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第十二章︰艄公家人
這種人做的這種事,只是生理上所需,在適當的機會,只要沒有反感,就可以演繹人生最神聖的片段。沒有羞澀,沒有遺憾,也沒有眷戀……
他們以自己的**改寫著世世代代**束縛的傳統,沒有人給他們以道德道德的審判,也沒人給她們以貞潔的審視。
村落,婬穢成了一種暗流,到處愚昧和無知充溢。
清早起床踏著晨露下地,太陽炙烤披著熱浪回家,農村人的勞作就是從清晨開始的。
中午回到家里,老爹已經做好了飯。這是江山第一次見老爹強撐著病體為自己做飯,他端上碗,豆大的淚珠滴到了碗里。
苞谷磨成粉狀,拌上些白面,加上點白蘿卜絲,放點鹽,貼在鍋沿上一蒸,就成了饃饃。用我們現在高檔消費的眼光,說那是黃金餅。可在那個時候,村里人只能拿它當主食,苞谷粒兒嚼在嘴里,有點香香的,配上苞谷糊糊,就是農家人的一頓飯。
放久了的苞谷餅有點硬,吃著掉渣,江山用一只手在嘴底下接著,這是一滴汗一滴汗換來的,浪費了可惜。
江山知道,自己是老爹的命根子。自己一走,父親就沒了精神支柱。姐姐家也是窮的叮當響,平時還靠父親接濟。姐夫做木工活,玩電刨不小心打掉一只手,成了個殘疾人。木匠的活已不能做了,他們家因此斷了經濟來源。兩個孩子上學,家里地里就仗姐姐江梅一個人忙碌操持,父親去了也沒人照顧。
江山爹是個艄公,早些年追隨著解放軍轉戰南北,沒少出力。黃河、長江、京杭運河上都留下過他的汗水。那時候沒有機船,都是弄個桅桿,扯上一塊帆布,船員們每人拿著一個長長的竹篙,深水區就劃,淺水區就撐。遇到擱淺就得下水推。擱著夏天還好點,寒冬臘月破了冰下水,河水刺骨的涼,再強壯的身體也撐不住。
江山爹苦熬了十幾年,解放後被安排到航運處干老本行。可該享福的時候,他的身體卻垮了。肺氣腫、心髒病、關節炎一大堆的病。天天離不開藥,單位看他不能上班,就給他辦理了退養,一個月80多塊錢的工資。
回到家里,江山爹就再也沒有離開過床,床頭整天擺著大瓶小瓶的藥,成了名副其實的藥罐子。好在單位還給報銷一部分醫療費,要不然,家里早該賣房賣地了。
那一年,江山媽去幾十里外的建築工地干活,深更半夜的走夜路,一腳踏空跌進了水塘,第二天大清早,出去拾糞的老蔫發現了她的尸體。打那起,江山爹沒有了照應。正上高中的江山不得不輟學回家,一邊照顧父親,一邊忙活地里的活。離開了他喜愛的學校,喜愛的朗朗書聲。
生活的重擔一下子壓在小小年紀的江山稚女敕的肩上。未從喪母之痛中走出,便感受到了生活沉重的壓力。他和村里的壯勞力一樣,每天天都要趟著露水下地,披著夜色回家。前幾年,他仍放不下心中的夢想,抽空就看看書,練練字。可父親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江山也就沒了心思,索性和村里的其他漢子一樣,忙的時候拚著命干,閑下來就打撲克、下象棋。漸漸地完全了融入農民的角色,適應了農民一日三飽一倒的平靜生活。
但在江山心里卻有塊他人難以觸到的傷,時常在暗夜里隱隱作痛。他夢想的翅膀啊,被現實生活給折斷了,傷口還在淌血。他並不甘願一輩子面向黃土背朝天,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農民生活。潛意識里,他還想將那折斷的翅膀通過自己的努力再續接起來,因此他听了小玲的話,想出去闖闖。
在這片土地里刨不出金疙瘩,這是注定的事實。或許,長此下去,自己會把理想和幸福埋沒在渺無生機的沙堆里。
農村的孩子到了十七、八歲,就要忙著張羅對象。村里的規矩多,找對象要先看條件,最起碼要有幾間像樣的瓦房,父母還要年輕,辦彩禮要萬里挑一。蓋房子就等于有了個窩,最少花銷得萬吧,萬里挑一就是要給女方一萬零一百,父母年輕可以吃今年省心的飯。這幾個條件都具備才算有點眉目。被生活折磨得麻木的江山到了成家的年齡,可不符合一個談婚論家的的條件,也就沒敢往那方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