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我生日,就給大家增添一點助興的節目好了——洛洛,把影片放給大家欣賞欣賞。愛睍蓴璩」
瞬間,方馨予有了不好的感覺。
甄洛洛很听唐君赫的話,不知從哪里變出一張碟片,方馨予盯著甄洛洛的舉動,想做點什麼,卻只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甄洛洛將碟片放在了放映機里,很快,大廳的燈光暗掉,對面白色牆壁投影出一個清晰的畫面。
男人著裝整齊,身高玉立,只是那張格外俊逸的臉以很巧妙的角度,沒有進入到攝像機的範圍之內輅。
然而,畫面中的另一個人卻異常清晰。
方馨予在看到床上躺著的自己時,心跳幾乎要停擺,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她無助的看向一旁的唐君赫,後者卻一只手端著酒杯,悠閑的輕啄一口酒液,似乎非常享受這個助興節目騭。
畫面中的情節進展的很快,哧果的女人主動伸出手臂拉住想要離開的男人,獻上自己的吻。這個畫面一播出,方馨予就听到了在場許多男人的口哨聲,包括女人們的竊竊私語,投射在她身上的目光都那麼哧果果的,帶著不屑和鄙夷。
她麻木的看著牆壁上的畫面,她在嬌吟,她在顫抖,原本被她當做非常幸福的事情,此刻卻讓她充滿了羞恥感。
一雙手下意識的拉住了胸口敞開的領口,方馨予仍覺得自己應該是置身夢中,而不是殘酷的現實當中。
她應該還在睡,畢竟剛剛唐君赫讓她很累。
只是,這樣的噩夢太過真實,也太過難堪。
不知過了多久,影片終于放完,她幾乎要不認識那里面的自己。
大廳猛然間亮了起來,燈光刺眼,方馨予下意識閉上了眼楮,隔了幾秒鐘後才緩緩睜開。
她以為等自己睜開眼楮的時候,一切都會回歸正常軌道,唐君赫仍舊是她最愛的好男友。
可惜,唐君赫臉上惡魔一般讓人毛骨悚然的冷漠笑容,讓方馨予整個身體都冷了下來。
看了一場活,每個人似乎都很興奮。有的男人將惡心的目光落在方馨予的身上,而女人則是帶著更加明顯的惡意。
她沒有理會,更不敢去看那些人的表情,而是直盯盯的望著唐君赫的眼楮,聲音干澀難听︰「告訴我這都不是真的。」
唐君赫淺酌了口杯中的威士忌,挑眉,臉上已再無曾經的體貼和溫潤︰「什麼不是真的?你勾引我上床不是真的?還是剛剛影片里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你?」
「?」她吶吶的重復,在今天之前,她怎麼都不會想到,唐君赫會用這個詞來形容她。
心中好似有一把彎刀在攪動,不僅在切割她的五髒,更在不斷的二次傷害。
她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想知道原因?」瞧見她的表情,唐君赫冷笑一聲︰「別再演戲了,方小姐,雖然你的演技高超,但是看多了還是會讓人想吐的。」
「什麼意思?」她更加茫然,不懂自己什麼時候讓他產生了這種印象。
「騙我是賭鬼的女兒,一邊隱瞞我一邊在盛豪和男人鬼混,還找借口搪塞我,最終從我這里騙走了十五萬。不得不說,你是所有貪圖我口袋里錢財的女人當中,演戲最為逼真的一個。我也差點就被你賢妻良母的表象給騙去了呢!」
這時,有人發出笑聲,在安靜看戲的人群中更顯得突兀。
原來是賀陽——那位曾經被方馨予撞到的學長。
「君赫,別這麼殘忍嘛!你和蘭少打賭,三個月內將她拐上床,如今游戲結束,總要給女孩子留點面子啊!」賀陽是那種不怕事情發生,只怕事情鬧不大的人,所以不咸不淡的加了這樣一句。
只不過,唐君赫注意到,賀陽說完這句話後,方馨予原本就站不穩當的身體猛然的顫抖了一下,臉色更加蒼白,看向他的目光充滿了不可置信。
「打賭?」她再度開口,才發現自己聲音顫抖得不像樣。
如果是誤會,那麼她不會怪他,曾經欺騙過他的人那麼多,他也只是過于敏感、過不不信任了一些。
但如果,從始至終只是有錢人之間的惡作劇的話
破天荒的,唐君赫沒有再開口奚落她。
方馨予卻從周遭人臉上微妙的表情中看出了端倪,再回望唐君赫的眼楮——
那雙她曾認為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一雙眼楮。
如今,卻閃動著最為殘酷的光芒。
她閉上眼楮,輕輕地笑了。
「原來,不是我的錯覺啊你的體貼、你的溫柔,都讓我感動過,但是我卻沒有從中感受到一點喜歡。原來,你真的從未喜歡過我。」
她將他視為人生的光明,她將今天當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天,可惜,現實卻狠狠地扇了她一個巴掌。
是啊,賭鬼的女兒,能有誰去喜歡呢?
她這樣的家世、這樣的背景、這樣的出身,是永遠都改變不了的。
而他,天之驕子一樣的人物,將她當成游戲對象,肯忍住厭惡踫她的身子,已經算是厚待了吧?
「我想,今天至少有一件事完成了?」對上他疑惑的目光,方馨予卻只是笑︰「我想給你一個特別的生日至少這一點我做到了。你應該不會忘了這個生日吧?因為我也不會我會一輩子記得今天的」
記得我是被你如何狠狠傷害。
記得這一顆真心是如何被踐踏。
記得愛情總是傷人。
方馨予松開了一直緊緊攥住衣領的手,垂落在身體兩側,筆直了背脊,眼神掃過所有人——
「節目結束,丑角也該落幕了。謝謝你——不管你的目的如何,不管你在這中間是否付出過真心,但真的謝謝你讓我體會到被愛過的滋味,哪怕只是一瞬間。」她扯扯唇角︰「你說過的,你想珍惜我。雖然只是謊話,但也給了我很多勇氣和溫暖。」
「再見。生日快樂。」
說完,她轉身,如同戰敗卻不輸士氣的士兵。
縱然輸得一塌糊涂,縱然將自己全部輸光,但至少,僅剩的尊嚴她會保留住。
腳步在別墅的大門外停了下來,她仰頭,看到天上的星星。
那麼亮,亮到好像可以睥睨眾生一樣,那麼它們現在,是不是也能看到她此時的狼狽?
眼淚一直忍著沒有落下來,她想,自己是委屈的,只是哭不出來。
一步步走在街道上,冷冽的風吹在臉上和身體上,除了麻木僵硬之外,再也體會不到其他的感覺。
她清楚的明白,從今天開始,唐君赫這個名字,對于她來說只會如同惡魔一樣的存在
深夜,時鐘走過兩點鐘。
方馨予被頭痛吵醒,還未睜開眼楮,手就想去揉一揉太陽穴。
不過在這之前,有一只大手阻止了她,攥住了她的手腕。
那種力量、那種溫度
方馨予猛然震驚,立刻睜開了眼楮,她用很短暫的時間適應了黑暗,目光掃過那張同樣年輕英俊的臉時,卻莫名的松了口氣。
不是他。
蘭博然始終注意她的表情,察覺到她放松下來後,嘴角露出一抹溫潤的笑︰「你還在打著點滴,最好還是先不要亂動。」
方馨予听完他的話,目光這才掃過自己所在的房間,一片白色,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
「你」她張開口,只說了一個字,就開始不停的咳嗽。
蘭博然連忙遞上來一杯水,動作盡管始終輕柔,但卻有些笨拙,可見,他不是天生就伺候別人的人。
微微沁涼的液體滑過喉嚨,方馨予這才舒服一些,想開口,卻又覺得尷尬。
蘭博然前一步察覺她的想法,體貼的告訴她︰「你昏倒了,在別墅外面。」
‘別墅’兩個字像是針尖一樣,方馨予似乎被這兩個字刺痛。
看她沉默,蘭博然繼續說︰「剛送你到醫院的時候,護士為你進行了抽血,你身體里有致幻劑的成分,藥劑的劑量不大,但足夠產生藥的效果了。」
听到這里,方馨予難得沒有任何表情,她點點頭,其實想也想到了甄洛洛之前給她喝得那杯東西是什麼。其實這不怪他們,是她原本就打算將自己交給唐君赫,不管有沒有那杯酒,她都會這麼做。
「如果你想報警的話,我可以幫你。你身體里的成分足夠可以告他們**。」
方馨予聞言卻笑了︰「不用了,一切都是我自找,和他,沒有關系。」
「可是他這麼傷害你」
沒等蘭博然說完,方馨予出聲打斷他︰「沒有人給他傷害我的權力。這權利——是我自己給他的。」
換言之,如果她根本不愛他,又怎麼會被他傷害?
蘭博然忽然有些不懂她了,不過十七歲的年紀,怎麼會連說話的語氣都像是歷盡滄桑、看破紅塵的老人?
或許,今晚,讓她不得不長大。
「那要不要我通知他,叫他過來,你好好和他解釋一下?」
方馨予垂下眼楮,她的睫毛很長,而且還卷翹,蘭博然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這些,心猛的微微扯動了一下。
她搖頭︰「我現在唯一想要的,就是不要和他扯上關系。」
一顆心失去了,她還有什麼可再被他傷害的呢?
再去和他牽扯,就會連最後一點最嚴都被他踩在腳下,她不想變得更加卑微了。
「謝謝你送我來醫院,醫藥費我會還給你的」
「拿什麼還?你父親是賭鬼不是嗎?你哪里還有錢?」
方馨予抬起頭來︰「你相信我?」
蘭博然低眸凝視著她的眼楮,在那其中終于看到了強忍的脆弱和極力隱藏著的委屈。
他點頭︰「恩,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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