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少女心結
滿地的油菜花，一望無際的金色海洋。黃莉經常躲進里面就是悄無聲息，無影無蹤，這讓鄭斌也感到無比驚慌和恐懼。
鄭斌也不敢貿然闖進去，他可以想象到那樣的後果。他只好找到黃燕，兩人對黃莉現在的情緒也做了些分析。黃燕雖然被黃莉罵的狗血噴頭，至今還未消氣。但听了鄭斌的介紹，她也感到事情有些嚴重。怎麼說，她們也是兒時閨蜜，最好的伙伴。這天，黃莉照樣沒等放學就早早離校，隨即便鑽進油菜地里。黃燕也沒多想，直接就厚著臉皮，跟著黃莉一起鑽進了一望無際的油菜地。
黃莉看見黃燕跟著自己，便開始發瘋似的一路狂奔。好在黃燕比她從小就野多了，沒跑多久便追到她，上去就將她撲倒在地。
黃莉倒在地上，就是一陣撕裂的哭喊，抓住黃燕盡情地發泄。黃燕這次總算有點老大姐的風度，她一直摟著黃莉，任她把心中的苦水、委屈全都發泄出來。
「我根本就沒早戀，可是，現在全世界的人都認為我是最不要臉的女孩，我真不想活了，我沒臉再活了——」
黃莉最後撲進黃燕懷里，緊緊摟住黃燕，傷心無比地哭泣。黃燕死勁推著她︰「你這丫頭！你哭什麼？這有什麼好哭的？不就是早戀，現在的孩子誰不早戀啊？學校那麼多男生女生人家都早戀了，有誰像你這樣要死要活的？」
「可是，你們為什麼說我和鄭斌都那樣了？那我都成什麼人了？我還有什麼臉活啊？」
「誰叫你這麼漂亮這麼惹事的？我們要不是這樣說你，那幫人會這麼輕易放過你嗎？再說了，你現在根本都沒和他相好，有什麼沒什麼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你爸媽不知道？我們不知道？誰又說你什麼了？你至于這樣？」
「你到會說，要是我這樣到處說你，你心里就好受？」
「說就說唄！這有什麼？實話告訴你，我早就有男朋友了，我們也早都那樣了！班上好多女孩也都是這樣，人家都過得好好的，就你，這還沒怎麼著就像天塌下來似的。」
「你——你說什麼？你——
黃燕趁機死死抓住黃梨，露出少有的鎮定︰「好吧！我現在把我的秘密全都告訴你，你要敢對別人亂說，我就掐死你。」
「好！你說！我想你發毒誓！我要跟別人說了，我就爛舌頭！」
「告訴你吧！我早就有男朋友了！」
「什麼？你——你也早戀了？」
「什麼早戀遲戀？你還當自己是天真無邪的小女孩啊？我們現在都是大女孩了，喜歡異性，渴望愛情，這都是很普通很正常的事，那些大人，學校老師說什麼早戀，也就是找個理由來約束我們罷了。大人老師都希望孩子能乖乖地听他們的話，一門心思，專心致志搞學習，考大學，可我們也是有思想有頭腦的，大人有大人的想法，我們有我們的世界。這種事情誰能管得了，我看全天下也就你一個人最听話最乖巧了。可結果又怎樣？你想做個清純玉女啊，可現在這個社會，這個環境，根本就不會給你這個機會。醒醒吧你！」
「我——」
「我知道你還在恨我，怪我不該那樣敗壞你的名聲。可你好好想想，現在這個社會，做個壞女孩容易，做個好女孩實在太難了。這些事，我們自己根本就沒得選擇，人要隨大流，不能做另類。你要再繼續堅持做你的清純玉女，或許你今後受到的傷害會更大，更慘！這些事你自己也都親身經歷過了。一個好女孩，身邊就會圍著更多的壞家伙。叫你日無寧日，無處躲藏。」
「燕燕！我——我也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我其實——我也沒怪你們，我只是自己覺得委屈，我明明什麼都沒做，結果現在反倒成了最那個的女孩了。我覺得這個世界太不公平了。」
「莉莉！是你自己一直都活在一個最純淨的幻想里。你從小乖巧，听話，長得又漂亮，在哪兒都是寵兒，听到的全是贊美。可這只是一個童話般的世界。你現在已經長大了，這個童話世界也不存在了，你也必須學會面對現實，面對生活。你要是早跟我們一樣，隨波逐流，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你現在反而不會有這些麻煩和痛苦。」
「那你——你是什麼時候有男朋友的？」
「竊！我談朋友那就早了，基本上從懂事那天起我就開始談了。」
「什麼？那你不都談好久了？可我怎麼也沒看見你和哪個男生特別的那個啊？」
「你真笨！我才不會像班上那些小屁孩，根本啥事沒有，頂多傳個紙條寫個情書，那就當真的一樣了。竊！實話告訴你，我都已經偷偷和幾個男生好過了。」
「什——什麼？你已經和幾個男生都——」
「看你這樣！以前就是看你太單純了，一直都不敢跟你說，實在是怕嚇著你了！」
「可你——還是嚇著我了！哎哎！告訴我，有幾個，都是誰？看我認不認識？」
「你想知道！不怕嚇著了！」
「反正也都被你嚇過了，也不在乎多這一次。」
「那你先好好放松一下，我就說一個人給你听，但你必須發毒誓，這是我們倆的秘密，一輩子都不許對任何人泄漏！」
「好！我發誓！我要到處亂說，就不得好死！」
「我的第一個男朋友你肯定認識，就是我們灣子里的。」
「誰？我們灣子里的？是他嗎？」
「誰？」
「是不就是——鄭斌？」
「去！人家鄭斌喜歡的是你，我們倆根本就不可能觸電，在一起也不會又感覺。」
「那還會是誰？我們灣子里好像再也沒什麼可愛的小男生了啊？」
「算了！給你一輩子你也未必猜的著，我第一個相好的男生就是曉虎！」
「誰？黃曉虎？你——」
「你發過毒誓的啊！」
「你們倆——你們不是死對頭嗎？再說，我們都是一個灣子，都姓黃。這算什麼了？」
「小時候不都是頑皮？哪還真有什麼天大的冤仇？我們倆也許就是因為頑皮，經常斗氣，相互糾纏越多，彼此反而印象越深。等到稍稍長大後，心里突然冒出的第一個人就成他了。」
「你——真不害臊！居然和他這種男生也——」
「最開始，我們倆也是好長一段時間，即不再斗氣了，也不再搭理對方。後來，我自己寂寞無聊的時候，就會一個人胡思亂想，結果發現每次想最多的居然都是他的影子。我就覺得我自己喜歡上他了。以後每次偶然踫見他，我就會臉紅心跳。也許我的這些神情，神態，他也早就看出了我的心思。」
「告訴我，你們倆到底誰追誰？到底怎麼談起來的？」
「想取經啊？是不是準備好談朋友了？」
「討厭！我只是很好奇！」
「我們倆相好其實非常簡單。根本沒你想的那麼復雜。一次放學回家，也是這樣的季節，油菜花開，遍地金黃。我看著這金色的海洋，心里也生出一種淡淡的感傷。我當時也沒其他，自己就一個人默默鑽進了油菜地。我沿著田埂隨意徜徉。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麼地方。我便一頭倒在田埂上，閉著眼楮，胡亂想著那些生活中的零星片段。迷迷糊糊中，我又想到了他，而且，朦朦朧朧感覺他慢慢靠近，慢慢躺在我身邊，慢慢抱住了我，慢慢送上了他的親吻。那種感覺真的像做夢一樣。但是，他剛吻到我的嘴唇，我立馬就清醒了，我睜開眼楮，一眼看見他躺在我身邊，雙手還緊緊摟著我的身體，我隨即大聲驚叫。他也好像被嚇住了，全身僵直地愣在那兒，我一把掀開他，倏地站起身，全身嚇的還在發抖。他似乎慢慢清醒過來，一翻身跪在我面前，他流著眼淚向我哭訴，他說他是真的喜歡我。做夢都想著我。我突然就被他所感動。我便不再緊張，不再害怕，我也跪下來，我也告訴他，我也喜歡他，也經常夢見他。他听了我的話，也隨即輕松下來，笑逐顏開。我們倆就這樣相好了。」
「你們倆就這麼好了，這麼簡單啊？」
「隨後，我們倆就跟著電視上學著，一步一步進入親昵，陶醉。就在油菜花開的季節，就在這片一望無際的油菜地里。我們倆——」
「怎麼了？」
「什麼都做了？」
「什麼都做了？」
「你現在還不懂，可我現在已經是大人了。這你明白嗎？」
「我——我是不懂！」
「男人和女人談戀愛，相好，最後都會那樣的。這沒什麼，都是很平常的事。」
「你——你別說了，我——我什麼都不知道！你——」
黃燕親昵地摟著黃莉，再沒多說什麼。黃莉一下子听到黃燕講出這麼多自己的秘密，她的思緒完全還處在混亂之中。滿心都是疑惑，驚訝，惶恐，新奇。她感覺自己的確像生活在外星球一樣，對自己身邊的人，身邊的事，都感到無比的陌生