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第八十七章關黑屋
「沒有了。」
這一段時上報還是不上報？那麼厚厚一打錢收著，估模著干完這一票可以歇業三年，那邊唯一的一個要求也就是每天把楊哲的情況絲毫不差的上報上去，可就這麼上報吧——被狐狸咬？他還有點面子沒？更別說這是污蔑……程坤臉色鐵青，一旁的江虎低著頭在那邊等了好大一會兒，直到腿都站麻了，才听到抽完第三根香煙的程坤的聲音︰「算了，你先出去吧，照常看著。」
江虎連忙轉身，打開門後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的回頭道︰「坤哥，那個疫苗……」
「滾——！」
江虎抱頭鼠竄滾得利落。
第二天，一天一夜沒吃沒喝的楊哲嘴角有些開裂，其實算上他之前就沒吃午飯，不到晚飯就被算計了，當天的晚飯忙著逃跑自然是沒有著落的，算算他已經好幾頓沒吃沒喝了，別說聲音也有些嘶啞，有氣無力的重復吃喝的要求都能省則省了。
江虎照常又被程坤叫了過去。
「今天他還要疫苗嗎？」其實原本程坤是以為楊哲的要求會是吃喝，當然能，經過一天的調整，坤哥的心理素質已經提升的很不錯了，在問出這一句的時候，除了面部表情有點僵硬外，沒有其他太多的激動。
「坤哥，您料得準，他沒提。」
程坤眼楮眯成一條縫，冷哼了一聲︰「你一臉為難。」說著哼聲道︰「這一次他又要求什麼了？」
「他、他要洗澡，還說……」
「嘖，他還真當他媽的是在度假嗎？我沒一天照三頓的抽他就要謝天謝地了。」
程坤的語氣絕對不是恐嚇，江虎立刻噤若寒蟬，閉上嘴巴裝啞巴，其實他也不明白那小子想什麼，就那麼躺著也不見動，從頭一次見他和最後一次見他姿勢也沒什麼改變就知道這人……不過嘴角都開裂了也不見他提兩句吃飯喝水的，當然，照坤哥對他的怨氣，只怕提了吃能有吃的，泥巴還是屎尿就不好說了。
過了一會兒，程坤才道︰「給他點水，給他點吃的，別把他餓死了……那個什麼疫苗的，也給他打一針。」
江虎立刻點頭，確認沒什麼事後，馬上離開，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引火燒身了。
第三天，要求基本得到滿足，除了真的挨了一針有點黑臉外，楊哲顯得非常安靜。
「他今天說了什麼嗎？」照常的例行報告在第三天被取消，江虎來是報告在楊哲屋子里裝了個攝像頭。
「沒有。」江虎也已經習慣了，其實要是頂頭的這位是個女的，他都快要以為這位是對楊哲動了心了，一天不落空的問，還裝攝像頭，這里面絕對不是為了防止楊哲逃跑，那兩個鏈子，鎖上了還真沒逃掉過的。
「什麼都沒說？」程坤是真好奇了，正常人被綁架，好吃好喝伺候著，屋子里裝個攝像頭怎麼著也要問一句是不是要贖金視頻之類的，好歹關心一下吧……其實程坤對楊哲還真是有點上了心，當然就算他的性別那一欄換成個︰女，那也是相當純潔的。畢竟你被人胖揍威脅敲詐一番，怎麼也會想要去打听打听這個的身份，而得知了這人了不得的身份後就知道這輩子別說報仇報回來，只要這大佛別想起自己這個小廟就阿彌陀佛了。當然，越是大神，就越是想要看著有一天這大神倒下霉，純粹是心里抹不過去。
就像是分手的戀人不經意的打听前任的消息，並不是想要知道他怎麼樣，而是想知道分手後他過得沒有自己好。當然這個比喻不恰當，卻很能概括坤哥的心情。
所以當對方一提這個，勉為其難的敲了一大筆後，程坤還是很樂意的。
走神的思緒被江虎的吞吞吐吐拉了回來︰「哦，坤哥，他還……他哼了一首歌。」
似乎遇到楊哲的問題，江虎總會變得結巴，而程坤的臉色又一次向青綠的方向轉變，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不是什麼好歌，半天還是好奇心殺死貓，從牙縫中擠出一點聲音，干巴巴的問︰「什麼歌？」
江虎低著頭，慢慢的道︰「美人計總是殺英雄……三十六計。」
「什麼？」
「三十六計。」說完，又連忙補充道︰「就是他哼的。」
「這是什麼歌？」
「坤哥……我也不知道。」
「還有呢？」
「沒有了。」
江虎的臉色也有些僵硬，對于他在裝攝像頭的時候，楊哲就像是折磨他的耳朵一樣，用了半天的時間，反反復復就唱念做打這兩句，並且是各種聲調各種語氣各國語言反復的兩句……裝完攝像頭，他也有點明白「大話西游」中的妖怪被唐僧念叨死是有可能的！
當然這種感受最深的是莫過于鑄魂。
楊哲雖然拷了起來，但總的來說，他關押的條件並不是太差。起碼，那個房間里有一個舒服的大床，在裝了攝像頭後，腳鏈的長度，也足夠他去隔了半道牆的廁所。
細細的手銬腳鏈很牢固，其實就算不牢固裝了攝像頭的屋子楊哲也沒轍，況且這真是黑屋子，燈絕對比九十年代的油燈還要暗淡，別說日出而醒，就算是一米陽光楊哲也享受不到。
當然關的再嚴實也管不住楊哲的嘴巴，其實就算是嘴巴也被堵住了，楊哲照樣可以用想的來騷擾鑄魂。
任何案子，都是時間拖得越久越沒有頭緒，綁架也是如此，楊哲除了用三餐來計算他被綁架後的日子外，已經很難去想他原來留下的蛛絲馬跡了，手機之類的通訊早八百年就被人收走，身上的衣服就跟囚服一樣，別指望再找出什麼工具來。
其實與楊哲之前的犀利表現不同，現在的楊哲不知道是因為腦子里住了一只鬼還是要掩人耳目，偏偏表現的逆來順受……說好听點也是不思進取、樂不思蜀，說難听了，就兩字「廢柴」。
除了頭兩天外，一天三頓好吃好喝已經非常滿足了，至于吃的什麼喝的什麼，就真和人囚犯一樣，管吃管喝也就不錯了，還挑剔？
至于什麼未來啊夢想啊希望啊，鑄魂寧願他沒想到，因為只要想到一個就能跟他一個不帶重復的嘮叨一個小時，什麼金錢啊名望啊巴厘島上的別墅啊之類的，把他所有的財產就跟婚前公證一樣，把鑄魂當成了公證員，一樣不落的抖落出來，不知道是打著炫耀還是無聊講話的主意。
當然，鑄魂也不是沒有勸過他逃跑，奈何這身子的主人無動于衷。
生前將軍，死後鬼雄的鑄魂什麼時候為過一件事這麼糾結啊。
踫上這麼一個油鹽不進的話嘮，還不思進取的只想吐槽，他就算有通天的手段也施展不出來。
其實，作為一個將軍，鑄魂是完美的，作為一個千年的厲鬼，耐心是大大的有，而作為一個進入楊哲腦子里的，呃……靈魂，鑄魂目前唯一糾結的，大概就是化身為話嘮的四有五好青年楊哲了。
雖然在近四個月的磨合下，鑄魂抗噪音的神經，應該說是靈魂已經相當的是麻木了，但和現在對比，之前的日子簡直可以用幸福來形容。
楊哲是執著的，從他的記憶里看他一生的鑄魂也明白這個男人真是因為這種執著才有現在這樣的身價和成功。
可是現在這份執著完全用來騷擾鑄魂，那就有點……呃，這麼說吧，屋子里除了偶爾過來的江虎再沒別人，什麼消遣也沒有，關黑屋子對人的精神壓力本來就比什麼毒打之類的要折磨人，要是只有楊哲一個在這兒，不出三天就要壓抑的發瘋，不過誰讓他腦子里有一只鬼在呢。
對于鑄魂的好奇就完全的被激發起來了，最初是因為不熟悉，後來是沒時間，除了偶爾的嘮叨傾吐一下外，楊哲沒想過要去挖掘一下鑄魂的過去，現在天時地利人和，楊哲就開始了偉大的，美其名曰是溝通交流當中。
談判桌上動輒千萬、深知交談法則的楊哲自然明白欲先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所以
第一天，楊哲把為什麼會被抓，抓他的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為什麼沒有提贖金等等一系列的問題抓著鑄魂分析了一遍。當然他也沒指望能從鑄魂哪里得到答案。
第二天就開始把他的財產。人際。紅顏藍顏的知己們統統數了一遍，就像是把他這個人的記憶攤開來了，要知道鑄魂早就了解了，明白的不是鑄魂，反倒是楊哲，把一些在物質橫流的**都市里填充的垃圾記憶丟出，反倒是被他扒拉出許許多多已經忘記了的人和物。
第三天，楊哲就這這次被美人計迷了眼楮的錯誤做了深刻的自我檢討，三十六計被他琢磨了又琢磨，處于爆發狀態的鑄魂依舊用強大的自控力，冷靜的將嘮叨狀態的楊哲引向了許多他不知道的區域，比如說宋之後的元明清以及帝王結束後的著名人物、著名事件。稍稍的安撫了一下他不平靜的靈魂。
第四天……
第四天，江虎沒有再來報道，因為在某人的房間中放置的攝像頭代替了他的功能，事無巨細完全不需要頂頭上司再來找他報告了。
楊哲雖然天天躺在床上，但生物鐘並沒有改變，而精神處于興奮狀體的程坤更是起了個大早，所以神清氣爽捧了被咖啡的程總經理第一時間在電腦顯示屏上看到了楊哲的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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