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的時候,如約而至的不是衛陽,而是莫子維。
「衛陽有事走不開,就讓我來了。」莫子維沒有坐在車里等,而是站在外面,在見到要等的人時,就將車門打開了。
顧唯一開口就是拒絕的話,本來衛陽這幾天緊迫盯梢就讓她很是反感,更別說換個人來,她又不是剝奪自由犯人。
「送你回去是衛陽再三叮囑的,我也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們站在這不短時間,我知道你不介意別人說什麼,可是也沒必要被人圍觀吧。」莫子維平時不常開口說話,可是說出來的話,句句都在點上,總能說服對方往自己期望的方向妥協。
這次顧唯一也不例外,不用特地去看,也能猜想到身後那些盯著自己的眼楮有多少,不再堅持,顧唯一順著莫子維話,進了車內。
莫子維談過無數次生意,沒有一次能像此時帶給他滿足感,關上車門,快步走到主駕位上車,密閉的空間內,兩人的距離已經越過了陌生人的範圍,余光透過後視鏡看向身旁坐著的人,那張淡漠又讓人動容的臉上看不出有惱怒的情緒。
「最近衛陽有些忙,可能軍部有些事吧,听說是軍部又有調動。」哪怕是冷場也不會主動說上一句話的人,卻在知道對方未必會回應自己的前提下,仍舊開口了。
這算是解釋衛陽這些日子為什麼早出晚歸,為什麼不定期出現的原因嗎?顧唯一並不是很關心,她從不干涉衛陽的事情,無論是私生活還是其他。
果不其然,顧唯一沒有回應,臉上連一絲好奇的神奇都沒有,莫子維真想知道到底有什麼能讓她有所波動,是不是只有那個叫人可以,那個人叫什麼來著,瑾瑜。
那個名字到了嘴邊,還是沒有說出口,莫子維在心里苦笑,要是真說了,說不定會激怒她吧,還不如就這樣。
「到了。」顧唯一見到了家門口,車還有繼續的傾向開口提醒到。
車速並不快,莫子維立即剎車。
顧唯一奇怪的看了眼身旁急急剎車的人,她不認為莫子維是不認識路,可是看他的反應也不像是裝出來的。
「走神了。」莫子維不好意思笑著解釋到。
試想一下一個精英範十足的人露出一副羞澀的表情時,你的心理活動會是怎樣。
好在顧唯一表情不多,承受力也大,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回家。
「我知道你可能不需要,如果有要幫忙的時候盡管來找我。」莫子維說話的語氣和表情並不只是客套話。
沒人會嫌棄別人開來任自己填寫的空白支票,雖然不知道用來交換的代價是什麼,她不知道什麼都沒有的她,有什麼值得別人處心積慮謀取的。
「謝謝。」她說的這句完全是出于禮貌,就如韓明軒向他提出幫忙時一樣。
莫子維目送顧唯一下車,直至關門聲響起才離開。
當顧唯一開門進去就見一個人正坐在客廳沙發上,自如的猶如在自己的地盤上一樣。
「你怎麼在這?」沒有驚慌失措,沒有大呼小叫,在看清是誰的時候,顧唯一仍舊是那副清冷的表情,絲毫不為所動。
沙發上的人懶懶看向來人,那頭金發和帥氣的臉不是路卡還能是誰。
如果衛陽知道自己正在調查的人現在坐在自家沙發上,估計要氣瘋。
「只是太無聊而已,誰讓你那個新寵一直追著我後面,沒有地方去,當然來找你了。」路卡說的理所當然。
此時的路卡不再是那身主教的紅色祭服,只是耳垂上仍舊帶著十字架的耳釘。
顧唯一冷笑一聲,她會相信那番說辭嗎?哪怕這里不是美國,她也不相信身為布萊恩家族的少主會淪落到沒有地方去的地步。
路卡見面前人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也不辯解,反正他們都不在乎,何必認真。
「你接二連三出現在我面前到底為了什麼?」顧唯一坐了下來,如今的她一無所有,她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值得讓他惦記的,還是因為那個人?
路卡撐著頭,認真的想了想,最後反而反問到,「那大小姐,認為我是為了什麼?」
還是這樣,沒有人能猜得到路卡在想什麼,也對,有哪個正常人能明白瘋子在想什麼。
「為什麼選他?」在沉默間,路卡突然問了句無頭無尾的話,那張臉上寫滿了求知欲。
就算是這樣,顧唯一知道他問的是誰,為什麼是衛陽,原因有很多,比如衛陽那天拿著槍出現在她面前,迫于武力,她不得不答應,比如衛陽說如果她要逃的話,就發布通緝令,因為威脅,她不得不就範。
路卡等了半天,最後也只得到一個‘和你無關’的回答。
「如果沒有其他事,就請離開,我說過我並不想見到你。」顧唯一強硬送客,她可不認為眼前的人是在好心關心她。
路卡撇嘴,自己好像並不太受人歡迎,難得遇到認識的人,再三被厭惡,一點也打擊不了他,並沒有不快的情緒,只是有些掃興,在看到教堂看見她時,他還是很高興的。
「為了表示我的善意,好心提醒大小姐一句,我既然能出現在這,‘他’很快就會找來的,GOD—BLESS—YOU(上帝保佑你)。」在胸口劃了個十字,路卡起身離開了。
路卡的話讓顧唯一的臉色一變,那張臉上霎時有些煞白,只為話中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