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唯一不語,錯開衛陽愈加犀利的眼神。
「你還要騙我到什麼時候!」衛陽忍不住嘶喊,這些年他就隱隱察覺到顧唯一不尋常,只是為了能更心安理得的霸佔著眼前的人,他選擇了忽視了,最近這些日子,不斷有人冒出來炫耀似的在他面前告訴他,他有多不了解她,就連昔日的好友也蒙騙他!胸口壓著的那團火四處亂竄,就是找不到宣泄口。
騙?她什麼時候騙過,那時候衛陽根本就不想知道這些,現在才來問,是不是有點晚了。
「在你之前,我不認識莫子維,也不會留在他身邊,我說我只是顧唯一呢?」現在的她,只是顧唯一。
這份答案听起來在發生的事情面前那是那麼的蒼白,可是偏偏有種讓人信服的能力。
衛陽可以不計較外面那些叫囂著顧唯一身份的人,但是莫子維竟敢將人從他身邊帶走,卻是拂了逆鱗!其實他不計較顧唯一是誰,不管她到底叫什麼,只要能留在他身邊做他的唯一就好。
「既然你選擇做顧唯一,那其他都不重要,以後的日子那麼長,就算開頭是錯,總有能改正的時候。」衛陽像只鴕鳥,在遇到顧唯一的事只想把頭埋進沙里,什麼都不管不顧,什麼都不想知道。
哪怕是自欺欺人也會到清醒的那一刻,顧唯一听著耳邊明顯妥協的話,不知是何種滋味,決絕殘忍的話再說不出口,就再拖一些時候吧。
衛陽將頭埋在顧唯一的頸窩,再也不語,只是緊緊摟著人。
此時沉默相擁的人,是如此親密,卻又如此遙遠。
長時間的沉默,連日來的折騰,顧唯一不知什麼時候睡了過去,衛陽靜靜看著眼前的睡顏,他知道他愛顧唯一,可是有多愛,他從未想過,只是知道,這個人絕不能放開她,直到現在,他才知道愛得有多深,哪怕知道那些話都是假的,只要是從顧唯一嘴里說出來,他也願意相信,只要她還願意留在自己身邊。
溫熱的眼淚從眼角流出,原來,他是這麼的愛著她。
當顧唯一醒來的時候,身邊早就沒有人,衛陽躺過的地方沒有該有的溫度,身上的衣服也換了新的。
門被推開,衛陽端著清粥進來了。
「你醒了,衣服是我幫你換的,我叫了軍醫幫你看過了,現在最好吃些清淡。」衛陽端著粥沒有伸手遞過去,拿著湯匙的架勢打算親自動手投喂。
顧唯一只是中了點迷藥,手又沒斷沒傷,被繩子綁著的時候,沒太過用力,手腕上連點傷痕都沒有,「我自己來。」
衛陽手一縮,顯然不依,「啊——」
見衛陽執意,顧唯一也不好再固執,只得張嘴。
不知是不是衛陽如他說,要改正錯誤的開頭,動作溫柔,耐心十足,過去兩人相處雖然也不緊張,但是也沒有此刻的溫情。
粥喂完了,顧唯一難得配合,衛陽心滿意足,比他自己吃了還要高興。
「你要是覺得累,就再躺會,有什麼想要的,就和我說。」放下碗,衛陽臉上帶著寵溺的笑容,斂起了平日的輕狂,多了幾分溫潤。
這是要軟禁自己了?只是顧唯一沒說開口什麼,點了點頭,不管自己剛睡醒,又重新閉目躺下。
衛陽見狀,深深看了眼閉目的人,在嘴角落下一個吻,然後離開了。
在門關上之後,顧唯一也沒有睜眼,就如已經睡著一般,只是嘴角的溫度和觸覺是那麼明顯。
門口,一左一右都有人守著,這可不是普通保鏢,一身直挺軍裝,手上端著槍掛在胸口,這是衛陽的親衛。
等在門口的盛銘見人出來了,立馬湊了過去張嘴就要話,被衛陽一個動作打住,生生卡在喉嚨口。
衛陽掃了眼來人,冷著臉,戾氣游走在眉宇之間,和在房里時截然不同。盛銘悻悻跟在後面,直到衛陽先開口,才張嘴說話。
「衛陽,我知道這事我辦得不厚道,沒有第一時間跟你說,但我真不知道莫子維會做出不念情誼的事來。」盛銘沒有將所有事都推到莫子維身上,如果從苗頭的時候告訴衛陽,可能就不會發展到如今的地步。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聯想起上次盛銘鼓動自己去教堂找顧唯一,還句句針對莫子維,那時候其實盛銘就在敲打莫子維了,這件事,怎麼也怪不到盛銘頭上。
盛銘見衛陽沒有責怪的意思,模了模鼻子,事情其實挺早,他也只是偶然撞見那一幕,于是盛銘將經過如實的描述了一遍,沒有一個多余的修飾字眼。
衛陽悶頭不語,似是在沉思,如果顧唯一沒有說謊,她真的不認識莫子維的話,那麼就是莫子維一個人在多事。
「不過我覺得莫子維對顧唯一很熟悉,而且很維護。」只幾眼幾面,就讓莫子維不管不顧,還不如直接去拍偶像劇好了。
這種情況只能說明,莫子維以前就認識了顧唯一,而且和路卡布萊恩認識的是同一個人,而不是如今的顧唯一!
「你去趟畫館,有一個和韓明軒關系很親密的女人,二十多歲。」之後怎麼樣,衛陽不用再說,盛銘就能意會。
盛銘松了口氣,知道衛陽不打算追究瞞他的事了,不耽誤時間,先去找衛陽說的人。
「和沈家的往來能斷的就斷了吧。」在人要離開的時候,衛陽冷不丁冒了一句話出來,那聲音冷的徹骨。
盛銘點點頭,知道這是衛陽開始要算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