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第四章︰武術之鄉
江老爹躺在床上，不停咳嗽，聲音撕心裂肺。好像要把一生的苦難咳出來。
江山蹲在院子里，手里夾著燃了一截的半根煙，想著心思。沉思半晌後，剛要去抽，才發現已經熄滅，他將煙頭的黑灰掐掉，把濕了一半的煙頭塞進褲子的口袋。
換上大褲衩，收拾收拾院子里亂七八糟的農具，天色就漸漸暗了下來。
靠近黃河岸邊的老男人們閑著沒事，晚上就匯聚到一個小賣部門前的草垛邊嘮嗑。草垛本來就不大，早來的拽下來一把草墊在底下，背靠著草垛。晚來的褪下一只鞋當成墊，將光著腳丫子壓在另一只穿著鞋子的腳上，倆手摟住膝蓋，天南海北說些不知道真假的事。
有時候，老男人們也說些村子內的風流韻事，說點外面世界的花花草草，胡侃一陣之後，大家都沒了新鮮話題，就揉著發困的眼各回各家，摟著婆姨發泄一頓後進入夢鄉。
孩子們沒事干，也三五成群聚攏在破舊的校園。哼哼哈哈地翻跟頭、扎架子。這一代有尚武之風，是祖上傳下來的，听說是以前茫茫的金沙灘上雖然荒涼，卻也是連接晉冀魯豫的交通要道，兵荒馬亂的年代，經常出現商家趕路遭劫。
所以，三里五村的鄉親們為了維護地方聲譽，也是為了防御流匪燒擾，組建了巡邏隊之類維護地方治安的自發組織，經常聘請拳師來村里教拳。
當然了，山東地界一向流行武術，每個村里都有幾個場子，在閑暇之余也教給莊稼漢們一些防身之術。久而久之，這種風氣就沿襲下來，一到晚上，孩子們風雨無阻地聚到破舊的校園里，舞槍弄棒地練上一陣。他們練習的拳種較雜，主要的就是燕青拳、梅花拳、小洪拳等。大家練拳，也不是為了爭強好勝，只是一種習俗而已，充其量算作強身健體罷了。
月色皎潔，白天小玲的話讓江山動了心事。南院的二忠來喊他，他不好意思拒絕，就先安頓好老爹，又給牲口加了點草料，隨他來到場子上。
場子里都是年輕人，江山和二忠到的時候，侯三正拎著一條鏈子鞭虎虎生風地掄著。其他人不是在壓腿，就是拿石鎖，舞鋼刀，二忠看見牆邊靠著兩根棍，就抄起一個扔給了江山。接著，二忠扎好馬步，一個鳳凰點頭，等著江山亮招。看著有人對打，侯三收住了鏈子鞭，站在一邊叫起好來。
這是場子里的規矩，兩人對練必須講究禮節，並且點到為止，其他人只能看，不能評論。江山沒有準備好，對手不能進攻，看著兩人架勢拉好，大家就自動閃開了場地。江山接過棍子，立于身後，單掌前推，右腳後撤，亮出一招夜叉探路，算是做了回應。禮畢，二忠左腳前移，雙手握棍，一個力劈華山砸向江山面門，江山一個鷂子翻身躲過，二人棍來棒往，戰在一處。
一場打斗下來，二忠氣喘吁吁，江山也虎口發熱。二人收住架勢，環四周抱拳謝過。
休息間，二忠勸說江山，老爹的病不能再耽誤了，但家里的條件太差，需要一個可以保障生活的經濟來源。小玲是個好心人，她知道江山家需要這樣的機會。要江山不要錯過了這個機會。
大家瘋狂了一陣子，幾個年輕人商量著要去听床，說是振華今天回來了，高秀華又是個熟透的青瓜，晚上振華一定要交公糧。听床是這一代鄉下人的一個惡習，就是幾個半大小伙子閑著沒事，半夜趴在人家窗戶底下听房事。交公糧也就是做丈夫的每天和媳婦在床上的造人工程。
振華是這村里為數不多的幾個工人之一，在縣里的紡紗廠上班，因為廠里管得嚴，不到休息日不準回家，振華也只能一周回來一次。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新婚燕爾，怎麼能耐得住那種寂寞，回家和老婆親熱自然是避免不了的。看大家說的熱乎，二忠也跟著去了。
下午王振華回到家里，就乖乖的把剛發的工資卷成卷塞到了自己女人的**溝里，高秀華疼的哎喲一聲。撩開上衣扒拉著**給振華看︰「你個沒良心的，下手這麼狠。你看看，都滲血了。」可她還是邊說邊將錢塞進了枕頭下。
「來，我給你上點藥。」振華笑嘻嘻地把媳婦按在床上，嘴含住了媳婦的女乃頭。
「你這死相，看晚上不累死你。」媳婦推開振華，整理了一下衣服，燒火做晚飯去了。
倆人急急匆匆吃完飯，鍋碗不刷就鑽進了被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