一個床頭櫃外加一個簡易的布藝衣櫃,好在房間小,雖然如此簡陋,倒也顯得不空曠。
她一步一步的走進去,走進這個陌生的房間!
腳步,好沉!
心,好累!
整個人渾身軟得連一絲力氣都沒有,不知道是不是要死了,或者是肚子里的孩子要死了。
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灰色的床上用品,也不知道是誰用過的,一股子汗味和濃郁的煙味撲鼻而來,熟悉而又陌生。
她上了床,側身躺在床上,背上皮鞭抽打破了的傷口被衣服給貼著,火燒火燎的痛,以至于她不能平躺,也躺不下去。
柳叔在她進了房間後就把門一關然後鎖上了門,她躺在床上,耳朵里傳來窗外汽車啟動的聲音,她知道柳叔已經走了。
這個狹小的房間,此時就好像是一個墳墓一樣,而她,分明感覺到,她自己已經住進了墳墓里,而這張單人床,卻是東方墨賜給她的棺材。
想到這里,她又忍不住笑了,她貌似還有氣息,還有思維,難不成,她倒是成了鬼了?
想到鬼,她不由得又記起新婚夜里那個長頭發的陌生男人,此時,她恍然間想到,難不成那個男人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個鬼?
是了,在東方家兼備森嚴的一寸墨城里,人是不可能走進墨苑,不可能翻爬進她門窗緊閉的房間的,不過,鬼,卻能從門縫里進入。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她豈不是早就背鬼上身了?
而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鬼孩子?是小鬼?
想到這里,她不爬反而笑了起來,真那樣的話,那她是不是做了鬼媽,以後也有機會做女鬼?
如果她真能成鬼,好吧,倒是和東方墨般配了不是?
等她成了女鬼,她就再次去纏著東方墨,讓他這輩子都不得安寧,就想《畫皮》里一樣。
其實,東方墨早就不是人了,他是一個實實在在的魔鬼,因為人的心髒是熱的,而只有鬼的心髒,是冰冷的,永遠都捂不熱,因為鬼的心髒已經不跳動了,失去了感應的能力。
側身躺在床上,頭一直暈沉沉的,唯一的感覺是好累,好累!
小手,又不知不覺的滑向月復部,恍然間感覺到里面好似在跳動。
是孩子吧?它居然在動?
難不成,此時的它已經感覺到了藥物的降臨?知道了那藥物就是來取它的命的?
而作為一個小小的,剛剛才開始的生命,它不想死,于是,它就在母親的肚子里做臨死前的掙扎?
想到這里,她眼眶里的液體瞬間滾落下來,眼淚流在臉頰上,她居然感覺不到一絲的熱度,她果然是變成女鬼了,連眼淚都失去了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