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次狼狽亮相的鋪墊,瑞祥地書元神這干癟老頭這次從半空中跳下,搖了三搖,晃了三晃,勉強站住的表現堪稱英明神武,為此他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胸膛,面露得色。
眾多工匠也知道這老頭非同小可,不能輕易得罪,一個個裝作抬頭望天,低頭看腳,強忍笑意。
只有小川因為靈根屬性和功法的緣故,對地書身上的氣息十分受用,很陶醉地看著這干癟老頭。
潘建安對這地書前輩的德行早已耳熟能詳,這次十八極品法寶推舉他來做監察,自己心里也頗有微詞,不過是不敢忤逆罷了。
可是表面上這潘建安還是恭恭敬敬地向地書深施一禮,「地書前輩,您看我們的考核可以開始了嗎?」
這干癟老頭大手向前一揮,很有幾分揮斥方遒的感覺,開口道︰「弄!」
「那就請各位技師將煉制成功的法寶、靈器呈上來吧。」潘建安轉向眾工匠道,先行開始了晉升煉器大師的考核。
包括小川在內的一干煉器技工也都目不轉楮地看著這些試圖晉升的煉器技師。
這次,準備通過考核的煉器技師一共只有九位,因為進入金丹期後修者靈力的精純和綿長大幅增加,再加上有丹火的輔助對煉器多有裨益,所以這九位技師中有七位都是金丹修士,其余兩位是築基期修者。
首先呈上法寶的是一位金丹期修士,這位滿頭白發,身穿藏青長袍的老者,手上托著一只鳳頭釵,只見這只釵華光四射,輕盈靈動,一看就不是凡品。
這老者對自己煉制的這件法寶也頗為自信,向地書和潘建安行禮後,胸有成竹地舉起這只釵道︰「萬寶金鳳釵,可以避水火,絕風雷,不但有防身護體之威,還有凝神靜氣的功效,應該可以成為中品法寶了吧!」
潘建安接過這支釵,仔細查看後,連連點頭道,「道友煉器的技法的確十分嫻熟高超,堪稱無懈可擊。」
听到這,這金丹技師不由得面露驚喜,但是潘建安後面的話立刻讓他笑容凝固了。
「可惜技法精湛,卻毫無創意,這件金鳳釵還不敢妄稱萬寶,頂多也還只是一件下品法寶,道友已經無須再練習技法,但悟性的提高顯然更難,若沒有大機緣,今生恐難再晉級!」
潘建安作為煉器宗師眼光自然極準,他的話幾乎宣告了這名技師的前途命運,這金丹修士立刻面如死灰。
潘建安對這名煉器技師不留情面,對地書卻極講禮數,恭敬問道︰「地書前輩,您看弟子的評判是否準確?」
瑞祥地書這干癟老頭對潘建安的謙卑態度十分受用,眼高于天,看都不看這金釵一眼便道︰「小潘子所言極是!下一個吧!」
潘建安對此也無可奈何,默默接過下一件法寶風雷烈火劍仔細查驗。
「這位道友資質還算不錯,可惜技藝還顯粗糙,雖然勉強在這把劍里布置了一百零八重法陣,卻多有瑕疵,不能盡數發揮作用,也還算不上真正的中品法寶。道友回去後還要對技藝多加雕琢,以後再來吧!」
「小潘子說的不錯!」這次不待潘建安詢問,地書就自顧自地說道。
潘建安也只能微笑不語。
就這樣整整八名技師都鎩羽而歸,只剩下最後一位中年金丹修士呈上的一塊五龍玉璽。
這一次潘建安查看得格外仔細,直到最後才輕舒眉頭微笑道︰「恭喜道友晉升煉器大師,這件五龍玉璽的確是中品法寶!不知道友是否有興趣加入天巧閣,本閣會提供一切煉器材料和修仙資源,讓道友更進一步。」
這位金丹修士卻不買賬,淡淡地說道︰「多謝閣主錯愛,不過在下已是桃花山的煉器師,還請閣主收回邀請吧。」
潘建安「哦」了一聲,卻也不再詢問地書的意見,抬手在空中一招,從虛空中取來一塊煉器大師的身份牌連同五龍玉璽全部遞了回去。
瑞祥地書也一反常態,不再插言,只是左顧右盼、裝聾作啞。
這金丹修士稍稍施禮,不客氣地將煉器大師的身份牌連同五龍玉璽全部納入懷中。
顯然天巧閣偏安于乾州,卻也不敢招惹此地的強大勢力。
其實這也是所有修者共同恪守的準則,只不過在天巧閣總部被人落了面子多少有些尷尬。
這潘建安輕咳一聲,緩緩道︰「煉器大師的考核已經結束,現在開始煉器技師的考核,請各位道友把自己所煉法寶、靈器呈上來吧。」
潘建安話音未落,這瑞祥地書就來了精神,呼的一下子跳進人群,三步並成兩步來到小川近前,一把抓住小川的手臂,大叫道︰「這個小女圭女圭不錯,給他晉升煉器大師!」
這一下子,所有的工匠都議論紛紛。
「煉器大師?這不是兒戲嘛!」
「早知道拍馬屁有用,咱們也拍啊!」
「難怪就只煉制儲物袋,原來早有成竹在胸!」
瑞祥地書如此胡鬧,潘建安也頗為無奈,又不好發作,只能恭恭敬敬地苦勸道︰「地書前輩,這煉器大師的稱號並非兒戲,還需要按部就班逐級考核,要是壞了規矩,恐怕不能服眾,要是被其他幾位前輩知道了,更是要怪罪!」
潘建安逼不得已,只好搬出其他極品法寶元神嚇唬地書。
這招頗為靈驗,听了潘建安的話,地書這干癟老頭小眼楮滴流亂轉,想了半天道︰「那好吧,這小女圭女圭甚合老夫脾氣,小潘子你可不許難為他!」
潘建安哭笑不得,只好恭順應是。
地書還不滿意,轉過頭來,嬉皮笑臉地對小川說︰「小女圭女圭,雖然平日里崇拜老夫的人不少,但象你這麼痴迷的也不多,你放心,有你這份心,老夫不會虧待你的!」
「前輩客氣了,弟子對前輩天生親近之意,一切都是有感而發。前輩不必太多在意。」
其實小川這句話完全是發自肺腑,可在別人耳里卻成了厚顏無恥,諂媚至極之言,一下子眾人互相擠眉弄眼,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