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我能信你嗎
「叩叩。」莫凱恭敬的站在書房門前敲門。
「進來。」趙世鴻一邊翻閱著報紙一邊道。
趙世嬋也坐在書房里，看著一本德文的書籍，那雙重色的眼楮被長長的羽睫遮住了，月兌去幾分的清冷多了幾分沉靜。
「大少。」
莫凱恭敬的遞上一個信封︰「剛剛收到的，信封上面有禪院的印章，不敢耽擱。」
「嗯。」趙世鴻放下報紙接過信，卻沒有拆開，只是點點頭，莫凱見趙世鴻接過信，便彎了下腰，便再一次的退了出去。
等著莫凱把房門帶上，趙世鴻才轉頭看著自己的妹妹，目光一轉，問︰「沒有親自去倒有些不像你了。」
「他還不配。」趙世嬋翻了一頁書，神色淡淡︰「大哥今晚就想討論這個？」
今天是月十五，趙家家訓，每逢十五，只要一家人齊聚，那麼必定是要呆在一起坐一會的。
「你來之前，莫凱跟我說，周青被人接了出來，你安排的？」食指敲打在信封上，趙世鴻想要打開來信封，卻又似乎有些猶豫，只能跟自己妹妹說些有的沒有。
趙世嬋握著書的手頓了一下，目光今晚第一次看向趙世鴻，落得卻是趙世鴻手上的信︰「大哥，你不信我會殺了楊哲？」
「至少周青動不了他。」趙世鴻看著落地窗外的月亮，語氣中的篤定，與其說是指向楊哲，不如說是對她的肯定，身經百戰的巾幗將軍，像是穿過滿盈的月，穿過千年的歲月，看到了那個黃沙漫天里的故人身姿……刻骨，銘心。
「外人會說趙家老二不輸老大，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趙世嬋也隨著趙世鴻去看天上的一輪明月︰「你在讓著我。」
趙世鴻沒想到趙世嬋會說這個，趙世嬋一直給他的感覺是很要強，她性子的倔強與驕傲是趙世鴻欣賞的，甚至有意無意的鼓勵著、引導著，卻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听到她這樣講出來。
只是趙世鴻沒有講話，趙世嬋是聰明人，高傲的聰明人，不需要言語的安撫。
「趙家重能力，所以我做事總想著是不是再努力努力，就能追上你這個哥哥，直到你當了家，我才發現，我竟然從來沒有看透過我自己的哥哥。」趙世嬋看著手上的書，慢慢的彎起嘴角︰「就好比我總喜歡看外國的書，不是因為我喜歡，而是因為你不喜歡。」
趙世嬋丟了大哥的稱呼，你我相稱是一份親近，又是一份疏遠，而被稱呼的人，只是靜靜的看著她，並不說話。
「就是這種樣子。」趙世嬋目光里有些難過，只是在一個眨眼間便散去了，語氣也變成了最初妹妹的角色︰「大哥不看信嗎？」
「不急。」趙世鴻對于趙世嬋的這一番話並不放在心上，也不需要費心，不論怎麼說，他終究是她的大哥。
「大哥，你知道嗎，楊哲很像你，可是他還沒有你這樣強大。」趙世嬋站了起來，走到門口時，頓了頓腳步，最終還是開了門，離開了。
趙世嬋關上門後半垂下眼眸，嘴角微微彎起，卻流露出一股淡淡的無奈與悲傷，她開門停頓的剎那，有一句話停留在嘴邊，最後想要說的並非是楊哲，甚至停頓腳步後，她還是想說卻沒有說的一句話是︰
「大哥，你知道嗎，自從你去過禪院後，你就每一次都很期待這樣的信件。」
即便她是他的妹妹，也不會知道。
因為他是她的哥哥，所以她不能問。
看著自家妹子離開，趙世鴻對于她的那一番話並沒有多少在意，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手上的信封上面。
看著手上的信，許久之後方才拆開。
在夜晚的山水市濱海大道上，車速 到了每小時兩百公里，道路兩旁的景色都已經模糊。
只是身後的槍聲還在車子後面響著。
身子下面順來的車子楊哲雖然不清楚它的品牌，可是絕對是個雜牌。
「阿顏啊，你說我是找警察解決呢還是私了？」楊哲覺得身體下面車子的引擎都開始發熱了，明明時速八十的車子生生開到了兩百，楊哲還有閑情跟鑄魂聊天。
「逃不了。」
「我知道。」鑄魂的回應讓楊哲很高興︰「我也從來沒想要逃。」說完這句話，楊哲很利落的把車子停在了盤旋大道上，夜深人靜的大道，安靜的只有北風呼嘯以及後面緊跟不舍的剎車聲。
第一輛車下來的有三個人，打開車門的剎那就掏出了手槍，拉開了保險，齊齊對準楊哲那輛快要報廢的車子，後面又陸續停下兩輛車子
其中一個頂著五顏六色頭發，連臉上都涂了彩釉的小混混模樣的人警惕的上前看了看，看清楚車子里面的清醒後，一下子瞪大了眼楮︰「大大大……大哥，這這這……這人……」
「話都不會說了？」第二輛車子上下來的人，帶著大大的蛤蟆眼楮遮了半張臉的怒斥道︰「還站著干什麼，把人踢出來。」
第三輛車子上下來的人只是冷冷看了一眼，並不曾說話。
「周少，人死了。」因為第一個走上前去的人太過口吃，旁邊一個人自己走過去看了，看完後對著怒斥的人回報。
「死了？」周青走上前，為了看清楚而摘掉了蛤蟆眼鏡，看到車子里半截陷在西裝里只露出一個腦袋的人，狠狠的把蛤蟆鏡摔在了車窗上︰「死了也要給我剁成泥。」
「剁剁剁……成泥嗎？」第一個查看的混混驚訝的不行。
「小黃你什麼時候口吃了？」旁邊的人看著他，奇怪的問。
「一一一……一緊張，就就就……就這樣。」
「小黃，去給周少拿把大刀來。」
所有的人听了都一愣，誰也沒想要把周青的氣話放在心上。
「這就去。」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小黃身上，如果目光能夠殺人的話，周青的已經把他大卸八塊了。
「不是我。」這回小黃說話不結巴了，搖頭晃手擺明了自己的清白。
變故突生，幾個眨眼間，一把槍已經抵到了周青的後腰上面。
小黃維持著剛剛矮身滾在地上的動作，剛剛楊哲的動作如果放成慢鏡頭的話，就在他說「不是我」引起了所有人目光注意的剎那，楊哲突然發難，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撂倒了兩個架著他下車的人，放到人的同時繳了他們的槍，這個時候被撂倒的兩個人竟然沒有發出一絲聲響，注意力集中在小黃身上的人只看到他突然無故矮身，接著兩秒的反應過來之後，周青已經淪為人質了。
「你，開車。」楊哲的槍指向小黃。
「我我我……我……」小黃苦著臉搖頭又搖手︰「我只是一個結巴，不會開車。」
「結巴？」楊哲笑了一下︰「既然不會開車，留著你也沒有用了。」楊哲抬了抬手。
「不不不，我有用，有大大的用。」
其他人舉著槍的手有了一絲顫抖，忍笑忍的，你說這麼嚴肅生死攸關的時刻，怎麼這兩個人的對話听著這麼有喜感呢？
「開車。」楊哲用周青作為擋箭牌，一直退到一輛車子前面，一只手抵著周青，另外一只手還不忘記在蠢蠢欲動的人前面留下一顆子彈。
「周少放心，在你離開我手之前，一定會讓你嘗嘗子彈的味道，數量不會多，一發足夠。」
什麼是威脅，這就是威脅，**果的威脅。
楊哲本來想要廢了另外兩輛的汽車，已經在車上的黃毛忽然道︰「來不及廢車了，快上來。」
楊哲一愣︰「黃毛小子，我能你信嗎？」
「你有的選擇嗎？」
楊哲不說話了，利落的敲昏了要破口大罵的周青，流線型的車子「嗖」的竄了出去。
「我知道是你。」異口同聲的兩句話說完，兩人都笑了。
黃毛小子開著車子，看著後視鏡里面被遠遠甩下去的兩輛車子，興奮的吹了聲口哨。
「這可是改裝車子，防震防彈不說，光是法拉利的引擎，超過捷豹，可以說是陸地上的飛機，我想開好久了。」黃毛小子有些興奮的說著︰「選上它，你眼光倒還是不錯的。」
說實話楊哲壓根就沒注意到什麼汽車，當時他就挑了一輛最近的，況且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怎麼逃命上面去都不夠，哪里還有閑情去管車子的品牌、改裝去？
當然楊哲是不會解釋這些的，他更願意浪費口水問問這人怎麼會跟周青他們混一起去了？
別說，楊哲還真是不知道這黃毛小子究竟是哪一方的。
「快！他們向那邊跑了！等等，這是什麼……」
黃毛小子一只手打著方向盤，一只手擺動著耳朵，楊哲這才發現他竟然帶了竊听器，不知道黃毛小子怎麼擺動的，楊哲隱約听到了這麼一句。
「被發現了啊！」黃毛小子拽拉下來隱藏在頭發里的耳機，隨意的對楊哲解釋了一句︰「人來了。」
楊哲本來想問︰你怎麼在這里？可是現在卻不是提問的好時機。
後面的車緊跟著追了上來，響徹這個夜空的槍聲在他們身後緊追不放。
楊哲從跑車的後視鏡里看到後面緊跟著的起碼有四五輛，不過好在黃毛小子的車技不錯，而且這輛坐騎要比楊哲順來的好太多了。
「楊哲，我再問你一次，你信不信我？」黃毛小子忽然面色嚴肅了一下。
「我能信你嗎？」楊哲看著轉過頭看著黃毛小子的眼楮。
「能！」
「我相信你。」如果是鑄魂的話，應該也會相信這個黃毛小子的吧。
中國是一個槍支管制的國家，不說嚴格的厲害不厲害，至少楊哲沒有屬于自己的槍，不是他弄不到，而是沒有他喜歡的。
對于槍的態度，跟對待美女的態度是完全不同的，楊哲要麼不要，要是遇見中意的，就是搶也要奪過來據為己有。
現在的楊哲就看到了這麼一支槍，一支與他擦肩而過的槍，楊哲連它的樣子都沒有看全，只有一道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