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能變 第 21 章 橫插一杠

作者 ︰ 唐不二

「咦?」天旋地轉過後,突然發現懷里多了個容貌秀麗的美貌姑娘,李作樂眨眨眼,以為自己產生幻覺了,但是有了上次巫馬長琴的經驗,他這次可不敢造次了。不管是真是假,先就嘴里說著「對不起」,急忙從養嫣然身上翻了開去,仰面朝天的躺著,全身疲累酸軟,一時沒有起身。

養嫣然先是一驚,可隨著撞入李作樂懷中,一股令人心醉的男子氣息傳來,又感覺著他壓著自己身體的滾燙、結實,不知怎地,一種從未有過的奇異感覺泛起,她竟是一時骨酥肉軟,忘了反抗。

隨著李作樂的離開,冷風一吹,她頓時清醒了過來,這時腳步聲響,粗豪漢子一伙兒在略微一頓後,當即沖了過來,將兩人團團圍住了。

「嗯?」見那麼多人靠近,李作樂呆了呆,揉揉腦袋坐了起來,抬頭觀瞧,發現身邊一切皆在,沒有消失,看樣子不是幻象,不過眼前這美女給自己一個熊抱、壓倒在地,竟也不生氣,更沒有像史燕或是巫馬長琴一樣的揍他,實在有些稀奇呀。

「喂,小子!」正想著,粗豪漢子開口了,「你走開!我不管你怎麼來到我們萬獸山的,但看在你阻止了這小丫頭逃走的份兒上,你走吧,豹爺絕不為難你!」

「萬獸山莊?」李作樂迷茫道,「貌似听過,但不知在哪里呀?」

「哼!」粗豪漢子大怒,「你明知故問。這里不就是獸金山系的最末端,我萬獸山莊的所在地,萬獸山麼?」

「哦!」李作樂恍然,想了想站起身子。依舊迷茫道,「不好意思啊這位大叔……」

「混蛋!竟然敢叫我大叔?」一向自認年輕的粗豪漢子鼻子都氣歪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吹得胡子一翹一翹的。

「咳咳,對不起啊,大哥?老弟?」李作樂試探道,「大哥啊,咳咳。我的意思是這里是哪里?距離洛城有多遠,附近有沒有什麼有名的大城市。我初出茅廬,孤陋寡聞,還請大哥原諒我的無知!」

「嘁!」養嫣然聞言翻了翻白眼。斜睨著他,一臉的鄙視。

粗豪漢子狠狠瞪了養嫣然一眼,恨不能殺了她,一點憐香惜玉的心都沒有。但對于李作樂的‘懂事兒’到是頗有好感,當即抱拳道︰

「這位小兄弟請了。我乃萬獸山莊少主況豹。我爹乃是東川十大武者之一的況友人,而我萬獸山莊也是東川八大宗門之一,掌管著胡州九郡三十六個縣的數十宗門。這樣說,不知小兄弟可能了解一二?」

李作樂一驚道︰「原來是況兄。在下李作樂,剛剛實在是因為一些意外才在此處出現。並非有意闖入,還請見諒。剛听況兄的意思。此處距離首都胡城應該不遠的了,是不是?」

況豹點頭道︰「的確不遠,也就幾天的路程吧。這樣好了,難得小兄弟你識時務,待我殺了這丫頭,就讓人用闊背鳩送你過去,頂多兩三個時辰就能到了。」

李作樂回首望了養嫣然一眼,試探道︰「恕我冒昧,敢問豹兄,這位姑娘犯了什麼事兒?何故要取她性命?可不可以看我薄面饒她一命?」

「我呸,你是哪根蔥啊?有個屁的薄面!若不是看你出現得詭異,豹爺都不想跟你廢話!」況豹心里這般想著,嘴上卻說道︰

「李兄弟,哥哥我不是不給你面子。你知道這丫頭多可惡麼?她不但殺了我的墨麟龍爪獸,還收了我兩只豹突獸,實在罪大惡極,我今天非殺了她不可,誰若阻止就是與我況豹、與我萬獸山莊為敵!李兄弟,你該不會是想令哥哥我為難吧?」

「這……」對于戾獸什麼的李作樂不太懂,只看過書,模糊的知道一些戾獸似乎可以訓化,為人所用。傳說在東大陸和三島大陸都特別的盛行,西大陸則因為天誅峰的關系,少有人這麼做。但是不管怎麼說,戾獸就是戾獸,少智慧、少喜怒哀樂,因為一只戾獸而去害一個人的性命,這也太有點……于是他說︰

「況兄,不過是只戾獸而已,沒必要害人性命……」

「放屁!」結果不等他說完,況豹就破口大罵起來。「你個小崽子,懂得什麼?兩條腿的人到處都是,但是一只訓化了的墨麟龍爪獸整個東川帝國也找不出十指之數,我就是殺了這丫頭也嫌虧得慌。你若在多話,我連你一起殺!」

「唉!」李作樂心里嘆息。這世界懸殊、兩極分化嚴重,很多時候人命還不如狗命,何況是一只貌似很稀有的墨麟龍爪獸呢?雖然他不太願意承認,但是在經歷過一段小乞丐李棄兒的日子以後,他對于況豹這種輕賤人命、仗勢欺人的人,是很有擊殺沖動的。他認為——

一個不尊重生命的人,根本不配有命活在這個世界上。

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也許從古至今就這樣的吧——

殺人,是一種榮耀!誰殺的人多,誰站著直到最後,誰就是英雄。倒下的人活該,沒人可憐、沒人在乎。殺人的人功成名就,哪怕連那被殺之人的妻兒後代也會對之歌功頌德!這,不能不說是一種可悲可笑的諷刺。

規則,從來都是由最終的勝利者,殺人最多的那個人、那群人,制定的!

他們不斷的美化自己的殺人過程,更有甚者大膽到不美化、血淋淋的吹噓,將整個的殺人過程說得‘精彩紛呈’,令人神往,至少令一些愚民神往……

比如,某某戰役,某某軍團全殲某某軍團五十余萬人;某某大戰,某某帶領兩萬精兵突襲某某百萬大軍,以少勝多,殺敵超過八十萬,尸體填江,渭水斷流……

英雄啊,戰神啊,你殺三十萬,我殺三百萬;你是小英雄,我是大英雄,如果最後的勝利者是我們的話,否則就是魔王,受萬世唾罵!

撇開這些不該鼓吹的鼓吹,那死去的三十萬、三百萬人後面,卻有著三十萬、三百萬個家庭,有著三十萬、三百萬個望夫歸來的女人、望父歸來的兒女……

為了一個人‘大英雄’、‘小英雄’的虛名,賠上這麼多人的幸福、性命,這樣的英雄還是英雄嗎?還值得鼓吹膜拜麼?

都說「公道自在人心」,但可笑的是這個世界愚民太多,都只會跟著勝利者制定的規則走,接受著他們一天天、一點點關于‘公道’的灌輸而不自省,甚至可笑到崇拜迷信的地步,于是在人心的早已經不是公道,而只是一些被洗腦後的可笑謬理而已。就像勝利者說︰

「果奔是光榮的,殺人是榮耀的,姑娘們都行動起來,來為大xx帝國獻身當軍妓吧,誰被x得多誰光榮、誰愛國……」

于是愚民們紛紛點頭,拍手稱贊,集體果奔,比賽殺人……

誰月兌得快、月兌得美,被x得多,誰光榮;誰殺人殺得巧、殺得快、殺得多,誰是英雄,聰明睿智。鮮花掌聲來,大家歡呼、頂禮膜拜……

可憐的愚民啊!

被人愚弄、被人賣了還不自知,還在幫著數錢、滿臉崇拜……

作為一個兩世為人、本身通曉歷史,悟性高,又經歷過諸多坎坷磨難的人,李作樂自己沒有意識到,但是心里卻早在不知不覺間種下了助人為樂、解世人疾苦的種子,比常人多了些悲天憫人的情懷,是以哪怕與自己不相關,他也絕難做到見死不救,何況是自己間接造成的呢?

自然更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了!

是以此刻見況豹大罵,隱約有撕碎臉皮的意思,他知道非動拳頭不可了。雖然他討厭暴力,但卻不得不承認,這世界上有許多的事情卻非以暴力解決不可的,特別當對方在使用暴力的時候,你妄圖用‘人是人他媽……’的咒語解決,那只能是大話西游的情節。

「豹兄,」于是他說,「咱們可不可以打個商量,讓一切回到原點,就當我從來沒有出現過。你們退到那邊,大家重新來一遍。到時候這位姑娘要走要留、你們能否抓到她,那就不關我事兒了,這樣我心里也舒服些,畢竟‘我不殺伯人,伯人卻因我而死’的話,我心里會很難受的!」

「嘿!難受?」況豹冷笑道︰「你難受又如何?難道想橫插一腳不成?!」

「呵呵,橫插一腳到不至于,但是我心里難受就會想踢人,特別是像少莊主你這樣豺狼虎豹、玉樹臨風的帥哥!我一看你站的位置、站的姿勢,就特別的有感覺,現在腳都癢了!」李作樂平緩道,一臉的認真。

養嫣然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起來,對他好感度大大提升,當即上前一步,拍著他肩膀道︰

「李兄,你可真仗義,說的話我也愛听。這樣好不好?一會兒你將這位帥哥踹翻以後,也讓我踩兩腳唄?我要踩他的臉,他的臉實在太英俊了,我看見就想踩!」

況豹臉都黑了,身子氣得瑟瑟發抖,強忍著沒有發作。恰在這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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